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談判
「趙武,你可把本君瞞得好苦啊。」龍陽君見到風浪之後,談笑似的的說出了第一句話。
風浪早就料到龍陽君可能看穿了他之前的身份,於是也不反駁,笑道:「本相當日在大梁多虧龍陽君百般照顧,但因身份不便,故以假名相報,還望龍陽君多多海涵。」
龍陽君搖頭苦笑道:「當日沙宣於船上找不到你,本君還以為你受到那群蒙面人的襲擊,害得本君還為你好不傷心,如果不是後來見到毛遂,我哪裡會將那個已死的趙武跟大名鼎鼎的風浪給聯繫在一起。前幾天來到邯鄲,我見連被風浪救走的姚賈都在此處,心中就更加肯定了,真沒有想到,如今再見,公子都已經貴為趙相了。」
「君上客氣了,如今君上又何曾不是甚得魏王寵信呢?」
龍陽君搖頭道:「算了算了,那些客套話我們也就不多說了。相信本君這次來邯鄲的目的,相爺應該知道得很清楚,到底相爺的意思如何,就請相爺表個態吧。」
風浪道:「既然君上如此坦白,那風浪也就不羅嗦了。如今君上雖然說是來和談,但是信陵君所率領的十五萬大軍卻依然布陣在我南長城外,請問君上,難道這個就是魏國和談的誠意嗎?又或者魏國真的欺我趙國無力南攻?」
鄴城到滋縣不過是兩日路程,如今信陵君的兵馬已經退至了鄴城外布防,但是如果風浪要說他是在針對滋縣布陣,隨時打算進攻趙國的話,也未嘗不可。現在的魏國算是有苦自知,貿貿然撤軍必定讓其他國家認定了魏國是因為懼怕趙國所以撤軍,這對魏國國勢將是一個非常大的影響,而且魏國上下都不清楚風浪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如果貿貿然撤軍的話,難保趙國不會忽然發動進攻,到時候魏國將陷於被動挨打的局面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魏王才容許信陵君暫時駐軍鄴城。
龍陽君道:「相爺說笑了,當日出兵攻打趙國一事,並非我王主意,而是信陵君聽信趙穆那奸賊之言,自作主張作出這有損我魏趙兩國關係的事情來,我王在得知此事之後同樣非常震怒,立即命信陵君退兵,無奈如今信陵君固執的駐軍鄴城,大王不得已只能讓龍陽親到邯鄲向相爺解釋,並順便收回信陵君的兵權,好緩解我魏趙兩國的關係。」
風浪淡笑道:「君上的話令人好難相信,不過事到如今,再去追究這些事情也沒有用,不知道君上這次來邯鄲,打算要怎麼和談呢?」
龍陽君道:「我國就此撤兵,魏趙兩國回復之前兄弟情誼,相爺你看如何?」
大笑的擺了擺手,風浪道:「君上你未免也太小看我趙國了吧。先前是魏國不顧道義趁火打劫偷襲我趙國南長城,如今見我趙國內亂已除,你魏國就打算拍拍屁股就走,難道天底下真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那倒不如我明天出兵攻打魏國,君上你看可好?」
龍陽君顯然並不相信風浪現在還有實力攻打魏國,不過自然也不會在這個上面糾纏,問道:「那照相爺的意思呢?如果我魏趙兩國動武的話,得到便宜的就只會是齊楚,這點相信相爺應該不會不明白吧,如今趙國剛平內亂,正應當休養生息,既然魏趙兩國都不願動兵,倒不如就此罷兵了事了吧。」
風浪搖頭道:「看來君上還沒有收到消息吧。趙括領軍十五萬已經到了中牟啦,如果君上願意的話,明天我大趙兩路大軍將出現在魏國境內,至於齊楚兩國,相信他們也很願意在這件事情上跟我大趙共同進退。本相可不認為以魏國的實力有辦法一下子應付四路大軍,特別是魏國絲毫沒有掌握到行蹤的趙括軍。」
龍陽君聽到這裡,『芳心』不禁跳動加速,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到風浪所恃的到底是什麼?那就是剛剛從函谷關回師的趙括軍,就算魏國有實力抵擋齊、楚和鄴城三路敵軍,但是絕對沒有辦法應付趙括軍,如果這場仗真的打起來的話,那麼最有可能的結果是魏國主力被拖在三路,而無人防衛的趙括軍將長驅直入,自中牟直插大梁,到那個時候,魏國就算不滅,恐怕也算是完了。
冷汗從龍陽君的背部冒了出來,他也是到現在才明白為何風浪敢讓毛遂提出割讓鄴城和安陽這一嚴苛的條件,原來他已經秘密的調回了趙括。這場仗不用打都知道誰勝誰負,可是如果真要魏國割讓出這麼大的一塊地來,那也不容易,畢竟如果真將鄴城和安陽給了趙國,那魏國北進的路將被趙國擋於內河,難以寸進,這是雄心勃勃的魏國所不能接受的。
風浪微笑道:「如今的形勢到底如何,相信君上應該很清楚,是戰是和,就請君上給出一句話來吧。」
龍陽君為難的苦苦思索,他知道在這樣有利的形勢下,風浪是絕對不可能再作出讓步的,如果魏國不想跟趙國死戰到底的話,就只能接受風浪開出來的條件,將鄴城和安陽地區割給趙國,雖然這樣一來將喪失內河北方的據點,但是卻可以力保魏國不失;相反的,如果魏國在這個時候跟趙國對戰的話,那麼剛剛與趙國結盟的齊、楚兩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大好機會,到那個時候魏國就真是岌岌可危了。
面對這樣一個難以作出決定的難題,龍陽君一時也很難給出答案,儘管在前來邯鄲之時,魏王答應給龍陽君全權處理和談一事,但是如果這次他真的將鄴城割給了趙國,恐怕回去魏國之後,他的罪名會比貿然出兵的信陵君還有重。看來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回去請示一下魏王。龍陽君心中想著。
看到龍陽君這幅模樣,風浪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談出一個結果來了,於是便道:「君上再好好想想吧,本相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說著,便帶著姚賈尉僚兩人離開了國賓樓。
「我看龍陽君這次想不答應都不行了,看相爺剛才把他逼得無話可說的樣子,恐怕他現在應該已經派人回大梁去請示魏王了,就不知道魏王會不會上當。」在回去的馬車上,姚賈高興的說道,雖然他是魏人,但是如今跟在風浪身邊這麼多年,他早已經對魏國沒有感情了,現在的他就想著要輔佐風浪,讓趙國有一天能夠統一天下。
其實這次趙括並沒有進駐中牟,剛才風浪之所以要這樣說,自然是為了給龍陽君一點壓力,製造出形勢危急的假象,這樣的話,魏國割讓鄴城和安陽一帶給趙國的幾率就更大了。風浪之所以一心想要得到鄴城和安陽,最主要的原因是得到了這片領地,趙國就可以將防衛線南遷到了內河以北,然後藉助內河天險守衛南方的魏國,這樣就等於在邯鄲門外多加上兩道保險,就不會出現象之前被人攻破南長城就可以直取邯鄲的事情發生了。
「放心吧,魏國這次是輸定了。」風浪自信滿滿的說道。從毛遂跟齊、楚、韓訂立四國聯盟時,魏國就已經註定了失敗。齊國、楚國先後慘敗於魏國之手,內心對魏國的忌憚自然遠遠大於趙國,所以四國聯盟也是魏國變相促成的。
風浪回到書房的時候,多日不見的善柔赫然正等在其門外,知情識趣的姚賈和尉僚趕緊告辭去辦事了,整個書房中就只剩下風浪和善柔兩人。
「你找我有事?」風浪有點尷尬的問道,腦海中不禁浮現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尷尬的氣氛更加濃烈了。
善柔抬眼望了望風浪,道:「也沒什麼,我要回齊國去了,所以來跟你告別一聲,不過我看這顯然有點多餘了,你身為相國,貴人事忙,哪裡有空餘的時間去管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的事情呢?」說著,善柔的語氣中似乎透露出了一股被忽視了的不滿。
風浪嘆氣道:「如今趙穆之亂剛剛平息,我又打算在趙國實行新法,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如果你善柔有事情要找我的話,我能夠拒絕嗎?我知道你還在怪我那天晚上的冒犯,你要走我也明白,但是我想知道,你還會不會再回來?」如今風浪身為趙國相國,自然不能象平時那樣東奔西跑,如果善柔決心不回趙國的話,恐怕風浪和她將再難相見了。
善柔搖頭道:「不知道,不過蘭妹和致致都要留在趙國,你幫我照顧他們,好嗎?」難得的柔語相向,但是卻已經是兩人即將分別的時候。
「你還是打算要去殺田單嗎?」風浪嘆了口氣,問道。
善柔抬頭,雙眼晶瑩的說道:「我明白你跟田單之間的利益關係,所以我並不怪你跟他聯盟,但是同樣的,你也不能阻止我去殺他,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不報,善柔永遠都無法釋懷,不過我答應你,等我報完仇之後,我一定會回邯鄲找你。」
風浪渾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著已經流下淚來了的善柔,似乎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她今天來就是要告訴風浪,她對他並不是沒有感情的,只不過礙於親仇未報,所以她還不想接受那份感情,或許等到她報仇之後,她就會回到風浪的身邊,坦誠的面對他們兩人間的感情。
但是善柔真的有希望能夠報仇嗎?雖然現在田單身邊的第一猛將旦楚已死,可是依然有劉中石兄弟,而且田單本身武功不錯,善柔真要殺他並不容易,更何況又是在田單的地盤上,如果一擊不成的話,恐怕連善柔自己也不容易脫身。想到這裡,風浪不禁想起剛才善柔為何要將善蘭和趙致交託給自己照顧了,因為她自己也很清楚,如果她對田單出手的話,就算是真的殺了他,她自己也恐怕是回不來了。
「我不會讓你走的!」風浪異常堅決的說道:「就算你日後要恨我,甚至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我都要把你留在邯鄲,我不會讓你去送死,絕對不會。」
善柔搖頭的退到門外,她知道自己不是風浪的對手,所以她要趕緊離開這個房間,然後離開太傅府,接著離開邯鄲。
門開,門外站著風浪的親衛,全都一副肅然的望著開門的善柔,他們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接到風浪的信號守衛在了門外,不然任何人靠近這裡,當然,沒有風浪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離開書房半步。
風浪緩緩的走近善柔,勸慰道:「聽我的,報仇的事情交給我來做,趙穆的仇我已經替你報了,田單的仇也讓我來,好嗎?」
善柔使勁的搖著頭,緩緩的走回了書房中,一下子撲進了風浪的懷裡,痛哭起來。而書房的門則被駐守在門外的親衛給關了起來,將整個書房跟外面的一切隔離開來。
風浪輕輕的撫慰著懷中痛哭的善柔,他知道,這個堅強的女子背負著太多的責任,儘管很多都不是她所能背負得起的,但是命運依然殘酷的將這些全都拋到了她的身上,讓她忍受著比其他女人更加艱辛的苦難。如果自己真的愛這個女人的話,就應該替她背負起一切的責任,然後給她幸福,讓她過上令所有女人都羨慕的生活。
「嫁給我吧!」風浪低聲說道。
懷中的善柔猛的一下子想要彈離風浪的懷抱,但是卻已經被風浪緊緊的抱住了,哪裡還脫得開呢?
又是那種強勢!不待善柔作出反應,風浪已經近乎霸道的的吻上了善柔的櫻唇,不同的是,這一次善柔沒有抵抗,而是順從的享受著跟風浪唇齒交纏的刺激感,慢慢的,她又一次倒在了風浪的懷中,徹底融化在和風浪的激情之中。
**的火焰在兩人之間爆發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兩個赤身相擁在一起,享受偷食激情的男女才被門外親衛的一聲報告給打斷。
從高唐趕來的廉越已經抵達了邯鄲,如今正在大堂等候風浪的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