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通天之門
黑魚在被冷月塞進那圓盤鎖內之後,整件圓盤鎖發出"咔嚓"脆響,並帶動整座石門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無數冰涼的塵埃從石門上抖落,化為細粉,兜頭而至,傳遞來更加冰涼的溫度。石門之下的縫隙內,倒捲起白色煙霧,如同翻滾著的雲層一般。
我們置身在白茫茫的塵埃和煙霧之中,空氣中的冰顆粒將原本就很低的氣溫渲染得更加冰寒。
"咔咔咔??"
圓盤石鎖在接連不斷,並且頻率越來越快的脆響聲中高速的旋轉了起來。兩扇巨大門板上的浮雕龍彷彿復活過來了一般,竟然沿著遠離圓盤石鎖的方向遊離而去。
受此影響,我們再看石門上的雲紋浮雕,好像正在翻滾;火紋浮雕,好像正在跳躍;水紋浮雕,好像正在衝天而起??
我們置身於白茫茫的濃霧當中,看著眼前如此奇妙的場景,真感覺好像置身於夢幻之中一般。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上仙界的存在,那傳說中的通天之門,也不過如此吧?
眾人身處這樣的場景之中,都是震撼無比,一個個瞠目結舌,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來,發出的聲音都只是各種聲調的驚呼。
待兩側門板上浮雕巨龍退去之後,圓盤門鎖停止了旋轉,只剩下陰陽魚在其中還因為慣性在旋轉著,看得我有些頭暈,忙轉移視線看向石門的門板上。
此時,隨著巨大門板上的浮雕逐漸退去,浮雕之下隱藏著的雕刻,透過重重迷霧,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在兩個門板上,各立著一個昂首站立的人,兩人都是身穿長袍,頭部和面部都被長袍的兜帽所遮擋。但即使如此,我們還是能夠看出這兩個人的區別,因為他們的性別特徵還算明顯。最突出的,就是右側那人凸起的胸部輪廓。
由此我可以確定,左方的這位是陰仵作,右方的那位女性,則是白仵作。
兩位神秘的人物站姿相同,都是腰挎兩根收縮到最短的仵作棒,雙手負在身後,雙腿微微合攏。
我抬頭上望,看著如此場面,不由心中莫名生出想要跪拜的心情。好在我意志還算堅定,最終忍住了。
劉胖子和趙梓桐差一點就跪了下去,被我和沈大力眼疾手快的給攔了下來。
明明這麼冷的氣溫,劉胖子卻是已經滿腦門都是虛汗,被我扶起來之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楊晴似乎早就有些許預感,所以她並沒有抬頭往門板上看,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冷月竟然在後退幾步之後,恭恭敬敬的向著兩塊門板行了一個標準的跪拜禮。
不過隨後我就想明白了,冷月這麼做,應該不是內心那莫名的情緒作祟,而是真心誠意的在對兩位先人表達自己的尊敬和崇拜。
冷月跪下去之後,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每一下都很用力,使他的額頭在觸碰到冰冷且堅硬的地面之後,都會發出「砰砰」悶響聲,聽得我感到額頭髮痛。
當冷月叩拜三次完畢之後,兩扇巨大的石門緩緩向著裡面打開了。
隨著石門打開,一股很強的氣流從裡面洶湧的撲了出來,直接衝擊在我們眾人的身上,使得我們都不由自主的連連向後退,並都紛紛抬起手臂,擋住了自己的臉。
那兇猛的氣流沒有持續太久,便消隱了下去。
我們再次抬起頭時,發現兩扇門板已經打開了一定的空隙,寬度達到了一米多,並至此不再打開。
左側的石門門板上,還掛著那把圓盤石鎖,裡面的陰陽魚已經停止了轉動。
在短暫的停滯之後,圓盤石鎖再次旋轉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和之前不同,並不是在原位旋轉,而是一邊轉一邊往地面上滑,並很快來到了地面上。
落地之後,圓盤石鎖脫離的石門門板,向著漆黑的門后滾動而去。
我皺起眉頭,正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進去的時候,卻聽到圓盤石鎖的滾動聲戛然而止,緊接著就聽到非常輕緩的「噠噠」腳步聲。
已經塵封了千年的石門之後,竟然會有人走出,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我連忙停了下來,並將想要往裡面進的沈大力等人給攔住,沖他們低聲說:「先不要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出來了。」
腳步聲很輕緩,但越來越近。
過了大概一分多鐘之後,我聽那腳步聲已經來到了兩扇石門之間的空隙之內,忙定睛去看,卻根本無法藉助主動紅外夜視儀看到任何的東西。
我心中一動,猛的想到一種可能,連忙摘掉了主動紅外夜視儀,打開戰術射燈,再次向前看。
這一次,我終於看到了站在兩扇門板中央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身穿白色長袍,腦袋被兜帽擋住,微微低著頭,使我們無法看到她的面容。仔細往她腰部一看,我果然看到了兩根仵作棒。
按理說,陰陽仵作傳下來的仵作棒應該只有兩套,一套作為傳承,一直傳到了冷月的手中。而另一套,則不知原因的留在了塔里木盆地地下的那座金沙古城之內,後來也落到了冷月的手中。
這樣來看,綜合之前的一些細節,我可以確定,這位白仵作,並不是實體,而是通過某種特殊的手段,保留下來的一個虛幻的人影。
說是人影,其實並不准確,因為我剛剛聽到了她走路時的腳步聲。這實在是有些奇怪,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冷月這時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綠眸微微閃動的盯著白仵作,表情不停的在變化,就好像聽到了白仵作在說什麼一樣。
劉胖子很是疑惑的想要上前詢問,被我給攔了下來:「等下,先不要去打擾他。」
如此場面持續了好一會,冷月忽然開口道:「我知道了。」
說完,他表情變得有些不耐煩,好像是小孩子聽到了長輩的訓斥那樣。隨後,他又道:「然。」
兩句話,同一個意思,應該是冷月向白仵作承諾了什麼,只是我們都沒有聽到除了冷月那兩句話之外,其他任何的聲音。
「你在和它說話嗎?」劉胖子看了一眼門口的白仵作,想抬手去指,卻猶豫著沒敢抬手,只這樣大聲的問冷月。
冷月沒有理他,徑直往兩扇門之間走去。
同時,白仵作忽然化為一團白色的煙霧,瞬間消散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