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面,就要靠你自己了
海浪輕輕的拍打著礁石,遠處海天一色,夕陽正徐徐落下。
礁石上,一位少年抱膝而坐,遙望著夕陽落下的方向。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少年並沒有觀察夕陽,眼神空洞而疑惑,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不錯,礁石上的少年就是本書的主人公--張淼。已經十天了,每天張淼都坐在礁石上思考著,讓他想不通的是,明明是在進行武裝泅渡訓練,怎麼一下子就到了這裡。記得當時剛剛超過班長,就有一個莫明其妙的浪花打過來。說是莫名其妙,是因為當時的浪並不是很大。如果按海上無風三尺浪來對比的話,那天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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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淼:中國人民解放軍南海艦隊海軍陸戰隊某旅上等兵,入伍一年來刻苦訓練,多次受到上級領導的表揚。這天,部隊進行遠海武裝洇渡訓練,因為有部分戰士是第一次遠離海岸實戰訓練(比如說張淼就是其中一名,雖然武裝洇渡對於他來說是小菜一碟,但那都是在近海的岸邊進行的,遠離海岸還是第一次),訓練前已經關注過該海區的氣象情況。
臨下水前,班長對張淼道:「阿淼,看見了嗎?」抬頭用下巴向一直跟在他們乘坐的那艘登陸艇后的一艘快艇上一指。
張淼順著班長的示意望去,快艇上,幾名軍官模樣的人正向這邊看來,邊看還邊指點著什麼。
「那是蛙人中隊的來挑人了,你小子素質不錯,有希望入選。」班長邊檢查著張淼的裝具,邊道:「一會開始時先跟著我,這樣省點力氣,到最後,你小子再衝刺。」
「班長,這十公里武裝洇渡,你好像還不如我吧?」張淼笑道。不是他吹,從小在水裡長大人他,對水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只要一下水,那就如魚得水,如龍入海。張淼的名字是三個水,那是他老爸小時請人給他算過,說他五行缺水,一生都離不開水,這不,參軍時非海軍不去的他來到了海軍陸戰隊。
「十公里?」班長笑笑道:「看見遠處那島了嗎?那就是我們今天的目的地,小蝦島。」
張淼擔頭望去,一坐小島浮在遠處,通過目測,大概有五十公里的距離。「不會吧?班長,有五十公里了?」
「所以說一會你先跟在我後面,儘可能的保存體力。今天的訓練要的不是速度,而是耐力。記住,堅持就是勝利。」班長重重的在張淼肩頭拍了一下。
這時中隊長宣布了訓練課目,目的地果然是班長說的小蝦島。班長沖張淼笑笑,意思是: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一會跟著我吧。
登陸艇前面的艙門正在打開,馬上要下水了。張淼小長問身邊的班長:「班長,你怎麼知道的?」
「你以為班長這十來年的皇糧是白吃的?」班長哼道:「這事打我當兵第二年起開始,這已經是第九次了。」
「那班長你咋沒被選上?」
「你小子,以為鳧個水就能進蛙人中隊?過了這關後面還有好幾關那?回頭我再好好給你說道說道。」
「那班長也被選上過了?為啥又沒幹上?」
已經輪到他倆下水了,班長上前跳入水中,向前游去,張淼緊跟其後。臨下水前,班長回答了張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牙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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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挑牲口,還看什麼牙口嗎?」張淼從礁石上站了起來,叫道。經過大風大浪的,居然會被一個小浪打翻,莫名其妙的小浪。他想起自己當時跟在班長身後游著,這樣前面涌過來的浪基本上都被班長擋住了,對他的衝擊力就小了許多,確實可以省不少力氣。
但是……,但是,怎麼會突然出現那個浪頭吶?現在只能用莫名其妙來解釋了。在離小蝦島還有十公里時,班長向邊上讓了讓,示意張淼上前:「下面,要靠你自己了!」張淼會意的點點頭,加速向前游去,在游過班長時他扭頭沖班長做了個「OK」的手勢。班長也向他豎起拇指,然後食指向小蝦島堅定的一指。張淼明白班長是讓他快速向小蝦島前進,他扭著頭沖班長一笑,加快了遊動的速度。正在這時,突然湧起的一個浪頭,將他捲入水中,接著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怎麼會突然出現那個浪頭吶?現在只能用天意來解釋了。等張淼醒來時,周圍的一切都變了,他看到一群穿著香港古裝戲中平民服裝的人圍著自己,聽明白的第一話是:保仔醒了……,接著就是一陣歡呼。
後來張淼慢慢明白過來,也漸漸完全聽懂了這些人說的粵語。還好部隊在南方,倒是能經常在聽到這此方言。
通過與蝦仔交流,張淼知道自己中了大彩,二十一世紀的他竟然回到了過去。
蝦仔是張淼的小跟班,通過與蝦仔交流(主要是張淼向蝦仔學習說粵語),他知道了自己是這一帶有名的海盜頭頭張飛的三公子,名叫保仔。張飛有大大小小四十餘條船,手下有近千號人,控制著這一帶的水域,以劫掠過往船隻為生。張淼上面還有二個哥哥,大哥名叫張安,二哥名叫張明。二個哥哥都已經跟著父親縱橫海上,都有了自己的一條船了。自己名叫張保,小名保仔,剛剛滿十五歲,第一次跟父親出海,就因自己不小心掉下海去,幸虧邊上水手及時發現了,被救了上來,暈迷了十來天才醒過來。
至於自己所處的年代,蝦仔也不知道,不過從人人頭頂上的大辮子張淼判斷出自己回到了清朝。張淼知道自己已經二十歲了,但沒法跟別人說,你說了人家信嗎?他的一頭剛剛長出來的短髮,在一群辮子中格外顯眼,讓張淼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大家並沒有因為張淼的短髮感到奇怪。難道原來那個張淼就是短髮嗎?他不怕殺頭嗎?(後來張淼從蝦仔那知道,張保因為某次不小心被火燎了頭了,乾脆就遞了個光頭)我來到這裡了,那個張保到那去了?到我那個時代了嗎?
知道自己回到清朝後,張淼天天來到海邊,泡在水裡,希望再來一個浪花將自己打回去,或者說和那個張保再換回來。蝦仔忠實的跟著他,每當他精疲力竭要失去知覺時,蝦仔就將他拖上岸,按照蝦仔的話說:「三公子,你學鳧水也不用這麼拚命吧?」張淼第一天學鳧水差點出事的事被蝦仔回去一說,張飛竟然大為高興,說他轉性了(蝦仔就告訴張淼,張淼以前最怕水,死活也不敢下水),派了兩個鳧水高手天天跟著他,教他學習水中技巧。
得……,回不去了,張淼只好坐到礁石上回憶過去:我到了這兒,那二十一世紀的我是不是已經失蹤了,還是讓張保代替了?不知道老爸老媽會不會傷心欲絕?班長吶?會不會因為這事受處分?他平時對我可是最關照的呀。哎……最好那個張保真的是和我換了,免得大家傷心。
「下面,要靠你自己了!」想起班長,張淼耳邊不禁響起他最後對自己說的這句話。
下面,就要靠我自己了。張淼從礁石上站了起來,迎著漸漸大起來的海風,望向遠方。不管在什麼地方,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大海,我來了。既然我命中注定離不開水,那就讓我投入水的懷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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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一個人影跑來,像是一個小嘍羅。近些看得清楚些,是一個叫小六的小嘍羅,年紀張保仔差不多,也就是十五六的樣子。
小六跑得近了些,沖張淼叫道:「三少爺,寨子來了客人,飛哥擺了酒會。飛哥正在到處找三少爺吶。三少爺你快點回去吧!」
這個小六,張口飛哥閉口飛哥的,擺明了占我便宜嗎?張淼恨恨想到: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張淼這邊還沒說什麼,那邊蝦仔不樂意了,明明一樣大,這樣一叫,倒顯得自己比小六小了一輩似的。蝦仔正要回嘴,被張淼止住了,帶著他向聚義廳跑去。嘴頭上的便宜有什麼好討的,浪費力氣不說,也占不住什麼理。自己那個便宜老爸,平時都是讓手下叫他飛哥的。
聚義廳上,水寨的嘍羅們正喝得歡暢。見張淼進來,聚義廳上首正中虎皮椅上一個鐵塔似的壯漢向他招手,他忙跑了過去。這壯漢正是張淼在這個世界的父親,看他近一米九的個子,虯結的肌肉,虯結的鬍鬚,和電視劇《三國演義》中的張飛就是一個樣。怪不得也叫張飛吶,張淼邊跑邊想,一看就是個大老粗。
「保仔,過來。」張飛嗓門很大,在由山洞改成的聚義廳中翁翁迴響。「這是蟠龍寨的李大當家的,快叫世叔。」又向旁邊李大當家的介紹道:「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小三,保仔,李老弟以後可要多關照哇。」
張淼上前打拱叫了聲叔叔,李大當家的應了聲,拉著他的手上下打量著,對張飛打著哈哈道:「都說張大當家的海鯊寨里藏了三條兇猛的海鯊,以前只聽說過大公子、二公子的事,今日見到三公子,這三條海鯊之言果然是名不虛傳哇。」
「李大當家的誇講了,這小三子連水都鳧不好,前幾天還差點淹死了,怎麼稱得上海鯊。」張飛嘆了口氣,接著道:「以後還得靠李老大提攜,讓這小子有口飯吃就行了。」
「張大當家的說那裡話。」李大當家的突然想起什麼,招手叫過一個嘍羅:「把我給三公子準備的禮物拿過來。」
那嘍羅應聲從腰裡掏出一柄單筒望遠鏡,遞給李大當家的,李大當家的接過後,遞向張淼:「這是我前幾天從一條小魚身上得來的,聽說是什麼法蘭西帝國的好貨色,就給三公子當見面禮好了。」
張淼看向張飛,不知該不該接。「哈哈……」張飛笑道:「還不快謝謝你李叔叔。」聽到這話,張淼忙接過望遠鏡,點頭鞠躬道:「謝謝李叔叔。」
張飛沖張淼屁股上踹了一腳,叫道:「好了,一邊玩去吧。」
張淼應了一聲,轉身離開。拿著望遠鏡翻來覆去看了看,隨手扔給蝦仔,這東西比他在陸戰隊時用的可差多了。不過,從望遠鏡的製作工藝上和剛才李大當家的法蘭西帝國讓張淼被步判斷,他所處的時間應該在十八、九世紀前後,拿破崙的時代。拿破崙可是幾個張淼比較服的人之一,只不知道這時候這傢伙死了沒有。張淼下定決心,有機會要去,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去,一定要去法國看看這個大英雄。
嘍羅們叫嚷著,繳張淼喝酒。一陣酒香傳來,他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好久沒有喝酒了。記得在陸戰隊時,為了應付冰冷的海水,新兵們第一個學會的就是喝酒。酒這玩意,少喝點可以驅寒,每次下海訓練結束后,班長都要灌上兩口,也讓張淼來兩口。現在你還年輕,覺不到什麼?等老了就你會知道,這關節炎什麼的就找上門來了。這訓練完了來兩口,可是我的班長傳下來的,小子,以後你也得給我傳下去。
喝酒嗎?誰怕誰呀,張淼上前接過那嘍羅遞過來的碗,發現碗中是紅彤彤。「來……,幹了……!」他也叫嚷著,和嘍羅們碰了,一抑脖子灌了下去。酒水在舌尖喉間滑過時,他嘗出是的葡萄酒,不過有點苦苦的、澀澀的味道。「這是什麼酒?」張淼問道,突然以現這桌的嘍羅們都吃驚的看著自己,連蝦仔也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巴中邪似的閉不上。
怎麼了?張淼也咧著嘴,左右轉轉眼珠,掃了掃吃驚的嘍羅幾眼。「看什麼看,我臉上長花了嗎?」張淼擺起了三少爺的架子,十多天了,他已經知道自己在水寨的地位。「我已經幹了,快點都幹了,想耍賴呀?」
蝦仔最先反應過來,仍瞪著張淼道:「三少爺,你……你不是從不喝酒的嗎?」
「是呀……是呀……」那邀張淼喝酒的嘍羅名叫李四,也瞪著他吃驚的道:「三少爺,這酒可是李大當家帶來的什麼法蘭西的什麼葡萄酒,一個桌子可就一桶,這……這……」張淼這才發現那小子不是在瞪自己,而是瞪著自己手中的酒碗。
法蘭西的葡萄酒?那可是進口貨了?想起以前逛超市時見過那麼多洋酒,可就是賣不起干咂舌頭的情形,張淼伸出舌頭在唇上添了一圈。如今機會來了,那能不多喝一點?「誰說我不喝酒的?以前我太小,不喝酒,現在我可是長大了?來來來……快給我滿上!」他叫道。李四小心翼翼的給張淼倒酒,邊倒邊滴沽:「我的酒哇……我的酒哇……」
張淼一拍李四的腦袋,叫道:「我張淼……不……張保第一次喝酒就跟你們喝的,幸福吧你們?來……,大家都滿上滿上,再幹了這碗……」說完不待大家都滿上,自己卻先幹了,道:「弟兄們慢慢喝,啊……,張保我就不陪大家了……」抓起桌上一塊不知是什麼肉的肉向嘴裡一塞,嚼著端著酒碗向其它桌上走去。一桌好像就一桶酒,可不能只在一桌上喝。
李四年紀三十好幾了,長的瘦不拉及的,張淼雖然只有十五歲(大家認為他是十五歲),但一年多的軍事訓練,風吹浪打的,一身烏黑髮亮,用現在的話說那是健康色。李四在張淼一米八的個子面前,那是一個小矮人,見張淼要走,跟上兩步指著他手中的酒碗,點頭哈腰賠笑道:「三少爺,碗……,碗……」
啪一聲響,李四後腦勺挨了一下。驚的李四向邊上一跳,回頭看時,是蝦仔拍他了一下。李四驚叫道:「蝦仔,幹嗎打老子?」
「哼……」蝦仔鼻子一哼,可能平時跟著張淼對這些下級嘍羅作威作福慣了,也叫道:「三少爺第一次喝酒就用你的碗,還要什麼要?一邊幸福去吧!」
張淼也哼了一聲,斜了一眼李四,端著碗又來到另一桌,倒上酒後一桌一桌的碰了下去。眾嘍羅見張淼喝酒,一個個都驚呆了,反應過來后,鬧哄哄的都涌過來要向他敬酒。他是來者不拒,反正也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喝倒為止吧?
張淼這邊鬧哄哄的,引起了上面張飛等人的注意,張飛扔下酒碗,大踏步奔了過來,叫道:「保仔,你在幹嗎?」
經過一翻激烈交鋒,張淼已經喝的差不多了,端著碗搖晃著,瞪著眼珠叫道:「幹嗎?喝酒呀?來……飛哥,咋爺倆來碰一下……」只聽一陣桌倒碗碎的聲音,張淼摔倒在地。
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張淼使勁甩了甩仍欲裂的腦袋,浸在蝦仔打來了洗臉水中想讓自己清醒過來。現在,他迫切想知道自己到底到了那個時代,接過蝦仔遞來的布巾抹了把臉后吩咐道:「蝦仔,你去打聽打聽,看有誰知道現在大清的皇帝是誰?」
「是……,三少爺。」蝦仔應道:「大當家的派人來說,讓你一醒來,就去見他。」
「見他?總得讓我吃點東西吧?好餓,快去給整點東西來。」張淼叫道,又往床上躺了下去,頭很疼,真的很疼,沒想到這葡萄酒後勁這麼大。
蝦仔應聲跑去,等他回來時,張淼又睡著了。
第二次醒過來時,已經是半夜了。一陣香氣從床頭傳來,是肉的氣味,已經餓得肚子打滾的張淼伸手抓過一把肉就往嘴裡塞,是牛肉。
意識慢慢回復過來后,張淼突然發現身下的床不停的在晃。一絲寒意順著他脊背而下,猛得從床上竄了起來,黑燈瞎火的顧不上腦袋咚的一聲撞上了什麼東西,仰著脖子一聲長嘯:「地震了……!!!」
隨著張淼的一聲長嘯,耳邊傳來咚咚的撞擊聲,和他剛才的撞擊聲很像。接著就是一陣跌跌撞撞的聲音,已經適應了室內昏暗光線的他,終於看清自己原來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好像是--船艙。
蝦仔不愧是張淼的跟班,第一時間竄到他身前,叫道:「怎麼了?三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張淼揉揉頭上撞起的小包,問道:「這是那?我怎麼到這兒了?」
「這是海鯊寨的海鯊號,三少爺你現在在船上吶。」蝦仔道:「是大當家的看你睡得很熟,讓人把少爺你抬上船的。」
張淼聽著蝦仔的解釋,摸起床頭一包牛肉,大口的嚼著。其它被他驚醒的嘍羅見張淼是始作俑者,一個個悶聲發大財,爬回去倒頭又睡。
「在船上?幹什麼去?」張淼嚼著牛肉,含乎道。
「聽說是去采一粒大珠。」蝦仔道。
「什麼大珠?」
「這就是不知道了,好像是和蟠龍寨的李大當家的約好的,聽他們說是叫什麼鶴南人的船。」
鶴南?鶴南?張淼嘴裡嘀咕著,猛然叫了出來:「你是說荷蘭人的船嗎?我們去打動荷蘭人的船嗎?」
「是呀,聽說有不少好東西。」蝦仔道。
張淼點點頭,海盜不就是要打劫船隻的嗎?低頭髮現手中的牛肉吃完了,叫道:「還有沒有吃的?」「三少爺還沒吃飽嗎?我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蝦仔應聲要去,被張淼叫住:「等一下,反正也睡不著了,我跟你一塊轉轉。」已經睡了一天一夜,還怎麼睡得著。只所以要跟著蝦仔轉,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現在的記憶全是張淼的,這些人嘴中的張保仔的記憶是一點沒有。他怕自己一個人在船上亂闖,別一不小心又把自己掉到海里了,按他們的說法,自己就是因為不老實亂闖,從船側的炮口掉下去的。
先到廚房找了兩條魚,叫起廚子烤熟,和蝦仔一人一條啃著在船上轉悠。有夜班的水手不停的向他問著好,張淼一一含笑點頭。既然大家都認為自己才十五歲,那就裝裝傻好了,反正自己好多情況也不了解,言多必失嗎,萬一暴露了可就不好了。
海鯊號是一艘三桅寶船,和自己在電視上看過的明朝鄭和下西洋時的船很像。在海軍陸戰隊的近兩年生活,一上來張淼就根據船的大小先判斷出船的排水量應該在500至800噸左右的樣子。船上武裝是列於左右舷的十二門熟鐵長管炮,蝦仔說這些炮也是從西洋人那搶來的。張淼專門看了看炮,大約100㎜的口徑,2000㎜的炮身,坐落在鐵制的輪架上。炮彈大多是實心的鐵彈,也有一些榴彈和霰彈,不過不多。火藥使用的是黑火藥,不過已經提前用紙筒包好,一個一個的擺在木箱子中,可能一個紙筒就是一次的用量吧?
看完了鐵炮,張淼又一個船艙的轉,有存水的,有放糧食的,放武器的,住人的等等。最後轉到船頭時,蝦仔指著船前方二海里處的一團燈光告訴他,那是張淼大哥張安的座船--「飛魚號」,再前面是蟠龍寨李龍(李大當家名叫李龍)的座船「蟠龍號」,不過,由於離的遠,只能模模胡胡的看見一點光影在遠處時隱時現。再向前是蟠龍寨的另一艘船「潛龍號」,在海鯊號右後邊跟著的是海鯊寨的兩艘船「箭魚號」和「石斑魚號」,落在最後的是二哥張明的座船「黃花魚號」。這些船除了「箭魚號」張淼都看不見了,是蝦仔給一個一個介紹的。
「怎麼我們的船都是些魚呀?」張淼問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們的船都是些魚名。」蝦仔扳著指頭道。「寨里沒出來的還有金槍魚號、紅魚號、梭子魚號、墨魚號、魷魚號。我們寨里一共十條有名字的戰船,其它的小船就沒什麼名字了。」
「那我們去採珠,要去這麼多船嗎?」張淼站在船頭,迎著獵獵海風,指著前後的七八條船道。
「當然得去這麼多船了!」蝦仔還沒回答,一個聲音自前桅的暗影中傳來,是張淼的便宜老爸張飛,就他這嗓門,和喝斷當陽橋的三國張飛有的一比。
「大當家的……」蝦仔行禮道。張淼還不太習慣叫他老爸,猶豫了一下才叫道:「老爸……」。張飛上前將張淼擁在懷中,摸著他的頭道:「你也知道,西洋人的火器比我們的厲害,不多去點人我們要吃虧的。」
「那為什麼要兩家一起去?我們海鯊寨就有十多條船吧?」
「保仔,這是道上的規格。」張飛擁著我道:「合夥做買賣,每家出多少船都是商量好的,我們出五條,他們也出五條。」
「那他為什麼不自己一個人干?要找我們幫忙?」
「西洋人的火器厲害呀,雖然我們這次是去採珠(劫商船),但這些海蚌有時也會夾人的,一般的情況海蚌身上總要帶幾根吹火筒(火炮)的。有時候,海蚌周圍也有氣鼓魚(護航的武裝戰船)出沒。聽說這次是條大蚌,李龍他一人可能吃不下,才來找我們幫忙。找人合夥干,總好過自己一家將老底子拼光強。」
「那如何分成?」
張飛停了一下,盯著張淼看了一眼,似乎對他今天的表現感到驚奇。後來,張淼從蝦仔那知道,自己是從來不關心這些事的,按蝦仔的話說,自己連鳧水都不願意學的。張飛只是感到驚奇,並沒有停下來,繼續道:「這分成一般是合夥的幾家協商,就拿今天這次來說,藥引子(情報)是李龍提供的,又是他出的盤子(在他的地盤上動手),所以收成他先佔了兩成,剩下的再兩家平分。算下來也就是我們四他們六。」頓了一下,又接著道:「以後海鯊寨總要交到你兄弟三人的手上的,慢慢學著吧。」
「損失怎麼算,如果我們損失比他們大怎麼算?」
「收成是要先扣除兩家的損失再計算的。修船的費用、戰死的弟兄的安葬費、受傷弟兄的醫藥費、還有一些其它費用都要先從收成里扣除了。這在出發前也是商量好的,一般情況下都是按行規,比如死一個人按一百兩銀子算,傷一個按五十兩銀子算。」
張淼點點頭,表示明白,一轉眼看見張飛腰裡別的匕首,想著自己還沒武器,而且在陸戰隊時也練過兩天匕首操,這玩意正合適,開口道:「老爸,跟你要個東西。」
天亮后,張淼開始了對自己的摧殘,只見他圍著左右晃動的甲板猛跑,直到跑的再也跑不動為止。躺在甲板上,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以後,自己就要生活在這船上了,要練得在不停晃動的船上健步如飛才行。還好以前訓練時上過浪板,還不是太吃力,張淼暗自慶幸。
蝦仔也躺在他的身邊喘著粗氣,這小子,想到剛才被自己逼著跟在自己後面連滾帶爬的情形,張淼就想笑。也虧這小子能跟下來,也就是自己現在,好多天沒有鍛練了,要是以前在海軍陸戰隊時那個訓練強度,怕不把你這小子累死了。想起以前在陸戰隊的時候,樣樣比賽都要爭第一的自己,張淼不禁笑了。
「下面,就靠你自己了!」班長的話響起在張淼耳邊,他咬牙爬起,再次轉著圈兒跑了起來。既然上天讓我做海盜,那我就要做海盜中的第一。我練……我練……我練練練……
張淼現在已經認可了自己回到過去的事實,也自己暗示自己是和那個張保換了個個,至少這樣,在想起父母時不會那麼傷感了。只是不知道那個張保以現在的知道到了未來,會鬧出什麼笑話。想起來張淼就興奮,這回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三妻四妾了,哈哈……,不用像老爸那樣,找個二奶還得背著老媽。感覺到襠部的堅硬,張淼暗罵了一聲,MD,回頭得整兩個壓寨夫人。不對,好像我不是大當家的,那我的女人該叫什麼?不管了,滅火要緊,管它叫什麼吶。
在張淼的強烈要求下,他已經正式將名字改為張淼了,理由是自己差點被淹死,名字里取個水多的字以示記念。張飛被張淼鬧的沒法,只好同意張淼官名改為張淼,不過小名叫保仔,因為大家都叫習慣了。張淼才「十五歲」,按規矩還不能有所謂的字,再說一個海盜的兒子,取個字幹什麼?
張飛的匕首已經讓張淼「搶」了過來,此時正插在他的腰間。他曾經試了試,雖然不是什麼削鐵如泥的寶物,但削個木頭還是不錯的。在完成了跑步訓練之後,他開始上竄下跳,了解船上水手的操作工作。什麼橫帆、縱帆、三角帆,順風、逆風、旋轉風,活結、死結、水手結都有涉獵,不過最讓他感興趣的還是武器方面的東西。「有槍就是草頭王」,「槍杆子里出政權」這些話耳熟能詳,你叫他怎能不關心吶。
張淼先叫來炮手教自己打炮,在浪費了幾筒火藥之後,他終於將炮彈遠遠的打了出去。這玩意真是不好侍候,火藥填鬆了不行,填的太實也不行。彈道問題也不好控制,又沒有什麼標尺,全憑個人的經驗,又打了幾炮后,張淼就不再打了,想著怎樣改進改進。接下來他又想到槍,有炮當然得有槍了。教張淼打炮的炮手名叫梅牛,見張淼問起,跑到庫房給他抱來一柄長槍來。接過來細看時,發現是一支隧發槍,(隧發槍是利用擊錘上的燧石撞擊產生火花,引燃火藥而發射彈丸的。l600年法**隊正式裝備該種槍支。英國人於1688年開始採用燧發槍。1815年,在導致拿破崙全軍覆沒的滑鐵盧戰鬥中,燧發槍便是法軍使用的主要武器。)子彈也是紙筒包好的。(17世紀時,瑞典人有一項傑出的發明,把彈丸和發射葯裝在同一個紙筒內,裝填時將紙筒撕破(咬破),把發射葯和彈丸一塊裝入槍膛中去,既簡化了裝填過程,又保證了發射葯的定量裝填,它預示了一種新型的定裝槍彈的出現,是現代子彈的祖先。)裝葯時張淼發現槍是前裝的線膛槍,不過是直膛線。又是在梅牛的指點下,張淼裝葯、搗實、瞄準、發射,武器差了就是不行,就連張淼這個神槍手也打了十來發才打中設在船舷的靶子。雖然在船上風浪大了點,晃得厲害了點,但當初自己在浪板上也是百發百中的。什麼時候得把這膛線改了,這前裝槍也得改成后裝的,張淼想到。
張飛見張淼改了性,高興得不得了,在他的眼裡,不久的將來,張淼將真正成為海鯊寨的第三條海鯊。
「為什麼不給水手們都配上槍?」見張飛的走過來,張淼上前問道。
「槍倒是有幾十條,就是這火藥不多,裝填還麻煩,還不如用刀來的快。」張飛說著,拉著張淼來到船頭,指著遠處的有三個小山頭的小島道:「看見了沒,那是我們海鯊寨在南邊的界島,叫三珠島,過了這個小島就是蟠龍寨的地頭了。」
剛才在測量室張淼學習了一下羅盤的用法,知道船一直向南行駛,想了一下道:「那我們的地盤向南就是一天半的路程了,向北有多遠?」
「向北沒多遠,順風的時候也就大半天時間就到岸了,向東、向西就近點了,向東也有大半天的路程,向西只的半天的路程。」
張淼想起以前看過的黑社會的電影,道:「是不是我們的地盤上只能我們採珠。」
張飛點點頭,對張淼能舉一反三表示滿意,「不錯,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比如說這次,如果沒有蟠龍寨的邀請我們就不能踩過界到蟠龍寨的地頭上採珠,否則理虧,蟠龍寨就可以找我們討回公道。」
「蟠龍寨和我們比,實力如何?」
「半斤八兩吧。不過如果我們理虧,蟠龍寨就可以聯合其它寨子來找我們麻煩,就不是我們能應付的了。其它寨子也樂得來分了我們的地盤哇。」
張淼走上前兩步,扶著船舷向遠處望著,暗暗想到:叢林法則,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好吧,讓我慢慢來,成為這個時代海上的最強者吧!
路過三珠島時,張淼看見有幾條小船在小島附近打魚,見大船過來,遠遠的向這邊招著手問候著。
「島上我們設有暗哨,如果有海蚌路過,就會通知我們做好採珠的準備。」張飛向他們招招手,對張淼道:「平時他們就是一些打魚人。」
「這麼遠,他們怎麼趕得及通知我們?」張淼問道。這個時候還沒有手機吧?電話、電報什麼的應該也沒有吧?蝦仔這小子,還沒問出是那個皇帝。這些海盜,一點也不關心政治,難怪沒有進步。
張飛笑了笑,道:「用鴿子了,你不是最喜歡和鴿子玩了嗎?」一指後面的黃花魚號「鴿子在你二哥的船上。」張淼向後看去,果然張明的黃花魚號正在收帆減速,幾條漁船也慢慢向黃花魚號靠過去。「每月我們要送一次鴿子過來,還有其它的糧食、酒肉之類的東西。這三珠島岸邊水淺,我們的大船靠不上去,東西只能用小船倒。」
看著漸漸落在後面的黃花魚號,張淼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對張飛道:「老爸,我們為什麼要去幫李龍?按李龍的說法,這次海蚌是從南面來的,要到廣州去,總要過我們的地頭的。我們為什麼不等他們和李龍斗得差不多了,再在我們的地頭上撿個便宜?」
張飛笑了笑道:「天下那有那麼便宜的事。如果我們兩家不合夥干,李龍一個人乾的話,成功了沒我們的份,失敗了,海蚌有可能轉到呂宋進行維修或是返回婆羅洲去,那我們就什麼也得不到了。如果李龍覺得吃不下,放了過來,我們就能吃下嗎?」
張淼回頭盯著張飛看著,這個男人就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父親了,幾天來無時不在感受著他對自己的關懷,在他粗野的面容下也有一顆細膩的心呀,也許,是經歷過太多……,看來自己還需要歷練歷練。張淼想著,不覺的點點頭,心中一個聲音響起:「總有一天,我要讓這整個南洋都成為我海鯊寨的地盤。」
蟠龍寨位於今西沙群島以北洋麵,群島的西面是安南(越南),北為瓊崖島(海南島),東面是西沙群島與中沙群島之間的航線,是過往船隻的必經之地。海鯊寨位於今廣東川山群島和萬山群島之間靠南邊的一片島嶼,向東不遠就是萬山群島中的主要航道,北邊偏東方向即是澳門。這是我在蟠龍寨的議事廳的海圖上看到的,海圖上標的有英文,應該是從西洋人那搶來的,後來又讓人寫上了中文,還標出了幾個大一點的水寨的勢力範圍。之所以對周圍的情況這麼熟悉,是因為前世在部隊每次實戰訓練都是在川山群島這一帶進行的,同時對這一帶的海域圖也看的多了,中隊的會議室里就掛著一幅。
「我們在婆羅洲的探子報來消息,說是有三隻從西洋來的海蚌在巴達維亞(今雅加達)停留,補充維修后,要到廣州去。從他出發的時間推算,過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李龍指著海圖道:「張大當家的,我們還是像上次一樣好了,在尖牙島等魚兒上鉤好了。」張淼湊上前看了一下,李龍所指的尖牙島是西沙群島東北角的一個島,正好卡住航道。
「好……,還是像上次一樣,你們的埋伏在尖牙島之後,他船一過來,就衝出去干他娘的。我們到關門島,抄他的後路。」張飛叫著,看來雙方不止一次合作了,當下也不說什麼,擺開了酒席喝酒先。
這回喝的是白酒,度數不高。張淼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到底怎樣,反正從上次喝葡萄酒來看,還是可以的,既然如此,那就喝吧。不過,這次主要是和李龍,他叫李世叔的對碰……
※※※
等張淼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船上了。爬上甲板,看見嘍羅們正在做著準備,擦刀的、擦炮的亂成一團。船已經不在蟠龍寨的本島蟠龍島上了,在是一個荒島邊上泊著。
張飛坐在船頭上,聽到嘍羅們跟張淼打招呼,回頭招他過去,一拍他的肩頭,叫道:「小子,好樣的,昨天把李龍那小子都放翻了。」
張淼摸摸腦袋,接過蝦仔遞過來的肉乾啃了起來。張淼在船上雖然沒有單間,但待遇比一般嘍羅要好多了,可以隨時支使跟班為他弄來吃的。
見張淼狼吞虎咽,張飛一笑,知道他十五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站起來拉著他,指著小島道:「這個島叫關門島,是我起的名。我們埋伏在這個島后,等西洋人的船過去后,我們再從後面遠遠的跟上去。李龍會在尖牙島埋伏,到時我們前後夾擊,海蚌就跑不了了。」邊說邊給張淼指點著方向。
張淼這時才注意到這邊只有海鯊寨的五條船,海鯊號比較大點,其它的都小上一號,排水量也就三四百噸的樣子。「那他們不會向兩邊跑?」茫茫大海,想要用十條船圍住三條船,怕是不易。
「哈……」張飛笑道,喊一小嘍羅到他房間拿來海圖。整個船上就只有他一人是單間,其它有點職位的也是兩人或四人一個房間,像張淼這樣沒職位的,雖然是當家的三公子,也不能住單間,只能和普通水手們睡一個房間。船上空間不多呀。
指著海圖上中沙群島的一個小島,張飛對張淼道:「你來看,這就是關門島。」順著張飛的手指望去,關門島正卡在中沙群島的西南角。不過這海圖就沒有李龍的那幅好了,好像是不會畫圖人的亂畫的一般,比例明顯不對。
「知道為什麼要在關門島等海蚌吧?」
「為什麼?」
張飛指著一條代表航線的黑線道:「這條就是船隻往來的航線,航線左邊和右邊,都是暗礁。」張飛所指的暗礁就是西沙群島和中沙群島,在圖上給張淼點了點道:「船隻到了那裡,那就是有去無回了。」又在航線的南北用手掌一劃,「只要前後一擋,那就是案板上的肉了。他們要往暗礁上跑,那更好,等他們船撞上了暗礁,就是我們去採珠的時候了。這時候船上的人巴不得你去救他性命,根本不會反抗了。」
「船都沉了,我們還採什麼珠?」我奇道。
「傻小子!」張飛一拍我腦袋,笑道:「船沉了怕什麼?船沉了,船上的金銀又跑不了。如果遇到船上的人還反抗的話,那就等船沉了,等人都死了再去打撈也不遲。我們這船上,有的是鳧水的好手。」
「那船上的貨物吶?」
「貨物一般是不要的,搬了回去也沒用,很難出手。不過,有時貴重點的貨物也是要的。」
張飛有問必答,張淼知道他這是在培養自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會打洞。當下他也不管了,問完了船上的事,又問陸上的事,終於知道了清朝的皇帝好像是叫道光的,好像當皇帝有十多年了。
道光?好像鴉片戰爭就是在他這時候打的嗎?九七前,正在上高中的自己還專們進行了「迎回歸、慶團圓,香港歷史知識競賽。」剛剛換皇帝,那就是……張淼算了一下,1840年鴉片戰爭的時候是道光二十年,那現在應該是1830年左右了?終於知道自己到了那個時代了。
馬上就要砍人了,人類骨子裡嗜血的本性燒得張淼蠢蠢欲動。結束了與張飛的問答后,張淼帶著蝦仔跑到庫房找兵器。見是三少爺要找兵器,管庫房的嘍羅立即打開門,讓他隨便挑。
庫房一邊放在一排隧發槍,張淼也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這玩意張淼是用不來的,玩慣了現代槍械的他,去玩這種前裝槍,根本提不起興緻來。大刀倒是不少,通過觀察,這是船上的主要裝備。刀身不長,刀背厚重,即利於在船上這種空間狹小的地方砍殺,又不怕不小心砍到什麼硬東西上崩斷了。不過這玩意張淼不會用,拿起來隨便舞舞可以,講到刀法,那可是一點沒練過。其它還有些弓呀、箭呀的,更別提了,敵人都用槍了,還好意識用這玩意嗎?再說自己也射不準呀。最後,終於讓他在一角落發現一柄長槍。此長槍非彼長槍,用專業一點的話可以叫做紅纓槍,梭形的槍尖后,一團如火的紅纓。
拿起來舞了下,有點長,就怕施展不開。想了下,比劃著讓那嘍羅給自己把槍柄斬去一段,留下一段和自己現代用的長槍差不多長的一截。握在手裡,就在庫房裡來了幾下拼刺刀的動作,雖空間狹小,卻一點不礙事。好吧,以後就把你當刺刀用好了,張淼摸著槍頭的紅纓,想道。
真得感謝當兵的那個陸戰旅,是由赫赫有名的八路軍某部改建的,敢於刺刀見紅是這支部隊的光榮傳統,武器裝備雖己現代化了,這刺刀操練卻一直是保留節目。
張淼正在那讓蝦仔也挑件兵器時,聽到甲板上一陣喲喝,等他跑上甲板時,船已經開始慢慢動了。蝦仔提著柄單刀,跟在張淼身後興奮的叫道:「三少爺,馬上就可以採珠了。」
張淼瞄了一眼蝦仔,看著蝦仔提著單刀興奮的跳著,可能也是第一次出海搶劫吧。張淼回過頭來,望向遠方,嘴角露出笑意:我的海盜生涯就要開始了……
「下面,就靠你自己了!」班長的話又一次響在他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