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女神
十八女神
數學老師出差了，上午數學課就變成了美術課，一起到五樓大教室集中授課。白潛一個人選了個靠窗位置，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手裡炭筆。
畫紙上還是一片空白，只有他指尖沾上一點墨炭灰。
「今天作業課題是『女神』，請大家兩節課內完成，下課時候上交。」代課老師是教二年級有名「禿頭老師」，打了個哈欠說完，就自顧自出去了。
白潛手中畫筆還轉，卓寧後面笑著湊上來，「都半個小時了，你畫出什麼東西沒有？『禿老頭』會雞蛋裡挑骨頭，要是下課時候交不出來，今天午飯你就別想吃了。」
「你擔心我會挨餓嗎？」白潛軒眉微展。
卓寧笑了，一捏他臉，「對，有大把姑娘願意送東西給你吃。」
白潛嫌惡地打開他，「畫你畫！」
卓寧道，「別老對我兇巴巴，下午給你個驚喜。」
白潛不置可否，回頭瞟了他一眼。卓寧氣得半死，什麼眼神？這小祖宗，還真不是一般人能伺候。
窗外還是一朗晴空，白雲悠悠，白潛支著腮幫子看著外表草地上落英，嘴角彎了彎，信手畫紙上塗抹了幾筆，一幅畫就差不多完成了。
「你畫什麼，真好看啊。」有個小女生湊過來。
白潛看了她一眼，笑得婉轉，卻不說話。女生有點受寵若驚，低頭去看他畫。畫中女孩穿著白色魚尾裙，A字裙撐，波浪一般身後漫開。身形曼妙，長發飄飄，只是只有一個背影，看不到面孔。饒是這樣，女生也暗暗稱奇。
「真很好看嗎，讓我看看。」卓寧從後面傾身向前，奪過了畫，舉著手裡看，「還真不錯，不過……這背影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呢？」
卓寧笑容有些促狹。
女生不明所以，「女神不都長這個樣，長發、白衣，纖腰……」
「每個人心目中女神可不一樣。」卓寧揶揄道，「阿潛，你心目中女神是誰呢？」
周圍人都豎起了耳朵。
白潛輕輕地笑，食指點唇上，「我不說，你也別想知道。」
四周一片「切」聲，大家起鬨中，卓寧笑容加深了。
白潛到底也沒有被禿頭老師為難，中午時候，食堂草草吃了頓。到了下午體育課，氣溫略微有點回暖。操場上被暖陽一照，寒氣就退了，籃筐水泥地上打出規整陰影。幾個男生已經打完了一場，大汗淋漓地跑到綠化帶旁邊休息，有一幫女生搶著遞上水。
「不去玩兒？」卓寧走到室內體育館台階下坐下來陪他。
白潛已經穿上了圓高領衫，淺淺灰色絨毛，掃雪白下巴上，有點冷淡孤寂味道。卓寧靠著他，仰頭喝了口水，「你喜歡你姐吧？說實話。」
「對。」白潛接過他遞過來水，喝了一口。
卓寧道，「上手了沒？」白潛沒有說話，他就笑，一拳打他胸口，「我猜也沒有。不過，你這人平時假正經，要是真嘗了鮮，保不準一秒鐘變禽獸。」
「我是禽獸，那你是什麼？」
「別這麼沖嘛，我還不是關心你。」卓寧笑道，「我也關心姐姐。就這麼讓你睡了她，她還有命嗎？她要是怕了你，以後日子要怎麼過？」
「不關你事，別操心了。」白潛冷笑。
「本來還想幫你一把，現看你態度這麼差，我還得考慮考慮。」
白潛皺眉，「什麼意思？」
卓寧把他拉起來，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這個時候，下課鈴聲正好響了，操場上人一下子就散了，紛紛奔向小賣部。體育課是三節連上，每節課之間有2分鐘休息時間。
卓寧帶他進了室內體育館。這個時候，這裡沒什麼人，籃球場門也緊閉著，卓寧和他上了二樓，向走廊頭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了不就知道了。」卓寧笑容有些曖昧。
走廊頭只有一個器材室，卓寧掏了鑰匙打開。裡面窗帘緊閉，灰濛濛，只有縫隙里透出一點光亮。地上雜七雜八地鋪著一些墊子、羽毛拍、球框……
「帶我來這鬼地方幹什麼？」白潛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卓寧攔住他，示意他往前走。白潛回頭，角落裡橫著高高疊起墊子，像一個屏障，遮住了他眼睛。白潛看了卓寧一眼，漫不經心地繞過墊子。
他腳步墊子后停下來。
王大力帶著幾個小弟躲那裡，看到他紛紛跳出來，「老大，你總算來了。」
「離我遠點。」白潛嫌惡地看他一眼。迫於他威懾，王大力只好放棄撲上來念頭。卓寧過來，掩著嘴唇清咳一聲，「阿潛脾氣不好，你不要介意。」
「哪會，我就喜歡老大這樣脾氣。他要是對我好聲好氣，我還不和他混了。」
卓寧笑，「你還真是犯賤。」
王大力恬不知恥地笑著，回頭對白潛諂笑，「老大，你看這妞怎麼樣？」他用腳踢了踢被捆綁了雙手雙腳躺地上女孩，她有一雙彎彎眼睛，清澈膽顫，眉眼有些像禾藍。
白潛俯下身，凝視著她。被他這麼盯著，女孩子臉紅了。
白潛伸手撕了她嘴上膠布。
王大力道，「怎麼樣？和姐姐像吧？不是我說，老大你也太窩囊了，桌少和我說你那麼一個好機會還沒成事，我都替你臉紅。你是不是怕姐姐和你翻臉？得了，先試試這妞吧。」
白潛把膠布貼到他臉上，笑著，「你自己試吧。連強搶良家婦女事都干出來了，你還有什麼底線？」
「我怎麼強搶良家婦女了？這是她自願。」王大力讓人給她鬆了綁，「露，你說是不是自願？」
露一解脫，就跪到他腳步，她臉頰紅紅，像顆熟透櫻桃，「沒有人逼我，我是自願，從我進這個學校那天開始，我就喜歡你。」
她坐下來，當著他們面打開一雙筆直大腿。她穿著校服短裙，露出裡面白色底褲，緊緊包裹著緊窄臀部，有幾根黑色陰a從邊角處跳出。她把手指插jin去，他面前咿咿呀呀叫了起來。
白潛打量了她一眼，「幾歲了？」
露愣了一下，「……十六。」
白潛掩嘴輕笑了一聲，回頭提起王大力衣領，一拳頭打到角落裡，順便踹了一腳。卓寧上前，搭住他肩膀，「這是幹嘛，他也是關心你。」
「那下次也讓他關心關心你吧。」白潛低頭看了露一樣，用腳尖挑起她下巴，「十六歲就回家去，幼hi……」後面話已經低不可聞了，卓寧憋著笑。
白潛騎著自行車回家時候，還覺得荒唐。那女孩兒長得有點像禾藍，氣質卻一點也不像，他根本就硬不起來。那副花痴樣子，也讓人索然無味。
進客廳時候，禾藍已經做好了飯，給他拿了碗筷。白潛忽然叫住她，「姐，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禾藍想了想，和他沙發上坐下來，「……什麼事？」
「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為了這事，你好多天都沒理我了，我心情不好，上課都沒有辦法集中精神。」
禾藍一向關心他學業，有點緊張了，「老師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姐，你近都不關心我，連我成績單都沒看過嗎？」
禾藍啞口無言，咬了咬唇。
「我知道那天做地很過分，但是，我控制不了了，姐，你原諒我，好不好？」他漆黑狹長眼睛彎彎地笑著，親和又惑人，漂亮地讓她忍不住別開眼睛。
白潛一直都是光彩奪目少年，發生了那樣事情，禾藍怎麼還能坦然地對他毫不設防？平時不怎麼關注細節，也眼前清晰起來。比如，白潛微笑時候，整個眼睛里都映著她影子，給人一種錯覺，整個世界他只看到了她。
「姐——」白潛抱住她手臂，像只小動物一樣，她肩膀處蹭了蹭。
禾藍身體都僵硬了。
「你不要這樣。」
「怎麼了？」白潛似乎沒有注意，眼底有些受傷，「以前不都這樣嗎？還是，姐姐還為那件事怪我，不想理我？」
禾藍想扶額，難道男生和女生思維就差這麼多嗎？發生了那樣事情，她對他碰觸都會有異樣感覺，難道他轉眼就忘？還對她如此親昵。
「我去洗碗。」禾藍把手臂抽了出來，近乎逃跑般關上了廚房移門。
白潛輕嗤一聲，駕著雙腿抬到茶几上，撫弄了一下柔軟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