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孕吐太嚴重

第126章 孕吐太嚴重

酒店的走廊顯得有些靜,莫譽澤有意的看了看手錶,兩分鐘過去,依舊沒有人開門,似乎連走動聲都沒有,難道出去了?

莫譽澤掏出皮夾,拿出套房副卡,咔嚓一聲,緊閉的門微微彈開些許門縫。

當他推開門的剎那,一縷微風從虛敞的窗子外迎面而來,空氣里,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縈繞在鼻間,不由得,他眉頭一緊,心口一嗬。

地毯上,血紅的顏色刺眼奪目,女人躺在地上,身體是止不住疼痛的輕微痙攣著,她的旁邊,是滿手鮮血目眥盡裂的陶藝,陶藝身後坐著滿頭是血的陶熙,整個畫面,霎時靜止。

陶藝惶恐的看見來人,心臟在心口位置前所未有的忐忑著,她沒有料到自己剛剛的一瞬間自己做了什麼,她恨著這個女人,恨不得親手殺了她,可是——

她倉皇的踉蹌數步,最後被桌腳絆倒。

陶熙驚慌未定的抱住自家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大姐,她不敢看來人,男人的氣場瞬時將她們所有的空氣壓榨出去,整個空間只剩下被蒸發了水蒸氣所殘留的微薄氧氣。

莫譽澤未有遲疑,俯身將地上昏厥過去的女人抱起,血順著他的臂膀位置濕了整件羊毛衫。

顛簸中,沈夕冉只覺得身體處有個位置的疼痛正在復甦,她睜了睜虛弱的雙眼,虛虛晃晃的燈光從他頭頂落入眸中,她想要抬起手,奈何渾身上下除了能感覺到痛,她察覺不到自己的雙手在什麼位置。

她看著他的下頷輪廓,一口血從嘴角溢出,她微微的上揚了一抹笑意,安靜的又一次閉上了雙眼。

車內,莫譽澤控制著面上的雲淡風輕,他看似輕輕的捏著她的手腕,實質卻是用盡了渾身力量。

計程車司機不敢多言,從這個人強勢的劫了他的車,然後用著眼刀子逼著他連闖數個紅燈,還險些造成了四次追尾后,他已經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了,血腥味充斥在狹小的空間里,他不敢再回頭看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她的心口位置還插著一把刀,幾乎每一次胸口起伏就會有血液流出。

他默默的報了警,他怕攤上什麼不可饒恕的刑事罪責。

警車在計程車身後拉響警鳴,而男人卻是面不改色般繼續瞪著前方,只要司機稍稍的降下速度,他的眼神便會不偏不倚的落在司機的後腦勺上。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什麼可怕的野獸注意到的犀利眼神,他怕自己再耍個小聰明,下一刻那把刀會插在自己的頭上。

計程車在警車一路的追擊下轉瞬到達醫院,莫譽澤直接踹門而出,抱著早已陷入重度昏迷的女人不顧及周圍一道道詫異的眼神直奔急診室。

他的身後緊跟著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一個個高度戒備著男人的去向,這裡是醫院,人多口雜,他們擔心一個不注意對方會劫持人質。

急症室前,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所有人動彈不得。

主任瞧見被放在病床上面無血色的女人,以及她身前面無表情的男人,惶恐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查看著傷勢。

警察追擊上來,一把扣住莫譽澤的肩膀,道:「我是西區警署,現在以——」

莫譽澤斜睨了一眼抓住他臂膀的男人,眸中平靜如水波瀾不驚,卻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的失了氣勢。

「對、對不起大少,我們、我們接到報警聲稱自己被劫持了,還說自己的車上有人行兇,所以才會如此冒失的追擊您,這、這都是誤會。」警員膽顫的退後一步,自覺的領著身後的一眾下屬揚長而去,片刻不留。

莫譽澤伸手搭在主任的肩膀上,語氣中一如既往的情緒平靜,「傷勢很重,直刺心脈,傷口長達十厘米左右,失血過多,需要即刻輸血。」

「是,是。」主任心驚膽戰的點頭,立刻吩咐護士準備手術室。

莫譽澤退到一旁,頭頂上的燈光冷冷的落在他的手上,他看著上面瀰漫開的一灘血跡,毫無波瀾的臉上終於浮現了一抹表情,似是在笑,卻讓周圍的空氣漸漸凝固,無人敢呼吸。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們陶家,管不好自己的女兒,我能讓你空下時間好好的管一管。」清冷的聲音徘徊在空無一人的走廊深處,伴隨著窗外凌冽的冷風,呼哧呼哧的刮著他的臉。

電話在下一刻被掐斷,對方似乎還沒有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陶院長放下電話的瞬間,還沒有撥出號碼,手機便自動響起。

「爸,出事了。」陶熙從地毯上爬起來,似是剛剛才回過神。

陶院長禁不住這一聲神色一凜,急忙道:「是不是你大姐又做了什麼事?」

陶熙帶著哭腔解釋著:「大姐剛剛殺了沈夕冉。」

「……」陶院長腦海里重複著這個名字,好像是什麼無足輕重的人物。

「可是被莫大少看見了。」

如雷轟頂的聲音,激的陶院長從辦公椅上急忙站起來,前因後果相連上,他終於明白了莫譽澤剛剛電話里的意思。

他就不應該讓這個大女兒跑回來,更不應該放她出陶家。

「爸,怎麼辦?如果莫大少追究起來,大姐會不會再被關起來?」陶熙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呆若木雞的陶藝,心神不寧的問道。

陶院長咬牙切齒道:「我的位置都快保不住了,你還關心她的生死,她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

解決。」

陶熙驀然一怵,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

陶院長焦急的圍著辦公室徘徊走著,看來這種時候只有動用人脈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入夜時分,一則醜聞再次鋪天蓋地的席捲了整個A市娛樂版面。

各大報社頭版頭條相繼放映著一張女人果照,一家一家報館似是不怕被封館那般連打碼都不用,直接上了高清無碼照片,讓女人的身材毫無遺漏的暴露在公眾視線里。

秦蘇走的有些累了,剛一坐下,手機便從衣兜里響起。

她看著上面流轉的號碼,不由自主的莞爾一笑,按下接聽,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

「蘇蘇,你在什麼地方?」莫譽毅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剛回秦膳坊,卻不見她的蹤影,天知道他多年的鎮定霎時蕩然無存,特別是知道了施虞這件事情上,有些東西他不得不防著。

秦蘇看了一眼對面的街道,說:「我在步行街的對面廣場上。」

莫譽毅如釋重負般輕喘一口,匆匆忙忙的往著對面天橋跑去,「你就在那裡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秦蘇放下手機,夜幕四合之初,華燈初上,一盞盞霓虹燈閃耀在瞳孔里,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不以為意的回過頭看著露天視頻上滾動播放的廣告。

突然畫面被切換,轉而替代上一張張大尺度的女人照片,引得周圍路過的市民一個個指手畫腳紛紛咋舌。

秦蘇驀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不敢置信的往著廣場中心走去,起初女人的臉被頭髮遮擋住,隨後頭髮被撩開,她的五官清清楚楚的映入所有人的瞳孔里,包括她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都這樣一覽無遺。

莫譽毅看見視頻的第一眼是驟然停下雙腳的動作,他沒有想到自家大哥竟然還沒有處理這件事,不過轉念一想,這段日子莫家和施家發生的事,或許大哥也是分身乏術,只是他更沒有想到陶家還真敢把照片曝光,還是如此的赤果果。

秦蘇嗅到空氣里淡淡飄散而來的熟悉味道,她轉過身,目不轉睛的對接上他的雙眸。

莫譽毅有些擔憂,她怕蘇蘇會知道是自己趕走了沈夕冉才會出現這種事,她怕她心有芥蒂會認為自己這事做的太過狹隘。

秦蘇一路目不斜視走近他,起初她還會懷疑他不知道這件事,如今看他眼底的神色,答案一目了然。

「蘇蘇——」莫譽毅輕喚一聲。

秦蘇開門見山的道:「你知道這件事吧。」

她的語氣像是一個問句,又像是篤定的語氣,她應該不是在問自己,而是在確定自己。

莫譽毅點了點頭,「去往F國的第二天大哥來了電話。」

「陶家做的!」毋庸置疑的肯定語氣。

莫譽毅再次鄭重的點頭,「是我沒有處理好,才會讓他們曝光出來。」

「沈夕冉根本就沒有離開對嗎?」

莫譽毅心虛的低下頭,「是、是我讓她走的。」

「人,不可不防,不可太防,我知道你的擔憂,但這事與她無關。」

「但是因她而起。」莫譽毅緊了緊手中的拳頭,「我應該跟你商量一下的,但我知道你的善良會讓她留下。」

「有一天你會發現善良比聰明更難,聰明是一種天賦,而善良是一種選擇,我會對於正確的人給予善良豁達,對於錯誤的人,我會聰明的避開對她的善良。」秦蘇握上他緊握的拳頭,輕輕的疏開他用力過後造成的深深月壓印,「所以我不是盲目的善良好意。」

莫譽毅看著她,無可奈何的長嘆一口氣,「是,我這次是做錯了,我會馬上把這些照片處理好,陶家,這次做的真的太過分了。」

秦蘇回過頭,再一次望了一眼上面的照片,搖了搖頭,「正如沈夕冉自己說的,我苟且的活著不過就是想把自己丟掉的尊嚴一點一點的拾回來,你說要怎麼做,才能讓自己沒有愧疚?」

莫譽毅沉默,也許他們誰都沒有想過這件事會這般毫無預兆的被曝光,也許是他們都不曾關心這事的動態,也許他們認為有的人懂得知難而退,只是也許過後,他們沒有想過去解決。

「叮……」電話鈴聲打破他的愁緒。

秦蘇看了一眼他的動作,安靜的等在一邊。

莫譽毅只是瞥了一下上面的號碼,禁不住冷笑的按下接聽。

陶家陶老的聲音未有半分遲疑的從聽筒里響起,「莫二少,我想有件事我必須要當面跟您道歉。」

「我想有件事我也需要當面看你陶家給出的態度。」莫譽毅牽起她的手,果不其然,掌心處一片冷涼。

陶老有些摸不準對方的心思,不安道:「您說在什麼地方,我馬上過去。」

「西城步行街廣場。」言罷,他放下手機。

陶老的車子來的很快,不過短短十分鐘。

夜風尤甚,陶老不明白二少為什麼會選在這種地方見面,但眼前情景容不得他過多的耽擱,急忙的跑上前。

莫譽毅脫下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示意著她坐下稍等一會兒。

陶老哈著氣,迫切道:「二少,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家大女做錯了,但我這次一定會好好的管束她——」

莫譽毅的手指正正的指向視頻畫面中被打上了馬賽克的女人,冷冷一笑,「知道這是誰嗎?」

陶老搖搖頭,「這種照

,「這種照片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播放著?」

「這倒要問問陶大小姐了。」

陶老瞠目,「您是說這是陶藝放出來的?」

「我剛剛問過這一區的負責人了,陶大小姐不僅買了整個京城的露天廣場視頻滾動播放,還不用打碼,比這個清楚多了,這倒不夠,陶大小姐果然是財大氣粗,特意買下了數家報社的頭天版面,為期三天不間斷的連載這些精彩的藝術照,陶老爺子,你說說,這事是不是太過有傷風化了?」

陶老心底一沉,連大氣都不敢出。

「照片我已經全部收回來了,這裡是最後打上碼的,就為了讓陶老看看,特意的留了十分鐘,陶老你看看這事需要怎麼處理為好呢?」

陶老惶恐的僵直站在原地,倉皇的拿出手機。

莫譽毅伸出手攔在他的手機前,冷冷道:「我大哥剛剛給我打了電話,我們莫家還算是念及兩家的情誼,留給了陶老兩個選擇,一是陶藝的終身監禁,二是主動辭職。」

「……」陶老雙腿一顫,不由得的趔趄一步。

莫譽毅看著他滿臉的憔悴,手勢一抬起,身後的廣場大屏重新播放著廣告。

「二少,可不可以——」

「這一次陶老只有一天時間考慮,是明天你親自送陶藝去警所,還是去院里上交離職協議,你可以好好的考慮一晚上,畢竟殺人可是大罪,一次為過,二次不赦。」莫譽毅轉過身,牽起自家蘇蘇,就這麼繞過寸步難行的男人,徑直朝著天橋的方向走去。

秦蘇遲疑的看了一眼那個舉步維艱的男人,刻意的壓了壓聲音,「你覺得他會選擇什麼?」

「陶老是出了名的愛女兒,不過這一次他肯定不會拿自己的前途去換一個失心瘋的女兒,畢竟沒了權勢,以他得罪的那些人,別說京城了,連整個C國他都待不下去,更何況沒了權勢,陶藝一樣躲不過牢獄之災。」

秦蘇越發緊了緊他的手,側眸望著他的側臉。

莫譽毅瞧著她如此神色,不明道:「怎麼了?」

秦蘇停下雙腳,伸手湊到他的眉間,輕輕的拂過眉心處不可抑制折上的褶子,問道:「既然你都解決好了,為什麼你的眉頭還是會情不自禁的折起來?」

莫譽毅輕咳一聲,扭頭望向別處,「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能讓你如此為難?」

莫譽毅轉過身,替她攏了攏外套,搖頭,「沒什麼,不用擔心。」

「不能說嗎?」秦蘇再問。

莫譽毅掩嘴一笑,「不是不能說,而是不知道怎麼說。」

秦蘇也不過多追問,燈光忽明忽暗的透過天橋縫隙散落在地面上,氣氛霎時變得異常安靜。

莫譽毅摟住她的腰,讓她更近一分的貼近自己。

秦蘇抬眸,眸中婉轉流過些許笑意。

夜深寧靜,昔日輝煌的陶家如今竟出現了一絲破敗,傭人們不敢多做聲響,一個個井然有序的退出主宅。

陶藝窩在沙發里,身體是抑制不住恐懼的顫抖著,她雖然這些年做過無數糊塗事,卻沒有試過當血液噴在自己臉上時那種惶恐感,暖暖的液體順著自己的眉眼流過整張臉,她回過神之後才發覺滿手滿身都是紅紅的液體,刺目驚心讓她動彈不得。

陶熙頭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神情懨懨的坐在一側。

陶晨得到消息即刻從公司回家,眼前的一幕竟有種說不出的蕭瑟感。

夜色漸深,陶老才從書房內走出,似是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陶熙見到父親的身影,忙不迭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警覺的問道:「父親,您不會真的打算送大姐去警局?」

陶老望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大丫頭,嘆口氣,坐在沙發正中。

陶晨跟上前,站在老人面前,半蹲下身子,「沈夕冉只是一個無名無輩的小人物,就算誤傷了她又怎樣,誰敢追究大姐的責任?」

「是啊父親,憑那個女人的能力,能在京城裡掀起什麼風浪?」陶熙焦急的說道。

陶老閉了閉眼,將手裡攥的緊緊的報紙丟過去,「我能忍受她的紈絝囂張,可是她把事情鬧成這樣,你告訴我,我還要怎樣去偏袒?」

陶熙瞪著報紙上的頭條驀然一驚,事情發生的太快,他們竟然忘了收回所有發出去的照片。

陶晨瞠目,「你們什麼時候發出去?」

陶熙蔫了蔫,道:「查到她去處的時候,大姐就通知了所有媒體,把新聞鬧大,她要沈夕冉在京城裡甭想待下去。」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糊塗,如果沒有出酒店那件事,這事宣揚出去倒是給了沈夕冉一個響亮的耳光,如今你們爆出去,還不給我們陶家一個不堪的耳光嗎?」陶晨將報紙丟在一旁,撫了撫額,「父親,要不再把大姐送出國吧。」

「不用了,這次我已經決定好了。」陶老站起身,走到陶藝身邊。

陶藝抬了抬頭,眉梢眼波似乎也料到自己犯了什麼事。

「殺人畢竟是重罪,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蓄意謀殺了,這一次上面會派人調查,我保不住你了,你好好的在監獄里反省反省,爭取減刑吧。」

話音一落,陶藝下意識的從椅子上站起身,抱住陶老的胳膊,聲淚俱下,「父親,您不是院長嗎,難道您一個院長連自己的女兒都不保了嗎?」」

陶老掀開她的手,怒斥一聲,「我是院長,可是我不是上帝。」

「我不要去監獄,我可是陶家大小姐,我怎麼可以去那種下等人才會去的地方。」陶藝倉皇的想要逃出去,卻被門外的保鏢逼著退回來。

陶老背過身,閉上雙眼,「明天一大早送大小姐去局裡。」

「父親。」陶晨瞧著一觸即發的形勢,慌亂的跑上前,「就不能在其中疏通一下嗎?沈夕冉這事只要不動聲色的處理,沒有人會注意是大姐做的。」

「夠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殺人,你們是不是想看著父親從院長的位上被扒下來才滿意?陶家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你們自己清楚,我一旦沒了院長的位置,不光是陶藝,連我和你們都只會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境地。」陶老摔下手杖,目無表情的瞪著啼啼哭哭的大女兒,再道:「別忘了這裡是京城,不是你和我能夠隻手遮天的地方,錯了就得受罰,這是她自找的!」

陶藝是被兩名保鏢拉扯著被送回了房間,空曠的走廊上徘徊著她略顯凄涼的吼叫聲:「我沒有做錯,那是她該死,父親,我可是您的女兒啊,您不能為了一個外人這麼對待我,媽媽在九泉之下看著啊。」

陶老站在客廳中,疲憊的坐在沙發上,燈光毫無溫度的落在他的身上,他看了看壁櫥里跳閃的火光,無奈的搖了搖頭。

月上中天,秦膳坊內早已歇業。

秦蘇的房間里那張單人床只有一米二左右,她看著緊跟在身後準備同她一起進入房間的男人,眉頭微微蹙了蹙,「你不回去?」

莫譽毅訝異,「我為什麼要回去?」

「很晚了。」秦蘇是是很認真的陳述這件事。

莫譽毅苦笑道:「我知道很晚了,所以準備睡覺了。」

秦蘇擋在門口,指了指屋內,「你打算在這裡過夜?」

「不可以嗎?」莫譽毅反問。

秦蘇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房中的那張陳媽特意換上了乾淨床單的床,一本正經道:「床有點小,擠不下兩個人。」

說完這話,也許是燈光太暗,他沒有看見她微微泛紅的雙耳。

莫譽毅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普通的木頭小床,目測不只是寬度不夠,連長度都有些堪憂,他的那雙腿躺上去,只怕是整個腳都得在外面掛著。

秦蘇取下圍巾替他纏繞上脖子,「回去吧,不用特地留在這裡。」

「我們已經結婚了。」莫譽毅鏗鏘有力的解釋著,言外之意我們同床共枕共處一室天經地義。

秦蘇也不過多的強求他,徑自走回屋內,窗戶緊閉著,屋內暖氣開的很足,一進入房間,身上的寒氣便去的七七八八。

莫譽毅站在她身後,抬手將她就這麼抱入懷裡。

秦蘇的背緊貼在他心口的位置,她望了望他的眉眼,不明道:「怎麼了?」

莫譽毅莞爾,「我的心想讓我抱抱你,我無法阻止它,就抱一會兒。」

秦蘇停止動作,轉過身,指尖接觸到他跳動的有條不紊的心臟,想了想,最後還是靠在他的肩膀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

「為什麼這麼問?」

秦蘇道:「今天晚上晚飯的時候,你抬頭看了我不下十次,又默默發獃了五次,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但我肯定能猜出這事你有懼意。」

莫譽毅輕輕的撫摸過她的臉頰,不得不說這丫頭心思縝密,笑道:「施虞逃跑了。」

秦蘇驀地一怵,站穩身子,注視著他平靜如水的雙眸,「逃了?」

「是啊,雖然他沒有什麼本事能起什麼風浪,但逼至絕路的人總會做出讓人防不勝防的事,所以我在擔憂。」莫譽毅避重就輕的斟酌著措辭,最後合上她的手,看著她平坦的肚子,「特別是現在,我得更加小心才行。」

秦蘇摩挲過他眉角的摺痕,道:「你要學會相信我。」

「……嗯。」莫譽毅俯身打橫將她抱起,「施虞這事你不用擔心,現在該好好的休息了。」

秦蘇躺回床上,刻意的往裡面挪了挪。

莫譽毅怕她一不小心掉下去,急忙抱住她,「別移了,萬一摔下去了怎麼辦?」

秦蘇莞爾,「不會。」

莫譽毅繞到小床另一側,從衣櫥里將厚實的棉被抱出來。

秦蘇見狀,詫異的從床上坐起來,難道他準備睡地上?

她忙道:「冬天地上寒氣重,你風濕還沒痊癒,睡了明天又得骨頭痛了。」

莫譽毅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鋪在了地上,他道:「沒事,你躺好了,別往裡面挪。」

秦蘇從床上站起來,蹲在他準備好的地鋪邊,道:「雖然床有點小,但擠一擠還是能睡下咱們兩個人。」

「現在是三個人。」莫譽毅嚴肅的回復。

秦蘇平躺在地鋪上,斜睨他一眼,「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我沒想象中的那麼薄弱。」

「我不想一時的不慎,一世的遺憾,乖乖聽話。」莫譽毅重新將她抱回床上,掖好被子,準備關燈。

秦蘇抓住他的手臂,強勢的將他離開的身子拉扯到自己身邊,她抬起頭,吻上他暖暖的雙唇。

今晚天氣大寒,陳媽特意煮了一大鍋益氣補身的羊肉湯,裡面或多或少放了滋補的東西。

吻上的瞬間,莫譽毅只

,莫譽毅只覺得今晚上吃的羊肉湯瞬間從胃裡散發到四肢,那種引誘自己荷爾蒙膨脹的熱量,讓他短時間的大腦失去連接,他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吻得更深更用力。

突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兩人鼻間縈繞。

秦蘇瞠目,瞧著他鼻下流出的兩條血線,掏出紙巾替他擦了擦。

莫譽毅哭笑不得的捂住鼻子跑進洗手間,腦袋一上火,就有什麼東西源源不斷的從鼻子里流出來,果然在這種情況下不能大補。

他尷尬的掬了兩把冷水澆滅體內蹭蹭燃燒的慾望。大喘氣過後才慎重的走回房間。

屋內已經恢復安靜,床上的女人昏昏欲睡的閉上了雙眼,呼吸聲淺淺的落在枕頭上,她雙膝微微蜷縮著,睡得異常安穩。

莫譽毅謹慎的控制著呼吸,俯身輕輕的一吻落在她的臉頰上。

清晨陽光柔和的順著窗檯落在地上,本事靜謐的空間突然傳來一陣稍急促的喘息聲。

秦蘇單手掩住口唇,倉皇的從床上爬起來,就這般赤腳踩過地板匆匆忙忙的跑向洗手間。

莫譽毅被驚醒,警覺的坐起身,正好瞧見她在自己眸中一閃而過的背影,連忙從地鋪中站起來。

斷斷續續的水流聲伴隨著一陣陣乾嘔聲從裡面傳出,莫譽毅慌亂的趴在門前,輕輕的叩著門,「蘇蘇,好點了嗎?」

沒有回復,除了流水聲已經沒有嘔吐聲了。

莫譽毅擔心著她體力不支暈倒在裡面,未有遲疑的直接擰開門鎖。

秦蘇坐在地板上,靠著牆,頭深深的埋在膝蓋間,聽見聲音,抬頭望了一眼,迷濛的雙眸中氤氳著些許水霧,因為嘔吐,眼圈泛著紅。

莫譽毅疼惜的將她從冰冷的地板上抱起來,放回床上,動作輕柔的為她撫了撫臉上的亂髮,壓低著聲音,問道:「還難受嗎?」

秦蘇搖了搖頭,睡意惺忪的閉上了雙眼。

莫譽毅坐在床邊,暖了暖自己的手,動作輕重有度的替她按摩著頭部,舒緩著那不由自主繃緊的神經。

看她如此,這才明白臨走前醫生特意給的交代,因為中毒,晨吐可能會比普通人強烈一些,也許吐出來過後會減輕對於胎兒帶毒的傷害,所以儘可能的不要過多的使用止吐葯。

莫譽毅目光驟然一聚,靜默的空間里,有一種可怕的戾氣自他周身上下散發著。

是我不該,是我大意,是我過於自負,才會讓你如今這般難受。

「唔。」秦蘇忍不住的縮了縮身子,手輕輕的拂過肚子。

莫譽毅見狀,哪裡還有時間怨恨誰,忙不迭的撲過去,小聲問道:「肚子痛?」

秦蘇睜了睜眼,剛剛醒過來的雙眼有些朦朧,她搖頭,可能剛剛吐過之後,心口沒那麼悶,又覺得有些餓了。

她道:「餓了。」

莫譽毅輕喘一口氣,「我去給你煮點燕窩粥,不能只喝白粥了。」

秦蘇知曉他的廚藝,索性自己坐起來。

莫譽毅面色一驚,不安道:「還覺得難受?」

秦蘇穿上鞋子,道:「還是我親自做,你的雙手是建功立業,不是為了待在廚房拿菜刀拎鏟子。」

「那都是胡說八道,我的責任只是照顧好自己的妻兒,至於什麼豐功偉績,我現在願意做一個市井小民,不做那些聖人君子,你躺著,別亂動。」莫譽毅強勢的將她的鞋子脫下,重新把被子搭在她身上。

秦蘇笑而不語的看著他匆匆的走出房間,掀開被子,重新穿上鞋子。

廚房內,莫譽毅犯怵了,他不是第一次煮粥,可是他怕自己煮的連老鼠都嫌棄。

陳媽瞧出他的顧慮,搖搖頭,「得了,你還是去陪著大小姐吧,這裡交給我。」

莫譽毅為難的摸了摸自己的頭,「我就留在這裡看著,以後她餓了,我別的東西做不來,至少煮一碗粥還是應該會的。」

陳媽拿出砂鍋,倒上水,道:「我等一下給你寫一本食譜,大小姐喜歡的吃食我都列出來,你沒事的時候多練練手,久而久之自然就會了。」

「好,最好再寫上幾種補湯,過了早期,後期應該胃口會好一點,那時得好好的補補。」莫譽毅看著另一側撲哧撲哧正揮散著水蒸氣的湯鍋,不明道:「一大早就燉湯?」

陳媽點了點頭,解釋道:「昨天的新聞我也看到了,小沈不是受了傷嗎,畢竟也是可憐的孩子,給她燉點湯送過去。」

莫譽毅悻悻的回過頭,卻見廚房外一抹身影不動聲色的站著。

秦蘇注意著他身後的那鍋湯,目光略顯深邃的落在他的身上,她一步一步走進,聲音還是以往那般不溫不火,道:「為什麼沒告訴小沈受傷的事?」

「那不過就是為了警告陶家故意放出來的事情,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莫譽毅支支吾吾的說道,越說到最後明顯的越是底氣不足。

秦蘇打開湯盅,看了一眼湯頭,裡面的藥材盡數是補血的葯,她重新蓋上蓋子,再道:「陶家傷的?」

「是陶藝傷的。」莫譽毅將椅子搬到她身後,「大哥電話里只是略微的交代了一下,卻沒有想到後面又出來那種照片的事。」

秦蘇瞪著他,聞到那股藥味過後,胃裡又忍不住的翻滾起來,她掩住口鼻急忙走出廚房。

陳媽瞄了他一眼,小聲道:「我沒有料到大

沒有料到大小姐會在外面。」

莫譽毅輕嘆一聲,也沒再多說什麼,跟著跑出去。

秦蘇走出店面,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才壓制住體內暗暗上涌的酸水。

「秦小姐這麼早就起來了?」唐突的男人聲音從隔壁響起。

秦蘇順著聲源望過去,肖青揮了揮手裡的木劍,咧開嘴,笑的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

肖青有意的將木劍放置在凳子上,道:「我隨便物色的一家店面,原來正在秦小姐的隔壁啊,沒想到竟是如此機緣巧合。」

秦蘇淡漠的轉過身,沒有理會他的刻意套近乎。

肖青見她要走,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秦蘇蹙眉,目光正正的落在他的指尖,「請肖先生自重。」

肖青本打算鬆手,卻驀然一驚,越發用力的攥緊她的手。

秦蘇還沒有說什麼,突然一道身影竄到她面前,不由分說便將肖青的手從她的手腕上脫離。

肖青被男人捏住手骨,疼的齜牙列齒,苦笑道:「痛痛痛,先放手,有話好好說。」

秦蘇自覺的退後兩步,看見陳媽的身影過後,重新折回店面。

莫譽毅甩開敢輕薄自家蘇蘇的男人,冷冷一哼,「別讓我再看見你。」

肖青揉了揉險些被掐斷的骨頭,見他準備離開,急忙道:「她中毒了對不對?」

莫譽毅警覺的停下雙腳,回過頭,眉頭一斂,直接將他堵在牆角,「你怎麼知道的?」

肖青拍了拍他的胳膊,「而且她還懷孕了。」

莫譽毅越發控制不住體內的警惕性,對於任何潛在的危險,他會在萌芽階段即刻掐斷,他面無表情的將他拖著進入旁邊的那間還沒有裝修好的鋪面里,重重的將肖青丟在地上。

肖青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輕咳一聲,「你現在應該是有求於我,這就是莫先生所謂的求人態度?」

莫譽毅緊了緊拳頭,環顧著店內的裝修,難道是診所?

「我挺想知道她怎麼會中毒的?」肖青目色微寒。

「你怎麼知道她的身體狀況的?」莫譽毅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

肖青攤開紙張,本打算執筆落下什麼藥名,卻在落筆的瞬間放棄了這支筆,輕咳一聲道:「我這裡藥材還不夠齊全,不過我能治好她。」

莫譽毅起疑,「我怎麼能夠相信你?」

「雖然現在看不出什麼異樣,或許正如現在的那些醫生說的毒素被孩子吸收了過去,但隨著年月的增大,如果胎兒出現異樣,只會胎死腹中,胎兒一旦死了,毒素便會瞬間溢出,日久沉澱的毒,會頃刻間要了她的命,你可以賭,但你輸不起,不是嗎?」

莫譽毅一怵,這個醫生在S市他見過,身家清白,沒有什麼背景,幾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只是他不明白這個小人物為什麼會突然跑來京城,而且偏是好巧不巧的跑來蘇蘇隔壁開店,他的來意絕對不會是巧合罷了。

「我有個方子能夠祛胎毒,不傷害孩子,亦不會傷害大人,你如果不信,我可以以身試藥,不會有任何不妥。」肖青再道。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莫譽毅猜不出他的用意,曾經毫無交集,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熱絡起來。

肖青莞爾,苦笑著揉了揉自己的手骨,「我可是醫生,醫者仁心,當然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秦小姐現在可不是普通人,如果以後莫二少能夠念及我現在的恩情給我一點點好處,這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嗎。」

「你既然有那麼好的醫術,又怎麼會需要我這個小小的人情?」

「華佗縱然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還不是因為沒有人脈而枉死?這年頭,就算我有通天本事,也蹦不出權勢這層天網。」肖青將手機遞過去,「留下電話,我把葯配齊了,會通知你過來取。」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陳媽不是在隔壁嗎?」莫譽毅並不打算接過他的手機。

肖青聳聳肩,「既然你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我也就不用擔心走漏什麼風聲了。」

莫譽毅拿過他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手機,面色凝重的將自己的私人號碼留下,「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你應該知道得罪了莫二少的下場。」

肖青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以為意的拿出刮鬍刀,摸了摸刀面,就這麼對著鏡子將下巴上的鬍渣手起刀落般剔刮的乾乾淨淨。

莫譽毅剛進入店面便瞧見秦蘇拎著保溫盅迎面走來,他不明道:「你拿著這個做什麼?」

秦蘇道:「去醫院。」

莫譽毅跟上前,「你去見沈夕冉?」

秦蘇不置可否的點頭,停了停腳,問道:「你要去嗎?」

莫譽毅哪敢有一絲遲疑,忙不迭的替她推開門,只是又急急的縮回腳,注意著她手裡的湯盅,「你還沒有吃早飯。」

秦蘇似是被捅破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不假思索的往外走去。

莫譽毅適時攔著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面上泛著的點點窘迫。

秦蘇輕嘆一聲,「聞著味又覺得不餓了。」

「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獨獨這件事沒有商量。」莫譽毅見她一動不動,索性就這麼將她抱起來。

陳媽端著粥笑逐顏開的放在桌上,笑道:「大小姐,好歹也要吃一點,別想著用小沈做掩飾就可以避開早飯。」」

秦蘇為難的盯著身前的兩道視線,蹙著眉頭,低下頭,手輕輕的攪動著粥碗,就這麼舀了又放下,放下了又舀起來,試圖用這種聲東擊西的方式掩蓋過去。

莫譽毅一聲不吭的拿過她手裡的勺子,吹了吹熱氣,親自遞到她嘴邊,「不可不喝。」

秦蘇咬了咬唇,趨於他強勢的精神壓力,張開嘴,閉上眼,恍若吞葯一般連嚼都沒有嚼一下直接咽下去。

莫譽毅刻意的等待三秒,見她表現不錯,又舀起一勺,「我這裡有你做的梅子,喝完了吃一顆。」

秦蘇有意的往後挪了挪身子,卻見他不露聲色的追擊過去,只得硬著頭皮再次喝上一口,就這麼一小口,雙手緊緊的捂住嘴,搖頭道:「不想喝了。」

莫譽毅面色凝重的放下粥碗,就這麼滿目憂傷的看著自家蘇蘇。

空間恢復安靜,秦蘇放開嘴,她知曉他眼底的擔憂所謂何故,喘了口氣,拿起粥碗,自己舀上兩口,卻在片刻過後,面色驟然一變,未曾有半分猶豫,踉蹌著跑向洗手間。

莫譽毅錯愕的跑到洗手間前,劇烈的嘔吐聲刺激著他的腦神經,他緊緊的雙手緊握成拳,心有餘悸的聽著裡面的陣陣嗆咳聲,抬起手,輕輕的叩了叩門。

秦蘇漱了漱口,打開洗手間的那扇門,臉上泛著些許蒼白,她搖了搖頭,「真的吃不下了。」

莫譽毅抱緊她,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的後腦勺,「不想吃就不吃了。」

秦蘇指了指桌上的那瓶小梅子,小聲道:「嘴巴有點苦。」

莫譽毅謹慎的給她含上一顆,皺眉道:「不能多吃。」

陳媽收拾好桌上的殘跡,只得倒上一杯蜂蜜水,道:「大小姐這樣不妥啊,好歹也要吃一點,要不要去醫院開一點止吐葯,我以前懷著孩子的時候也吐過,吃點葯就沒事了。」

「是葯便有三分毒,無礙的,可能過了這兩個月就好了。」秦蘇緩了緩,再次站起身,「時間不早了,去醫院吧。」

莫譽毅走在她身旁,敏銳的發覺到她身體的輕微顫抖,驕傲的秦蘇,怎麼會告訴自己她會累會痛呢?除非真正的痛到失去鎮定,累到失去知覺,她不會將自己軟弱的一面被任何人發覺。

醫院內,濃烈的消毒水味縈繞在整層重症監護室中。

莫譽毅這才發現大哥嘴裡所謂的輕傷是什麼傷情:病危通知單三次,兩次心臟驟停,一次大出血,現在雖然出了手術室,但需要觀察整整一個禮拜,而且不知道還能不能清醒過來。

莫譽澤坐在家屬椅上,依舊綳著那張臉,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引得周圍的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自覺的退避三舍。

周圍的空氣有些寒冷,而他卻是隻身穿一件外套就這麼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熟悉這個男人,只怕莫譽毅自己都會認為他不是一個活生生的**,是一尊已經石化的雕刻品,只是在藝術大師手中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罷了。

莫譽澤察覺到有人的靠近,這才給了點點反應抬起頭,眸中有些血絲,應該一夜未眠。

莫譽毅湯盅遞到自家大哥面前,道:「看這情況她也喝不到了,你喝了吧。」

莫譽澤沒有接過,依舊一言未發的看著眼前人。

「你守在這裡一整晚了?」莫譽毅環顧四周,不知是不是因為有自家大哥在,他忽然覺得異常的冷。

莫譽澤未有回復,只是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

「陶藝看來是下了狠手了,我剛剛聽醫生說了,傷口很深,剛好擦過心臟,否則肯定是當場身亡了。」莫譽毅撫了撫額,「今天陶家已經把陶藝送去了警局,看來陶老還是知道何為進退。」

「我應該把她送出A市的。」半響過後,莫譽澤開口道,聲音喑啞,應該有一整晚不曾說一個字了。

莫譽毅苦笑道:「大哥,你現在的樣子讓我覺得很奇怪。」

莫譽澤喝了一口湯,他現在需要體力。

「你不會是對她有什麼感覺了吧。」莫譽毅自上而下的掃視了對方一眼,那一本正經的模樣也看不出他心底潛伏的心思。

「我的職責只是替她處理好這件事罷了,畢竟是我莫家出現的岔子,你也有責任。」

莫譽毅被激的掩嘴咳嗽一聲,尷尬的移開目光,望了望監護病房的方向,又扭頭留意了一番莫譽澤的動作,說實話,他試探不出這張喜怒從未形於色的臉上掩蓋的真實想法,也許他說的沒錯,這只是責任,可是他又覺得這責任負的有些過重了。

莫譽澤喝完了一整碗湯,擦了擦嘴,繼續保持最初那一板一眼的神情。

莫譽毅也不過多的追問他什麼,反正怎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以莫譽澤那遇事緘默的本事,哪怕自己把所有理由說了個遍,他依然能保持面不改色的一聲不吭。

「既然都來了醫院,你最好還是帶弟妹去檢查一下,她瘦了。」莫譽澤將眼神投擲在窗前站立的身影上,顯然有意的轉移著話題中心點。

果不其然,莫譽毅聞聲色變,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仔仔細細的看著女人,沒錯,瘦了,瘦的連臉盲症的大哥都發覺了異樣。

秦蘇不明白他如此氣勢洶洶的過來出了何事,還未開口,便被他緊緊的握上右手,隨後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向電梯方向。

莫譽澤頭靠

莫譽澤頭靠在牆上,目光幽幽的盯著頭頂上的那盞燈,周圍再次恢復如初的靜,靜到他隔著牆也能聽見裡面的機器運轉聲。

……

商貿大廈辦公室內,牆上立體電視正在高清的播放著昨天精彩絕倫的發布會,男人修長的指尖滑過杯麵,輕輕的晃了晃裡面的紅酒,隨意的拿起杯子,放於唇上,似笑非笑般飲上一口酒水。

廣場中心,記者匆匆忙忙的小跑過去,隨後一個個如狼似虎般將隻身一人的秦蘇團團圍住,陽光落在她的額頭上,還隱隱的折射著她滿頭的熱汗。

男人興緻高昂,故意將音量調到一個更加清晰的程度,仰頭將杯中的液體一口含入嘴中。

霎時,男人臉上的笑意還未來得及綻放開,一抹身影正正的進入他的視線範圍內,他驀地一把按住遙控器,畫面靜止。

如果要問第一眼看見這張臉的反應,葉非璃會拿起身後的椅子不帶遲疑的砸向電視機,讓畫面徹底變成一團漆黑,不再入魔般的將視頻中的男人五官放大再放大。

沒錯,那張臉,他如何會不認識!

葉非璃將酒杯重重的放下,雙手撐在桌面上,抬頭似是不確定般再次看了一眼那個被永遠定格的一張臉,下一刻,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從未有過的陰鷙笑容。

他再次倒上一杯酒,紅色的液體就像是血液一般源源不斷的流入他的唇中,他笑的越發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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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養榜已經開通,詳細信息見書評置頂,喜歡哪個角色一定要告訴小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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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之寵你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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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孕吐太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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