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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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晨輝病房的一霎那,淚水再次模糊了眼睛……病床上晨輝的身形顯得是那麼的孤單!我緩緩得蹲在了他的身邊,伸出手輕撫著他蒼白的面孔……「對不起……」眼淚一滴滴的從臉龐掉落,滴在雪白的被子上……
天空忽然飄起了小雨,細如牛毛,為盛夏帶來一絲寒意。我拉著晨輝的手,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晨輝昏睡的面孔。
「小溪!喝一點水吧!你從早上到現在,什麼東西也沒吃過啊!」媽媽摸著我的面頰,哽咽得說道。
我機械化的搖了搖頭。為什麼晨輝還不醒呢?都睡了這麼久了!真是的!還天天管我叫小懶豬,明明自己比我還貪睡!我痴痴的笑了起來。
「小溪,你別嚇媽媽啊!孩子!跟媽媽說句話好嗎?」媽媽搖著我的肩,顫聲說道。
「我沒事!沒事!哈哈哈!我只是想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哈哈哈!」奇怪,我明明在笑,為什麼眼淚卻流了下來?
「小溪……你別這樣好嗎?」
我止住了笑聲,「媽媽,晨輝會醒吧?他會醒過來的對不對?」
「對!晨輝當然會醒過來!」媽媽緊緊地抱住了我。
「你知道嗎?晨輝說很喜歡聽我叫他的名字,可我就是跟他鬧彆扭,故意不叫他的名字。他總是喜歡敲我的頭!告訴你哦!其實一點都不疼!可我每次都裝得很疼的樣子,因為每次他都會露出很後悔的樣子,我很喜歡看他那個表情!還有呀!晨輝當初去美國的時候,我表面裝得很開心,其實有一大陣都會躲在被窩裡哭呢……媽!晨輝……晨輝他……不會死的……對不對?」
「對!晨輝很厲害的,怎麼會輕易的死掉呢?」媽媽將我抱得更緊了。
站在一旁的林阿姨見到我們這個樣子,也在無聲的流著眼淚。
天色漸漸的變暗了,晨輝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原本蒙蒙的細雨不知何時已變成小雨嘀嗒嘀嗒的敲著屬於它自己的節拍……
「小溪!現在立刻給我回家!」媽媽抓住我的雙肩,大聲喊道。
「可是……晨輝還沒醒啊!」我用那雙失神的眼睛看著媽媽。
「譚小溪!你給我堅強一點!我從來不記得我的女兒有這麼軟弱!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比鬼還要難看!立刻回家!給我好好的洗一個澡,然後睡上一個大覺,明天再來醫院看晨輝!」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立刻給我回家去!」媽媽一邊說一邊將我從床邊拉起,將我往門外推。
我掙紮起來:「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小梅!你別這樣,讓我來吧!」林阿姨邊說邊走到了我身邊。
「小溪,你就先回去吧!晨輝沒事的,他只是太累了而已。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多憔悴?如果晨輝醒過來看到你的樣子,會傷心、會心疼的!你不想看到他傷心的樣子吧?」
我摸了摸自己蒼白的臉,「不想。」是啊!我怎麼能讓晨輝見到我這個樣子呢?
「乖乖的回家好好的睡一晚!明天再來,啊!」阿姨軟聲勸道。
「嗯……」我緩緩的點了點頭。
小雨淅瀝瀝的下著,似乎沒有停止的打算。從計程車上下來,我撐開了媽媽在我連走時塞給我的雨傘。
晚風帶來陣陣涼意,我縮了縮脖子,加快了腳步……忽然,門口的一個人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輕輕的走了過去……
一個男孩蜷坐在我家的牆邊,雨水早已將他得全身浸透,男孩兒全身都在輕輕的顫抖著……
我的腦袋忽然『翁』的一聲!我啞著嗓子叫道:「暮……暮陽哥哥……」
男孩兒忽然抬起了頭,那張熟悉的面孔朝我露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小……小溪……你回來了?」
我扔掉了雨傘,一下子撲到了暮陽的身邊:「傻瓜!為什麼坐在這淋雨?」
「哈……我們不是說好了下午兩點見面的嗎?但是我怎麼等你也沒有來。電話也打不通;我怕你出什麼事,但又不敢去找你,怕我一走你要是來了,見不到我你會著急……」暮陽用凍得發青的嘴唇吐出了一句句讓我心疼的話語。
「傻瓜!大傻瓜!」我緊緊地抱住了了暮陽,任淚水狂亂的流過面頰……
「小溪……你哭了嗎?不要哭!我做錯了什麼?我向你道歉!」冰涼的手撫過我的肩頭,暮陽焦急地問道。
「暮陽哥哥……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不要!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暮陽低吼道。「小溪!請你不要和我說對不起……」
「暮陽哥哥……其實我……」
「噓……不要說話!我們都不要說話……」暮陽閉上了眼睛,將頭埋在我的肩頭。
肩膀傳來的高溫讓我一驚!「暮陽哥哥!你……你在發高燒!」
「嗯?有嗎?」暮陽虛弱的問道。
「醫院!你得去醫院!」我用盡全力地將他扶起,艱難的走到了路邊。「計程車!」
仁愛醫院……
看著昏睡中的暮陽,我的心一陣絞痛。譚小溪!你是世界上最壞的女生了!你害慘了暮陽哥哥!
病房的門一下子被人推開,「暮陽!」阿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緩緩的轉過了頭。
「怎麼會這樣?暮陽……嗚!」阿姨嚶嚶的哭了起來
「阿姨,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小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暮陽他下午出門時還是好好的啊!怎麼會……」
「是我害暮陽哥哥淋雨的!」我萬分自責地說道。
我大致的將情況跟阿姨說了一下,然後低下頭,準備迎來阿姨的責罰。
一條手帕輕輕的敷在了我的頭上。「你看你,頭髮還在滴水;會生病的!」阿姨邊給我擦頭邊說道。
「阿姨……」我不知該說什麼。
「小溪,不要太自責了。醫生不是說了嗎,暮陽沒什麼大礙,只要燒退了就沒事了。倒是你,如果你病了,暮陽醒過來一定會怪我的!」
「阿姨!」我吸了吸鼻子,眼淚又掉了下來。嗚~~~我今天才發現,原來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一點也沒錯。短短一天的時間,我流的眼淚就可以煮一鍋湯了!!
「聽阿姨的話啊!現在就回家,換下濕衣服,好好的睡一覺!暮陽有我來照顧,好不好?」阿姨柔聲說道。
「嗯!我含淚點了點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