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條 件
雲海壓低,大雨將至,天空灰濛濛的,一輛馬車在羊腸小道上疾馳,趕車的人奮馬揚鞭,趕著在下雨前尋找投宿的地方。
寒風獵獵,吹得兩旁樹枝嘩嘩作響,一隻如同白玉般的手掀起了車簾,看向天際暗黑烏雲後面的炫目光亮,看樣子就快下雨了!
上官嘉澤聽到身後的聲響,高聲道:「過了這座山頭,就是乾國的地界了,我們就安全了!」
後面傳出一個柔婉而沉靜的聲音,「是啊,不過我想這條路應該不會那麼平靜了」!
「末將定會誓死保護少夫人!」上官嘉澤慨聲道,他的冷硬聲音從風中傳來,有一種異樣的力量!
唐詩莞爾,身為將門夫人,自當為夫君披荊斬棘,而不能成為他的軟肋,長寧想抓夏侯府家眷做人質,她作為少夫人-阿硯唯一的女人自然也是其中一個,所以故意不走官道,繞道而行,避過了重重危機,這一路有驚無險的總算到了兩國邊境。
想著想著,忽然覺得眼眶發熱,卿兒和驥兒,此刻是否安好?已經數日沒有見到了,真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離開他們!
天空中傳來兩聲轟隆隆的雷聲,唐詩看向空中的閃電,照時間推算,長寧公主應該已經動手了,她沒有耐心無休止的演下去,但是相信有浩遠哥哥和雲姨的保護,孩子應該沒事,不過想到娘,唐詩的眼中就多了一絲陰霾,她如此信任長寧,不到黃河心不死,此刻怕是凶多吉少,唐詩長嘆一聲,最好的結果當然是娘認清楚了長寧的真面目,又能全身而退,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最好的結果?與最好的結果相對應的,還有一個最壞的結果。
「嘉澤,這一路驚險,小心一點!」
「末將遵命!」
話音未落,上官嘉澤忽然猛地勒住馬韁,兩匹馬的前蹄高高抬起,仰天長嘯,已經嗅到不同尋常的殺氣襲來!
聽到外面的聲音,唐詩知道有不速之客來了,她的確是要去乾國,名為探親,實則想辦法拖延爺爺出兵的時機,不然的話,現在阿硯腹背受敵,此仗怕是越來越難打了。
上官嘉澤拔出長劍,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對方卻一言不發,寒光閃閃的刀就向他們砍來,很快,雙方就廝殺在一起,又是一陣雷聲而過,大雨就砸了下來,風夾雜著雨滴打到唐詩的臉上。
好幾次有人靠近唐詩,都被上官嘉澤逼退了回去,酣戰一刻之後,忽然有驚天動地的馬蹄聲陣陣而來,唐詩看清楚那雨幕中人影的時候,嘴角彎出一抹俏麗的弧度!
龍崎一馬當先,刀光劍影而過,本已經佔了上風的對手們忽然響起陣陣慘叫,勢均力敵的戰局很快分了高下!
上官嘉澤以劍立身,道:「少夫人,這是……?」
唐詩道:「無論我們怎麼避過他們,這個地方是我們進入乾國境內的必經之路,所以我想這個地方一定會有埋伏,提前通知了龍崎王子,幸得派上了用場,解救了我們!」
上官嘉澤微笑道:「少夫人遠見卓識,末將佩服!」
龍崎收了劍,大笑道:「姐姐,別說廢話了,我們趕快離開這兒,爺爺聽說你來了,可是高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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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戒嚴,往來人口均經過嚴格排查,可惜的是,在這樣的天羅地網下,依然沒有發現夏侯夫人和長寧公主的蹤跡,果然如同謝浩遠預料的那樣,對方特地選在這個人多嘈雜的地方動手,就是為了讓他們沒有辦法快速地防禦,百姓太多,驚慌逃竄,再訓練有素的暗衛們在人群如織中也沒有辦法完全施展身手,增添了無數麻煩!
端淑太妃得知姐姐不見了的消息之時,十分震怒,「此事是我疏忽了,竟然沒有預料長寧這個死丫頭背後這樣居心叵測,不知道現在姐姐怎麼樣了?」
靖江王爺道:「母妃放心,他們抓住姨母定然是為了要挾姨父退兵,所以姨母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端淑太妃嘆道:「這麼局布了這麼久,環環相扣,絕不是長寧能想出來的,我早該留意到的,只是宮中事務繁多,也一直沒去姐姐那裡,只知道最近她和長寧走得很近,長寧的心性我很清楚,也沒什麼能力鬧出大的風浪來,如今看來是我太過自信了,長寧雖然沒有能力,但是不代表不會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
靖江王爺臉色沉沉,「母妃說的是,長寧的事的確是我們太過疏忽,始終把她當成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看,誰知,她背後已經不知道在怎麼恨我們了,彼時阿詩有了察覺,手中還握有她通敵的罪證,只是想不到阿詩提前做了一番部署,姨母還是落入了敵人之手!」
端淑太妃怒色不減,「這也不能怪唐詩,在姐姐面前,她不過是個兒媳,總大不過婆婆去,姐姐要怎麼樣,也不是她能阻止的,千算萬算,沒算到事情竟然壞在長寧的身上!」
靖江王爺緩緩道:「叛軍繞道涿州,渡過渭水,一路上並沒有遭到多少抵抗,直達海門關,直到遇到了姨父的軍隊,才停頓了下來,此番若是攻克海門關,以後怕是勢如破竹,直達京城,如今,就看姨父和阿硯能否成功拒敵了!」
端淑太妃有一瞬的怔愣,目光有說不出的複雜,良久才道:「放心吧,元帥是我大夏戰神,斷然不會受叛軍要挾!」
靖江王爺神色肅然,「那姨母就要危險了!」
端淑太妃忽然想起了什麼,「如今夏侯府一個主子都沒有,馬上去把一雙孩子送到哀家宮中來,防止再出現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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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沒日沒夜的奔波,長寧公主一行人終於到達海門關,於一個寒涼的夜晚,見到了久未蒙面的七皇兄康親王爺。
依舊是風姿秀骨,俊美無暇,只是那雙深沉的眼睛多了一抹滄桑,長寧公主見了他,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她一堂堂公主日夜逃亡,落到這樣人不人鬼不鬼見不得光的地步,全是拜他所賜!
康親王爺看著長寧公主眼中洶湧的恨意,挑唇笑言,「好皇妹,一路辛苦了!」
面對康親王爺的殷切,長寧公主只是冷哼一聲,就偏過頭去。
康親王爺不以為意,「我知道皇妹受苦了,皇妹生於宮中,長於宮中,哪裡見過這些血腥野蠻之地?這一次的任務,皇妹完成的很好,放心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長寧公主狠狠地看著他,聲音凄厲,「你也是我的仇人,我母后就是死在你手上!」
康親王爺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其實我此番請皇妹前來,也是想化解和皇妹之間的矛盾!」
長寧冷笑一聲,「化解?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如何化解?」
康親王爺長嘆一聲,「皇妹,其實這些年你都恨錯人了,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我!」
長寧公主一愣,隨即道:「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因為你率軍逼宮,抓了我母后,要挾皇兄,母后不忍皇兄被逼迫,所以殉節,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我看你做這種事情是駕輕就熟了吧!」
康親王爺唇角微揚,「皇妹這些年的書真是白讀了!」
長寧公主又怒又氣,滿目恨意地看著康親王爺,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康親王爺早被她大卸八塊了!
康親王爺淡淡道:「常言道,經目之事,猶恐未真,何況,當時皇妹又不在現場,只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又怎麼能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長寧公主一怔,馬上道:「連我皇兄都告訴我說是你乾的?還能有假?」
康親王爺輕笑道:「我從來就想要過母后和皇兄的命,這件事實非我所願,我從來就沒有殺母后,這一切都是景煥在背後挑唆的,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長寧公主道:「有什麼分別嗎?你還不是一樣想要皇位?我就不信,你得到皇位之後,會放過母后和皇兄?在我看來,你們都一樣,都是圖謀江山的賊子,你利用我把夏侯夫人抓過來,目的還不是為了你自己圖謀篡位?」
聽到此話,康親王爺原本溫雅的臉色忽然一變,渾身立即散發著怒氣,目光陰鷙,這樣的驟然翻臉把長寧公主嚇了一跳,顫聲道:「你…你…」
康親王爺面露凌厲之色,轉瞬之間就變了臉,冷冷道:「命你把夏侯府的家眷全部抓過來,卻只抓了一個老女人,連兩個孩子都抓不住,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你說留你何用?」
長寧公主大驚失色,臉色煞白,此時完全確定,他們哪裡是要幫皇權光復正統?分明是康親王爺自己想要江山,她被騙了,辛辛苦苦卻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夏侯夫人可悲,她不是一樣可悲嗎?
康親王爺冷冷地盯著長寧,一字一頓道:「我可是看在你是我皇妹的份上,一直對你和顏悅色,好言相勸,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也怪不得我!」
長寧面對康親王爺的漠然,一種恐懼從心底升騰起來,她已經沒有退路,完全已經走入了一條死胡同,離開了康親王爺的保護,只要一出去,外面到處都是秘密抓捕她的人,更不要說權傾朝野的夏侯府和對她恨之入骨的夏侯夫人了!
康親王爺看著長寧恐懼的神色,滿意地笑了笑,「皇妹一路辛苦了,來人,帶公主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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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一身戎裝,從暗影中出來,英俊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疤,看上去陰森恐怖,這是當年為了保護王爺從西江城撤退的時候落下的,不解道:「王爺為什麼要對公主如此?」
康親王爺漫不經心道:「如今的她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和她好好說了幾句話也是看在她幫我把夏侯夫人騙了出來的份上,否則,我幹嗎要救一個毫無價值的公主?她要是稍微聰明一點的話,就不要以為在我這裡還可以耀武揚威,惹惱了本王,沒有好下場,派人看管著她,不要讓她鬧事,特殊情況下,也可緊急從事!」
「是,屬下明白!」
康親王爺悠然躺下,「去把夏侯夫人給我帶過來!」
很快,夏侯夫人就被推推搡搡地到了康親王爺面前,他站起身,左右打量夏侯夫人,大概是因為連日囚禁趕路的生活,她蒼老了許多,昔日國色天香的容顏,也多了一抹黯淡的色彩,只是眼神倔強高傲如故,見了他,冷哼一聲,一言不發!
康親王爺忽然臉色一變,怒道:「你們這些沒長眼睛的奴才,是怎麼對待尊貴的夏侯夫人的?還不鬆綁?」
立即有兩個士卒上前,利索地解開了反綁著夏侯夫人手的麻繩,連聲道:「王爺恕罪,王爺恕罪!」
康親王爺笑容滿面,語氣客氣而懇切,「夫人受委屈了,這些奴才沒見過什麼世面,又笨拙愚鈍,沒有領會我的意思,不懂得好好伺候夫人,反當做囚徒一般,實在可恨,夫人放心,稍後我一定好好教訓他們,決不輕饒!」
夏侯夫人面含嘲諷地看著這位銷聲匿跡許久的王爺,冷笑道:「你無需假惺惺地裝模作樣,不過是我丈夫和兒子的手下敗將,當年狼狽逃竄,今番捲土重來,明知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暗地裡使出這樣無恥的手段,只會惹人恥笑而已!」
誰知道這番話語並沒有激怒康親王爺,當權者有的時候最不需要的就是血性,而是能屈能伸的個性,他反而笑道:「久聞夫人是將門夫人,膽識過人,一直未曾近距離接觸,今日聽聞夫人一席話,果然名不虛傳,我深感佩服!」
夏侯夫人雖然髮髻凌亂,神色卻鎮定,淡淡道:「你這麼費盡心機地把我抓來,到底想要幹什麼?」
康親王爺朗聲一笑,「夫人不用心急,很快就知道了!」
夏侯夫人輕蔑道:「如果想用我來要挾元帥的話,我看你就別打這個主意了,我丈夫身為三軍統帥,麾下管理千軍萬馬,若是因為一己之私,置將士們的生命於不顧,這樣的元帥,如何能得到將士們的擁護和愛戴?我看你要白忙一場了!」
康親王爺看著夏侯夫人眼中淡淡的華光,嘴角掠起一個嘲諷的笑意,「難怪夏侯元帥可以位居三軍統帥之職,原來是娶了這麼深明大義的好夫人啊,不過夫人似乎忘記了,你還有個兒子呢,就算你丈夫能為了軍國大義置你於不顧,你如今高義,也不會怪他,你們夫妻倆倒是心有靈犀,不過你兒子不會不管你吧!」
提到阿硯,夏侯夫人的臉色變了變,想說什麼,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康親王爺見狀淡淡笑道:「夏侯硯雖說不怎麼孝順,也不怎麼聽你的話,不過我就不信,他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母親死於敵軍之手而無動於衷?」
夏侯夫人怒道:「你好卑鄙!」
「卑鄙?」康親王爺冷笑一聲,「成王敗寇而已,我卑鄙,你們夏侯府就不卑鄙嗎?不過是一路貨色而已,我想奪位,景煥也想奪位,沒有你們夏侯府的支持,景煥何以有今天?這又有什麼本質的本別?看重結果就好,何必在意什麼過程?」
「你有本事,就上陣和我丈夫兒子真刀真槍的比試一番,背後玩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算得上什麼英雄好漢?」
「夫人此言差矣,比刀劍那是莽夫所為,真正的英雄都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我殫精竭慮把夫人請過來,不戰而屈人之兵,你能說我不是英雄?」
夏侯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銀牙緊咬,不再說話,忽然一陣風過,康親王爺已經從她頭上取下了一隻光芒四射的金步搖,還有她手上的宮鐲,怒道:「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通知你的寶貝兒子,他的母親被我請過來了,想要夫人平安無事的話,就拿出點誠意來!」康親王爺絲毫不理會夏侯夫人的恨意,笑得一臉邪魅,「來人,把這些東西給夏侯硯送過去,看他能不能認出他親愛母親的貼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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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軍,叛軍派人送過來一個盒子,說要你親自打開!」
夏侯硯正站在行軍地圖前面和幾位將士商議下一步的作戰計劃,沉聲道:「送進來!」
一個古香古色的盒子很快就被送了進來,夏侯硯臉色一變,納蘭宏逸道:「小心!」
眾將皆是奇怪,叛軍又在搞什麼鬼,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機關?夏侯硯用劍挑開了盒子,裡面躺著一隻漂亮炫目的金步搖,還有一對晶瑩剔透的名貴宮鐲,俊美無鑄的臉上染上一絲盛怒!
納蘭宏逸驚道:「這莫不是…夫人的?」
眾將面面相覷,徐將軍率先道:「少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夫人不是在京城嗎,她的東西怎麼會在叛軍手中?」
夏侯硯皺眉,輕輕取出熟悉的金步搖和宮鐲,淡淡道:「昨天我收到靖江王爺的密函,我娘早在數日前就失蹤了,一直下落不明,他懷疑是被叛軍擄走了,今日看來,果然屬實!」
此言一出,眾將群情激奮,居然抓了夫人來要挾他們這些前線將士?
在渭水河畔,兩軍激烈交戰,夏侯元帥坐鎮後方,少將軍帶兵做先鋒,一鼓作氣,大大地打擊了叛軍的威風,可此時竟然出了這種事?
徐將軍怒道:「這些可恨的賊子,戰場上打不過,居然想了這個辦法,擄了夫人,末將這就帶人闖入叛軍老巢,把夫人救出來!」
「站住!」夏侯硯出聲制止!
納蘭宏逸見勢不妙,忙道:「徐將軍,不可輕舉妄動,他們把夫人的貼身之物送來,就是為了警告我們,要是一時衝動,會壞了大事,若是他們拼個魚死網破,我們死了事小,可是夫人就有性命之虞,再說,你知道夫人被關押在哪裡嗎?」
徐將軍一怔,踏出去的腳步忿忿不平地收了回來,一時群情激奮,一人道:「這件事元帥是否知情?」
夏侯硯道:「我已經將靖江王爺的密函送到了元帥那裡!」
帳內嘩然,有不少人請戰要去營救夫人,可是每一個計劃都被否定了,敵情不明,要保證夏侯夫人的安全,和不影響作戰計劃,這似乎是一對天生的矛盾!
夏侯硯握著娘的金步搖,發現盒子下面還藏有一封信,緩緩打開,上面只有幾句話,「夏侯硯,想要你娘安然無恙,三天之內,退軍三十里,否則我不再保證你娘的安全,你等著給她收屍吧!」
夏侯硯將信遞給眾將,快速傳閱完畢,徐將軍第一個開口,「昨日我們收到密報,乾國恐有動向,這邊若不是速戰速決,後果不堪設想,退軍三十里,數日來的戰果就毀於一旦了,萬不可答應他們的條件!」
一名將士不認同道:「話雖如此,可是能置夫人的安危於不顧嗎?我們保家衛國是為的什麼?到頭來卻連夫人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意義?」
眾將爭來爭去,也沒有個結果,最後所有的目光都彙集到夏侯硯身上去,他神色沉沉,看不出喜怒,卻有隱隱迫人殺氣,握劍的關節處已經開始泛白,緩緩吐出兩個字,「撤軍!」
眾將軍立時嘩然,神情激昂,徐將軍驚道:「少將軍…」
夏侯硯眉峰如刀,「這是命令!」
徐將軍神色毅然,「這個命令恕末將不能服從,我們死了多少兄弟,才有了今天的成績,少將軍放心,為了對得起死去的兄弟,我老徐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把夫人救出來,絕不愧對死去的將士們!」
帳內一時陷入沉寂,夏侯硯神色淡淡,不怒自威,說出的話卻讓眾將皆是意外,「徐熾不遵軍令,杖責五十軍棍,以儆效尤!」
納蘭宏逸等人急忙跪下,「徐將軍只是一時意氣用事,其情可憫,請少將軍恕罪!」
夏侯硯面色緊繃,卻不鬆口,「軍令如山,眾位不必多言,拖下去!」
很快,就有兩名軍律兵上前,雙手一拱,「徐將軍,請!」
徐將軍不甘心地瞪了少將軍一眼,狠狠轉身,丟下佩劍,解下戰袍,凄然笑道:「少將軍就是打了末將,末將也不服!」
夏侯硯殺意凜然,聲音如冰,「拖出去!」
很快,外面就傳來重重杖責的聲音,彷彿打在眾將的心上,他們知道無法挽回,心有不甘,可又無可奈何,眾將心有不忍,「徐將軍跟隨元帥多年,性情剛烈,此番衝動情有可原,況且,如今大敵當前,不宜折損良將,還請少將軍網開一面!」
夏侯硯巋然不動,冷冷道:「不遵軍令的良將,要他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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