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獄第一觀
這是陳默幾乎無法忍受的疼。
一個呼吸之間,他就有些忍受不了了。
不行,不能放棄!
如果這次放棄,下次再修這風獄的時候,他一樣堅持不下來。
如果連這種痛苦都受不了,他日後還怎麼能成為武神,怎麼能走四方,尋找父母雙親?
陳默腦海里出現小青山後山他刻的那副一家三口的壁畫,力量好像又回到體內,讓他得以繼續撐下去。
萬妖獄體術是妖族的無上煉體術,即便是妖族修鍊也是很難,非得有大毅力者才能修成,更何況陳默以孱弱的人類軀體來修行,痛楚自然十倍增加。
嘶嘶,呼呼,陳默的兩個鼻孔一邊噴著滾燙的熱氣,一邊卻噴著冰冷的寒氣,這是因為他觀想中的身體已經置身冰火兩種狂風之內。
陳默幾乎要痛暈厥,只是死死地保持著入定的姿勢。
不行了,陳默覺得受不了了,神魄都好像飄散了,真撐不下去了。
陳默的眼淚快要下來了,有天大的機緣又如何,忍耐與毅力僅僅是這等程度,如何能成大事?
就在這時,陳默聽到地牢底部忽然一陣嘯聲,然後就是一陣劇烈晃動。
子時到了,地牢旋風赫然颳了起來。
從最底下最底層倏地竄起,不多時就來到陳默這裡。
風旋轉著,通過石室口的時候猛地甩進一縷冰冷風,就像是一把冰箭射出。陳默根本無法躲藏,只能生生受了這隻風箭。
這下完了!
然而,讓陳默驚喜的是,冰箭射來,他體內難言的痛楚居然輕了一些。
嗖嗖,無數風箭射了進來,直透入陳默體內,像是靈蛇,帶著狂暴的氣息,似乎要撕碎陳默的經脈。
這時,地牢上下此起彼伏是沙囚們的慘呼聲,唯有陳默很安靜。
那要撕碎經脈的風力,在陳默體內遭遇到他觀想起來的風,兩股風居然在陳默身心兩處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
也是陳默機緣巧合,如果換作是其他地方修鍊,不出片刻他就要昏死過去。
陳默面色一喜,地牢對別人來說是折磨人的地獄,不廢掉就是好的,但對他來說,居然是修鍊福地。
家主陳天和若是知道,保准一口黑血噴出來。
陳默臉上不再流汗,面色變得漸漸平靜,沉浸在千載難逢的體悟當中。
子時一過,地牢旋風漸漸停止,地牢上下一片粗重的喘息聲,哀嚎聲,以及罵娘聲。
石室里的陳默忽然睜開眼,射出一道明亮的光芒。
天啊,觀想風獄,結合地牢旋風居然能擴大體內的經脈。
原來,陳默內有風獄的風,外有地牢旋風,兩風在陳默體內經脈匯合,非但沒有破壞經脈,反而擴大了經脈。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即便以陳默的性子,臉上也禁不住露出喜悅之色。
沉浸在修鍊的陳默不知不覺就在地牢中呆了近一個月了。
夜幕降臨,陳默心情有些小激動,別人視作酷刑的地牢旋風他卻十分期待。
石室,陳默在盤腿打坐。
這一個月來他在競技場受的大大小小傷都塗了傷葯,大多已經結痂。
地牢的沙包有限,因此陳家莊對沙包還不錯,傷藥用的是不錯的罪城白葯。
陳默進入地牢的第三天遇到武道二重大成的陳虎,當場被陳虎打得肋骨斷了一根。
十天後,陳默開始有一些還手之力,甚至可能戰勝對手,但是陳默卻忍住。
陳默怕別人起疑心。
一個武道廢柴,從未有師父教過,又經地牢旋風夜夜摧殘,怎麼可能會越來越強?
雖然陳默現在還不知道他體內的神脈到底有多神奇,但也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這事絕對不能讓他人知道。
每夜的子時陳默都會花一個時辰修鍊風獄。
過了這個時辰,陳默再想修鍊風獄,身體就會受不了,支撐不下去。
還是太弱了。
陳默體內經脈的風一開始是疾風,後來變成和風,最後變成息風,這個時候,他的十二條正經脈全部擴充一倍不止。至於奇經八脈,陳默也就剩下任督兩脈最後還沒有擴充。
陳默相信在地牢的最後幾天就可以徹底擴充,他就可以不用藉助地牢旋風直接觀想風獄,而且支撐下來。到那個時候,他在不在地牢也就沒關係。
只要十二時辰他能觀想荒漠旋風中,這第一次觀想也就成了。
子時一過,陳默停止了風獄的修鍊,開始觀想天神脈。
不多時,陳默的天神脈就充滿了靈氣。靈氣從神脈溢出,流向十二正經脈,奇經八脈,足足三十六個呼吸,周流一遍之後,陳默身心舒暢。
這樣修行又一個時辰,陳默悄悄站起來,靠著牆壁開始修鍊鞭意。
武意如何修鍊,陳默完全不知,只是知道熟能生巧的道理,只能是一遍遍做各種各樣的揮鞭動作。
經脈丹田存靈氣,是武道的基礎,武意是用氣力的高妙法門,這兩者陳默都有,就是缺高深的武技。
雖沒人教,但陳默這些天挨打不是白挨的,他偷學了一些。
其他的不說,陳虎的一套伏虎拳是陳家莊中品武技,陳默初步掌握。
伏虎拳就三招,一招猛虎下山,一招黑虎掏心,一招虎尾橫掃。
陳默的伏虎拳帶著鞭意,但一般人看不出。
不知疲乏的揮鞭,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默聽到頸脖處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爆鳴聲,瞬間氣力大增。
勁透頸脖,武道一重大成了!
陳默立刻打出一記黑虎掏心,小小石室內發出沉悶的轟鳴聲。
陳默暗自點頭,這一拳大概有一千五百斤樣子。如果再運用他的武意——鞭意,還可能突破兩千斤甚至更多。
離開天亮還有一個時辰,今天是最後一次上競技場,對手是陳敖。
要不要給這傢伙一個驚喜?
沙沙,細細的腳步聲忽然響起,不多時,一個人到了精鐵囚籠外。
「陳默。」白飯的聲音尖細帶著譏誚。
「白飯。」
「今天是你最後一場,我還是那句話,給陳敖少爺磕三個響頭認錯,說不定他就會饒了你。」白飯下巴微微抬起,目光閃爍,「如若不然,你下輩子都會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