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5.第1675章 、宿命與改變（01）
赫斯表情複雜的看著重拳，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的不像個男人。」重拳倒是很沉穩，「君為座上客，吾為階下囚，我沒什麼好說的，給只雪茄抽吧，我問道那味道了。」
赫斯嘆了口氣，摸出一根雪茄遞給他。
「嗯……好東西。」重拳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是定製貨，一百多美元一支吧！」
「125美元。」赫斯說拿出長桿兒火柴幫他點上，「古巴任務的戰利品，這是我能唯一帶進來的東西。」
「嗯……」重拳美美的吸了一口，滿臉的坦然與滿足，其實他的心情並不好，赫斯的出現預示著事情開始向更糟糕的方向發展，他心裡很複雜，這從他要了一支雪茄抽就能看得出來，畢竟他已經戒煙很久了。
赫斯起身到牆角拔了攝像頭的線，然後對著空氣說：「給我十分鐘時間，下面的內容不作記錄。」
緊跟著赫斯又拿出一個屏蔽器放在桌子上：「現在我們之間的對話，不會被第三個人聽見。」
「嗯……，有什麼話說吧。」重拳緩緩的抽著雪茄。
「從朋友的角度出發，我也不願意看到今天的局面出現，但是你們應該知道這種事情早晚回來，不可避免，也沒法阻擋。」赫斯坐下看著重拳，「馬丁的問題解決了對嗎？這件事我們已經知道了。」
重拳繼續抽著他的雪茄，沒做任何錶態，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我在你們開回的架直升機上提取到了馬丁的DNA，包括部分碎骨、內髒的殘餘組織，消化道的殘留物……分析結果證明了這些東西全都屬於他，如果人你傷到這個程度是不可能活下去的，所以我們確定他已經死亡。」赫斯不緊不慢地說，「你們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完成了我們之間合作時約定的任務，但是這件事兒並沒有完全結束。」
「那你們還要怎麼樣？」重拳靠在椅子上看著他。他知道如果赫斯是來提要求的就沒必要關閉監控設備以這種方式和他對話。
赫斯表情痛苦的說：「中情局是不可能放過你們這些人的，你們知道的太多了，這對國家安全是一種威脅，合作這麼久，我們也算得上是朋友，我也不希望這樣的局面出現，但是很抱歉……」
「那你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重拳抬起頭，很坦然的看著他，反正赫斯別想從他這拿到什麼。
「我這次來第一是確定馬丁的死亡，一是確定你們還有多少人活著。」赫斯說，「這是我所有的任務，但我不應該告訴你，這句話不會被記錄在案，算是一個朋友，最終能為你做的事情吧，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這些話你會跟他們兩個人說嗎？」重拳指的是娜塔莎和幽靈，他突然理解了赫斯為什麼表情那麼複雜，那其實是一種是兔死狐悲的感覺。
「那個女的就算了，他不是你們的一員，在日本也沒有案底，對我們也沒什麼價值，所以她很快就會被非法入境的名義遣送出日本，稍後我去見幽靈，有什麼話要帶嗎？」
「嗯……」重拳沒說話，看來娜塔莎是沒事兒了，這和他們的預料差不多，不過從赫斯的語氣中他能聽出他和幽靈似乎出不去了。
「雖然還不確定他們要怎麼對付你，但我能肯定一點，他們絕對不會放你們走。」赫斯說，「很多人垂涎你們知道的秘密，不管你是否真的掌握的那些秘密，他們都不會放過你，不管是我們中情局還是其他國家的情報機構，這種局面沒人能改變，除非你們全都死掉，但是中情局在拿回那些東西之前是不可能讓你們死的。」
「我明白。」重拳點了點頭，「其實當時我們並沒有想降落在日本的軍艦上，但是我們已經無路可走，如果我們飛向大海生還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但是見過之後就算活下來，結果確實永遠失去自由，真是諷刺啊。」其實還有一點原因重拳沒說，也不能說，那就是他們不能讓娜塔莎陪著他們葬身大海，娜塔莎為他們付出了太多，他們不忍心那麼干，所以不管這麼做之後會發生什麼，他們都必須把娜塔莎送出去，另外他們在馬丁那找到的東西也必須由娜塔莎想辦法帶走，雖然難度很大，但總歸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赫斯剛才說娜塔莎會很快被放出去，這件事早已在重拳和幽靈的預料之內，雖然當時他們只有七成的把握，但是還是很值得一試的，看來這次是賭對了。
「我和幽靈都是有你們總統簽發的特～赦～令的人，你們美國人不會言而無信吧？」重拳並不是抱著什麼希望，而是他想知道美國人是如何避開這個問題的。
「當然，特～赦～令必須有效，我們絕對承認這一點，但是你別忘了，這種東西是有限制的，雖然你們那份是世界範圍內有效，但只限於美國官方不對你們採取任何的逮捕行動，民間組織不受這個範圍限制，其他國家更不會受這個約束，而你們現在卻在日本，我們不會插手這件事，但是你別忘了你們在日本也是有案底的，光是幾次在日本的行動就足以判你們死刑，至少你們在日本是不可能獲得自由的，中情局會找到無數的辦法對付你們，其中就包括把你們委託給日本進關押，至於對你們的審訊也委託給非官方機構去做，你們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重拳明白，美國人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對付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在這方面可變通的辦法太多了。
「有沒有隊長的消息？」重拳問，出去是肯定沒希望了，但他還是惦記著其他人的情況，中情局肯定還在繼續監視他們，赫斯這傢伙肯定知道。
赫斯搖搖頭：「他完全失蹤了，最後一次得到他的消息是一個半月之前，在東京，自從他消失之後中情局就沒有停止對他的追蹤，在以手中掌握的東西要挾中情局促成了我們雙方的合作之後他就不見了。」
「紳士和獅鷲的狀態怎麼樣了？」重拳又問。
「他們已經被『吉川會』的人接到了東京，目前在重症監護室還沒有脫離危險，我們人也在那邊，反饋的消息是情況不容樂觀。」赫斯看了看錶，「還有什麼要問的？我們時間不多了。」
「馬丁到底是什麼人？」重拳抬起頭，「我知道他肯定不想表面上這麼簡單，也不會像你們說的那麼不堪，你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告訴我們。」他之所以這麼問就是因為馬丁在死之前說的那番話，他寧肯用自己所有的財產購買他知道的秘密不被公之於世，這很不正常，作為他這種人已經沒必要為國家守護秘密，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重拳一直沒有弄清楚這個問題，當時在直升機上時間有限，也沒機會讓他問這麼多，為了防止夜長夢多他直接乾脆的殺了馬丁並躲成碎塊丟下大海。
「對於這個問題，我沒什麼好說的，可以確信的一點是他是中情局的叛逃者，至於其他我也不清楚，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赫斯說。
「我沒什麼可問的了。」重拳說。
赫斯點了點頭：「好，稍後我會問一些關於馬丁的問題，麻煩你講述一下殺死他的過程，我拿回去交差。」
「嗯！」重拳一邊抽著雪茄加一邊答應了一聲。
赫斯收回了干擾設備打開了攝像頭開始正式審訊，重拳按照約定講述了他們對付馬丁的過程，當然，他略過了一些細節，比如在飛機上的時候馬丁死前和他的那次談判。
一切完成之後赫斯如釋重負地站起身，做最後的道別：「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以後……恐怕沒什麼機會再見了，保重。」
「嗯……」重拳把已經抽完的雪茄隨手丟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赫斯的背影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你今天做的一切，從個人角度說，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恩怨。」
赫斯停了一下，好像是長嘆一聲，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背對著重拳輕輕擺了擺手就走了。
赫斯走了，重拳有些失落，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後一次看到熟人，更不知道後面他將面臨什麼樣的局面，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但是他卻無法真正的做到什麼都不想。
果然，從那天開始，他再沒有見過一個熟人，包括幽靈和娜塔莎，他不知道娜塔莎是否已經脫身，更不知道幽靈在什麼地方。
三天後他被秘密押送到了日本在四國島的鹹水監獄，這是一個秘密監獄，任何公開資料上都不存在的一個特殊犯人關押監獄，監獄守備森嚴，遠離城市，說它是人間地獄絕不為過。
當天他就被提審，這次審問他的是幾個日本人，問訊內容是他在日本犯下的罪行，包括他們在日本之行的幾次特殊任務，這些人懷疑他在那段時間在日本搞間諜活動，效命於其他國家。
審訊進程的一場殘酷，後來重拳才知道，這些日本人是打算在美國人真正介入之前從他嘴裡挖出些事情來，他也沒客氣，把美國人雇傭他們在日本乾的一些事情都招了出來，但他卻明白這不可能改變大局，日本人肯定和中情局達成了什麼協議，否則中情局不會安心的把他留在這兒，但是他也只能用這種方式噁心一下中情局，給她們製造點障礙，添加點麻煩，別以為自己被關起來了就好惹，但他知道，自從進入這個地方的那天開始才是他真正噩夢的開始……
3個月之後……
在這裡重拳受盡了折磨，完全和外界失去了聯繫，這個世界在日新月異的變化，很快人們就忘掉了曾經有一個叱吒風雲的雇傭兵組織叫「黑血」……
重拳躺在床上，渾身上下的傷口，痛的如同刀割一般，又像是被千百隻螞蟻啃食，其實從踏進來的第6天開始審訊的就不在是那幾個日本人了，換成了幾個歐洲人，讓他很清楚不管是哪國人，肯定都是中情局派來的人。
一陣劇烈的敲門聲中，重拳一個激靈從困頓中清醒過，這些王八蛋不允許他睡覺，已經是第3天了，白天和晚上不停的折磨，讓他疲於應付，這一批人已經是3個月以來換的第五批人了，前面的幾批人全都無功而返，但仍然有人不停地被派進來，希望能從他嘴裡拿到一些東西，但都是鬥志昂揚的來，垂頭喪氣的走，重拳可不是那麼好對付，想從他嘴裡挖出秘密太難了，其實重拳知道，不是這些人太無能，而是中情局不允許這些人威脅到自己的性命，最近來的一批人，倒是沒有對他進行肉體上的折磨，而是改用疲勞審訊法對付他，不准他休息，1天24小時不定時不定次數地進行訊問，只要他有點睡意就馬上把他叫醒，不管在任何地方，任何場合，只要是察覺到他顯露出困意就馬上打聲驚醒，3天來每時每刻都是這樣，不準睡覺，不給吃東西，沒有水喝……
「小鬼子，****你奶奶……」重拳聲音嘶啞的罵外面的看守，先用英語，再用日語，然後是法語和德語……
看守不理他，任由他罵個不停，反正就是不讓他睡覺，其實對一個人來說躺在床上不能睡，絕對是無可比擬的折磨，重拳罵了沒幾句聲音又弱了下去，他能保持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哪怕是強烈的刺激也堅持不了多久，對方的目的很明確，用疲勞來破除他的心理防線，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說出什麼，但是，他相信自己接收過的這方面的訓練，能讓他在最大限度上保住心底的秘密……
恍惚間他又聽到了看守的咆哮，他沒理，他已經沒了力氣再去罵人，他只是想睡覺，他似又聽見看守罵幾句，然後是牢門的丁當亂響，緊跟著似乎是有幾個人出現在他的床邊，然後他感覺到有人在拍他的臉同時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這裡已經不安全，必須馬上轉移……」
「他們能威脅到這個地方嗎？」
「沒人能威脅到這個地方，但是不能有人知道他在這兒……」
……長久的沉默之後，另一個人說：「好，馬上送他走……」
接著重拳就聽到了一陣稀里嘩啦的鐵鏈上，似乎是有人打開了，鎖在他身上的鐐銬，他是危險人物，看守給他加了雙鐐，防止他突然暴起傷人……
重拳被人從床上拖了起來，那一刻，他突然有了瞬間的清醒，猛地一掙一條手臂擺脫了出來，然後一拳揮出打在前方一個模糊的人影頭上，恍惚間他聽到了一聲慘叫，然後是一陣大亂，所有人都逃開了，他只覺得身體一松，人不受控制地倒向一邊，跟著撞上了牆上，他想站穩，但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腦子裡混亂的如同一團糨糊，他本能的扶住牆壁，後腦突然一疼，似乎是被人打了一下，徹底栽倒……
「先捆起來……」一個聲音喊。
然後他就徹底陷入了昏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慢慢的醒了過來，渾身上下疼得厲害，頭疼的就像馬上要裂開一樣，他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手腳被固定，床似乎在不停的晃動，他能感覺出自己是在一輛車上，真的被轉移了嗎？他在心裡問自己……
雖然是昏迷之中，但重拳能聽到一些聲音，很嘈雜，其中似乎是有人在呼叫，很急迫，但他卻聽不出那人說的是什麼，似乎是日語，總之很亂，他能感覺到自己在劇烈的顛簸，似乎是在一輛疾馳的車上，劇烈的震中他多少清醒了一些，他費力的睜開眼睛，但最終也只是睜開一條縫，隱約間他看到了一番混亂的場景，不遠處幾個人正在忙碌，這些人在幹什麼他卻看不清，他甚至連頭都無法轉動一下，劇烈的顛簸著他看到這是一節車廂，類似於火車，但又不太像，他只感覺腦子很亂，似乎是一團被攪爛的漿糊，我無法有效的絲毫，更無法確定自己在什麼地方……
他似乎聽到了爆炸聲，看到了火光，還有密集的槍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聽到了有人在他身邊說話，依然是在那嘈雜的聲音背景之下。
「絕對不能讓他落在別人手裡。」一個聲音用急促的日語說道，「你留在這，如果有比較直接殺了他。」
「可是美國人那邊怎麼交代？」另一聲音問。
「那不到他腦子裡的秘密也不能便宜了別人，這次對方是有備而來的，情況似乎不容樂觀，我們中了圈套，上面似乎也和某些人做了妥協，說實話我們可能被出賣了，你希望成為犧牲品嗎？既然上面不仁，那就別怪我們不義了，誰也別想從我們手裡把這個人帶走……」
「他醒了。」另一個人似乎發現了重拳有反應。
「給他打針。」那人又說道，「看好他。」
重拳有昏了過去，在暈迷之前他在心底罵了一句什麼，為什麼就算被關押都這麼不消停……
渾渾噩噩中他再次穿行，這次四周安靜了不少。
「他醒了……」一個人說道。
「能聽見我說話嗎？」另一個人問，這聲音有點耳熟，但是他大腦一片混沌，幾乎無法思考，也無從想起這是誰的聲音。
重拳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沒有力氣說話，甚至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那個聲音又說道：「很好……你的身體素質比我預計的要好，你安全了；再給他打一針，讓他繼續睡。」
重拳就感覺胳膊上一陣輕微的刺痛緊跟著又陷入了昏迷。
重拳做了一個夢，他躺在風景秀麗的沙灘上，海浪陣陣，海風輕撫，「黑血」的兄弟們正在沙灘上踢球，所有人都在，他們暴力的踢球方式簡直就是在折磨那個皮球，山狼一腳將球踢爆引來一片噓聲……
「大哥，這是第三個，這麼下去我們就沒球可踢了。」颶風的聲音。
「不如換鐵球吧！省的他腳勁兒太大……」恐懼的聲音。
「哎，你看看那小子醒了！」彎刀突然對著他這邊大喊，「重拳，過來，三比二，我們需要你。」
「快點兒，踢完球去吃飯，然後我們出任務……」隊長的聲音。
「跟你們這種人踢球？算了吧？放過球吧！」重拳譏諷的說道。
「你個王八蛋，不踢就算了。」巨人大聲罵道，「我們走，不理這孫子。」
一陣呼喝聲中眾人一窩蜂地跑向大海。
重拳有點著急：「你們去哪兒？」
「殺馬丁，他藏在海里。」山狼大笑著說。
這時重拳才發現所有人都已經穿好了作戰服全副武裝的列隊沖向大海。
「喂……等等我，我的裝備在哪兒？」重拳急急的追上去。
「你退休了，這次任務沒你的份兒。」本·艾倫遠遠的向他揮手，「活下去，你是『黑血』的種子……」
眾人的速度非常快幾乎是瞬間就已經跑到了海里，重拳在後面猛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消失在海平面兒……
「等我，等等我……」重拳急迫的大叫。
「好啦，沒事兒沒事兒啦！」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道，這聲音他無比的熟悉。
重拳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藍天白雲，然後是無邊無際的大海，海風吹在他的臉上淚水未乾……
他正躺在一艘船的甲板上，一個人站在他的旁邊，他是花了一秒鐘就認出了那是誰：「四……0……03！」
「嗯。」那個人點了點頭。
「你的眼睛有問題吧？我是空氣嗎？」又一個聲音響起來。
重拳轉過頭，布魯斯光頭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傢伙正對著他笑。
「誰能解釋一下？」重拳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傷口已經處理過。
「別問我，我是回來度假的，順便幫了個小忙，順道就餓了你。」布魯斯擺了擺手，「對了，我們是伏擊了另一批人才把你搶回來的。」
「你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多說，不過你可以換個方式理解，你五叔叔說他的小說里不能有人被丟在外面不管，你必須回家；這是你一直想要的，他的書，寫我的。」03把一本書放在他的胸前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