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生死之間

陣法布置完成，剛一啟動，方圓十里的靈氣瞬間匯聚一起，總算有點感覺，至少能盤坐下來修習一晚而不擔心靈氣全無。

前提是一個人，像他們三人修鍊，還是不夠充裕，穆柳還好，他才修鍊，用不了太多，主要還是白玄和穆楊。

白玄修鍊的功法霸道，每進階一層都需要無數靈氣，在滄瀾界自然沒事，在地球這功法就有些困難了。

好在他已經修鍊過，現在只是恢復傷勢，相對好一些，穆楊三人各據一方，開始修鍊。

天將將黑，穆楊睜開眼，靈氣還是太過稀薄，不過一個時辰，已經被他們抽取一空。

白玄站起身，全身骨頭髮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顯然，在地球這一月，他也沒有吸收過靈氣。

「不夠。」他現在築基初期，想要恢復至中期，沒有上萬個像今天這樣的靈氣，怕是不行。

瞥了他一眼，穆楊心想，我也不夠，能分你一點就算不錯了。

如此，他們每日在這修鍊兩個時辰，穆柳因為靈氣又有穆楊給的丹藥，突破至練氣二層，沒等他得意，就被穆楊打擊了。

「練氣初期進展較快，等到了中期自然知道其中艱難，要不是我的靈藥，你以為你能突破這麼快，我五行廢靈根修的都比你快。」

他沒有說的是，滄瀾界靈氣充足，又有靈藥靈石，這才能修鍊的快速。

等過了元宵，整個村子一下靜寂下來，該打工的出去打工，該上學的出去上學，留下的還是那些老人和小孩。

穆柳已經大四，時間較為寬裕，沒像往年早早離開。

「呼！」穆楊吐出一口濁氣，嘴角微微揚起，總算恢復到練氣後期，接下來想要恢復到築基期，怕是難上加難了。

恢復到後期的喜悅淡去，思索下一步的路。

「大哥你快看，這有條白色的魚。」穆楊尋聲望去，正是那個小池塘里的魚，聽到人聲，那魚彷彿又要跑，穆楊輕一揚手，阻隔它的退路，在它身上放了一道靈識。

「下回別再這麼大驚小怪。」穆楊忍不住教訓道。

穆柳這孩子也不知怎麼回事，隨著他歸家，心理年齡越來越倒退。

「怎麼回事？」白玄盯著白魚，一直到它消失不見。

小池塘的事他沒有和任何人說，白玄也沒有，倒不是有意隱瞞，只是現在他們修為不到，怕無端進入其中，會有危險。

「我剛回家時就發現了，本想等築基后前往，既然你在，我們就可以提前。」穆楊說道。

「哥你們在說什麼？我也要去。」穆柳突然插嘴。

「依你現在的修為，去了只會給我們拖後腿。」見穆柳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穆楊沒理他，「日後再帶你去別的地方。」還需要這小子幫忙撒謊，不能一點甜頭不給。

果然，聽到他的話，穆柳不再叫喚，當晚穆楊說要和弟弟一起到B市，爸媽也沒說什麼。

隨意收拾了東西，穆楊和白玄到達機場時，再反道回白虎山。

臨行前，穆楊特意去了一趟古玩街，買了不少硃砂和符紙，雖說靈氣不足，所畫的符籙功效有限，總比沒有強。

白玄也用僅剩的翡翠煉製了一個防禦陣盤，這個只能算消耗品，用上兩三次就報廢，只能關鍵時刻才用。

他們都會閉氣，沉入水中，穆楊凝眉，用靈識傳音，「我感受不到靈識，看來被什麼給阻斷聯繫了。」

「不急。」白玄拉過穆楊，盡量讓他在自己身後一些。

沒一會，兩人已經到達水底，池底全是水草，其中有一片地方特別詭異，周圍一米左右都沒有水草，只在正中間有一株。

「那魚最後在這消失。」穆楊很肯定，靈識就斷在這。

白玄此人天資之高，百年難遇，除修鍊快外，其在煉器和陣道上的造詣也非常高深，百蒼宗的弟子都說，他要不是對煉丹不感興趣，可能煉丹也能成為宗師級別。

不消片刻，白玄通過水紋的波動發現異常。

「估計就在這，你用水屬性功法試試看。」白玄的雷系與水相剋。

穆楊運用水系功法順著那條水紋攻擊，發出的攻勢全被無形吸收。

「果然是這裡，你後退一些，我來。」白玄推開穆楊，傳音道。

不想穆楊搖頭，「我運用水系功法，事半功倍。」他的修為恢復到練氣後期，打開這個秘境不成問題。

還有一點，他從秘境中得到的那本幻境秘籍，興許能在這派上用場。

果然，這裡算是一種天然的幻境，配上水系攻擊之法，就能撕裂壁障，兩人順利通過，還是在水中，但是這裡的水帶著絲絲靈氣，叫人全身舒暢。

向上游出，回首一看，是一個湖泊，而湖泊正中心有一座小島，上面亭台樓閣若隱若現，幾縷白煙飄在空中，仿若仙氣繚繞，好一派仙家風景。

「這是什麼秘境，還是哪位前輩的遺居。」白玄看著小島，沒有隨意靠近。

「估計是道家所說的洞天福地。」兩人上了岸，用靈力烘乾衣物，穆楊頗為欣喜道：「誰能想到這麼偏僻的小山村裡，藏著一個洞天福地的入口。」

無論如何，既然能成為洞天福地，此地的靈氣也還消散乾淨，就肯定有靈藥，湖泊旁邊就是草地，沒有多餘之物，看來是在小島之上。

既然來了，哪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穆楊心中一陣激動，只要有足夠多的藥材，他就能煉製丹藥，屆時還拍傷勢不痊癒。

白玄取出飛劍，帶著穆楊御劍飛行，兩人緩緩靠近湖中島，很快，他們發現一個問題，無論他們的速度是快還是慢，距離湖中的路還是那麼長，不曾縮短也沒有增長。

對視一眼，果然沒那麼簡單。

許久，穆楊試探性的攻擊了一下，只覺得前面的小島晃了晃，「我只用了一支水箭，怎麼可能就會這麼大動靜？」

白玄凝眉，拉住穆楊，小心的觀察四周。

突然，整個洞天福地開始搖晃，小島塌陷，有如山崩地裂。

猝不及防之下，兩人差點沒從空中掉落。

與此同時，湖泊捲起水龍，岸上的水草豎立起來，尖頭沖著他們，如萬箭對準兩人，壓力鋪天蓋地而來。

湖泊的漩渦轉的越來越大，只見小島上一塊石頭掉落，瞬間被攪得粉碎，如果他們還是金丹期還敢下去一搏，如今二人根本下不去。

緊接著，洞天內突然颳起一陣狂風，兩人幾乎無法站立在空中，風中似含刀子，二人的衣物被一道道割開，不出十息，已經如破布一樣掛在身上。

不出二十息，穆楊的手臂和腿已經被刮出道道紅痕，白玄摟住穆楊，再這麼下去不行，以他現在靈氣，御劍本就困難，現在支撐不了多久。

此時，那些豎立著的小草像是接到命令，突然朝兩人射來。

「放開我。」穆楊從空中取出符籙，先用了防禦符，可惜只能抵擋一會，符籙就會被亂流給絞碎。

白玄取出陣盤，在草/射/過來前，開啟防禦，總算不再搖晃，不等鬆氣，草已經飛/射/過來，不必親身體驗，按照那草/射/出的力度和速度，就能看出攻擊力有多大。

第一波草之後，被陣盤給擋了下來，可惜才一分鐘時間，就射/來第二波，陣盤上的翡翠出現裂縫，顯然是因為消耗太多靈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穆楊手中的防禦符已經用光，陣盤一旦失去效果，他們根本抵擋不住萬草齊/射。

話音才落，陣盤上的翡翠碎成粉末，消散在空中，第三波草已經朝兩人飛來。

生死之前，白玄一把將穆楊拉至身後，用靈力撐起防護罩，只聽草碰撞防護罩的聲音嗡嗡傳來，而白玄不斷輸入靈氣。

「一會我撐著防護罩，然後使用咫尺天涯，從原路退回。」白玄本來就身受重傷，如今又是御劍飛行，又是防護罩，顯然快要透支他丹田內最後的靈氣。

「你瘋了，咫尺天涯可是元嬰期高手才能用的秘術，依你現在，用了元嬰會潰散。」穆楊不知道白玄為何要這樣救他，現在他只知道，不能讓他這麼做。

看著千萬根草射/向他們，穆楊的眼底被映的一片綠意，咬了咬牙，拉著白玄往湖泊的漩渦跳。

「橫豎都是死，何不拼一把。」原本想著有白玄這個築基期，來到這個秘境肯定夠用，沒想到竟然會這種下場。

「噗通！」

兩人進入漩渦，穆楊瞬間捏了一個法術，讓白玄身子一晃，錯過使用秘術的時間。

漩渦力度太大，才進入，兩人就被卷的分開，沒了白玄的防護罩，滔天水浪湧來，立刻把他淹沒其中，一時間，穆楊只覺得全身骨頭盡斷，身上皮肉裂開，好似凌遲，比之自爆還要痛苦，最起碼，自爆也就那一下子。

強大的靈識這時候體現了劣勢，如此痛苦，還能支撐著他清醒，有那麼一刻，穆楊想直接昏死過去。

彷彿過去一個世紀那麼長，他終於如願以償的昏了過去。

昏死前，腦海中不由閃現出白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