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余安邦

29.第29章 余安邦

李牧搖頭,「這事透著敏感,既然指導員沒用通過我,就說明不想讓我知道。如果去問了,就算是問林雨和石磊,這事也不妥當。」

緩緩地點了點頭,趙一雲說,「總之你是要頭疼了。攏共就這麼幾個名額,林雨和耿帥可是都想留下來的。尤其是耿帥,他的情況你也知道。可能你不知道,那貨平時摳摳搜搜的,實際上把錢都省下來寄家裡去了。」

「你別替他說話,這對林雨不公平。」李牧說道,「不管怎麼說,盡量站在公平的角度來考慮這個事情。」

「公平……」趙一雲苦笑地搖了搖頭,笑中帶著對這個社會的控訴和諷刺,只是黑暗中李牧不曾看到,他說,「老李,哪兒有公平的事情。林雨的二等功肯定很快就會下來,到那個時候,哪還有公平可言。」

頓了頓,趙一雲輕嘆了口氣,說,「其實你自己心情很清楚,耿帥比林雨更加適合留轉,在名額有限的情況下,最有潛力成為優秀指揮士官的人應該被留下來。這就是你說的公平。」

李牧沉默了,用手心手背都是肉已經不能形容他的糾結。趙一雲是副班長,他的話對連隊幹部沒有影響力,但是自己的卻是不一樣,作為黨支部委員,自己在黨支部會議上可是有投票權的。自己的意見必定會被連長指導員看重,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趙一雲可以很洒脫的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他認為耿帥更適合留轉,他就明明確確地說了出來。但是自己卻是不能如此,需要慎重考慮,再慎重考慮。

忽然想起中午指導員給自己看的那份文件,李牧皺著眉頭想了一陣子,又拿出根煙續上,有些不確定地說,「只要名額限制這個問題解決,所有的問題都可以得到解決。」

趙一雲驚訝起來,笑道,「那你明兒給軍長打個電話,跟他說說唄,讓他給咱們五連多來幾個名額。」

他當然是開玩笑的,但是卻聽到李牧很認真地說,「嗯,可以考慮打個電話請示一下,起碼可以通過連長來。」

趙一雲被煙嗆著了,咳嗽了幾下,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說,「你這玩笑過火了啊。你跟軍長之間差著一樓到三樓的台階那麼多級,你打哪門子電話。就算是連長,這事也很匪夷所思啊!」

「你說得沒錯,老子就是嚇唬你的。」李牧說到。

「靠……」

「行了。明天要上交留轉申請了,我明天再分別找林雨和耿帥談一談,了解一下他們的思想。」李牧說。

趙一雲點頭,「也只能這樣了。我明天找石磊聊聊去,他應該知道那天林雨和耿帥聊了什麼,我也側面問一問,演習回來之前指導員找他和林雨談了什麼。」

「行,你這個副班長,還是有點用處。」李牧說。

「你大爺……」趙一雲無語,頓了頓,變了語氣,沉聲說,「老李,上回我跟你說的那個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

「什麼事情?」李牧問。

「我-操……」趙一雲低聲罵道,「老子就知道你忘了。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退伍了你到我那邊去,咱倆一塊兒做事業。」

「哦,你說到你老爹公司上班的事情。」李牧想起來了,他說,「我不去。」

「操,怎麼不去呢,嫌錢少啊,老子給你開一萬。」趙一雲激動起來,說。

「更不去。」李牧說,沒等趙一雲更激動,便接著說,「別講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作為一名光榮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准退役士兵,本**有一千多種辦法生存下去,即便在食人不吐骨的社會。」

趙一雲無奈地閉上嘴巴,唉聲嘆氣……

李牧和趙一雲一直聊到十點半,這個時間是營區所有燈光都要關閉的時間,除了值班室和出入口崗哨點。

兵們都進了被窩,東南偏北地區冬天的氣溫還是比較低的,尤其是早晚。連隊早些時候就下令兵們晚上睡覺必須加蓋軍大衣,確保不著涼。

李牧翻了幾個身,然後一個小時四十八分鐘沒睡著——每一崗的時間是一小時四十八分鐘。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黑影走過來,借著通過窗戶投射進來的淡淡月光,李牧看出來了,那是余安邦的輪廓,戴著迷彩帽穿著大衣扎著腰帶,顯然在站崗,查鋪來了。

「怎麼還沒睡。」余安邦低聲問,顯然他也發現了李牧還醒著。

李牧爬起來,「班長。」

余安邦是李牧的班長,正兒八經的班長。從新兵連開始,余安邦就一直是他的班長,一直到後來他到機關掛職,回來后成為代理班長。如果說吳軍是李牧從軍的引路人,那麼余安邦就是他的啟蒙導師。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兄弟加知己。

「失眠了,我陪你站會兒崗去。」李牧爬起來利索地穿好衣服,披上大衣,套上迷彩鞋,整個過程不到半分鐘,這估計是最慢的了。

余安邦笑著搖了搖頭,給幾個踢被子的兵蓋好被子,和李牧一道走出去。鐵骨錚錚的大頭兵們,許多人以前在家嬌生慣養,就是個孩子,踢個把被子,也就再正常不過。

天天喊打喊殺的爺們兒,其實很多都只是個孩子,長不大的孩子。誰能想象,有許多人是在部隊染上了愛吃零食的毛病!

「張同華,看著點兒。」到了樓下,余安邦招呼了和他一塊兒站崗的新兵。

那長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新兵答應一聲,便屁顛屁顛地轉移到路口那裡,目光警惕地掃視著,主要是放在主幹道前後兩個方向,一旦有查崗的過來,自己馬上可以發出信號。

余安邦和李牧靠著牆壁站在一樓樓梯口那裡,拿出煙來,點燃了開始抽起來。全連除了已經犧牲的吳軍之外,恐怕只有餘安邦最了解李牧了,徐岩也不能。余安邦知道,李牧遇上難事了。

作為支委之一,余安邦怎麼可能不知道正值留轉的此時,五班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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