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父子 談心
第三十二章
在一派喜慶的天煞寨里，大家都為打敗了和自己相爭多年的雲龍寨而高興。無數的好酒好肉紛紛擺上了桌子。這些年來，兩個山寨互相廝殺數十年，山寨里許多的親人都死在雙方的拚鬥中。現在大敵被滅了，你叫大家怎麼能不高興呢！
提著一壇酒的黃大郎，高興的走進他父親房間里，來到黃老頭的面前，卻見自己的父親臉上，卻好無半點的喜慶的模樣，和外面熱鬧的場景成為了強烈的對比，他被歲月劃過風霜的臉上，眉頭緊鎖，深深的愁緒瀰漫在眉間。
黃大郎眼中滿是疑惑的坐下，開口問道：「父親，怎麼，咱們滅了雲龍寨，把獨眼龍那雜碎給宰了，為山寨的兄弟們報了的仇，你應該高興才是啊！可是現在你臉上為什麼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孩兒不明白，你老這是為何。」
「唉！我的傻兒子，咱們和雲龍寨不過是兩狼相爭。現在滅了雲龍寨為父心裡是很高興。可是我兒可不要忘了，咱們身邊可是蹲著一頭猛虎的啊！」原本身上有些散發著書生氣息的黃老頭，在上山的二十多年已經蛻變了成了，一個精算計謀的山寨頭子，其貌不揚的他只有那身穿了多年，明朝秀才標誌性的衣衫。才能顯示出他曾經是個考中過功名的讀書人。
「猛虎？爹，現在咱們天煞寨的實力就是他哈瓦也要讓忌憚我們幾分。在萬封山，咱們說的話誰敢不聽啊！區區一個黑風寨能把咱們怎麼樣啊！」黃大郎滿臉不接的問道。現在他們天煞寨可以說是整個萬封山的土皇帝都不過份。也不怪他嘴裡敢這麼說。
聽到他的話，黃老頭置若罔聞的笑了笑，拿出水煙袋，悠閑的裝上煙絲，輕輕的抽了一口嘆息道：「大郎啊！做人咱們的眼光要放長遠一點，不要坐井觀天。現在萬封山除了咱們雲龍寨外，就是哈瓦的老山寨和奪命書生李江源的黑風寨。
自從黑風寨換了當家后，實力越發的龐大了。前些日子竟然把清廷派來的大軍打的打敗。而且他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收編整個萬封山的小寨子。現在他黑風寨和咱們實力不相上下。不，應該是比咱們強。」
「什麼，父親，你這不是漲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吧！難道我天煞寨就差他黑風寨這麼多？」黃大郎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聽見自己父親說出這些話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心裡有些不甘心，憑什麼他黑風寨處處顯威風，而天煞寨只能當配角。可是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從來沒有說出沒有把握的話。
「呵呵！孩子，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換身處地的是你，你能做到像黑風寨那樣，憑藉弱小的實力打敗韃子的大軍嗎？不能吧！而他黑風寨就做到了。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黑風寨就是比咱們強。說明這個李江源比咱們都聰明，有本事。」黃老頭看著兒子臉上不甘心的模樣。臉上笑道。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他心裡是最了解的，雖然不要看他外表粗獷，其實他還是遺傳了自己的聰明才智，只是他不喜歡思考罷了。
「父親，你是說，未來萬封山早晚都是他黑風寨的？」黃大龍，猛然覺得父親今天說的話裡有話。臉上不住的問道。
「萬封山？這個小地方，怎麼能是黑風寨的目標呢！呵呵！其實，我和黑風寨的胡喻仁還是同窗啊！想當年咱們一起讀書那會，整個學堂就我們兩人志氣高漲，總以為以後能濟世為懷，安邦定國，做一個名留青史的忠臣。將來讓後人瞻仰、緬懷。」黃老頭臉上有些微笑這嘆道，眼神中充滿了回憶的神色。「可笑當時年少輕狂的我們，怎麼也會沒有想到幾十年後，大家都會成為以前看不起，甚至厭惡的土匪頭子。」
「什麼，父親，你和黑風寨的胡軍師是同窗？」黃大郎臉上吃驚的說道。
「是啊！你也想不到了，有時候命運真的喜歡作弄人。但是後來我們兩人由於對事情的意見不同，而鬧了矛盾。大家就都沒有了聯繫，幾年後，韃子入關，他全家都被韃子殺害了。而他也下落不明，而我也為了族人的安全，率領全鄉的族人上山為匪，建立了天煞寨。」
「既然當時父親和那個胡喻仁是同窗，那當時是什麼矛盾使你們這麼多年都沒有聯繫呢！」黃大郎滿臉好奇的問道。這麼多年，他從沒有聽見父親提過胡喻仁的名字，從剛才父親語氣中對胡喻仁的那種惺惺相惜的表情讓他很好奇，到底是什麼願意使當初兩個要好的朋友，形同陌路呢！
黃老頭放下手中的眼袋，布滿滄桑的臉上洋溢這一副奇異的色彩，這黃大郎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見到過的表情。他嘴裡有些自豪說道：「當年，我大明整處於亡國滅族之際，我們兩個人都很著急，都想救國救民於水火之中，可是在方法上我們兩個卻有了分歧。」
「哦！什麼分歧呢！」黃大郎饒有興趣的問道。
「當年你胡伯伯，他認為我大明之所以被韃子連半壁江山都佔了，是因為我大明皇室沒有出現一個英明之君統領天下，所以要想拯救天下就必須找到一個能有能力之人，採取強勢手段集合我漢家兒郎天下之力，才把韃子趕出中原，才能拯救天下蒼生。而當時的大明氣數已盡，要想拯救天下黎民，就必須另選賢能之人，輔助他成為天下共主。
而為父當時卻不這麼認為，當時我大明之所以，一敗塗地，全都是因為皇帝身邊都是小人環繞，根本就沒有忠賢之人為他出謀劃策。所以要想救天下，就必須讓朝堂之上，出現忠賢能臣的聲音，讓他們決定國家大事，所以皇帝只是天下共主，並不能管理天下。」
「啊！父親，你怎能這麼想啊！這，這在當時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啊！天下大權都不能掌握，那還要皇帝做什麼。」黃大郎臉上一副吃驚，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的想法竟然這麼極端。
「誰說不是呢！當時你胡伯伯也是這麼說的。這些年，為父我也想清楚了。當年的年少輕狂我的想法多麼幼稚啊！而現在你胡伯伯在黑風寨一待就是十幾年，而不露聲色。恐怕都是我們兩個老不死的都沒有找到解救天下的辦法。可是現在黑風寨換了當家的，他卻沒有什麼表示，反而全力輔佐這個李江源，看來他是找到了他找了二十幾年的人了。」黃老頭臉上一陣苦笑，眼中充滿興奮的神色。
「什麼！父親，你該不會是說，那個多名書生李江源將來會是…………這怎麼可能…」黃大郎滿臉驚異的望著自己的父親，這，這太讓人震驚了。
「怎麼不可能！」黃老頭白了自己兒子一眼，臉上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呢！這就是命運，如果你有本事，你也可以成就帝王霸業，可沒有的話，咱們就只能跟著天意行事。做個名留青史的能臣。兒子你就告訴為父，你希不希望以後你的名字留在史書上，被人歌頌敬仰。」
「想，怎麼不想。男子漢大丈夫，誰不想名流千古，後人歌頌萬年。」黃大郎滿臉激動的回答到。這個時代的人，把人的名聲看的比什麼都重要，這並沒有什麼不妥，這或許是他們追求人生價值的另一種目標，無論你有生前有多大的權勢地位，可是死也不過是一堆黃土，根本沒有人記住的你名字，可是人能消逝，能化為粒粒塵埃，可是史書卻能世世代代的傳下去。這樣才是天下豪傑追求的最終目標。這也算一種長生不老的途徑吧！
「好好！不愧是我黃立奇的兒子。有志氣。」黃老頭拍著大腿激動的說道。「明天，你就派人去黑風寨送帖子。就說來日我要來出門拜訪。」
「可是，父親，就算他那個李江源真的是將來天下的共主，你現在去不是太早了點嗎？如果他不是呢？黃大郎滿臉不解的問道。
「呵呵！我的寶貝兒子，你早知道，要想做出聞名天下的大事來，就要有眼光，我相信你胡伯伯的眼光，而且你認為等李江源當上皇帝了，他回現記住誰呢！他會先感謝首先來投靠他的人。
現在韃子殘暴不仁，早已惹得天下怨聲四起，這正是我輩大好男兒建功立業、名流千古的大好時機。為了我們漢家兒郎的未來，為了我黃家日後的榮華富貴，這個賭注我們必去下，你難道讓咱們黃家的後人永遠的拖著這條辮子，窩在這個窮山溝里當土匪，要不就是在韃子的面前厚顏無恥稱自己為奴才嗎？丟棄祖宗嗎？」黃老頭臉上不滿的望著自己的兒子。
「好！為了後人咱們就下一次賭注。」黃大郎堅決的說道。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為了那種人。聽到這裡眼中滿是嚴肅的黃老頭，頓時彎了下來，這才是我黃立奇的兒子，沒有給老子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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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天煞寨的當家和他兒子要來我黑風寨拜訪？」李江源疑惑的看著手上的這張拜山帖。這個黃老頭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啊！剛從訓練場上視察回來的他就接到了天煞寨黃老頭的拜山帖，這讓他疑惑不已。
「他奶奶，管他呢！只要這個黃老頭來到咱們的地盤還怕他飛了不成。」王韻惡狠狠的說道。卻見旁邊的胡軍師看著拜山帖子上寫的字出神，心想這老頭到底吃錯藥了。怎麼這副表情啊！「喂！軍師，你怎麼了。怎麼發起呆來了。」
胡喻仁聽見聲響，頓時回過身來，看了一眼拜帖上的字跡，嘆息著對李江源說道：「沒有想到是他，這麼多年了，你這個老傢伙竟然也在萬封山裡，而且還是天煞寨的當家。真是世事難料啊！」
「怎麼，軍師認識天煞寨的大當家？」李江源和王韻滿臉疑惑的看著他。胡喻仁臉上苦笑道：「何止是認識啊！我們曾經還是多年的同窗好友，只是這麼多年沒有聯繫了。卻不曾想他竟然成了天煞寨的當家。首領放心，這次他來多半沒有什麼敵意。我們接著就是了。」
然後把他們兩個年輕的事情說了一遍。李江源沒有想到在這個亂世，竟然會有思想這麼超前的想法的人，臉上不禁來了興趣。
「嗯！也罷，如果我拒絕了，外人反而覺得我黑風寨怕了他天煞寨呢！明天咱們就會會他」李江源眼神中充滿了期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