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圍獵營地

出了找長白山區，便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西行數日，當真四方眺望，都已不見草原盡處。其時秋高氣爽，聞著長草的青氣，甚是暢快。草叢章諸般小獸甚多，我藉機練習騎射之術，隨獵隨食，無憂無慮，這般情趣決不是現代人所能享受得到的。

又行數日午間，遠遠望見前面豎立著無數營帳，又有旌旗旄節，似是兵營，又似部落聚族而憎愛分居。我知道那多半是遼國大王遊獵營地了，因女真和契丹是世仇，我擔心完顏阿古打會有麻煩，有意讓他們一行先回去，只是看著完顏阿古打，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才不會讓他們誤會。

「我女真男兒承信重義，死有何懼。既已答應過幫胡兄弟找到蕭英雄，自是要見過蕭英雄，此事才算完結。」完顏阿古打神色一凜，頗為自傲地說到。身後的十一騎女真勇士也是一聲齊諾，神情激昂，毫無懼色。眾人布起防禦陣勢，刀槍弓箭齊備，格外認真戒備。

草原上地勢平坦，那些營帳雖然老遠便已望見，但走將過去路程也著實不近。走了七里路，猛聽得嗚嗚號角之聲大起，跟著塵頭飛揚，兩列馬隊散了開來，一隊往北，一隊往南的疾馳。只聽得喊聲大起：「射鹿啊，射鹿啊！」西面、北面、南面，都地一片忠心叫嚷射鹿之聲。眾人勒定了馬，住喊聲處眺望。

只見契丹騎兵都是披錦袍，內襯鐵甲。錦袍各色一隊紅、一隊綠、一隊黃、一隊紫，旗幟和錦袍一色，來回馳驟，兵強馬健，煞是壯觀。眾兵各依軍令縱橫進退，挺著長矛驅糜鹿，四隊騎兵分從四面圍攏，將數十頭大鹿圍在中間。偶然有一頭鹿從行列的空隙中逸出，便有一小隊出追趕，來兜個圈子，又將鹿兒逼了回去。

正觀看間，忽聽得有大聲叫道：「瞧那邊十幾騎裝扮莫不是女真山蠻？」一名室里看見我們，領著一隊黃衣騎兵，吊轉馬頭往我們這邊奔來，百步之外一陣箭雨便飛速地勁射過來。女真勇士身著獸皮，又沒帶護身盾牌，眼神中皆有視死如歸之色。不得已我運起全身功力，一招密雲不雨抵住箭雨，只見那箭雨如撞上盾牆般，在一丈開外紛紛泄勁落地。

一陣嘶鳴聲，跑在前面的契丹騎兵大驚之下，急勒住馬韁，但見一排駿馬竟皆受不住勁道，紛紛前立踏空，馬上騎士卻夾得穩當，顯露一手極好的騎控功夫。為首的室里沉思了一陣，揮鞭止住後面的騎兵，小心戒備地來到十丈之外對我揖了下手，朗聲問到：「瞧這位兄台裝束似是漢人，不知領著一乾女真人來我遼國營地有何貴幹。」見識到我剛才的神技，這室里倒也恭敬了許多。

「在下胡楓，此次特來關外探訪結義大哥蕭峰的，聽聞大哥離開女真部落之後，到此地作客，因不識關外路途，幸得幾位女真朋友幫忙，引領前來。不知可否勞煩室里大人通報一聲。」我不亢不卑地用剛學的契丹話應答到。

「哦，沒想到胡兄竟是蕭大爺的義弟，此刻蕭大爺正在營里作客，不如由在下領著胡兄前去相會？」聽得我是蕭峰的義弟，室里自是不敢怠慢，卻也沒有全信，自帶著百來眾在前面引路，又吩咐其他騎兵分散四周，隱隱成包圍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