247.香港行（3）

到會所，顧家老三顧東揚也過來，之前的討論都沒有深入和細緻，要有所合作除了彼此了解外，更要看到實際可操作的利益。國內過來跟顧家接觸的，多少由顧東揚來接待。之前周玉波等每一次到來，都是顧東揚陪著，對國內的了解也最深最透。

楊衝鋒給人的印象第一是有氣勢、有自信，但對顧家人說來都不算什麼，從某種角度說，顧家更偏好周玉波那種帶著貴族氣韻的人往來。楊衝鋒在這方面確實是短板，不過，如今江北省的情況顧家有充分的資料來源，看楊衝鋒這個人自然不會看表面納米簡單。

顧東揚坐在楊衝鋒對面，看著這個顯得年輕的人，在內地如此年輕能夠到省部級高官、能夠將這樣大規模的建設項目推動起來、能夠讓錢逸群這等次的人看好，顧家確實沒理由不看好的。這樣的眼光顧東揚自然有，在會所大包間里來座談，也是要有更多的交流。楊衝鋒的目標不是針對顧家一家而已，根本是想借顧家為窗口，將江北省的大建設和大商機對外進行宣傳，引進大批的資本來參與。也只有這樣的情況下，才能讓江北省建設規劃順利地推動起來，資金參與越多，推動月順利，進展越快，利益的反饋才會及時表現出來。

「楊先生對內地經濟深有研究，江北省那邊我聽先生介紹，確實讓人動心。除了江北省之外，我對海岸省也有所聽聞，想聽楊先生對海岸省的看法，不知能不能……」顧東揚說。顧東揚如今才五十多一點，正式處理對外事務最鼎盛的年紀，對內地的事務處理偏向穩住但又不失主動積極，人也顯得陽剛、沉穩。

「顧先生，對經濟的研究我可不敢獻醜。平時因為工作接觸到這方面的事情，收集一些信息給自己的工作提供參考，免得因為自己的錯誤而造成損失。」楊衝鋒說，「顧先生提到海岸省的建設，我心裡也有很多疑問，顧先生有興趣正好請教呢。」

隨後轉看著顧雪琪，說，「顧小姐對國內的經濟建設研究最深，之前不肯對海岸省那邊的情況說一個字，今天能不能也說說自己的看法？我想，今天我們所說的話不會傳到外面，是吧。」

顧雪琪笑笑，顧家對京城各家之間的關係都有了解，周家將資源投放在海岸省的情況哪會不知？而黃家栽培楊衝鋒，在江北省的資源會有多少，如今還沒有完全展現全貌，但也可想象得到的。只不過，楊衝鋒可調用的資源不少，最終會怎麼來操作，還無法斷定。江北省的大建設固然與國內的經濟大勢有關，也擺脫不了周家跟黃家之間的競爭。「小女子能夠有多大見識？在楊先生面前，我可不敢亂說，惹出笑話。」

「顧小姐這時謙虛起來了，是不是因為顧先生在？」顧雪琪平時對人冷而倨傲、不假辭色，楊衝鋒在她面前也吃過不少冷臉，這時也不是要清算這些。顧家對海岸省的態度如果弄清楚，針對顧家做工作會更有指導意義，工作起來才會有更好的效果。

「雪琪的工作很獨立，我這個三叔不敢對她有什麼點評的。」顧東揚說，「楊先生，今晚我們都暢所欲言吧。」

「我到香港來，就是來學習的。想接觸到香港這樣的國際大都市對內地建設的真實看法，對我們今後在工作中要跟國際接軌，得往哪方面努力。顧先生，我先拋磚引玉。」

楊衝鋒說著對顧雪琪表示一下，顧雪琪也笑笑。上次在京城，遇見「台海三傑」，彼此之間的契合度就有所改變，對楊衝鋒的一些看法也在悄然轉變。九瑤如果對江北省有了意向，顧雪琪不會跟她直接競爭，勢必會讓顧家的投資失去一些先機和更好的選擇。跟楊衝鋒的進一步接觸，表露適當的態度，如今也是勢所必然。楊衝鋒這次到香港來，目的是在要展示江北省的大商機，雖說香港這邊對內地的研究有限、投資人顯得更保守與穩住，但保不住有人下手的。顧雪琪也要將更多的誠意展現出來，她對自己的轉變有很好的理由可找。

「我對海岸省千億項目的關注是從三年前就開始的，這個項目的立意宏大，目標也明確。是要在國內建設出另一個國際性商貿大都市來，如此，國內沿海的整體布局比之前就更加完善，能夠讓國家在國際經濟舞台上有更好的位置。從國內說來，千億項目的建設成功，會覆蓋整個海岸省周邊幾個省與國際之間的經濟往來、包括東三省在內，國內很多資源的利用與開發、出口、引進等，都能夠以海岸省為中心。我想，最初項目的醞釀、論證到審批下來，也是本著這樣的意圖而來的。」

「海岸省的千億項目立足點與建成后的展望，確實很好，一旦建成，不僅對國內有著深遠的影響、改變國內經濟對外格局，在國際上也是重大的改變。我的看法跟楊先生是一致的。」顧雪琪說，「三叔，你怎麼看？」

「這個項目為研究不深，感覺有些蛇吞象。」顧東揚說。而目前看來，確實也是如此。

「顧先生，目前海岸省的千億項目確實處在最為關鍵的時機，有時候我在想，如果顧小姐能夠參與這個項目的建設，會不會讓海岸省那邊脫離目前這種尷尬境地？」楊衝鋒說。

「你真的希望我到海岸省去參與那邊的項目？」顧雪琪笑著說，「我對那邊的項目真有過考察，也確實有些項目適合我們。」楊衝鋒在京城跟周玉波之間的針對，她自然看在眼裡，才故意這樣說。顧雪琪自然不可能對海岸省千億項目都沒有做過任何工作，她所說的肯定是實情。

「怎麼說呢。顧小姐對國內的研究與投資項目，不可能對千億項目都沒有鑽研，到如今都沒有做出實質性的動作，除了顧小姐的工作風格之外，肯定還有其他原因。我說內心話，跟周玉波之間的競爭不可避免，但從經濟建設的視角去看，千億項目做成后，對江北省這邊的壓力也會緩解一些，至少，大江下游各省對大江水運會進一步重視，會為海岸省那邊的成功而感覺到壓力，在經濟建設工作上會有更積極的勢態，這些對江北省發展與建設都是有利的。」

顧雪琪沒想到楊衝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顧東揚也是眼裡閃出光。

「……至於我跟周玉波之間的競爭確實存在，有不僅僅是他一個。沒了周玉波會有另外的人站出來或更多的競爭對手站出來。而對於我，只要將自己的工作做到位，他們的成功、他們的前進，都是很正常的。顧小姐，我這樣說是不是有些假？」

「你本來就難得有一句真話。」顧雪琪沒好氣地說，有三叔在，也不能太打擊他而已，要不肯定會有難聽的話說出來。

「楊先生這叫真性情。」顧東揚說，「楊先生的情懷果然跟很多人不同啊，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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