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怨靈
「你是說鬼巫要用許欣作屍囊?」司徒其在家裡聽胡瑜說去半山旅店的經過,略有些驚異地問道:「怪不得他精神如此萎靡不振,我道是他被嚇的,原來還是傷了些元氣,不過,應該也沒什麼大礙,看他的樣子,跟頭小象似的還是活蹦亂跳啊!」
被師傅的形容詞驚得有些恍神,笑了笑才說道:「那旅店老闆將停機道長的一粒藥丸給了我們,很是奇怪,那藥丸與一張靈符放在一處,用蠟丸封好,打開以後,屋內滿是葯香!」
胡瑜蹲到司徒其膝前問道:「師傅,您倒是告訴我,什麼樣的方法能使一粒藥丸保存六十年不壞,並且藥效如神呢?」
「停機道長?」司徒其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胡瑜好奇地睜大眼道:「師傅,您認識他?」
司徒其低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他與我父親是舊識,在我還小的時候,他倒是常常來我家裡小住的。」雖然司徒其臉上雲淡風輕,但熟悉師父的胡瑜發現,司徒其眼裡,是有一點點懷念的感覺。
「這停機道長,有後人嗎?」胡瑜假設停機道長已經不在世。
司徒其搖搖頭道:「已經多年沒有他的消息了。」
突然正色說道:「這次我們要去的地方,可能不會太平,所以我們得做些準備才是。」
二人進了小隔間,取相應物什。
許欣聽完朱允的話,不由得呆了,朱允是因為發現有人販毒,而被滅口,並且是被人施了術法,殺他的人是緬甸的一個叫多飛的人,由於枉死,朱允執念極深,讓他的魂靈四處躲避陰差,到處徘徊。
朱允說完這些話又道:「時間不多,我該走了,一切託付給你。」只見朱允的臉漸漸瘦癟下去,那眼睛變成了黑幽幽的兩個深洞,鼻子也塌陷下去,最後成完一具完整的,裹著外衣的殭屍,殭屍的嘴巴一張一合,僵硬地轉過身,每跨一步,骨節摩擦的吱嘎聲讓耳朵毫無障礙地接收得清清楚楚。
許欣只覺得象涼水從頭澆到腳一樣,渾身發冷,睜開了眼睛,兩隻手臂下,是兩條分明的汗漬印在桌上,扯了紙巾擦乾淨,準備去洗把臉。
「他頭七還會回來的!」那清潔工大姐的話突然就映在許欣腦海里。許欣打了個寒顫,低聲埋怨道:「靠!今天的空調這麼冷!」
前排的劉海波也眯醒了,他伸了伸懶腰,從桌上拿了杯子去打水,正巧跟走出格欄的許欣面對面,「啊!」劉海波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磕個粉碎,茶葉和水弄得地上到處都是。
「你你你你……」劉海波用顫抖的手指著許欣,卻結結巴巴無法成句。
脆響把辦公室的大夥都從午休中驚醒,紛紛跑過來看個究竟,許欣明顯從劉海波臉上看出了驚恐,「你也看到朱允回來了?」
「哇!」這下大傢伙都嚇得一呆!
誰不知道朱允已經死了?許欣居然這麼問一句,關鍵他問的是你也看到朱允回來了,「這麼說,朱允現在在辦公室?」管檔案的小姑娘抱緊了雙臂,用顫抖地聲音問著。
許欣搖了搖頭:「他應該已經走了!」
部長杜鋒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來,見大傢伙都呆若木雞圍在一起,不由皺眉問道:「都幹什麼呢?」
眾人立即四下散去。
許欣想把劉海波扶起來,但劉海波被他一碰,立即象彈跳小人一樣站了起來,並且迅速退後幾步,「哎喲!」明顯,是哪個倒霉蛋被劉海波踩到腳了!
杜鋒走上前,拿出假條給許欣:「領導都批了,拿去給人事部吧!」
許欣接過假條,飛快地跑到人事部去告了假,收拾收拾就跑路了。
剛出地鐵,許欣就見到胡瑜雙手環抄,在地鐵出口處等著。
「你怎麼知道現在回來?」許欣有些意外。胡瑜道:「晚上不想做飯,下午去趟證交所辦事,到時外頭吃去吧。」
到證交所時,人還算不多,差不多要辦完的時候,許欣向櫃檯里隨意瞟了一眼,他認出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朱允死的前一天,許欣晚上在胡瑜小區門口遇到的那個人,身後跟著一個穿著淺藍色孕婦裙的女鬼!
一想起那個女鬼,許欣覺得呼吸困難,嘴唇發乾,不由得跑到等候區去倒了杯水來喝。連續兩杯喝下去,許欣才覺得心裡順暢些了。
胡瑜感覺到了許欣的異常,手續辦完后,便走過來拍了拍許欣的肩膀,同時引動一道元氣,許欣馬上就平靜下來。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有個懷孕的女鬼跟著我嗎?」許欣壓低了聲線。
胡瑜點點頭,「當然記得,那天你情況很糟。」
許欣點頭如搗蒜,又喝了口水說道:「實際上,那女鬼原本跟的是13號窗的那個男的,就是戴眼鏡的那個,而且手就搭在他肩上。」
胡瑜心裡一動,在靈界,鬼魂索命最初就是手搭肩,「看來,這個男人是惹人了怨靈啊。」
「怨靈是啥意思?」許欣雖然聽說過怨靈這個詞,但他終究對玄門的東西一知半解,有的就是一點不知道。
胡瑜看了看周邊環境,說道:「走,我們找個地兒坐會兒。」
前方不遠處拐彎,就是小時光咖啡廳,屬於鬧中取靜的一個去處,此時咖啡廳里沒什麼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曼特寧兩杯,謝謝!」一坐下,胡瑜就叫了飲品,曼特寧口味豐富,是胡瑜的心頭好。
剛喝了一口,胡瑜就發現坐在對面的許欣,不要錢似的往裡頭加糖加伴侶,正想嘲諷他兩句,膝蓋被碰了一下,又被抓了一下,痒痒的,低頭一看,是個一歲左右的小男孩,正親昵地抱著他的膝蓋不肯放手。
小孩的眉心有點淡淡的黑色,應該是沾了些陰邪之氣,胡瑜伸出手輕輕捏住了小孩軟包子一樣的小手,朝他笑笑。
「小寶,不可以這樣打擾叔叔們!你自己有牛奶喝的!」出聲的,大概是孩子的父親和奶奶。
那父親看上去也不過是二十五六,非常年輕,歉意地對胡瑜說道,「不好意思,他剛會走。」說著就想把孩子抱開。
但是小孩拚命掙扎,軟嫩的小手伸向胡瑜並大哭起來,胡瑜站起身道:「給我抱一下吧,他可能是想讓我抱抱他而已。」
孩子父親愣了一下,最終點了下頭,胡瑜一接過來,他小孩子立馬用肉乎乎的小手把胡瑜脖子抱得緊緊的,也立即不哭了。
胡瑜輕輕拉開他的一隻小手,左手抱住他,右手食指在小孩眉心一撫,暗引一道元氣在他身上,很快,就見那陰邪之氣淡化下來。
「最近這孩子去過墓地或者不幹凈的地方嗎?」胡瑜乍一開口,孩子的父親和奶奶都有點吃驚,但卻沒有接話。
胡瑜淡淡一笑:「小孩子天生對一些不幹凈的地方比較敏感,多晒晒太陽就會好的。」
胡瑜從隨身的包里取出一粒玉珠,那是他加持過的鎮邪玉珠遞給孩子父親,笑道:「把這粒玉珠給他戴上吧。」
孩子的父親遲疑著接過了玉珠,胡瑜還抱著小孩,輕輕拍著,大約是許久不曾睡著過,不到兩分鐘,那小孩便趴在胡瑜的肩頭睡著了,口水還滴在胡瑜的肩頭,弄濕了一小塊。
孩子奶奶覺得很不好意思,雖然小孩子的口水一般來講沒什麼,但年輕男人,能象胡瑜這樣安慰小寶寶的,並不多見。
從胡瑜手中抱過了孩子,孩子父親甚為客氣地致謝,胡瑜淡笑點了點頭。
回到桌前,許欣對胡瑜招奶娃子喜歡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象你這麼冷情的人,居然有小寶寶肯親近你,難得啊!」許欣的語氣里略帶了些酸味。
「孩子和動物都是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胡瑜隨意地說了一句。
許欣抬起頭壓低聲線說道:「你還沒跟我說啥叫怨靈呢!」
胡瑜看了許欣一眼,垂下眼說道:「怨靈,一般有三世以上枉死的經歷,到第四世開始,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怨恨,怨恨越強烈,怨靈的法力也越強,除非怨靈的對象死亡,不然,它是不會罷休的,嚴重的時候,會使得怨恨對象身邊的人也慘遭不幸,這有可能是毀一個家,也可能毀一個村。」
「這麼嚴重?」許欣很吃驚,有些擔憂地說道:「照這麼說,那個男的,快要……」
「對!」胡瑜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他的印堂發暗,有青黑的死氣,應該差不多了,三天之內,必死無疑。」
許欣一把扯住胡瑜道:「那你不去救他嗎?」
胡瑜瞟他一眼,冷冷地說:「那個是一屍兩命!他自己惹出來的官司,就得自己承受,我若解了他今日之困,來世那怨氣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也會給我徒惹業障,絕不做這種沒道理的事情!。」
許欣點點頭,突然神色一肅,說道:「中午,朱允託夢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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