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夢中有約
我不知道爺爺為什麼不在那裡吃飯就匆匆忙忙的回家了。
不過奶奶也早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著爺爺呢！好像早就知道爺爺會回來似的。
一進家門，奶奶就拿著一盆水，在我和爺爺的身上撒了幾滴，嘴裡還念叨著，去晦氣，去晦氣。
「瑤瑤，餓了吧？以後可別跟你爺爺去那些地方了，一個小孩子，多不安全！」奶奶抱著我，對爺爺撇嘴。
「奶奶，為什麼不安全啊？那裡又沒有壞人！」我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奶奶，奶奶眼角的皺紋皺了幾皺，很明顯意識自己說多了！於是就轉移了話題到爺爺身上了。
「就知道你不願去吃那種席，唉！又浪費了。」奶奶給爺爺添好了飯，拉著我坐在了她的旁邊。
「嘖嘖…」爺爺吸了一口大煙才說話:「今天去了才知道，那小丫頭不肯走啊！我老頭子能有啥法子，只能想辦法拖拖，她應該會離開了，至少頭七后，無論如何都得走的，像這小孩，也算是待遇好的，遇到個這樣的爹媽，還準備一副棺木，大大方方送走她，若是遇了別處的，可能就只是一床草席一裹上就埋田間去了。」
「你說要是你死了，你能捨得呆了一輩子的家嗎？能捨得親人嗎？那孩子命苦，還不能允許生後事大操大辦啊！人爹媽最寶貝兒的小女兒咯，可惜，可惜…」
奶奶就和爺爺這樣嘮嗑著，不過漸漸地，二人之間的氣壓也就開始低了…
「呸呸呸！你這婆子，就不能說你老頭子一點兒好的，我可捨不得我家小瑤瑤，爺爺可是指望著你呢！」爺爺放下煙，摸了摸我的腦袋。
「老頭子，我可告訴你，別想打這孩子的主意，今後的日子越來越好過，做你這行，可是越來越沒活頭。」
說實話，我一直都不知道奶奶所說的，爺爺那行是什麼，因為在我眼裡，爺爺奶奶一直都是老實本分的庄稼人。
可是自從這王叔家小燕兒妹妹去世后，我就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
可是我不害怕，我和小燕兒妹妹是好玩伴，她才四歲，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娃。
每次去她家，她都穿著一身花衣服，請我去他們家果樹地里吃果子。
我似乎還能想到小燕兒妹妹的那張圓圓的笑臉，我只比她大一歲，可是她總是像個大孩子，指揮我做一些事，辦家家酒的時候，總會讓我弄許多葉子做錢給她買東西。
當天晚上我做夢了，就是夢到了小燕兒妹妹。
我就站在她家的院子里。
她穿著一身紅紅的棉襖，帶著紅紅的帽子，嘴唇也是紅紅的，不過臉上就像是擦了粉一樣的白，她坐在一棵樹枝丫上，看著我傻笑著，露出了一口殘缺的小糯米牙。
夢裡的我抬著頭問她:「燕兒妹妹，你穿著紅紅的衣服，是要做紅嫁娘了嗎？」
在那個時候，我記得村裡有人娶新娘子便是這般的打扮，一身紅紅的，喜慶極了！
小燕兒搖了搖頭，露出兩個小酒窩，指著我說道:「葉子姐，燕兒想讓你陪我玩！」
「你姐姐不是在陪你玩嗎？怎麼不見你姐姐大燕兒?」我問道，平常就我們三個玩的最好了，不過還有我家隔壁鄰居，何妞妞，她總是拿著一袋子零食來顯擺，又不捨得給我們分享，所以我們不喜歡跟她玩，但她似乎臉皮子特別厚，總能找個理由就混進我們一起，不過大燕兒姐姐很能耐，她不嫌棄何妞妞，所以，兩個村子里，就我們四個玩的比較熟絡的。
「姐姐…」小燕兒似乎想起來了，她的臉色突然變得慌張了，皺著她那淡淡的眉頭，小眼睛就像要滲出血來似的，紅紅的。
小燕兒就坐在高處四處張望了一會兒，才又看著我，緩緩對我說道:「我過會兒去找姐姐，但是我現在想跟你玩過家家。」
我楞在原地，仔細的觀察著她，似乎總覺得她不應該在這裡，但又想不出什麼理由她不應該在這裡…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小燕兒見我愣神不說話，便嘟著嘴，滿臉期待的等著我答應。
想也知道我會答應的，她可是我的好玩伴呢！我沒有親姐妹，也只有跟著她玩才不孤單。
我傻傻的笑了，向她伸出我那肥嘟嘟的小手，「好吧！你下來，我們一起玩…」
小燕兒就像一陣風似的，輕飄飄的飛了下來，抓住了我的手，朝我笑著，笑的那麼開心，可是我卻看到她眼裡的別的東西，似乎不像以前那般單純！
不疑有他，我們很快又玩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大樹下竟然有一個鞦韆了，小燕兒讓我坐上鞦韆，她在我身後推我。
我還在笑，她那麼個小身板，怎麼推得動我呢？
不過今天她顯然是增了力氣。
我坐在鞦韆上，前所未有的愉快。
我們還一起唱起了辦家家的歌:「辦家家，辦家家，你當爸爸我當媽，媽媽有個小娃娃，圓圓的小臉白白的牙，一哭一笑爸爸怕…」
而此時此刻的我躺在奶奶身邊，斷斷續續的唱著:「辦家家…你當…一哭…怕…」
我哪裡知道，事情已經嚴重了！
奶奶驚醒，踢了一腳睡得正沉的爺爺。
「快起來，瑤瑤她爺爺，快把燈打開，這孩子全身發燙…」
爺爺立即醒來了，他直接跳下床，鞋子都沒穿，點上了燈，走到我身邊，摸了摸我的額頭。
「呀！發燒了…」
可是卻又聽到我一直在念叨那首歌…
「老頭子，趕緊去拿葯給孩子吃下吧！」奶奶吩咐爺爺。
爺爺趕緊去拿葯了。
「瑤瑤，瑤瑤，快醒醒，醒醒啊！」奶奶輕輕的拍打著我的臉，可是我迷迷糊糊的，眯著眼睛，卻一直清醒不過來。
夢裡，我跟著小燕兒在一起玩泥人，她告訴我，這些泥人都是有知覺的，所以我們一定不能扔掉他們，否則他們會找麻煩的。
爺爺奶奶喂我服下了退燒藥，可是依然沒有什麼起色。
爺爺奶奶開始著急了…
不過後來我還是醒來了，否則這些我睡過去后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呢？不過也是奶奶後來告訴我的！
但這些都是后話了，不過後來想起，也不免嚇的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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