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你太美好，讓我不忍放手
關於唱歌。
曾經有個人跟西顧說，她的聲音很好聽，唱起歌來，應該更好聽。
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天空一片耀眼的藍，但陽光卻不是很刺眼。
那天，西顧手裡拿著一本書出了門，西顧家住的地方四周栽種了許多梔子花，彼時正是梔子花盛開的季節，花開爛漫，香味迷人。
她嗅著心裡歡喜，不由自主的就哼唱起《梔子花開》，少女輕靈的聲音在周圍的空氣里飄散。
然後，落入了一個人的耳中。
但沉醉在花香和景物中的西顧沒有察覺，直到一曲閉了，有人鼓起了掌。
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唱歌，時光正好，流年很美。
只是，他還是惹惱了西顧，也是從那時候起，她的身後總會時不時的出現一個他。
讓她措不及防，躲不勝躲。
大概也是從那時候起，她開始很少唱歌了。
後來的某一天，她守在他身邊，問他想聽什麼歌，她唱給他聽。
他笑了笑說，「記憶中最美的還是第一次見到你時，你走在梔子花叢中哼唱的那首歌，很想再聽一次，雖然已經在夢裡聽了無數次，但總也聽不夠。」
他說，「西顧，你太美好，讓我不忍放手，怎麼辦？」
西顧在那一天哭了，哭的歇斯底里，眼淚落在手上的時候，她覺得燙的灼心。
……
西顧收斂了心神，揚手拒絕了話筒，最後的結果，是西顧被罰了半杯酒。
其實沒有人逼著她再喝酒，是她自己給自己倒了酒，喝完。
西顧情緒不對，但發現的人只有一人。
喝完酒，大家繼續點歌，唱歌，繼續熱鬧。
沒有人再拉著西顧唱歌，於是西顧一個人坐在了一邊。
而安靜下來的，還有一個沈涼時。
他也只唱了那一首，大家再找他唱時，他抬手拒絕，理由是：只會那一首。
這理由讓眾人啞口無言，只會那一首，怎麼可能？沈老師在開玩笑吧！
不過田甜和談易雪都屬於能鬧的開的人，還有李慧建這個麥霸在，不會沒有人唱。
大家鬧騰了一會，談易雪建議，別只唱歌，大家一起玩點別的。
最後從服務生那裡要來撲克，說打撲克。
西顧的頭有些昏昏的，包廂里又有些悶，西顧拒絕打撲克，想去走廊透透氣，心裡的某種情緒，被壓得很難受。
紹瑾鈺也不打算打，她說，「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西顧很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不行，你忘了剛才路上遇到的人了？」
「……」西顧眼波閃了一下，沒有說話。
「好了，你們先玩，我陪著西顧去透透氣！」紹瑾鈺說著，便準備起身，但身邊有個人卻制止了她。
紹瑾鈺愣了一下，因為阻止她的人是，沈涼時。
「沈老師？」紹瑾鈺不解的看向他。
沈涼時表情從容，薄唇抿了抿道，「你們兩個女生去了，一樣都危險，西顧估計是喝多了，想醒醒酒，我陪她去吧。」
「……」
談易雪坐在那裡道，「就讓時哥哥去吧，時哥哥又不會打牌，留在這裡也是閑著！「
沈涼時不會打牌？原來如此。
眾人若有所解的點了點頭，「那麻煩沈老師陪著西顧去吧。」
西顧看了一眼談易雪，有些不解，談易雪在做什麼？
沈涼時怎麼可能不會打牌？那天在談家，不是還說要教她打牌嗎？
「需要我扶著么？」
西顧來不及想太多，沈涼時已經走到她的面前，聲音溫潤的問她。
西顧愣了一下，搖頭，「不用。」
……
KTV的走廊里，光線也不算多好，但是空氣卻比室內輕鬆了不少。
西顧在前面走，腳步盡量的穩，雖然頭有點昏，但她強制自己必須清醒。
西顧不是傻子，談易雪這兩天有意無意的說起沈涼時，今天又將沈涼時帶過來，還說的這些若有似無的話。
這麼明顯，她再裝不知道也不可能了……
大腦有些發懵，西顧緊了緊手指，一顆心，莫名的，跳的厲害。
……
西顧先去洗手間里洗了一把臉，努力讓自己清醒。
她就那麼直接進來了，不確定沈涼時是不是在外面等她，這個感覺太奇怪了，西顧恨不能一直躲在洗手間里不出去。
但是，不可能。
西顧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皮膚白皙，帶著紅潤，目光深沉而黑亮，這是十九歲的自己。
和十五歲的自己，以及十七歲的自己有什麼不同？
她也說不好有什麼不同。
那個人說：西顧，其實人都會改變，隨著年齡的增加，隨著周圍事物的變化，隨著經歷以及心性的變遷……
但是只要你的眸光依舊清明，你的心依舊熱情，你的夢依舊美好，你便沒有變。一直一直，都是我心中的西顧。
眼中莫名有些濕潤，剛剛強忍著的情緒像是借著酒勁揮發了，有些，控制不住了。
……
西顧在洗手間里待著將近十分鐘，才終於出來了，身子有些搖晃。
有腳步聲傳來，她還未看清，人就整個的被扶住了。
西顧抬起頭看向男人，認出來他是沈涼時，她扯唇笑了一下，喊他，「沈老師……」
沈涼時眯著眼睛，盯著她的臉看，「你哭了？」
西顧怔了一下，「什麼？」
沈涼時說，「你眼睛很紅。」
西顧「哦」了一聲，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蔥白的雙手剛剛被水洗過，摸在臉上的感覺很舒服。
「是么？哎，好脆弱……可我也不想這麼脆弱的，只是每次想起他，就控制不住！」
「他？」
「是啊！」
西顧說著，身子有些搖晃，眉眼彎了起來。
十九歲的少女，笑起來的樣子，清純之中帶著點兒嫵媚，這種嫵媚，讓人看著心醉。
「我曾經答應過他，想起他的時候一定要笑著，絕對不能掉眼淚，因為他說，西顧，你哭起來的樣子真丑，我一點都不喜歡……所以，我不敢哭，可是……可是沈老師，你知道嗎？真的好難啊！特別特別的難！我真的沒有他說的那麼堅強，我也不想那麼堅強，沈老師，我很想他，我真的很想他，我……」
「別說了……」沈涼時沉聲，打斷她的話，聲音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