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峰迴路轉

「皇後娘娘，皇上回來了，皇上回來了，他率領援軍回來了。「魚腸激動的望著越來越近的人影，看著為首的那熟悉的面孔，他忍不住大聲的叫了出來。

魚腸的這番話聽在眾人的耳里猶如天籟一般，鳳無疾長劍一揮，：「兄弟們，沖啊，隨我一起活捉楚皇。」隨著鳳無疾的呼喊，這群早已疲憊不堪的眾人立即站了起來拿起身邊的武器沖了出去。

他們現在感覺不到一絲的疲憊，只剩下滿滿的希望。他們的皇上回來了，率著大軍回來了。他們的皇后依然在城樓上同他們在一起，還有那麼的猛獸相助他們，拿下楚皇絕不是夢想。

無憂這邊聽到司馬曜回來的消息，心神一松，頓時覺得有些堅持不下去了。可是看著已經殺紅了眼的群獸，她咬了咬牙，手上翻轉，動作不停。

她要將它們都送回去，不然等下便又是一場災難。正當她勉力彈奏驅散的曲子時，卻聽遠處有塤聲傳來，配合她的旋律，同她一同驅散動物。

聽著這熟悉的塤聲，無憂嘴角微微翹起，是千度，他還是來了。無憂抬起頭，看著飄然而至的千度，揚起一抹開心的笑容。兩人對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彈奏的曲子卻更加的和諧。這便是他們多年的默契，只用一眼，便知對方心裡所想。

有了千度的配合，群獸很快退去了。無憂停下手中的琴，不顧早已血跡斑斑的手指和受傷的肩膀，微微一笑：「你來了。」

「恩。」千度點點頭，兩人一如既往的默契，猶如之前的一切都未發生一般。無憂站起身，看著正在戰場上廝殺的那個男人，她微微一笑，剛邁出一步卻眼前一黑，不期然的倒了下去。

司馬曜雖然人在戰場殺敵，可是卻始終注意著無憂的情況。見到無憂倒下，他的心一縮，直到看到無憂被千度接住，他的心才放回了原地。他朝千度點了點頭，隨即放心的開始廝殺。他相信千度會照顧好阿無的，他只有儘快解決眼前這些人，才能回到無憂的身邊。

不知何時，他對千度已經完全釋懷了，再沒有了當初的嫉妒。放下這種心思后，他才發現以往的自己太過偏執。正是因為自己的猜忌才會讓自己與無憂分隔多年，若是當初他也能有如此胸襟，恐怕今日也不會是這般摸樣。

無憂醒來時，看到司馬曜正坐在床邊一動也不動的看著自己。看到無憂蘇醒，司馬曜終於揚起了一絲笑容，：「阿無，你終於醒了。」雖然無憂只昏迷了一天，可是對司馬曜來說卻如幾個世紀一般的漫長。

他一直守在無憂的身邊，想起六年前她也如今日這般毫無聲息的躺在自己面前。他很怕歷史會重演。「景溟，你的樣子好狼狽。」無憂皺了皺鼻子，看著司馬曜。

因為無憂的提醒，司馬曜才打量了一下自己，他還穿著戰場上的盔甲，身上布滿了灰塵和血跡，一雙手也是黑漆漆的。他笑了笑，溫柔的說道：「我讓他們先給你送點吃的，你休息一下，我先去梳洗一番。」

司馬曜說完便出去了，他得好好的打理一下自己，不然這個樣子如何同無憂親近。無憂想到司馬曜方才窘迫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此時，卻聽到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看你的樣子，恢復的不錯。」

無憂聞言眉眼一亮，「千度。」千度走了進來，什麼也沒有說，先給無憂把了把脈，又給她肩上和手上的傷口換了葯。

無憂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終於還是開口問道：「千度，你這次怎麼會來？」千度正在為無憂包紮傷口，聞言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看了無憂一眼，而後繼續手上的動作。正當無憂以為他不會開口時卻聽他說道：「怎麼，和他一起便不要再看到我了？」

無憂一笑，：「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千度，看見你真的很開心，真的。」無憂笑著望著千度，她沒有想到千度還能出現在她面前，在她傷了他以後。

千度看了無憂良久，轉開目光，淡淡的道：「行了，好好休息吧，少想一些有的沒的。」他說話的口氣很隨意，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待千度走到門口時，聽到身後的無憂說道：「謝謝你，千度，謝謝。」千度腳一頓，卻沒有回頭。他明明說了要將她放下，可是得知她前往邊關時，卻還是忍不住跟了過來。他看到她在城牆上鎮定自若，運籌帷幄的樣子，是那麼的耀眼。在那一刻，他知道此生自己無法已經無法忘記這個女子了。

千度離開時正碰到匆匆而回的司馬曜，他如往常一般從司馬曜身邊走過，卻聽司馬曜道：「謝謝。」他一怔，轉頭看著司馬曜，卻見對方誠摯的說道：「謝謝，謝謝在最後關頭你來助她，也謝謝你在那幾年裡對她的照顧。」

千度聞言挑挑眉，沒有說話，不可否認，他確實有些驚訝了。沒有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司馬曜竟然變得如此的通情達理了。這可和他以往所知的司馬曜不符啊。

司馬曜進門看著無憂坐了起來，他連忙趕過去，不贊同的看著她：「你做什麼？小心傷口崩裂。」

無憂笑了笑道：「哪裡有你想的那麼嬌弱，對了，戰事結束了嗎？楚泚呢？」司馬曜坐在床上，讓無憂可以舒服的靠著他，這才開始細說道：「戰事已經結束了，我們大獲全勝，劍門關之圍已解，很可惜讓楚泚逃掉了。不過不用擔心，待大軍休整一下，我便準備乘勝追擊，現在的西河與雪國已不足為俱。」

司馬曜頓了一下又道：「阿無，你知道嗎，我好歡喜，這次我回來，所有的人都向我提起你。阿無，真的很慶幸，這一世我遇到了你。」司馬曜吻了吻無憂的頭髮，他真的很開心，現在所有的人都已經認可了無憂。

以往他對無憂好，所有的人都不能理解，不明白無憂到底有何吸引他的地方。他們平日雖不敢說，但從心底里卻始終也不認可無憂。可是今日這一役，所有的人都開始認可無憂，並把她當作神靈一樣的崇拜。無憂真正的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無憂可不知道司馬曜在想些什麼，聽到沒有能抓到楚泚，她微微皺了皺眉，楚泚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大的隱患。還有那吳明，到底和雪國與西河之間有何聯繫？

「對了，你什麼時候在南域隱藏了那麼多的兵力？吳明都沒有發覺？」想到司馬曜帶回來的強兵，無憂不禁有些疑惑。

「你忘了那次我去南域的事情了，當日本來是準備對付司馬秦與司馬月的，卻沒有想到今日卻派上了這麼大的用場。當日，你因著鳳無雙的事情先回去了，自然不知道我留的後手。莫邪他們也不知道這件事。」司馬曜說到這裡也不由有些唏噓，這算不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呢。

無憂想起往日的那幕，不覺有些好笑，往日的一幕幕還如發生在昨日一般。接下來的時光，兩人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享受著這難能可貴的寧靜。因為他們都知道，真正的決戰還沒有來臨，到時候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強烈的狂風暴雨。

只呆了兩日，司馬曜便率軍出征了，這次他要一鼓作氣拿下雪國和西河，因為受傷的原因無憂這次並沒有隨同司馬曜一起出征，不過司馬曜臨走的時候卻將千度、大哥與二哥都帶走了。有了他們兩人的相助，無憂放心了不少。

她一直擔心司馬曜同吳明對上會吃虧，可是有千度、大哥與二哥跟隨在他身邊，無憂覺得踏實了許多。相信他們四人攜手，必定不會敗給吳明。

接下來一個月的日子裡，無憂除了每日養傷，便是等待司馬曜每日的來信。這一個月，秦月的大軍乘勝追擊，將西河和雪國逼到了絕境。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場戰爭便會結束。現在的劍門關也恢復了往日的熱鬧，不少出去避難的人也回到了這裡。

現在無憂輕易不敢出門，因為她一出門，便會受到無數的追捧。現在整個劍門關的人都知道她是秦月的皇后，知道她當日為保住劍門關所做的那些事情。她現在成了劍門關將士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無憂不知道的是，她當日召喚群獸護城早已傳遍四國，人們對她的這一舉措褒貶不一。西河與雪國的人說她這一舉措太過血腥，罔顧士兵生死，簡直當得上羅剎之名。而在秦月百姓將士的心中，皇後娘娘卻是天神一般的人物。是她拯救了整個秦月，避免了秦月被人踐踏。

這所有的一切，無憂都不知道，她從來不將旁人的看法放在心上。現在令她感覺比較苦惱的是她一出現在大街上，所有的百姓便會自動自發的跪下叩頭。她阻止過多次，卻也阻攔不了他們，更有甚者，她每次上一次街，便會收穫無數的東西。從胭脂水粉，雞鴨魚肉到點心糕點。她對此也感覺相當的無奈，她本不想接。可是看到他們那真摯的面孔，她卻又不知道如何拒絕。她從來沒有試過被這麼多的人圍在身邊，她不知道該如何同他們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