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宴會中的嘆息

比爾博的一句話讓甘道夫失神良久，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好友，彷彿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樣。

「怎麼，我說道你的痛處了！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窺視我的戒指，你想要將它據為己有！」比爾博猙獰的笑著，笑聲在甘道夫的耳中是那麼的陌生。

「住口，比爾博！我並不是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同樣我也沒有奪你所愛的打算！」

甘道夫激動的說著，整個屋子的光芒都被剝奪，只有甘道夫氣急敗壞的話語響徹房間：「比爾博，不要被戒指的力量所欺騙了，不然你只會走向滅亡！想想你自己說過的話吧，你說要將戒指留給你最親愛的弗羅多，再也不受戒指的誘惑！」

「將戒指交給弗羅多！」

在咆哮聲中比爾博的嘴角不斷抽搐著，這還是甘道夫第一次跟他發火，原來巫師發火時是如此的可怕。

「我的朋友，我真的很想幫你。」

甘道夫也注意到了自己語氣中的不同，他揉了揉眉心，有些自嘲的笑道：「我們認識大半輩子了，我一直堅信你能夠抵抗住戒指帶來的誘惑，為什麼你不再相信我一次呢？要知道我們從沒有產生過分歧的！」

相信與信任一直是比爾博對待朋友的信條，在甘道夫的咆哮中比爾博有些醒過神來，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好像在奇怪自己怎麼會說出剛才那樣的話。

「比爾博，你願意在信我一次嗎？」甘道夫語氣有些低沉，甚至都沒有去看比爾博的眼睛。

「甘道夫！我，我這是做了什麼！」感受到甘道夫那低沉的神態，比爾博恍然驚醒。

他上前兩步緊緊抱住甘道夫，自責的開口道：「甘道夫，我相信你，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要將戒指留給弗羅多，就像是我在信中說的那樣！」

比爾博與甘道夫相擁在一起，感受著無數相伴的記憶湧上二人心頭，甘道夫欣慰的笑著：「比爾博，我就知道你不會被戒指的力量所誘惑，我不該懷疑你的！」

「比爾博叔叔，甘道夫！你們這是怎麼了？」

在二人沉寂在往事的回憶中時，放好甘道夫行李的弗羅多推開了房門，一眼就看到了二人的不同。

「沒什麼，好孩子！」比爾博悄悄擦去眼角上的淚水，岔開話題：「宴會準備的怎麼樣了，今天可要不醉不歸的！」

一聽比爾博問起了宴會的事情，弗羅多也將剛剛的驚愕拋之腦後，很是興奮的說道：「已經完全準備妥當了，許多客人現在正陸續趕到，很快宴會就能開始！」

弗羅多臉上興奮的笑容感染了甘道夫二人，二人對視一眼都是含著笑意，比爾博更是大手一揮，說道：「多準備些啤酒與烤肉，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我們要不醉不歸！」

比爾博口中的大喜之日一語雙關，弗羅多卻沒有聽明白這話中而含義，而是高興的應了一句，接著轉身跑了出去。

「你看弗羅多怎麼樣？」比爾博看著門口的方向，對著身邊的甘道夫問道。

甘道夫重新叼上煙斗，吞雲吐霧著說道：「非常不錯的小夥子，跟你年輕的時候很像！」

「走吧，參加宴會去。這麼棒的小夥子，應該獲得我最鍾愛的隗寶！」弗羅多滿意至極，好像做出了艱難的抉擇一般，對著甘道夫點了點頭。

在弗羅多的話中甘道夫好像沒聽明白，反問道：「你真想將那枚戒指交給弗羅多？」

這次弗羅多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跟剛剛的不舍判若兩人：「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你剛才誤會了我的意思！」

「怎麼，你不相信？」看著甘道夫有些啞然的樣子，弗羅多挑釁的看著他。

「不，我一直相信我的朋友！」甘道夫搖了搖頭，與苦笑著的弗羅多並排向外而去。

外面的天色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暗了下來，無數燈籠與篝火點亮草地。

許多趕到宴會的哈比人，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手中或捧著啤酒或叼著煙斗，全都對著走出房間的弗羅多舉手示意，更有甚至拍手歡呼了起來。

甘道夫看著熱鬧的人群，輕輕拍了拍比爾博的肩膀。比爾博環視一周，在萬眾矚目中走上前去，端起一杯啤酒後站在了一個木桶上。

「比爾博！比爾博！比爾博......」

所有前來參加宴會的人，都隨著比爾博站到木桶上而高聲歡呼著，歡呼著他的名字，熱情的舉起酒杯。

「我要感謝所有今天參加宴會的朋友們！」比爾博在歡呼聲中舉起酒杯，手中在人群中一指：「歡迎波分家！」

「哦哦！」被點名的波分家在掌聲中微微鞠躬，隨後在比爾博的目光下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圖克家！」

人們再次隨著歡呼聲飲盡一杯酒，對著站起來的圖克家族成員報以歡呼。

「烈酒鹿家、格魯伯家、吹號者家、博格家......」

一個又一個家族名稱被比爾博叫出口，震天的歡呼聲與大笑聲混為一體，慢慢飄向遠方。

「今天是我111歲的生日，謝謝大家能夠前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一轉眼我已經跟你們生活了一個世紀之久，可我還是感覺這段時間太過短暫，因為你們之中依然有許多人是我難以捨棄，也不願捨棄的人！」

比爾博看上去情緒很高，站在一起的弗羅多跟甘道夫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會心的笑容。

漫天的煙花被人點燃，五光十色的光芒照亮整個夜空，所有人都迷醉的看著這一切，微笑著分享著餐桌上的食物，聽著比爾博富有激情的演說。

「真的，我真的很捨不得大家。捨不得和你們一起喝酒的日子，更捨不得我摯愛的小弗羅多！」比爾博在演說中話鋒一轉，讓被叫到名字的弗羅多為之一愣。

比爾博對著站在甘道夫身邊的弗羅多連連招手，讓整個宴會中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快去吧，你的比爾博叔叔有話要對你說！」甘道夫推了推弗羅多，將他推向了會場中心。

弗羅多在眾人友善的目光下有些靦腆，一步步走到比爾博的身邊，小聲道：「比爾博叔叔，生日快樂！」

「好孩子！」一句話中比爾博便已經是熱淚盈眶，笑著撫摸著弗羅多的腦袋，緩緩在眾人的注視下舉起了他的手臂。

「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不但是我111歲的生日，而且也是我宣布遺產的日子！」

比爾博說著的同時向下看了一眼，和許多人的驚呼聲不同，好友甘道夫正對自己報以欣慰的笑容。

看到好友鼓勵的笑容后，比爾博深吸一口氣，大聲宣佈道：「我宣布，我所有的一切，都將由我的侄子弗羅多繼承！」

「嗷嗷！」年輕的哈比人嚎叫連連，其他人高舉酒杯，不斷對著弗羅多揮舞著手臂，一時間將場面推向了**。

「靜一靜，大家靜一靜！」比爾博在眾人歡呼一會後擺了擺手，沉默片刻后在甘道夫鼓勵的目光下，再次放出了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

「我剛剛說的一切，並不會我最珍愛的隗寶。作為我的繼承人，我還有一個更加寶貴的東西，要在一位重要人物的見證下讓其得到傳承！」

無數前來參加宴會的哈比人都震驚了，大家用滿是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比爾博，同樣看向走上前去的甘道夫。

「孩子，你是我的驕傲！」比爾博看著走上來的甘道夫輕輕點頭，顫抖的雙手伸進內衣之中，在萬眾矚目中掏出了一枚戒指。

比爾博眼中有多種神色流轉而過，不舍、悲傷、欣慰、開懷。

種種自相矛盾的複雜情感，在比爾博的眼中接連上演，可這些表情最後都化為了一絲微笑：「弗羅多，其實你才是我今生最大的隗寶！」

金黃色的戒指被寬大的手掌抓起，比爾博與弗羅多的手緊緊的合在一起，畫面在此刻化為永恆。

「魔戒、弗羅多、陛下......」

一聲微弱的沙啞嘆息聲響徹耳邊，正被比爾博抓住手臂的弗羅多看向一旁，迎上的是好友山姆正在傻笑著的面孔。

「我聽錯了嗎！」弗羅多如此想著，隨後被淹沒在震天的歡呼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