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母的欣慰

當於文樂從帝林茶餐廳出來，急匆匆趕回家中時，才發現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往常這個時間，他都差不多準備休息了。而今天，也剛剛進家門。

一開家門，看著父親於榮有些陰沉的表情，於文樂也知道，父親這個時候很不高興。而於文樂上晚自習前，也忘了跟父母打聲招呼，就晚上可能晚點回家。

沒等父母詢問，於文樂便主動道：「爸，媽，我跟你們說個事情。晚飯的時候，因為時間跟事情未定的關係，我便沒跟你們說，也是怕事情談不妥。

這麼晚回來的原因，是我跟人談了點事情。我也不知道，時間會耽誤這麼久。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爸，媽，這是我跟人簽的合約，你們看一下。」

說著話的於文樂，很麻利從書包里，將一份簽了他大名跟筆名的合同，交到表情轉換為困惑的父親手上。看到合同上面的『南越武俠周刊』標誌，他也稍稍愣了一下。

做為南越省人，於榮年青時也買過這份周刊追看上面連載的武俠小說。突然看到，這家周刊標誌的合同，他自然覺得有些詫異。

等到合同看完，於榮表情緩和卻有些難以置信般道：「你寫的小說，跟武俠周刊簽約了？」

聽到這話的母親劉慧，也很意外般將合同拿過來，也仔細的瀏覽起來。那怕他們的學歷不高，卻也深知作家在炎黃帝國，還是很受人尊敬的職業。

只可惜，作家不是那麼好當的！有些人，那怕寫了一輩子小說，或許也成不了作家。

在父親略顯詫異的詢問下，於文樂點頭道：「是的，雖然我知道，現在我應該以學業為重。但高三的課程已經結束，我覺得高中的課程，我也掌握的差不多。

爸，你應該知道，我將來想去江南大學讀書。現在我對考取江南大學，還是非常有信心的。但我知道，江南大學的學費，也是非常昂貴的。

家裡的情況，雖然你跟媽從來都沒跟我說過。但我覺得，我已經十八歲成年了，也應該為家裡承擔一些責任，替你們分擔一下壓力，才萌發寫小說的想法。

以前是怕你們說我不務正業，所以我一直就沒說，利用課餘時間寫了五萬多字，前兩天寄給了南越武俠周刊。結果很幸運，我的小說被他們看重了。

下午媽接到的電話，就是武俠周刊編輯打來的。為了儘快跟我簽約，他們的主編都親自過來了。我先前沒回家，就是在跟他們洽談這個小說的連載授權合同。」

其實回來的路上，於文樂就想過應該如何說服父母。事實上，在父母眼裡，他們最大的期望還是於文樂能考上大學。那怕學費到時可能要借，他們也會去想辦法籌集。

為人父母，一生辛勞，最大的心愿不就是兒女有出息嗎？只要兒女有出息，再苦再累他們都心甘情願。這些道理，也是住院之後，於文樂慢慢體會到的。

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但融合了另一個人的記憶，於文樂也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是何意思。回想這些年父母的辛苦，於文樂還是希望能幫他們一點，讓他們也享享福。

就在父母為於文樂說出的這番話，感覺到欣慰至極時。於文樂很快又從身上，掏出一疊現金道：「媽，這是我的第一筆稿費，八千塊，你收著吧！」

如果說於文樂的話，讓劉慧感嘆兒子終於長大懂事了。那麼眼前這八千塊現金，卻更令她意外。寫小說賺錢她知道，但這錢似乎來的太快了吧？

反觀父親於榮，看到這疊錢略顯困惑的道：「這合約剛簽，怎麼就能稿費了？」

『爸，按照我跟武俠周刊簽定千字八十的協議，我這幾天寫了十萬字交給他們。原本應該是通過銀行轉帳，但這次他們人過來，便直接付了現金。

後期的稿酬，他們在收到我的稿子之後，便會根據合同打到我的銀行帳戶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等我高考結束，我應該能賺到前往江南大學讀書的學費。』

根據於文樂的了解，江南大學一年的學費，就要近五萬。如果加上食宿費用的話，一年七八萬都很正常。這樣高昂的費用，對一些學生而言同樣是筆沉重的負擔。

就父母每月工資，加起來每月只有六七千計算。那怕一家人不吃不喝，一年的收入還不夠於文樂讀一年大學的費用。

何況，前兩年家裡為了買這套商品房，將積蓄全部用了。現在每個月，還要還將近三千的房貸。要拿出於文樂讀大學的學費，對於家而言也不是件易事。

看著錢還有兒子真誠的眼神，先前心有怨氣的於榮，終於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關心的道：「文樂，你有這份孝心，我跟你媽都很高興。但你確定，寫小說不會影響你的成績？」

『爸，再過半個月，我們就要進行一次摸底考試。我的成績，你應該知道。如果排名有倒退，你怎麼教訓我都行。如果排名有進步，你就讓我寫小說，如何？』

面對兒子期許的眼神，於榮也忍不住笑道：「行，只要你成績不退步，我不會幹涉你寫小說。但是，你要始終記住，考大學才是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既然你一心想報考江南大學，那你應該知道，江南大學每年的錄取分數有多高。想考取江南大學，以你現在的學習成績，只怕還是沒多大希望的。」

做為國內排名前四的高校，江南大學每年的錄取分數線，無疑都是非常高的。能進入江南大學讀書的學生，大多都是全國各地學習成績優異的高考生。

在於文樂同父母交待寫小說的事情時，前往羊城的高速路上。武俠周刊的兩位編輯，同樣覺得很高興。那怕他們給於文樂的待遇有點高，兩人卻覺得非常值。

如果說前五萬字的稿子，讓他們覺得『笑傲江湖』有連載的潛力。那麼今天又拿到的五萬字，卻讓他們真正下定決心，提高價格將這本小說連載權給簽下來。

按照一周連載三萬字的速度，一百萬字的小說，至少足夠他們連載將近一年。如果『笑傲江湖』真能受到武俠迷的喜愛，那他們周刊一年的銷量不用擔心了。

只要周刊銷售量提升，那麼一些在周刊打廣告的商家，自然也捨得出錢。對於武俠周刊而言，有時一部當紅小說，便是他們的救命活寶啊！

周刊賺錢了，做為主編跟審核編輯，他們的收入自然也就高了。而他們支付給於文樂的稿酬，看似超出了給新人作者的標準。可秦嘯義依舊覺得值！

原因很簡單，千金買馬骨，既然於文樂第一個選擇跟他們合作。那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太小氣，小說的質量如此之高，提高一點稿酬價格也應該。

只要小說能受到武俠迷的追捧，一本書下來稿酬也不超過十萬塊。可它帶給武俠周刊的收益，只怕遠遠超過十萬。這樣的買賣，秦嘯義自問不吃虧！

『主編，看來我們武俠周刊，這次又挖到寶了。』

對於許傲而言，看到合約簽定，他的心也落定了。身為審核編輯，能挖掘出這種有潛力火起來的小說，他也覺得非常自豪。

而秦嘯義也笑著點頭道：「嗯，雖然這個於文樂有些超乎我們想象的年青，但他的淡吐跟氣質都非常不錯。如果接下來，小說質量有保證，這次我們確實賺了。

但更讓人意外的，還是這小子竟然還知道炒作。後天出版的周刊，我們就開始給他的小說預熱。動靜鬧的越大，相信關注小說的人就越多。

只可惜，他不願意對外透露身份。若是媒體知道，這些文筆老練的小說，出自一個十八歲年青人之手，只怕也會大吃一驚啊！」

『人家還有半年就要高考，真要讓媒體纏上，人家還怎麼學習呢？在我看來，這是一個聰明的選擇。保持神秘越久，媒體就越好奇。長遠來說，對他還是有好處的。』

如果不是跟於文樂交談一個多小時，只怕許傲還不敢確信。這部文筆老練，布局宏大的小說，真出自於這個年青人之手。

但不管如何，做為武俠小說的忠實讀者，許傲也希望這樣的年青作者越多越好。只有這樣，武俠小說才不至於沒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