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公子,你很有膽量
秦霖忍不住拍手叫好,「有魄力,果真不愧是大伯的女兒,行,我跟你賭。」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秦蘇斜睨一眼被束縛著動作的兩人,自顧自的走回自己的卧房,片刻過後,拿著兩份手書從房中走出。
秦霖第一眼看見這親筆所寫的所謂字據時,娟秀字清,一筆一劃都如同渾然天成的字跡,錯愕道:「你寫的?」
秦蘇並沒有理會他的質疑,漠然上前,拉住他的手,指尖刀光一轉,在他的大拇指上劃破一道口子,霎時,貼在字據上。
「……」秦霖眉頭微蹙,這女人……
秦蘇就這麼沾著他的血將自己的拇指按在字據旁,隨後簡單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將手書遞過去,「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兩種人,第一種是自以為是的人,第二種是不自量力威脅我的人,秦公子,你很有膽量。」
秦霖被她老成的模樣弄的一怵,總覺得這個女人渾身上下散發著與往常不一樣的氣質,難道是自己的那一貼老鼠藥給毒傻了?
「我給你一個月的考慮時間,只要宴席沒開始,你都有時間後悔,否則一旦輸了,你應該知道我更喜歡折磨人。」秦霖揚著邪魅的笑容從院中走出。
院子里稀稀疏疏的黑衣保鏢們也跟著默不作聲的離場。
助手坐進賓利車內,不安道:「二少為什麼要跟她賭?雖然說我不相信她秦蘇有能力比得過咱們邀請的大廚,可是這賭注太過駭人聽聞,您不應該這麼貿然的答應的。」
秦霖支手靠在車窗上,嘴角一如既往高高上揚著得意弧度,「如果是我贏了,秦蘇這條命我一定不會讓她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但如果是她贏了,你覺得我會傻到真的把手給她?」
助手不明,「您的意思是——」
「這不過就是一張紙,頂多算是字寫得好看了一點的紙罷了。」秦霖不以為意的將手書捏成一團丟在一旁,「讓人最近一段時間好好的關注關注這裡的動靜,我要的是全勝,不是意外。」
「我知道了。」
賓利車隨著陽光揚長而去。
院子里,陳媽雙腿有些發軟,看到大小姐的身影巋然不動的站在院中時,越發沒有勇氣靠近。
裴小謙攙扶著她,小聲道:「剛剛我沒有聽錯嗎?大小姐要跟秦二公子用命賭?」
秦蘇回過頭,將手書摺疊的工工整整。
陳媽見狀,衝上前作勢便想搶過來。
秦蘇搖頭,一本正經道:「這不是玩笑。」
陳媽愕然,慌亂的扯住她的衣角,「大小姐,您應該知道他秦霖是什麼人,他這種人就是言而無信,他若是贏了,他一定會要你的命,可是他輸了,你認為你真的能拿走他的一條手?更何況我們能贏嗎?」
「這段日子我或多或少聽到別人閑言碎語過,秦氏老爺子是S市富豪,膝下三子,大房是我父親,後來老爺子去世后,秦氏股份分為三分,大房居多,可是在父親意外去世后,二房與三房串通一氣搶走了我大房的所有財產,便是如此,我才會淪落到母親去世前留給我的這家小店裡渾渾噩噩度日。」
「既然您都知道,您為什麼還要跟他賭,他們兩家都虎視眈眈的等著我們掉入陷阱里。」
秦蘇仰頭,冷笑,「這是兩家人,兩個人狼狽為奸得到了利益,平分過後表面上會是風平浪靜,可是暗地裡的陰謀詭計,我算是深有體會,這家店之所以被他們惦記著,不是因為這是母親留給我唯一遺產,而是地理位置,對面是海港,右側是五星級酒店,左側天然海域,後面古巷古街,依山傍水,處於最中心位置,隔著海岸便可見到對面的海市蜃樓,所以他們要的是這裡的位置,用於改造建立更豪華的海景酒店。」
「那——」陳媽語塞。
「所以無論我賭不賭,他們遲早會隱忍不住拔掉這塊地,與其讓他們偷偷摸摸再放毒,我更喜歡光明正大的跟他們賭。」
「可是那也不能用命去賭啊,您也說了他們無所不用其極,您這樣草率——」
「你怕我會輸?」秦蘇反問。
陳媽噤聲,這不是鐵板釘釘的事嗎?
「既然三房來了,過不了多久二房也會來,屆時把這個字據交給他們,我想對於坐收漁翁之利的二房來說,他們會很樂意替我們公正。」
陳媽愣愣的看著秦蘇離開的背影,眉頭自始至終擰緊成川,如果不是同一張臉同樣的聲音,她會以為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這個人,還是曾經那個膽小怕事,性子紈絝的大小姐嗎?
裴小謙後知後覺的拍了拍心口,恍惚道:「陳媽,我怎麼覺得今天大小姐有點可怕了?」
陳媽瞪了他一眼,「別說了,大小姐自有打算,快去燒水,那個人都快被大小姐打死了。」
夜幕西垂,紅霞落在海邊,燦爛的籠罩著這處略顯凄涼的小店。
一縷煙,炊煙裊裊而起。
空曠的院子里,裴小昕瞧了眼大木桶中依舊昏迷不醒的男人,試了試水溫,有些燙手,急忙將柴火從灶里掏出來。
「咳咳咳。」陳媽單手掩鼻,急忙道:「怎麼回事?」
裴小昕退後兩步,「木柴有些濕,太久沒有用過了,這個土灶也是前兩天進了水,所以煙氣濃了一點。」
「為什麼不去廚房弄?」陳媽看著越來越濃密的煙霧,止不住的往後退兩步。
「廚房裡沒有那麼大的鐵鍋,放不了盆,就只有用這口廢棄的大鍋煮水了。」裴小昕解釋著,被嗆得難受,乾脆逃離現場。
「你們是打算蒸熟他嗎?」秦蘇疾步上前,將灶里所有的明火掏出來,看了一眼渾身上下被燙的通紅的男人,拿起一旁的水管子就往大盆里沖冷水。
「大小姐,肖醫生很嚴肅的說過一定要熏蒸才能將他的寒氣逼出來,這是以毒攻毒。」陳媽想要阻止,可是見到男人的模樣過後,愣是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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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肖醫生絕對沒有行醫資格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