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幻靈學院
城市執法隊的車快速趕來，將那兩個劫匪押上了警車。
其中一名警官在玻璃制的推拉門外打著電話，然後很快就將那兩名劫匪帶著，也沒有到店裡來做筆錄。
店內，溫嬌看著警車呼嘯而去，心中知道，那是因為，筆錄這種東西，對那兩個人已經沒有意義了，他們現在被關進去，說不定一兩個小時后就會放出來，雖然那兩個人恐怕已經在祈禱可以被關上一輩子。
當然溫嬌對此並不在意，黑暗有黑暗的法則，黑暗的法則總是那般的殘酷。然而再殘酷的黑暗也終究只是黑暗，無法真正取代光明。而她卻是屬於光與暗之間的——灰界！
「小寒！」她的眼睛斜向旁邊的小少年，「你的遁法，是不是很厲害？」
溫嬌對遁法了解不多，但被人用槍直接頂著腦袋，還能從容脫身，這絕不是一般的術師能夠做到的，這點她還是清楚的。
陽小寒撓著頭，呵呵的說：「還好啦！」
視線往上方瞟去，看著天花板上被腦袋撞出的兩個洞，溫嬌沒好氣的說：「既然可以輕鬆解決就不要弄出兩個洞來。」
陽小寒繼續摸腦袋：「那個……就算你誇我我也不會高興的啦……」
啪！溫嬌抓著他的後腦勺直接往吧台上砸，吼道：「這不是誇你，不要給我在那驕傲！弄出這麼大的兩個洞我今天還怎麼做生意，還怎麼安靜的去做一個超級有格調的裝逼美女子？」
……
***
羅鄷都市，學院林立，但是最著名的卻只有三座，幻靈學院正是其中之一。
開學的第一天，許多學生呈扇形，在學院正門往兩側延伸的高牆前，朝著同一個點集中，川流不息的穿過敞開的大門。
雖然也有其它的科目，但幻靈學院高中部，著重於培養與遁法相關的人才，學生們的校服，同樣也帶著古風。女生的校服，是統一樣式的鵝黃色對襟半臂，內里穿著石榴紅綴花中衣，看上去極其酷似古時的襦衣，但因為布料薄而精良，透氣性很強，就算是在夏天也不會讓人覺得悶熱。上衣的下擺，長得都可以包住臀部，內中，是玫瑰紫色的裙裳，只比上衣的衣擺長出半尺，落在膝部的位置，露出光潔的小腿。
至於男生的校服……好吧，只能夠用「老土」兩個字來形容，所以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承顏，你不是說要和『媚雷娘』在開學前結束你們從初中時起的對立嗎？你們到底誰贏了？」朝著學校大門涌去的人群中，響起一個女生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另一個、黃鸝似的少女聲音響起：「那個……那個……因為一些原因，其實根本沒有打起來啦，哈……哈哈！」
兩個不同的學院的天才少女之間的對決，被悄無聲息的掩埋了，因為誰也不願意將自己被人踩臉的事說出去，於是那場本該是轟轟烈烈的遁法決鬥，就好像是海水中的氣泡、狂風中的雲絲，就讓它煙消雲散吧。
只是，就算是現在回想起來，名為聶承顏的女生，也還是有一些疑惑，當時可是自己的「花舞氤氳」與對手的「雷神紫府」，威力全數發揮的關鍵時候，為什麼那個男孩可以完全無視她們遁法的最強威力，橫衝莽撞的就那樣沖入她們能量的中心，毫無阻礙的用腳踹在她們的臉上？
果然還是因為自己和對手的遁法在對抗中互相抵消，剛好出現了能量缺口，才會被那孩子找到機會吧？某個女生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那個孩子真得會比她強。
因為那是不可能的，從小接觸遁法的自己，已經被認作是天才少女，那孩子可是比她還小上許多。
幾個女生並排向前走著，其中一個低聲說道：「承顏，你聽說了功老師的事嗎？」
聶承顏輕輕地點了點頭。
功博濤，她們上個學期的體育老師，有名的遁法師，不只是羅鄷都市排得進前十的高手，同時也是神州大陸上最強大的遁法師組織「東嶽」的正式成員，可以被列入「一流」的遁術高手，但卻在上個月追殺「鬼車」的戰鬥中，與好幾名遁法師一同戰死。
雖然在與妖魔鬼怪的戰鬥中，遁法師的犧牲，實在是免不了的，但因為這次死掉的，是她們身邊切切實實認識的人，感受上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不知道新來的體育老師是什麼樣子的？」那名女生輕聲說道。
聶承顏正要說話，眼睛忽的睜得老大……那個是？
在她的前方，一個小個子背著奇怪的背包，在人群中穿插著跑去。
「送外賣的男孩子？」聶承顏驚叫道。
「什麼？」旁邊的其他女生茫然的扭頭看她……送外賣？男孩子？
沒有去管她們，聶承顏大跨步的往前奔去，試圖抓住那個男孩。但是那個男孩個頭雖小，動作卻非常的利索，在人群中魚一樣的穿梭，反而是她接二連三的，差點撞到人。
眼看著那個男孩，穿過憧憧人影，跑到了大門前。看到這個明顯比其他學生小上許多的男孩，門衛趕緊衝上去抓住他。
看你往哪裡跑？聶承顏心中一喜，推開擋在面前的兩個男生，繼續往前接近。
在她眼中，男孩拿出了什麼東西，給抓住他的門衛看了一下，那門衛接了過來看了兩眼，滯了一滯，有些困惑的樣子，然後把那東西還給了他。等聶承顏跑到大門處時，男孩已經用火箭般的速度，拔腿往學院的深處跑去，速度快得讓聶承顏根本無法追上。
進……進去了？聶承顏的眼睛睜得更大了……明明怎麼看，都不可能是這個學院的學生，而且連校服都沒有穿，為什麼他能夠進去？
聶承顏扭過頭來……盯！！！
門衛嚇得往後縮……你、你想做怎麼？
……
***
男孩被人帶到了學院院長的辦公室。
學院院長占煦越，坐在辦公桌后，推了推臉上黑框的墨鏡，老成穩重的樣子。
將男孩帶進辦公室的女秘書，在退出門后的那一瞬間，還是忍不住往回探頭又看了著名為陽小寒的男孩一眼，很是疑惑，為什麼院長要在開學的第一天，這麼忙碌的時候，接見這個小男孩。
占煦越看著手中的推薦信，又看了看站在桌前的男孩：「你師父可好？」
男孩摸著腦袋：「還好啦！」
「你……為什麼今天才來報道？」學院院長用深邃而又帶著疑問的眼睛，從墨鏡的後邊看著他。
男孩訝道：「不是今天才開學么？」
下一刻，院長的回答，直接讓男孩整個人都僵化在那裡……原、原來是這個樣子？
……
***
與班上的其他學生一起，在班級上做完衛生，領了必要的書本，聶承顏跟著大家一起來到操場，等待著新的體育老師的到來。
與許多學校不同，幻靈學院培養的，是與遁法相關的人才，而遁法的應用，離不開身體的應用和姿勢的調整，畢竟，除了一些特殊類型，絕大多數遁法師，身體素質也並不比普通人好上多少。曾經在華夏歷史上頗為出名的那些大術師，如張良、諸葛亮等等，即便是擁有「辨天人合變之機，演陰陽動靜之妙」的強大遁術，被人捅上兩劍也別想活命。
身體的反應速度和戰鬥中的站位，各種遁法中的姿勢調整，這就使得「體育」這一項，成為了幻靈學院這種培養遁法師的學院的重要課程，也就是主課。然而上學期的體育老師，卻死在了與「鬼車」的戰鬥中，於是，新來的是一個什麼樣的體育老師，自然就成了大家關心的焦點。
「來的如果是帥哥就好了！」一個女生花痴般的，將雙手合攏在肩前。
「說不定是個美女老師！」一個男生說道。
「別想了，多半是個一本正經的老古董！」某個悲觀的學生長長的嘆一口氣。
「說不定是一隻妖怪！」班上雙胞胎姐妹中的姐姐水星小菡嘻嘻的說。
「怎麼也不可能是妖怪吧？」聶承顏道，「建國以後不許成精的。」
「也許是建國前的妖怪！它是一隻成精已經幾百年的妖怪，一向躲在深山老林里獨自修鍊，在科技大發展的今天，終於藏不下去了，於是走出山林，冒充老師混進學校，專門吃那些會讀書的小孩子……」
「不要給我發散性思維，」聶承顏翻了個漂亮的白眼，「而且要吃的話，難道不是吃不聽話的小孩子么？」
「哇！班長你竟然會相信妖怪吃不聽話的小孩子這種事，你還沒有長大啊！」水星小菡叫道。
「所以說不要給我發散性思維！」聶承顏氣道，「而且憑什麼相信妖怪吃不聽話的小孩子的我是沒長大，相信妖怪冒充老師吃會讀書的小孩子的你就是長大了？還有這裡是高中，哪裡來的小孩子……送、送外賣的小孩子？」
「咦？真的是小孩子？」雙胞胎姐妹中，性格有些膽怯和柔弱的妹妹水星小薇發出弱弱的聲音。
所有學生一同看去，只見，他們的文化課女教師邢海琴領著一個男孩，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看著跟在老師身後的這個，送過外賣、踩過她臉的小少年，聶承顏的眼睛一下子睜得更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