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黃泉河中的它

黃泉河中，霧氣瀰漫，偶有鬼音回蕩，陰聲陣陣，令人不勝恐懼。

那河中心的燈光，移動很快，不消幾息，便已來到跟前。

楊小帥這才看清，這是一艘獨木舟，舟上坐著個黑袍人，他全身都裹在一層黑紗中，看不到臉，也看不到皮膚。上面散發出陣陣頭油味，手裡還拿著張白玉算盤。

黑衣人近前，抬起頭來瞅了瞅，怪異一笑，立即用那黑紗纏滿的手指，撥動算盤。黑暗空間里，響起一陣頗有節奏的敲打聲。

「桀桀桀桀。，一斤純油。」

老者白眉一豎，冷聲道：「怎麼貴了這麼多？」

「嘿嘿嘿，一個活人，可抵得上一百個死人！你還覺得貴嗎？」

「哼！老東西，也不怕撐死你！」

老者罵了一句，從懷裡掏出一個香油瓶，可那瓶中皆是乳白色的液體。

他往船夫面前一扔，船夫慌忙起身接著，如獲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將瓶蓋打開，這一剎那，楊小帥感覺自己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臭！因為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氣味更臭的了！

不過，船夫卻是深深吸了一口，仰著頭，好似一幅吸。了。毒。似的爽快感。更令人感到詭異的是，那獨木舟兩邊，漸漸翻騰起一陣浪花。

「上來吧！」船夫蓋起瓶蓋，將『油』收進懷中。

老者起個頭，率先踏進獨木舟里，楊小帥緊隨其後，牽著一群屍體，與老者、船主，一同坐在船頭。

「起轎~！」神秘船夫低語一聲，獨木舟竟緩緩自動朝前行駛，也沒有任何聲音。這令小帥震驚不已，好奇之餘，他勾了勾頭朝水裡望去。

「媽呀！」就在這一瞬間，他嚇得幾近魂飛九幽。

這托著獨木舟的，竟是一群屍體！他們有的無手，有的無腳，而剛才，就在他看向水裡的時候，竟然發現，一具無頭屍體，翻了翻身，兩個。乳。頭，似眼睛一般盯著他，好像想要將他拉入水下似的。

「桀桀桀。，小夥子，第一次趕屍？」

全身烏黑的船夫，出人意料，竟會與小帥搭話。

「是！」

「難怪了。第一次走陰路，多少有些奇怪，走多了，你就發現，其實啊，這比上面，可要『好走』多了。。嘿嘿嘿。，要不要我提點提點你？」

小帥眼睛一亮，正想點頭答應，老者卻是咳嗽一聲，「咳咳。。老子的人，自己不會教？」

一聽這話，小帥便沒了心情，再不吱聲。

船夫幽幽一嘆，撫摸著全身黑紗，「可惜了，我的頭皮衣，破了一塊，這次，又補不上了。」

一句話，說的小帥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這一身都是頭皮？怪不得，怪不得這黑紗會如此油亮，還有著一股頭油味，原來如此！

老者剛才阻止他，恐怕就是為了救自己一命，現在知道了真相，他不由得又對老者多了幾分好感。

黃泉河不知道有多長，前方黑咕隆咚的，還有些霧氣。小帥感覺獨木舟行了不到一個小時，忽然停住了，不再前進。

只是，見老者都閉目不言，他也不敢插嘴，誰知道這船夫再耍什麼鬼把戲？

這時候，本來正在安靜撫摸全身黑髮的船夫，突然咒罵一句，「草，喂不熟的狗崽子們。」

接著，他就從懷中取出那瓶『油』，打開蓋來，又是一股鋪天蓋地的臭味，要不是水裡有這麼多詭異屍體，小帥真想下去跑到天涯海角。

船夫用小拇指勾了一指尖白油，似是有些心疼，他輕輕舔了一口，然後，將白油丟在水裡。僅一剎那，前方的水面便是浪花翻滾。船夫又用土話咒罵一句，然後蓋上油蓋，開始吮吸自己的小拇指。

十來分鐘后，小舟再次緩緩行駛，旅途，又恢復了寂靜無常。

「你丟的是什麼？」楊小帥實在耐不住寂寞，好奇的問道。

吸著小拇指的船夫，抬起頭來看了小帥一眼，那濃密的黑髮中，兩隻幽綠色的眼睛，時不時地反射出一絲光亮。

「桀桀桀桀。，你割下頭皮送我，我就告訴你！」

楊小帥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我啥也不想知道。」

「嘿嘿嘿。。」船夫笑笑，不再言語。

旅途還在繼續，暗河不知道有多長。如果HN人知道自己腳下，有著一處宛若地獄的黃泉河，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不知何時，水面漸漸升騰起一陣霧氣，霧氣中，帶著一股血腥。

小帥募地發現，小木舟的速度開始加快，坐在船頭的船夫，他全身黑髮開始隨風起舞，數不盡的黑髮，又濃又黑，隨風舞動，就好像活物一般，將船夫襯托的更加詭異。

這時候，本是在閉目養神的老者，猛然睜開眼睛。

「又到了它的地界嗎？」

船夫幽幽一嘆，「沒辦法，誰讓咱們沒什麼本事呢？否則，也不用它囂張了。」

小帥疑惑不解，可又不敢問，只得偷偷瞄一眼水裡。

水底下，屍體們慌亂不已，瘋狂滑動四肢，恨不得多生幾條腿似的。

船底，極深之處，一條三米多粗，卻不知道有多長的怪物，正在緩緩遊動，又好像靜止不動。也許，它的身子過於龐大，任憑獨木小舟再快，相對於它而言，都彷彿靜止一般。

就在小帥看得入神之時，船夫忽然大喝一聲：「坐穩了！」

只見他再次掏出先前那張白玉算盤，又取出懷裡那瓶『油』，倒了將近三分之一，將那算盤往水裡一丟。

濃濃的液體在水中散開，那條巨大無比的身影，忽然有些扭曲，使得原本平靜的水面，忽然間波濤洶湧。

原本對『油』極度渴望的水中運船屍，此刻卻是游得更快！但是小帥注意到，還是有幾個屍體，朝那白玉算盤游去。

船夫啐了一口，罵道：「媽的，又要買幾具屍體了！」

就在小帥還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時，那幾具屍體，已經游至白玉算盤身邊。可就當它們爭相去吮吸『白油』之時，忽然間，一聲炸響，水面上，衝出一個房子大小的頭顱，張開血盆大口，將它們，連帶白玉算盤，以及無數想要擴散的『油』，吞入口中。

小帥驚訝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張大嘴巴，看著那高出水面數丈的巨頭。巨頭上，四隻血紅色眼睛，緊盯著獨木舟，不時地，還眨一下，似是在打著獨木舟的主意。

這一刻，楊小帥緊張的全身濕透，渾身冰冷。這是什麼怪物？世界上還有這麼大的怪物？它竟然就存活在炎黃大地上，最富饒的一座城市底下！

這一刻，喪屍、殭屍、趕屍人、暗夜寶貝。，在小帥的心裡，彷彿都是那麼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