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4.第904章 是個女人!
食人蠱蟲在地上蠕動著,方向四面八方很分散,形成圓形的一大片,不過速度越來越慢,很快就都停了下來,條形身子的中央部位,向上弓了起來。
我瞅著猶如一座座迷你小拱橋般的食人蠱蟲,好奇極了,對繼母詢問道:「它們這是在搞什麼名堂,做集體操嗎?」
「是在產卵!」繼母回應得十分乾脆直接。
我聽后仔細瞅去,眼睛緊盯著食人蠱蟲的下方,片刻之後,發現確實如繼母所說,在它們腹部偏後的位置,有一串的白色小顆粒,在不停地被擠出,非常微小,就像沙粒一樣。
食人蠱蟲在產下這些小顆粒后,登時就僵直了身子,一動也不動了,應該是全部掛掉了!
我蹲下身子,朝前挪動了一步,仔細觀察起那一串串的小顆粒,也即食人蠱蟲的卵,發現竟然是透明的,剛才之所以看成白色,是因為光線反射的緣故。
穿過蟲卵透明的外殼,能夠窺到裡面分佈著形態迥異的紅色線條,雖然細微,但還是能辨析出來,樣子很像食人蠱蟲。
不過此時全都靜止不動,可能是被裡面的漿液固定住了,也可能是沒有被喚醒的緣故。
我指著這一串串的蟲卵,對繼母追問起來:「怎麼辦,要不要殺了它們?」
繼母點了下頭:「當然,要不然一旦進入人體,再次被喚醒的話,又要禍害一個人!」
「那好,我這就解決了它們!」說完揚起黑刀,打算將這些蟲卵用刀身拍扁,但還沒有落下去,就被繼母伸手攔住了。
「你這樣殺不死它們的,並且還有喚醒的可能!」她對我提醒起來。
「那應該怎麼辦?」我有些疑惑地追問道。
「蠱蟲這東西,一般來說最怕的就是火,它們的蟲卵也是這樣,所以,用火燒是最好的法子!」繼母平靜地回應道。
先前焚燒雙頭活屍的黑色精元,強哥給了我一個打火機,現在還在兜里,忙掏出來摁出火苗,小心翼翼地朝地上的蟲卵湊去。
「哧哧哧,哧哧哧……」
有點意料之外,這些蟲卵的透明外殼,非常得易燃,登時就形成一片火海,呼呼地燃燒起來,將我們幾個的臉都映照得通紅。
「吱吱吱,吱吱吱……」
熊熊的烈火在燃燒時,裡面傳來一些似有似無的慘叫聲,想必應該是那些卵里的食人蠱蟲,不過這陣叫聲非常短暫,也就幾秒而已,想要再仔細聆聽確認時,已經徹底消失了,只剩下燃燒聲。
我不由得都有些懷疑起來,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聽錯了,將蟲卵炸裂的聲音當成了蟲叫。
不一會,地上的那一片白色蟲卵就燃燒殆盡,成了粉狀的灰燼,與空中的焦糊味一起,浩浩蕩蕩朝四下飄散而去。
被蛀成空殼的白老三,沒有被引燃,也許是他身上纏繞的那些絲紗,浸染了血液,比較潮濕的緣故,仍舊筆直著身子躺在那裡。
我深吸口氣,緩緩走了上去,望著白老三已經千瘡百孔的臉殼,突然很想看看下面的真面目是什麼樣,雖然現在可能很難辨認,但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於是將黑刀揚了起來,用刀尖挑起已經被染成紅色的絲紗。
當絲紗完全被移開,這老傢伙的臉殼完全暴露在我眼前時,不由得一陣驚愕,忍不住轉過頭,對身後的兩位母親以及強哥提示起來:「你們快來看,怎麼會這樣?!」
他們對白老三的真面目,似乎沒有我這麼好奇,剛才已經轉過身打算離開,但是被我這麼一喊,全都回了來,上前兩步盯著地上審視。
這一看不要緊,全都瞪大眼睛、緊抿嘴唇,臉色也與我一樣錯愕極了,大抵是完全想不到,白老三這個老東西,竟然會是一個女人!
是的,白老三是個女人,雖然臉上布滿了食人蠱蟲留下的窟窿,但仍然能辨析出來,這是一張女人的臉,並且還很年輕,大抵三四十歲的樣子——那些剩下的臉皮,非常光滑細嫩!
「真沒想到,一向矮胖的白老三竟然是個女人!」繼母忍不住唏噓了句。
「從先前的話語分析,你和我爸在很多年以前,應該與四大護法打過交道,那時候,也不知道白老三是女人嗎?」我追問道。
「是的!」繼母點點頭,「雖然我和你爸林越,在二十多年前與四大護法有過交集,也動過手,但是接觸的時間並不長,與這次差不多,所以了解得也很少,根本不知道他們絲紗下的真面目,究竟什麼樣!」
強哥這時候臉色凝重起來,慢慢揚起了手,指著白老三的臉殼對我詢問:「阿飛,你仔細瞧瞧這張臉,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聽后我一愣,忙細細審視起來,雖然一眼望去,白老三滿是窟窿的臉殼面目全非,很難辨析出真正的樣子,但根據五官的形狀,可以進行一定的還原。
漸漸地,在腦海里勾勒出一副立體圖,將她臉上殘缺的窟窿補上后,發現這張臉不僅僅是見過,而且非常熟悉。
不由得吞口唾沫,對強哥提醒道:「是戴廳長的夫人,那個被殺害后又被推下水裡的公安廳副廳長,文`革時期和孫教授下過古墓的那個!」
強哥知道我說的是誰,臉上也滿是震驚,嘴裡忍不住嘀咕起來:「竟然是她,真是萬萬沒有想到,不過為什麼會是她呢?她……」
我長舒一口氣,對他提示道:「很顯然,以前我們見到的戴廳長夫人,其實就是白老三在現實中的身份,她隱藏得實在太深了!
不過這樣一來,有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釋的通了,想必當初戴廳長的死,也是出自她的手,估計是想殺人滅口,即便不是她親自動的手,也一定是那個夜半與她相會的女子。
只可惜,當初我跟著她進了竹林,在茂盛的月季花叢里跟丟了,又『恰好』碰見戴廳長夫人,所以自始至終沒能知曉那女子是誰,但有一點能肯定,一定不是戴廳長夫人!」
強哥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不過現在這些已經不甚重要了,不管她是戴廳長夫人還是白老三,反正已經死了,而那個半夜被你跟蹤的女子,至今也杳無蹤跡,涼她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我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是呀,這些都不重要了,怪只怪知道得有點晚了,否則戴廳長就不會莫名其妙地死了……」
繼母打斷了我和強哥的對話:「好了,別在一個死人身上浪費時間了,有什麼分析和總結,還是等到安全離開這十三層玲瓏塔,離開上面的熒光海島再講吧,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過去幫林越殺了黑老二的頭顱,好早點出去!」
繼母說的很有道理,現在的形勢已經非常緊急,從頂上的那扇天窗里流下的海水,已經愈來愈兇猛,完全是在往裡面灌溉。
也許是天窗孔洞比較小的緣故,海水在下涌的時候,發出響亮的聲音:「咕咚,咕咚……」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意味著塔裡面的空氣也在不停地溢出,這樣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所有人即便不馬上被淹死,也會呼吸困難逐漸窒息!
瞅瞅父親那邊,還在攥著斬邪雌雄劍與黑老二纏抖,打得難分難解,看了幾秒后,不由得心中一陣唏噓:黑老二那傢伙,雖然只剩下一顆頭顱,但是飛來飛去十分靈活,時不時張著大嘴,用細長的獠牙咬向父親的脖頸,十分難對付!
從形勢上看,父親明顯佔上風,但是卻不能斬殺黑老二的頭顱,它飛來飛去得實在是難以追逐,每次都只能等待它飛下來的時候再迎擊。
見狀我心情沉重起來,暗暗思忖對策:如果我們過去的話,即便人多也沒有什麼太大作用,畢竟都不會飛,而且逼得太緊,容易嚇跑了黑老二的頭顱,那樣的話,又太便宜它了,究竟應該用什麼辦法呢……?
冷不丁的,眼睛瞥到了高台之上的鳥籠,九根柱子里射出來的那些玉蠶絲提醒了我,捉一些速度比較迅捷的東西,例如鳥和魚時,絲網是最好的工具。
可是玉蠶絲非常得堅韌,先前親生母親,用鉤鐮足足切割了幾十分鐘才弄斷一根,想利用一張網,至少也要割斷幾十根才行,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別說氣力,就是時間也來不及啊!
正打算放棄這個想法的時候,後面傳來姥姥的聲音:「阿飛,你為何不趕緊過去幫助你父親,而是一臉凝重地盯著玉蠶絲網?」
「我……」本打算告訴姥姥實話,但是想想算了,說了也沒用,她並不會術法,功夫也沒有,不能幫助我砍斷玉蠶絲,於是低聲敷衍道,「我這就去幫助父親!」
說完將黑刀揚起,追著前面的兩位母親以及強哥,朝父親和黑老二打鬥的那座拱形石梯奔去。
「阿飛你站住!」姥姥突然在後面喊住了我,似乎知道我對什麼事情拿不定主意,語氣堅定地提醒道,「想到什麼就去做,如果你有什麼法子對付黑老二,就不要猶豫不決,更不要輕易放棄,如果有困難的話,也應該追本溯源想想如何從根上解決!」
冷不丁的,渾身一震,姥姥口中的『追本溯源』四個字提醒了我,忙止住腳步再次朝玉蠶絲網瞅去,順著絲線發現了豎立的柱子。
頓時有了一個主意,不由得欣喜起來,絲線雖然很難割斷,但是射出它們的石柱,卻是相對容易用黑刀砍裂!
轉向姥姥報以微笑:「謝謝你姥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走到最近的一根石柱旁,揚起黑刀照著上面就砍。
「砰砰砰,砰砰砰……」
石柱非常堅硬,刀刃打在上面發出一連串碰撞聲,火星子也濺了出來。
雖然心裡有點擔憂,黑刀萬一要是撐不住,一會刀刃變鈍了怎麼辦,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嘛!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堅持下去了,希望能夠成功。
黑刀雖然有靈性,但並不是削鐵如泥,「噹噹當」地砍了幾十下后,石柱上只留下一道道淺顯的痕迹,連一小片石塊都沒有掉下來。
我邊急促呼吸,邊再次狐疑起來:是不是這種方法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可笑的?是不是應該趕緊過去,像兩位母親和強哥那樣,幫著父親對付黑老二?
「阿飛,你往後讓一下!」
自信心逐漸消散,正猶豫不決的時候,身後又響起了姥姥的聲音,他人已經走到了跟前。
我忙退後兩步,攙扶著她關切道:「姥姥,你怎麼過來了?」
姥姥沒有搭理我,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視著石柱,過了片刻才開口:「你這兔崽子,原來是這個目的,虧你能想出這麼奇葩的法子對付黑老二!」
我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輕聲道:「對不起姥姥,讓你笑話了,這方法雖然好,但石柱太過堅硬,卻得不到玉蠶絲網,因此沒有什麼意義。」
姥姥倒吸口氣咂咂嘴:「廢話,這柱子是由花崗岩雕刻成的,能不堅硬嗎?不過嘛……」
「不過什麼?」我聽姥姥的語氣,似乎有什麼主意,忍不住追問起來。
「不過任何東西都存有缺點,只要集中力量猛擊,技能將其擊潰。」姥姥不緊不慢地得意道。
「那這根柱子的脆弱點在哪裡?」我可是十分急切。
「就是這個地方!」姥姥一把握住我手裡的黑刀,用刀尖在柱子上輕輕地划拉了一下,留下了一個白色小圈,囑咐道,「聚集全身的力氣,用黑刀的刀背猛烈擊打!」
我將姥姥攙扶到一旁,深吸了一口氣,用兩隻手攥緊黑刀后,晃動胳膊熱了一下身,旋即照著柱子上的小圈狠狠砍去,連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
「砰——」
刀背砍在柱子上,除了發出一道沉悶的響聲外,什麼狀況都沒有出現,一切還是老樣子。
我有些失落,長呼口氣轉向姥姥:「是不是找錯位置了?」
「咔咔咔,咔咔咔……」
姥姥還沒有開口,一陣陣碎裂聲就從後面驟然響起,來自於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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