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這不是玩笑
十二、這不是玩笑
也許是看到了別人在經歷著自己久違的幸福,華言這心裡像是打翻了調味盒,各種滋味都融和在了一起。
華言記得以前每一次和寒澤來這裡吃飯,寒澤都會向自己承諾,他們的愛情會比老闆與老闆娘的愛情更加堅固。
現在看來,大多數男人的承諾都很不可靠。他愛你時,你是珍寶;他不愛你時,你連豬草都不如。
柯旻夾了一道華言最喜歡的菜放進他的盤子里:「再不吃,菜就要涼了。」
華言說道:「你先嘗一口,如果老闆娘沒有把糖當做鹽放進菜里的話我再吃也不遲。」
沒有做菜天賦的人還總想當廚師,真是讓人無可奈何。老闆娘做飯有時好吃有時不好吃,好在覺得好吃的那批顧客成了回頭客,不然的話這飯店早就關門大吉了。
柯旻笑了:「在你發獃的時候我已經嘗過了,所有菜的味道都很正常,你放心吃。」
「真的?」華言不信,「以前我和阿澤每一次來這裡吃飯,上來的菜不是超級咸就是格外甜。」
華言特意囑咐老闆不要提及寒澤,沒有想到他自己無意識之間卻先犯了規。
柯旻裝作沒有聽到那刺耳的兩個字,而是說道:「有些認知已經過時,你需要改改了。我覺得老闆娘的手藝不錯,我們以後可以經常來這裡吃飯。」
華言樂了:「我稱呼孟憲為老闆娘,他已經聽習慣了。如果被孟憲聽見你也這樣稱呼他,他絕對會被氣死的。他其實是一個特別特別特別man的男人,會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拚命,真的拚命的那種。」
「孟憲?」柯旻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似乎還聽過很多次。
「覺得耳熟嗎?」華言說道,「你會覺得老闆的名字更加耳熟的。」
「是什麼?」柯旻被勾起了好奇心。
「顧城。」
聽到這個名字,柯旻差點被剛吃進去的菜嗆到,好在他有心理準備才不至於太過狼狽。
華言繞到柯旻的身後,拍打著他的背:「我當初認識他們的時候也被嚇到了。兩個都是國內頂級的鋼琴家,報紙上早就報導過他們死於一場大火之中,連葬禮都已經舉辦過了。誰能想到兩個人竟然躲在這裡,這就是所謂的大隱隱於市吧。」
柯旻開玩笑地說道:「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人恐怕只有你一個吧,小心他們殺你滅口。」
華言傻呵呵地笑著:「所以我才要告訴你,這樣他們想要滅口也只能把我們都殺了。有人作伴,黃泉路上不孤單。」
「能夠陪你去黃泉,我樂意至極。」柯旻順口說出這話之後心裡也有些忐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華言看著柯旻認真的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有些玩笑,太認真了,好像就不好玩了。
柯旻握住華言的手:「不要把我的話當成玩笑,我是認真的。不管你經常說的那個『阿澤』究竟是誰,我都不想再聽到了。以後的人生由我來陪你,如何?」
柯旻看得出來華言對幸福的嚮往,這種幸福,現在只有他柯旻能夠給得起。
華言抽出自己的手,「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認真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玩。我吃好了,總經理慢慢吃,我先走了。」
說罷,華言拿著自己的公文包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剛剛跑出包房,華言就重重地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華言低著腦袋,連忙道歉。
「華言?」
「嗯?」華言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撞到的人,這一看倒是不打緊,華言的整個身體都緊繃了起來,舌頭也突然打了結,「阿阿阿澤?」
寒澤對身邊的少年說道,「你先去包房等我。」
少年搖了搖頭,雙手緊緊地攬著寒澤的手臂,然後用貓叫一般的聲音撒嬌,「不要,你陪我嘛。」
寒澤寵溺地看著少年,並且給了他一個吻,「聽話,不乖的孩子晚上回家沒有香腸吃。」
少年的臉紅了,立即鬆了手,快速走進旁邊的包房。
寒澤上下打量著華言,「不錯,氣色很好。」
華言很緊張,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幸好這個時候柯旻從包房裡走了出來,在看到寒澤的表情與華言的反應之後,柯旻便什麼都明白了,於是很自然地攬著華言的肩膀,問道,「親愛的,這位是你的朋友?」
感覺到從柯旻的手心傳來的溫暖,華言頓時心安了不少,「嗯,朋友。」不知道為什麼,華言真的不想把柯旻介紹給寒澤。
柯旻的視線一直非常專註地停留在華言的身上,整個人的氣場頓時強大了數倍,好像故意想要把寒澤的氣勢壓下去似的。
華言被看得很不好意思,忍不住說道,「不要看了,我又不好看。」
這句話很是平常,但是被此刻詭異的氣氛一烘托,華言的這句話就好像是在對柯旻撒嬌似的。柯旻聽得是心花怒放,寒澤的臉色卻沒有原因的陰沉了幾分。
柯旻低下頭在華言的耳邊用寒澤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在我的心裡,你永遠是最好看的。」
華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興許是平時和柯旻開玩笑開得習慣了,此時華言也下意識地反駁道,「花言巧語。」
柯旻笑了,「對華言寶貝說出的話,當然要用像花一樣漂亮的語言才行。」
華言吐了吐舌頭,「不行,你剛才說的話太噁心了,我要吐了。」說完,柯旻與華言都哈哈大笑起來,連之前告白與被告白的尷尬都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兩個人你說一句我回一句,然後再笑幾聲,反倒完全把寒澤給忘在了一邊。
寒澤還是第一次被華言忽視,所以心裡很不舒服,於是故意咳嗽了幾聲想要引起華言的主意。
果然,華言在意識到寒澤還在這裡之後身體又重新僵硬了起來。
寒澤很滿意華言的反應,但是卻一句話都沒說,走進了旁邊的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