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 沒想過要你死
驟然間,開始狂風大作。天空之上,黑雲卷積壓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月光被掩埋,天地之間很快便被黑暗籠罩了起來。
這……怎麼回事?
溫暖只覺得周遭的空氣越來越冷,從嘴裡呼出的氣,都泛起了霜,可以清楚的看見。可現在明明是夏天,怎麼會冷到這個地步?
突然之間,溫暖的腦海里,回想起了子騰的話。只要是有鬼、靈出現的地方,溫度就會突然間下降,甚至於到零度以下。
鬼魂,出現了!
是白潔還是肖遠?
想到此處,溫暖也顧不得冷的幾乎要牙齒打顫,連忙抬眸四下環顧了起來。可是除了子騰和林子,卻並沒有第三個人的身影。
突然間,身體好像有什麼東西穿透一般,那股冰冷刺骨的感覺,和在小雪家被那個女人穿透時一模一樣。而她的身體,突然間就不聽使喚了。
「小丫頭!」
林子突然間一個大聲驚呼,溫暖順勢抬眸,卻發現林子用一種跟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就憑你們,想驅除我?」
溫暖聽見自己在說話,可是奇怪的是,她並沒有要說這句,而且聲音卻不是她的。
好像是……白潔!
怎麼回事?
「林子哥?我身體有點不對勁!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
溫暖想要大聲說話,可是卻發現自己居然一聲都發不出,甚至於,連嘴都沒有辦法張開!
而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黑暗中,默不作聲的子騰,突然間提起步子,緩緩的,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不要!別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溫暖總覺得,子騰靠近自己好像會有危險一般。然而她的聲音,卻依舊淹沒在了一片靜謐的黑暗之中。
「你是已死之人,這個世界不屬於你!」
子騰的聲音冰冷的好似周遭的空氣一般,卻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不會離開!在我沒有報仇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
白潔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在漆黑的夜中,宛若鬼魅一般,懾人心魄。
「白潔,你別亂來!先離開小丫頭的身體!」
林子有些氣憤的大聲呵斥。看著他眼底無法掩飾的緊張和擔憂,溫暖頓時明白了過來。微微一個垂眸,紅衣、紅鞋,還有那飄揚在風中的長發。
她,是白潔!
「是你們先挑釁我的!我們無冤無仇,你們居然想要來阻攔我!」
「是么?」子騰一聲冷哼:「肖遠也和你無冤無仇,你不是也殺了他!」
溫暖心下不禁一個激靈,是白潔,殺了肖遠?
「肖遠?呵呵!」白潔冷冷一笑,那笑好似來自地獄一般,猙獰恐怖:「只能怨他倒霉,偏偏到這屋頂上來,還想要在這對溫暖示愛。
我得不到愛,別人也休想得到!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真的是她,真的是白潔,殺了肖遠!
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只因為她的放不下,因為她的嫉恨,就讓肖遠無辜喪命?
怎麼可以!!!
「白潔!我知道你一定聽得見我說話!周航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的說自己沒有愛?你怎麼可以讓無辜的肖遠,因為你的執念而喪命。
你留在這裡,還要讓多少人無辜死去?」
溫暖大聲的呼喊著,雖然發不出聲音,可是她相信,此刻佔據她身體的白潔鬼魂,一定聽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的,在聽見溫暖說出「周航」兩個字的時候,白潔的身體,明顯的一個僵硬。一雙猩紅的眸子,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周航……是我對不起他!」
白潔身上的戾氣在這一瞬間,明顯有些減弱。之前林子和子騰都沒有動手,就是怕一旦將她逼急了,會和溫暖魚死網破。
而此刻,卻是她精力分散,最好時機!
林子狹長的眸微微眯起,順勢站在巨大的圓形符咒中央,用無比鏗鏘的聲音,一字一頓,朝著白潔大聲呵道: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急速離去!不得久停!」
念罷,林子隨即咬破自己的中指,鮮紅欲滴的血液直直的灑向了白潔所咋的方向。
「啊——」
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過後,溫暖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驟然一輕,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脫離開來一般,無力的重重向後方跌去。
「小丫頭!」
耳畔,響起了林子擔憂的驚呼聲,而下一秒,意料中的冰冷與疼痛沒有襲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異常溫暖堅實的懷抱。
溫暖努力的看清了那個抱住了自己的身影,隨即,便失去了意識。
是錯覺吧,不然為什麼,剛剛的一瞬間,她會在子騰的臉上,看見一絲溫柔?
這裡,是哪裡?
溫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向了四周。分明是陌生的地方,可是為什麼,她心裡卻隱隱感覺到一絲熟悉。
「女神,你醒啦!」
女神?
溫暖奮力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的,肖遠那張充滿了陽光的面容,正掛著盈盈的笑意,看著她。
「肖遠,真的是你!」
溫暖有些不敢置信,她居然,能夠再次見到肖遠。
「是我!女神!」
肖遠輕聲應著,可是那雙清澈的黑眸之中,分明閃爍著掩飾不住的哀傷。
「女神,這一次,你可以永遠清凈了!以後我不會再煩你了!」
「不!不是的!不是的!」
溫暖拚命的搖著頭,眼淚,突然間就那麼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我從前總說你煩,其實我一點都不煩你!我一直都說要你去死,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你真的……」
溫暖說著,卻已經如鯁在喉,泣不成聲。
她從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肖遠死去。何況,白潔說,肖遠是因為想要在天台對她……所以,才會被白潔殺死!
是她!肖遠,是因為她死的!不是白潔,不是任何人,是她溫暖!
四下突然一片安靜,安靜到,幾近詭秘,驀地,一隻冰冷的幾乎有些刺骨的手掌,覆上了溫暖布滿了淚痕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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