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珍瓏局解(1)
怎麼說段延慶還是我結義兄弟段譽的生父,我也沒有誅殺他的打算,此時讓他認識到我實力,不會再輕舉妄動已是足夠,當下運起《易筋經》護住經脈,導入銀拐的真氣一振,而後斷開真氣相接,體內新起的真氣全力護住對方內力隨之而來的衝擊,雖說做了準備,我還是承受了段延慶一小半的內力,輕哼了一聲,我退了幾步,一絲血跡也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易筋經》心法運行三周才將傷勢緩和下來,還好段延慶是在懸空狀態,雙方離開接觸后,他的內力少了後繼之力,不然我不會只受點輕微內傷。
段延慶落了地,下意識的連退好幾步,一個不穩險些跌倒,巧的是南海鱷神岳老三就在那裡,眼疾手快的相扶住。穩住心神,段延慶目光複雜地上下打量著我,內力相拼最為兇險,搞不懂我為什麼寧可拼著性命之危放他一馬。其他人也是大為不解的著我,以段延慶的為人和惡名,眾人看他在我手底下吃誇還暗自高興,希望我能大發俠心,為武林除害,不想轉眼間我拼著受傷放了段延慶一馬,其間究竟,實在有待深察。
穩住傷勢后,雙手不舍地抽離緊扶住我的阿紫、木婉清兩人溫懷,(暈,寫著寫著差點忘了兩個美女)我抬手輕輕擦拭掉血跡,微微一笑到:「今日眾位英雄相聚於此,本為應蘇老先生棋會之邀,又不是專程為比武切磋或江湖仇怨而來。想來眾英雄也不會特意打覺蘇老先生的雅興吧!」當然真正的原因我可不能說。
「好!很好!」蘇星河輕摟銀須,讚賞地頷道笑到。眾人聽了解釋,一改詫異,目光中帶著敬佩,齊集向我示好。
「段先生請!」蘇星河轉向段延慶邀到。
「我段延慶是不會感謝你的,這次是你自己放棄殺我的機會的,下次若有衝突,我段延慶是不會對公子手下留情地!」推開岳老三的攙扶,段延慶神情冷漠地盯著我,低沉的聲音從他身上傳來,但見他嘴唇不張,肚前衣服卻微微鼓動,想來那就他的腹語之術。眾人聽見段延慶如此不識好歹、恩將仇報,皆露出鄙夷的目光。段延慶只是惡狠狠地掃視眾人,也不在意。我仍舊無所謂地微微笑著。卻注意到段延慶轉身走向棋盤時,眼中一展即逝的暖意。
蘇星河已收拾好了棋盤,段延慶在另一側坐下,聚注精神,目不轉睛的瞧著棋局,凝神思索,過了一柱香時間,左手鐵杖伸到棋盒中一點,杖頭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玄難贊道:「大理段氏武功獨步天南,真乃名下無虛。」剛才我讓段延慶吃了虧,不過因是比拼內力,不像一般比武那般高來高去,乒乒乓乓,眾人中沒見識過段延慶厲害的,還以為段延慶是徒有虛名,這時玄難一句定論,讓一些人重新認識了段延慶厲害,當然,我的名聲也相應地被抬得更高了。
蘇星河對這局棋的千變萬化,每一著都早已瞭然於胸,當即應了一著黑棋。段延慶立馬跟了一子。蘇星河道:「閣下這一著極是高明,且看能否破關,打開一條出路。」下了一子黑棋,封住去路。段延慶又下了一子。這般接連比下,喘幾口氣功夫已下了十子。看來段延慶棋力的確精堪,一般棋弈高手只能算到接下來三子,段延慶一下子算好了十子。
經由剛才的幾番變故,本來一直和段譽待在我身後的虛竹忽然自言自語到:「這一著只怕不行!」他適才見慕容復下過這一著,此後接續下去,終至拔劍自刎。他生怕段延慶重蹈覆轍,心下不忍,擔擾之際便發出聲來。不過人微言輕,旁邊幾人聽到的,也不當回事。
我剛才觀看棋局入了神,聽得虛竹言語,才回醒起破解珍瓏棋局虛竹在書里是個關鍵,當然我現在也可以破得了棋局:所謂的珍瓏棋局,黑子、白子所圍成的圖案,倒像是盤纏攪殺在一起的黑白兩條巨龍,白子要勝,須在畫龍點睛之處添上一子,至之死地後生。
我也知道破了棋局,當可得獲無涯子的七十年功力,學習北冥神功,當上逍遙派掌門。只可惜我身上現在已具半百功力,若廢功再傳,恐怕也只能得二三十年功力,倒不如將七十年功力轉給方便利用之人。當下跟我相熟的也就段譽、虛竹、阿紫、木婉清四人,段譽本身功力已是不弱,不宜傳功。而另一方面,任何一個男士都不會親手培養一隻母老虎來管制自己吧!當然,那些變態、犯賤的受虐狂、軟骨頭除外。那隻剩一個敦厚、老實、坦蕩、正義感強、有恩必報的虛竹,便是不二人選了。這次我幫他憑空取得七十年功力,又能打通九陰絕脈,修習上等武功,再加上他跟老爹老媽、西夏公主,能否合家團圓,還得靠我出手。這些恩情加起來,就算讓他為奴為婢,想來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地。
決定好算計虛竹外,當然也不能就全便宜了那傻小子,怎麼說也要努力爭取修習北冥神功,就算我當不上逍遙派掌門,也要混個長老什麼的坐坐。不過這還要靠虛竹的完美配合。當下拉過虛竹低聲吩咐到:「虛竹兄,你是不是希望我們儘快治外你兩位師叔祖身上的寒毒啊?」見虛竹點頭不矢,我接著補充到:「那你能不能先幫我一個一個小忙?」虛竹又是點頭不矢。當下我借花獻佛地將如何破解珍瓏棋局的關鍵一步詳細說於虛竹,要他等下聽我暗號,上去破解棋局。虛竹棋藝不行,聽得只要走一步,後面的事情交給我,便輕鬆應諾下來。雖奇怪為什麼樣我自己不上去破解,但一想到兩位師叔祖身上的寒毒,倒難得地私心一次,忍住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