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已替換
129.
我瞅著一排排而過的彩燈,不禁奇怪地問司機:「這是誰要結婚么,架式這麼隆重?」
司機瞥我一眼,也頗為奇怪:「東府府君與冥王殿特助的婚禮啊,怎麼,你不是去參加婚禮的么?這可是冥城的大事件啊。冥城幾乎每個人都知道,大家都高興著呢,因為冥城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東府府君幾字從司機口中一說出,我只覺腦袋裡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擊得我神魂俱碎,而後他再說什麼我已全然聽不到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府君與周媛結婚,這怎麼可能呢?
做夢,我一定在做夢!我一定是太想念府君、太擔心他了,所以才會做這樣一個惡夢!
我使勁地掐著自己手背,想讓自己快點醒來,可手背的肉都掐紅掐青了,我仍舊沒有醒來,外面刺目的燈籠彩燈還在排排而過。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慣得你這樣。還問我這種蠢問題?」
「那你喜不喜歡周媛?」
「她的情況比較特殊,不是你能理解的,你無需過問。」
「那就簡單說!」
「時機一到,你自然會明白。」
……
所以,現在是到了我明白的時機?
不,不會的,府君娶周媛一定不是真的,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他對我那麼好,他還讓我住進了主卧,他縱容我對付周媛,他因為周媛的事情跟我解釋,樁樁件件都代表著他喜歡的是我,他對周媛並無過多感情!
嗯。這一定是個誤會。
「到這吧,前面車太多進不去。」隨著司機的聲音響起,我到達了入陸宅的路口。
見著紅毯鋪開,鮮花綿延。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場面,我付了車資又恍恍惚惚地下了車。
從這兒走到陸宅大門還需幾分鐘,我踩在厚實的紅毯,隨著幾個衣著光鮮,面色喜慶的來賓一起走向陸宅。
往常寬敞的道路現在已被各種彩燈氣球錦旗佔滿,大門處紅籠高掛,院子裡外停了各式車。沿路都是紅毯鋪地,鮮花開道,見著這盛大而華麗的場景,我忽地就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彷彿我從未來過這裡,彷彿我住了幾個月的陸宅並非此處。
夏濟曾說地府的婚禮喜歡在晚上舉辦,因為更能體現出紅火的場面,也會更顯隆重,這話不假,瞧瞧這盛況,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天堂。
院內噴泉到前方主樓已由各色鮮花搭建成了拱門,許是來的人太多,婚禮是採用的自助餐形式,外面擺放著許多香檳點心,前方傳來絲絲聲樂,隨著一陣歡呼聲響起,我顧不得多想了,深吸一口氣,邁開腳步朝前方華麗的舞台走去。
明晃晃的燈光下,我看到了那枚想念的身影,他穿著精緻的黑色西裝,身形頎長,俊逸的五官上帶著淡淡的淺笑,他牽著周媛的手,正聽主持人在發表著什麼,而他手中的周媛穿著白色婚紗,臉上洋溢著止不住的羞澀又幸福的笑容。
「請問新郎你是否願意娶周媛小姐為妻……」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
不是說重要的話都要說三遍么?我在心裡默念三次,那麼就一定能夠實現!而且我就站在這兒,府君一定能夠感覺得到我。
所以,府君你看我啊,快點看我啊……
「我願意。」一如在耳畔蠱惑我的那個聲音,清冽而乾脆地回答道。
「......」他怎麼可以?
我聽見什麼東西坍塌的聲音,我看到真相被揭露的醜陋,我忽而覺得自己真是可笑。明知道被這個人耍得團團轉,卻始終像只狗一樣,好了傷疤忘了疼,只要他對自己好一點,只要別人多說一句好話,就又屁顛顛地跑去抱他的大腿。
為了見他,擔心他我竟那麼傻X地想盡辦法意外死亡,甚至想要放棄堂堂正正當人的機會,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府做個鬼!
顧綿綿,你真的夠了!
「陸銘!」尚不待周媛作答,我便已經高揚著聲調喚出了府君的名字。
我承認這一刻的心是被這幕深深地刺痛了,我必須要問個明白!還必須要來個漂亮而華麗的轉身!至少怎麼都得送份大禮給這對我認識良深的新人才是。
我的聲音一響起,眾人均將目光掃來我身上,這些目光中明顯有我熟悉的人,擔憂有、譏諷有、哀戚有,更有一抹的警告,可我已無瑕顧及,始終堅定盯著他抬頭挺胸的走向舞台。
府君稍稍轉頭,一言不發地看著我走近。
他的五官仍是那麼完美,在燈光的照耀下如被渡上一層薄光,見到我的那剎,他深邃的眸中分明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像意外像關心像深情,轉瞬即逝,只餘下一貫的清淡漠然。
「為什麼?」我強忍眼淚,凜然問。
「綿綿,你怎麼來了。」府君尚未答話,周媛卻牽起我的手,她朝神情淡漠的府君看了一眼,對我溫柔地道:「綿綿,冥界反正也沒有一夫一妻制,如果你也喜歡陸銘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陪著他。」周媛目光誠摯,語氣亦誠摯。
呵,還真是善解人意。
我嘴角冷冷一勾,問府君,「你也這樣想?」
府君清淡地瞥我一眼,也沒答我,直接朝旁邊工人揮了下手,清冷命令:「把她帶下去。」聲音淡漠得彷彿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話才落音便有兩個高大的身影想來架住我!我往後一躲,抱著胳膊驟然大喝:「誰敢碰我!」
狠厲的目光,決絕的表情顯然跟慣常那個總是笑嘻嘻的我大相徑庭,兩名工人也明顯遲疑一下,並將徵詢的目光瞟向府君,府君的眉鋒不易覺察地蹙了一下,再次命令:「帶下去。」
這下工人沒有猶豫了,直接上前準備左右架住我,我第N次發揮身體比思維快的本領,躲閃的同時飛速地從口袋掏出那塊褐色玉佩,揚在手中大聲吼道:「陸銘,你真娶她,我就把這個鬼符砸了!」
府君的目光落在我手中,墨黑的眸中分明閃過一抹驚愕,繼而冷聲嘲屑:「鬼符?開什麼玩笑!那是冥王專屬之物,你怎麼可能有?居然天真得拿這個當威脅?」
我稍稍一愣,再次盯向自己手中玉佩,確認與上次夏濟所畫的一樣,而且它到來的方式也極其奇怪;許是怒極了,我反而冷靜下來,自嘲笑了兩聲,「是么?我竟為了塊什麼都不是的東西千方百計地跑來給你送賀禮!既然是假的,那就摔……」
「這位姑娘好似有點眼熟,不是上次在冥王殿提醒我要整好衣領的姑娘么?」話未完,坐於主位中年男子微笑地從座位站了起來。
是有過幾面之緣的冥王,他的聲音洪厚,眼神里有種想將我看穿的凌厲,還暗藏著一種說不清是貪婪還是渴望的神色。
兩名鬼差見到他,均垂下眸退往一旁。
我不太明白他開口的意思,不過周媛是冥王最為信任的特助,想來他是來為周媛抱不平的吧,我趕緊縮回胳膊,強做鎮定地看著他。
「你怎麼說它是鬼符?介意將你給我看一眼么?」冥王威嚴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拒絕。
像種直覺一般,我感覺冥王對我手中的玉佩很有興趣。
我警惕地將手縮往身後,搖頭道:「這是我的私人物品,我不想將它給別人看!」
冥王的臉上有了抹複雜之色,他輕笑了笑,仍是威嚴地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不過你現在是生魂,不可在地府搗亂,本冥王先送你回去!」冥王說著便想過來捉我!
見著冥王逼近的身影,我嚇得小退幾步,還下意識將求救的目光朝府君瞟去!
府君俊臉微沉,明顯準備朝我走來,卻被周媛輕輕拖住,府君正欲甩開她的手,「啊!」我的身體突然被股強力往後一拉!
我側目瞟去,身穿白色西裝,內里一件粉紅襯衣,騷包又養眼的江子耀攬住了我的肩膀。
見著江子耀的裝扮,我禁不住腹誹,他這是故意來拆台的么?人家結個婚,他卻打扮得比新郎還要新郎!
在我驚魂未定中,江子耀攬著我的肩膀笑著沖冥王道:「冥王,我跟顧綿綿算是老相識了,她的事情就由屬下來負責吧,不勞煩您了。」
江子耀攬我肩的動作令我很不習慣,想掙脫他卻著了暗力扣緊,又惱又怒的我又如條件反射一般偷瞄府君的神色,他眸光中倒沒有平日見到我和江子耀在一起時的冷意,反而閃過一抹像是輕鬆的神色!
我的心驀地一陣難受,府君不是向來小氣的么,往日我跟江子耀說上一句話他都要動怒,怎麼今日連江子耀攬了我的肩都沒有反應!
這是徹底不在乎我的節奏么!
府君,你好狠的心!
正氣惱著,突覺一股陰森之氣朝我襲來,我驚嚇地抬起眼------開始還和顏悅色的冥王臉上突然顯出猙獰之色,更為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猩紅,像上次我和府君在人間停車場遇到的那些鬼魂一般,手上長出黑而長的指甲,而且手掌還帶著重重的黑紫色霧焰!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驚呆了!
「小心!」還在發獃發傻,我的身體被猛然往旁一推,江子耀緊張的聲音響起!
我趔趄幾步,轉頭看去,江子耀被冥王的掌風襲中!
江子耀的手臂像是被烙鐵燙到了一般,白色的西裝上明顯冒出濃重的黑煙,而他的皮膚也被手爪抓出幾個黑洞!
見狀,之前一直處於圍觀狀態的賓客們發出「啊」「嗚」「快跑」之類驚恐的叫聲,繼而向四處逃竄開來!
我顧不得害怕了,連忙朝地上的江子耀看去,尚未來得及靠近,冥王那尖而長的手指再度襲向我!
見著那隻長著尖長黑指甲的手掌,我嚇得連尖叫都喚不出口,怔怔地看著那隻手掌插入我胸膛!
在我的肌膚感覺尖銳刺痛,我以為自己會就此斷命之刻,我的身體被股巨力往後一甩,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我狠狠地摔倒於地!顧不上被摔疼的屁股,我看到剛那道白光是府君使出來的,他身形一凌,趁著冥王躲避白光襲擊時長腿帶風就朝冥王踢去!
冥王身體比府君要胖,可動作卻是矯健的,他往旁一閃,與府君的長腿擦身而過,很快調整好狀態反手向府君伸出閃著黑焰的手掌!
府君敏捷地避開,再度出招,兩人你一招我一式的在坪內打了起來!
府君大概也沒料到他的婚禮會有此動亂,並未派多少鬼差守候,此會賓客四散,而在場打鬥幾人均為地府最高權利者,故而工人與鬼差並未敢亂動。
打鬥中,府君朝不遠處一名不知所措的工人命令:「將顧綿綿帶下去!」
工人聞言趕緊朝我走近,誰知他還沒靠近,冥王竟直接一掌將他甩遠,隨著他「嚎」的一聲響起。他的衣物皆發出藍色火焰,他就地滾了幾下,不過片刻功夫便沒了動靜。
我目瞪口呆地盯著地上的工人,那邊的冥王放棄與府君博斗,想直接攻向我,府君大概瞭然他的想法,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緊緊纏得他沒法靠近我。
我再傻也明白這會不能再給府君添亂,我站起了身,決定暫時逃開這個是非之地,結果才起身,連步伐都沒定穩,一雙大掌從我背後推過!
顯然,冥王也瞧到了這邊的動靜,他一個狠招將府君逼退幾步,轉身就將凌厲的掌風向我劈來!
我嚇得半死,在摔倒那瞬雙手憑著本能胡亂抓著,這一亂抓還真被我抓到一把薄紗,還沒來得及想手裡抓著是什麼,身體隨慣性猛地往前一倒,「啊!」的一個女音慘叫聲響起,是周媛撲到了我背上!
嗷!我擦,好疼,周媛這一下差點沒把我壓出一口老血!
聽著周媛痛苦地叫聲,我也吡牙裂齒地哼唧,什麼人嘛,你壓住我我都沒叫,你叫什麼叫!
但我發現事情好像有哪不對的地方,因為府君和江子耀都朝我的方向襲來,隨著那個微胖的男人接招,我才頓然發覺剛剛冥王是襲擊了我的!不過被背上的周媛擋住了。
我垂眸瞅著手裡還死死抓著那把薄紗,才發覺我抓住的是周媛蓬鬆的白色婚紗!
就是說周媛想將我推向冥王,我本能地抓住了她的裙子令她倒在我背上,而恰好冥王的掌風劈下,就陰差陽錯地落到了她身上?
嗚嗚嗚,好險!
難怪她發出那麼悲慘的哀嚎聲,想想都是疼得厲害!
正胡思亂想,只覺背上一松,我被雙熟悉的大掌從地上翻過身扶了起來!
「有沒有傷到哪裡?」府君急切問。
聲音清冽,含著關切。
我抬起頭,府君俊逸的臉龐映入眼帘,燈光下,他的五官分明,幽深的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擔心;見著這樣的他,我的心驀地一疼,忍不住「哇」一聲大哭將頭埋進他懷裡,這一埋,臉卻碰到了個微硬的異物,我定睛瞧去,是個寫著「新郎」的胸花!
見到這個,我心裡又酸又疼又氣又恨,捶著他的胸膛大聲吼道:「你不是應該去關心你的新娘嗎,還跑來關心我幹嘛!」
府君輕摟著我,語氣中有了一縷松解,「還能鬧,看來沒事。」
恰好那邊臉色慘白的周媛發出一聲輕哼,我撇起了嘴,「你還不快去看看你的新娘怎樣了!」
說話間眼梢瞟見江子耀被冥王的大掌一揮,他直接滾去了一旁,而此時的冥王卻已重新將大掌朝府君揮來了!圍邊女弟。
府君再快也禁不住冥王的偷襲啊!
見著冥王就要傷到府君,我大叫一聲「府君小心」的同時,又一次發揮了身體比思維快的本領,捏著手中的東西順手就朝他砸去!
這東西一揮出去,對方卻忽地安靜下來,本來府君還準備轉身迎接一場惡場的,卻不見對方有所行動,聽得冥王大笑的聲音,府君的俊臉微黑,他問我:「你扔的什麼?」
扔的什麼?我眨眼想了一想,尖聲大叫:「啊,我扔的是鬼符!」
話才落音,我看到府君臉上起了幾條黑線,神情中分明還帶著一種「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般的隊友」的表情!
什麼嘛,人家還不是為了你的安全擔心!再說剛剛那種危急情況我哪裡還有空想其它,全是本能反應好么!
「哈哈哈!」而此時,冥王握著鬼符,雙眼放光,喉中發出了得意的大笑聲!
聽聽他那笑聲,好似整個世界都被他掌握了似的。
不對,他可不就是掌握了整個冥界么!
也不對,他作為一個冥王,這鬼符不本就是他該擁有的么?
大概是受不了冥王笑得那般得瑟吧,府君揚起拳又朝冥王揮去!
這下冥王沒再接府君的招,他的身體往旁一側,躲過府君的拳頭后,忽地臉色一黑,猩紅的眼裡有了一股殺意!他嘴中輕念幾句,雙手用力一推,一股黑紫色的霧焰直接朝府君攻去!
光用肉眼就可以感知到那種光暈的力度,我尖叫著想上前擋住那道光暈,可受傷的周媛卻是比我速度更快地擋在府君面前!
「嚕」一聲沉悶的哼聲,周媛的嘴角淌出血跡!
冥王明顯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有料到周媛會突然出現,他猩紅的眸中閃過一抹意外及淡淡的惋惜,繼而恢復得意,捏著那枚鬼符繼續狂聲笑起來,「現在我看還有誰敢對我不從!」
府君沒再管冥王那茬,而是單指探過周媛的脈博,大概是感受她魂魄的受傷情況吧,周媛白著一張臉,虛弱地朝府君伸出手。
府君的俊眉微不可聞地皺了一下,還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見著周媛依在府君臂彎,我心中又湧出許多難受之意,書上說一個女人為男人死了都會在他心裡留下印痕,而且活著的人永遠都比不過!
可見著周媛臉色慘白,嘴角淌血的模樣,我又只能忍下這種難受之意,她畢竟是為了府君而弄成這樣,她之所以對付我,想致我於死地,也全都因為她對府君的愛戀,面對她這樣一個女人,我還能說些什麼?
周媛穿著白色婚紗,依著府君,睜著她化著精緻眼妝的眸子,虛弱又遺憾地道:「陸銘,我做不成你的新娘了。」
府君沒有出聲,俊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周媛仍著眼睛,希冀問:「陸銘,你有沒有愛過我?」
不止周媛,連我也很緊張地等待著,從不正面回應感情的府君,他會回答周媛的問題么?如果他因為周媛為了救他即將逝去而騙她說愛過的話,我想我也能夠勉強接受吧,當然,前提是他並不愛。
還在撇著嘴亂想著,府君清冽的聲音響起:「沒有。」
這這這……這也太直接了吧。
我意外地看著府君,見著周媛的模樣,她是個即將魂飛魄散的鬼魂,府君竟會如此生硬地給予她答案?
周媛的目光明顯暗淡了許久,她自哀自憐地道:「我知道你不愛我,會跟我結婚也只是因為救出另個女人。」
府君又沒出聲,保持著安靜。
周媛像鼓足勇氣般,提著一口氣最後問道:「陸銘,如果我走了,你會不會記掛著我?」
周媛的模樣實在太過可憐,在府君面前分明有了卑微之意,看來感情中付出多的那個都是容易受傷的,像余莉之吳順,吳順之我。
這一刻,我決定了,無論府君會說出何種答案,我都不會放在心上,也絕不會跟他計較,更不會因為這個而秋後算帳。
「不會。」
府君竟又直接答了!
周媛目光一凝,繼而變得散亂,再緩緩地,略有些不舍地閉上了眼睛。
見著她魂體變淡變散的模樣,我想,如果說她是為府君而死,我倒寧願相信她是因為府君的答案而氣死的,這樣我會比較暗爽一點。
畢竟我真不願意她能在府君留下一份位置,也不願意以後我和府君會因為她而鬧矛盾,現在他給了這麼堅定的答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種負責任,至少他沒有因為這樣而騙人;當然,從另個程度來說,他也是心狠的。
不過,這種心狠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