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差一人
北好萊塢一家餐廳，七個不同模樣的男女聚在一起。
他們佔據了餐廳最大的一張桌子，在那裡激烈的辯論著。
「托尼，你確定裘德－洛克不是在拿你尋開心？我承認他在好萊塢曾經一度很有名，但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在他的名聲可不怎麼好。」說話的中年女人前額很寬，上面刻著清晰的皺紋。
身旁坐著的那個稍微年輕一點的女人從桌子上拿起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瑪姬，你總是這樣疑神疑鬼，托尼不是已經向我們保證過了嗎？」
名叫瑪姬的中年女人轉過頭來，認真強調說：「佩蒂，你知道我不是在懷疑托尼，而是不相信裘德－洛克，像他這樣糟糕的年輕人我見過太多，他們根本干不出什麼正經事。」
「只有有人願意為這頓午餐付帳，不管這是不是玩笑我都樂意。」坐在最左邊的胖子抱著一個肉夾漢堡狂啃，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勒夫，你應該適當的控制一下自己的體重，要不然你在演員這條路上根本走不遠。」旁邊一個中年白人男子認真建議道。
他表情看上去有些陰鬱，眉頭緊皺，似乎鬱結著什麼心事。
「穆迪，我就算減肥成功，在演員這條路上也走不遠，所以我和你不一樣，我只是把表演當成一個業餘愛好。」胖子勒夫鼓著腮幫，嘴裡填滿了各種食物，說話都有些含混不清。
穆迪沒有接話，反而是旁邊一個長發男子放下手裡的咖啡杯，清了清嗓子說：「其實我最關心的是，裘德－洛克什麼時候會來！」
「十二點，他會準時過來。」坐在眾人中間的托尼抬手看了看錶，「還有二十分鐘。」
「希望他是一個守時的人。」餐桌最左邊，一直沒有參與到討論中的亞裔男子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前提你得是個大美女，那樣我覺得裘德－洛克絕對會準時出現！」長發男子開了個玩笑。
「傑夫，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瑪姬瞪了長發男子一眼，她歷來都很討厭用女性來開玩笑。
「喔，抱歉，忘了我們面前還坐著兩位漂亮的女士。」長發男子傑夫撇撇嘴，語氣好似恭維卻又像諷刺。
佩蒂從嘴裡吐出一口煙，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可不是什麼美女！」
眼看著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托尼只好將兩手放在桌上，咳嗽一聲說：「好了，大家都聽我說，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今天裘德－洛克會帶著劇本過來，到時候你們有的是時間決定要不要參與進來，而不是現在這樣進行無意義的爭吵。」
「我想他已經到了……」一直皺著眉的穆勒眼角餘光瞥見餐廳玻璃櫥窗外走過的一道人影，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話音剛落，餐廳的璃門就被推開。
身穿一件灰色風衣，頭戴一頂褐色圓頂帽的裘德走進餐廳，目光向周圍掃視了一圈，很快就鎖定了自己的目標。
「先生，需要幫忙嗎？」一個金髮女侍應生走過來很有禮貌的問道。
裘德摘下帽子拿在手上，對著女侍應生笑了笑說：「非常感謝，不過我的朋友就在那邊，給我來一份烤牛肉還有三明治，再要一杯可樂。」
「好的，請稍等。」
女侍應生轉過身，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困惑。
她總覺得這個長相帥氣的年輕男人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走出幾步后，女侍應生才忍不住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裘德正往餐廳里人最多的那一張桌子走去。
「剛從編劇協會那邊坐車趕過來，我沒有遲到吧？」
裘德看了一眼坐在最中間的托尼，跟著目光就開始在其他人臉上打轉。
長相最嚴肅而且表情有些陰鬱的那個中年男子應該就是托尼口中所說的穆勒，按照劇本安排，他將會出演片中的男主角，所以裘德第一個就留意到了他。
「事實上你還早到了十幾分鐘。」托尼站起身，開始逐一為裘德介紹身邊的夥伴，首先當然是裘德最關注的穆勒，「穆勒－威爾遜，我們這群人中惟一一個擁有真正表演經驗的人，曾經在紐約百老匯出演過兩部話劇，現在在一家藝術學校教授表演課程。」
「很高興見面！」裘德和穆勒隔著桌子握了握手，雙方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短暫交流，但卻沒有真正進行實質性的交談。
托尼繼續介紹下一位。
「這位漂亮的女士叫佩蒂－摩爾，目前在一家酒吧擔任調酒師。」
「有興趣可以到埃爾蒙特的風車酒吧來坐坐，我保證你會喜歡那裡。」佩蒂很主動地和裘德握了握手，跟著掏出煙盒問：「要來一根嗎？」
「也許吧！」裘德點點頭，跟著目光落在佩蒂旁邊那個年紀更大的女人身上。
托尼隨即介紹說：「這位是瑪姬，當然你也可以稱呼她威爾遜夫人，她是一名全職家庭主婦，兒子上大學后才開始喜歡上表演。」
「希望您不是一位十分古板的天主教徒。」裘德和瑪姬握手時開玩笑說。
瑪姬聳聳肩，一臉遺憾地看著裘德說：「很不幸，我每周都要到教堂做禮拜。」
本以為裘德臉上會露出失望的表情，沒想到從他嘴裡卻冒出一句：「非常棒！」
所有人都感覺有些意外，裘德解釋說：「我在這戲里給威爾遜夫人安排的角色就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現在看來她非常合適。」
「那我呢？」佩蒂忍不住插嘴問道。
剛才她和裘德握手的時候，裘德可沒有解釋這麼多。
「片中的女主角。」裘德的回答讓佩蒂有些意外，可還沒等她開始高興，跟著裘德又補充一句：「當然這僅僅是基於這個角色和男主角的關係而言，實際上這是一部群戲，所以在座各位角色的戲份其實都差不多。」
佩蒂故作大度的撇了撇嘴表示無所謂，其他人樣子看上去也像是鬆了一口氣。
「我是勒夫－沃克，職業是大樓保安，演戲純粹是我個人愛好，只要劇組提供免費的午餐，讓我演什麼角色都沒問題。」
胖胖的勒夫主動站起來，把手伸向裘德。
裘德一臉愉快地和勒夫握了握手：「沒問題，你的要求我一定滿足。」
留著一頭長發的傑夫－亞當斯跟著也站了起來，主動介紹了自己的相關情況。讓裘德很意外的是，這位看起來最不著調的傢伙居然是一位中學數學老師。
「你一定不會和自己的學生談戀愛對不對？」握手時裘德好奇地問道。
「事實確實有過那麼幾次，不過結局都不太美好。」傑夫笑著朝裘德眨眨眼，一副你懂的表情。
裘德點點頭，然後目光落在了餐桌上唯一沒有開口說話的那位華裔男子身上。
「這位是林－韓，華人街一家餐廳的廚師。」托尼幫忙介紹說。
「你好，韓先生！」
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從裘德口中說出，不僅讓托尼一干人目瞪口呆，更讓那個叫韓林的華裔廚師驚訝得長大了嘴巴，半天都沒有合上。
「洛克先生，你……你會說中文。」
這話一說出口，韓林自己就後悔了，因為裘德剛才的中文咬字發音甚至比他都還要標準。
「一點點。」裘德不想多費口舌去解釋自己為什麼中文說這麼流暢，所以故意謙虛了一下。
「太不可思議了，我聽說中文可是這世界最難掌握的語言之一。」一旁傑夫忍不住讚歎道，說著還忍不住往裘德身上看來。
「我的祖父就是一位中國人，嚴格的說我身上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
裘德這麼一說，眾人臉上這才露出釋然的表情。
只有托尼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他記得裘德的雙親很早就去世，一個嬸嬸拿到了他的撫養權，但是在裘德成名之後對方過於貪婪，最後導致裘德與其關係徹底破裂，最終在十五歲的時候，裘德在律師的幫助下，自己取得自己的監護權。
這件事在當時引起不小的轟動，所以托尼才會記得，只是讓他想不通的是，裘德這樣的成長環境下，居然還能學好中文，這一點真很讓人費解。
當然眼下並不是詢問的好時機，托尼只好將這個疑惑暫時按下。
裘德在韓林旁邊的座位上坐下，自然而然就成為了整一桌的中心。
本以為裘德會拿齣劇本來和大家分享，因為這是事先就已經說好的，可是裘德開口卻沒有提這件事，反而問起了托尼最後一個角色人選的著落。
「年輕漂亮，這樣的演員在好萊塢是最好的找到的，但問題是要讓她們無償的參與到這部電影的拍攝中幾乎是不可能的，至少我不知道有這樣的人。」托尼無奈地朝裘德聳聳肩，說了自己的難處。
「也許你親自出面就可以輕鬆搞定，畢竟好萊塢有的是願意藉助某種特殊關係來出名的漂亮女孩，別說是演一部電影，就是讓她們無償陪你睡幾個月都沒問題。」傑夫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
這話頓時引來瑪姬的怒目而視，只可惜被傑夫自動給無視掉了。
裘德面無表情地考慮了一會兒，然後說：「實在找不到就算了，反正這個角色在劇中可有可無，我稍微調整一下劇本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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