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第279章 :美人圖
洛神記三面牆壁掛上了新式的成衣,單有一面全是繪製的成衣圖,衣服最先落入眼帘,著了彩色的墨,栩栩如生,掃視這件件服侍后,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圖上的仕女臉上,這是一張微胖的臉,眉角飛揚,朱唇輕抿,倒是像強忍著笑意。
畫師偏偏不為這美人多加著墨,幾點幾筆隨意勾畫,有意避開觀者的目光,但細細端詳,傅清歡便知道這是位難得的美人兒。
「姚掌柜,圖上的姑娘是?」傅清歡低頭說話卻形似害羞,姚氏瞥了一眼,以為「他」對畫中女子心生愛慕,嘴角帶笑。
「畫師隨意畫的,並不知道是誰。」
「嗯。」傅清歡不便再問,被美人眯了心神,以她小廝的身份不合時宜,傅清歡攜阿一四邊轉悠。
姚氏只在門前打量一番,這帶頭的小廝進門時被人侍候似乎成了習慣,可不是個簡單的下人身份,倒是他身後的像是符合衣著身份的。這人還是個不愛擁擠的,倒是洛神記的「門前冷落鞍馬稀」成了契機。
姚氏思忖片刻,授意一旁的人勿要打擾,橫豎店裡此時沒有貴人在,仍由他們四處走動也無妨。她瞥了眼牆壁上的圖紙,不可聞地輕輕嘆息,眸底透露些許惋惜之情。
傅清歡逛地久了,她往年也常來洛神記,只是近日著手慶竹軒的事兒,沒有空閑前來。這番閑逛也是瞧見了幾件不錯的衣服。傅清歡憑記憶畫出的圖紙,其實多是出自前世的洛神記,今世,倒成了這家店最大的威脅。
這一場重生,到底還有多少變數。
怪病的到來,還在可控範圍內,雨仍然未停,流民近幾日可能要入京了……
傅清歡第一次為自己的女兒身有些惋惜,若是此時,總能提前做些準備,避免這場大雨造成太大的損失,她的爹爹也許就能夠恢復身體了。
傅清歡揉揉眉心,思慮過重,頭隱隱發疼,站在門前看一眼慶竹軒她便打算走了。
一雙堅實的手臂環住她的肩膀將她扶穩。
「誰……」不知何人從背後襲來,竟讓習武的傅清歡毫無知覺,正要大聲喝止,溫熱的鼻息撲在耳邊。
「清歡,外面涼,穿這麼少……」
一旁的阿一低頭看腳尖裝作什麼沒看見。
傅清歡怔忪一下,肩膀處雞皮疙瘩浮了上來,耳朵紅透:「你……」
「我身體好啊。」庄晏耍著無奈,手勁加大,扶著清歡上了自家馬車。阿一原先還望著庄晏,見他冷艷瞥了她一眼,阿一主動跑到自己的馬車前,墜在他們的車后。
「上車了,不用一直扶著。」傅清歡不舒適地抖了下肩膀,肩上的氣力卸了下來,手卻沒有挪開,庄晏下吧嗑在她的肩上,臉正對在傅清歡白皙的脖頸。
庄晏輕輕「哼」了一聲,對著付清歡的耳邊說:「不要動,我靠一會兒。」
傅清歡不知所以,只是聽從他明顯疲憊的話語,馬車內一片靜謐,竟讓產生了歲月靜好的感覺,在這一刻,就想保持這個姿勢一直一直往前走,不用再停下來。
片刻后,傅清歡的肩膀微微酸痛,庄晏摟住傅清歡的腰間,笑道:「衣服看著寬鬆,腰倒是細地很。」
傅清歡臉色一紅,回身要罵,話未出口就被堵了進去,一雙唇攻城略地一般侵襲著她,呼吸漸漸加重,傅清歡只覺得身子變軟,一時思維難以轉動下去。
好在庄晏及時放過了她,輕啄一口便說:「那點兒糧食,我總是知道的,你為何不來找我。」
一提到糧食,傅清歡腦子立刻清醒,雙手扶在庄晏胸前保持著距離:「不要動城外的糧食。」
「喔?」庄晏眼神躲閃,倒是有些受傷的神色,但語氣一貫地清高。
傅清歡心裡咯噔一下,意料到自己拒絕地太快、太直接,顯得生疏了。其實她與誰說話都是如此乾脆,只是面對庄晏的眼神,心裡發緊,忍不住想要解釋一下。
「我有辦法運進城。只是這批糧食原本是想掙一波差價,但這個形勢……」傅清歡欲語又止,突然想起庄晏的身份來。
靖江王之子……
靖江王!
如果將著洪災之事提前由靖江王往上傳達,會引起重視吧。
雖然這個王爺從來掛著不涉朝政的名頭,但是這種大災害,總不會坐視不管。
「庄晏。」她呼喝一聲,是叫醒庄晏也是清醒自己的頭腦。
指名道姓的喊聲叫庄郡王神色一擰,嚴肅地等待傅清歡將要說的話。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這場雨停不下來了……」傅清歡說。
庄晏微怔,聯想到前些日子裡府上多人患了風寒,立刻想到了往後的場景:「爆發瘟疫!」
「不止,瘟疫最容易發生在髒亂、污垢叢生的地方,而這些地方豈會是普通人家。必然是災民。」
「災民……洪災嗎?前天早朝工部申請撥款加固堤壩,這是有所預料了。但同時,兵部通報南部出現一波強盜,我大宋固守南疆的將士多年未有征戰,竟然被強盜所殺傷數百人。皇上大怒,只管著罷免當地將領,後來都忽略了工部的申請。」
「年年雨季,工部都要加固堤壩,可真用到堤壩上的所剩無幾。」傅清歡說道。「清歡是女兒家,朝堂上的事看地只是表面,都是些道聽途說了。」
庄晏卻搖搖頭:「表裡相輔相成,清歡看到的與真相差距並不大。當今陛下尚武,擅拓疆,不適合守成……」
傅清歡虛虛掩住庄晏的嘴,掀開帘子看趕車的人:「小心落到有心人耳里。」
庄晏心下感動,他不知傅清歡在傅府到底經歷了什麼,對他人如此不信任,不過謹慎為上。
往後的話庄晏不再說了,他將臉埋在掩住他口的那隻手上,纖細白皙的手指在觸碰到他的臉頰時微微顫抖,幾欲縮回。
等不下去了……
此時庄晏多能控制的不過是自己的慾望,他記得自己與傅清歡之間的約定,可是越來越不想遵守了。他只想此刻便成了婚,娶眼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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