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所選擇

「媽的，這喬峰也太不仗義了！」我心裡暗暗叫苦，見剛才的情景，這屋裡的康敏、白世鏡，多半是掛了。雖說我是現代人，相信無神論者，終究不曾親眼見過死人，一想到隔著道牆便有兩個，現在自己孤身一人，那段正淳也像死了似的，不發什麼聲響。（喪兒之痛打擊太大了）這黑燈瞎火的，你叫我摸進房裡去救下段正淳，別怪我膽小，是人都會怕地。

無力地軟坐在牆角，眼睜得大大的，盼著喬峰能快點回來，夜色越來越深，眼直盯著黑暗處，有點臆想翩翩，好像這康敏、白世鏡慘死的綠色鬼相會隨時憑空冒出，（以後再也不看鬼片了）全身發抖，心提得老高，根本不敢閉眼。天色漸明，我的精神一夜緊張，現在有些恍惚了，此時院子外傳來陣雜亂的腳步聲。我嚇了一激凌，躡手躡腳地繞過後牆，探頭察看，竟是阮星竹一行八人（五個女的三個護衛），原來我們三人走後，阮星竹、秦紅棉暗思段正淳刻意瞞著她們，這事情多半是跟舊情人有關，忌妒心下，硬是要來查探，其他人等攔不住，只好跟了過來。

我大喜過望地迎了上去：「太好了！你們怎麼來了！？」

「這——沒什麼，只是覺得呆在小鏡湖悶得慌，便一同出來走走，透透氣。」阮星竹、秦紅棉略有尷尬，下意識找了些借口遮隱到。

「哦，說的也是。」我心裡也猜了個大概，並不說破，介面應到。

「這不是我姐夫的義弟胡楓——胡大俠嗎？怎麼易容成熊貓了！」阿紫出言譏笑。其他人一開始見到我腫大的黑眼圈也覺奇怪，只是不好發問。當下我撿些事情發生的簡要說了一遍：後來喬大哥追黑衣人去了，我留下來看守。阮星竹、秦紅棉聽我說完心裡著急，加快腳步進到屋裡。倒是阿紫湊近前來，眼色玩味地打量著我：「你該不會害怕得一夜睡不著吧！」我心裡一緊，沒想這小魔女竟猜個正著，不過為面子問題，我只能裝聾作啞，腳步一趕，跟緊阮星竹、秦紅棉。

「啊——！嘔——！」剛跨過門檻，就見地上躺著一人，就是昨晚開門的老媽子，死相慘烈，喉頭軟骨生生被人捏碎了，碎骨和著血水從嘴中溢出。只覺胸中一陣洶湧，一股酸澀直衝到喉頭，再也忍受不住，灘軟著身子，吐了個亂七八糟。

「段郎——！」阮星竹、秦紅棉進到裡屋，瞧見段正淳被緊綁著橫躺在床上，肩頭一片血肉模糊，失血過多昏死過去了。我好受了一點，直起腰來，正見三護衛背著段正淳，兩邊是臉色慌亂痛惜的阮星竹、秦紅棉。「我們先帶王爺回去了！」朱丹臣留下一句話，一行人急急往外走了。

「咯咯！說你膽小還不承認！」阿紫拍著我的肩膀嘲諷到：「剛才我見爹爹手上還綁著牛筋繩，又看你現在這凄慘樣，我想你定是一整夜連門都不敢進吧！」真是窩囊到極點，我剛才吐得發青的臉瞬間變得通紅。阿朱在一旁看著我和阿紫無奈苦笑著，連木婉清長年冰封的臉上也難得綻出笑意。為了避開眾人，硬著頭皮進到裡屋，看到康敏、白世鏡的死狀，又大吐了一場，嘴裡發苦，可能膽汁都帶出來了吧。不過吐著吐著也就習慣了，習慣后就變得無所謂了。阿朱三人聽屋裡的動靜，又走了進來。

「唉！人死了，一切恩怨一了百了！屍體這樣擺著也不是回事！還是找個地方埋了。」我現在渾身無力，只能讓阿朱三人動手了。木婉清的合作倒有點出人意料。阿紫本不想動手，不過有阿朱管著，也不好發作。只是不時狠狠地挖我兩眼。處理完了，眾人在前廳歇著，等喬風回來。

看著阿朱不時往門口瞧上兩眼，期盼喬風能快點安全回來，我細細考慮了一番，還是決定把段正淳要求喬風之事告訴阿朱，怎麼說她也是這事的第一關係人。拉過阿朱到一旁說話，我複述了一遍亭子里發生的事。

「這個傻瓜！他怎麼不問問我的想法！」阿朱跺著腳，咬牙切齒地嗔罵到：「看回來我怎麼收拾他！」

「等大哥回來我先勸說試試！你再見機行事！」我有個勸說喬風的主意，先行一步向阿朱建議到。

時已過午，喬峰才回來，剛跨進門，看到阿朱，心中一喜，卻見阿朱氣呼呼地瞪著自己，不知為何，眼睛一移，正對上我一臉嚴肅的表情。

「大哥，我這幾天好好思索了一番，有些話想對你說！」我領著喬峰進了裡屋。

「大哥，段王爺前幾天在亭子里的事，你有什麼打算？」

「唉！段王爺考慮比我周全！」喬峰嘆氣臉色黯然說到。

「那我問你，「大惡人」之事可有線索？」

「沒有。」

「幾時可以查明真像？」

「不知道？」

「一年？兩年？三年？十年？或是一輩子都查不到呢？莫不是就那樣讓阿朱等上一生！」我語氣一轉，有些激動地說到。

「我——！」喬峰眼神渙散，有些泄氣地嘆息到。

「好了！我想你應該明白，在你心裡，報仇重要，還是阿朱重要！」我平息了一下心情，背著手走出裡屋，與進屋的阿朱擦身而過。

「喬大哥，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若是不能你和在一起，我不認這個身世也罷！」阿朱從後面緊抱住喬風熊腰，嗚咽地說到。湧出地眼淚一下子浸濕了喬峰的後背。

「阿朱！」喬峰輕輕環扣阿朱的雙手，眼神由迷茫慢慢變得堅定：「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到大漠放羊，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牧人生活！」

「嗯！我當然記得了！只要能和喬大哥在一起，你到哪，我到哪！」阿朱語氣堅決的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