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3
廣州。
荷蘭商館。
半夜三更,突然一陣急似一陣的犬吠將附近的居民驚醒,輕輕推開窗看時,只見一隊隊清兵舉著火把,將荷蘭商館圍了個結結實實。在一個帶隊參將的指揮下,將荷蘭商館的大門撞開,一隊清兵一擁而入,向早已經打探好的,中華商貿總公司的位置撲去。
荷蘭商館內,李風等人並未反抗,清軍勢大,反抗只有死路一條。讓李風後悔的事,沒有早早的將少真、少荃兩女及時送走。在琦善接任兩廣總督的時候,李風就隱隱感覺不對勁,各方面的情報都顯示琦善與伍紹榮走的很近,必定會對張淼不利。不過,他沒想到琦善會明目張胆的派人來拿自己。
雖然李風在外資企業打工(中華商貿總公司是在荷蘭註冊的),但那個時候的外資企業可沒有現在的外資企業那麼牛。鴉片戰爭前,在所有清庭大員,如琦善這種人眼裡,一切外資企業都是小螞蟻,一個手指就可以摁死;一切外資企業都是紙老虎,一個手指就可以捅破;一切都是提款機,捻捻手指就會乖乖的將銀子送過來。
琦善只所以派人在夜間行動,就是想要將李風等人一網打盡,白天,李風總是儘可能的將手下派出去打探情報。不過,人算不如天算,還有兩個夜歸的見到此情,立即轉身躲了起來。
李風等人被拿的時間,正好是張淼從海鯊島出發,向廣州駛來的時間。那夜歸的連夜出海,想要將消息傳回海鯊寨,剛好遇見停在伶仃島上的張淼的艦隊。
張淼得到消息時頗是猶豫了一番,少真可以不救,但李風卻不能不救。這個時代,女人就像是衣服,可以隨便更換,為男人做出犧牲是應該的。而兄弟那就不一樣了,兄弟是手足,手足斷了,還能接上嗎?先不說李風已經成長為自己的特務頭子了,就算是李風一無事處,自己也得想法搭救。千金買馬骨的故事張淼也是知道的,救李風只是給大家一個信息,自己不會隨意放棄任何一個兄弟,讓任何一個兄弟因為自己白白送命的。否則,還有誰會願意替你賣命。
壞就壞在這次張淼只帶來了玫瑰號一條船,其它的四條船名義上還是大清水師的,讓他們去打廣州?這些傢伙們會不會抗命,連張淼心裡都沒底。不過姿態還是要擺的,張淼招開鄭坷和關天哮等人,召開了一個小會議。
張淼先將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尤其是表揚了李風在關鍵時該,沉著冷靜,沒有做無畏的犧牲,最後表示自己一定要救人的,自己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兄弟的。
鄭坷看了關天哮等人一眼,道:「司令,下命令吧?我們打到廣州去,將二夫人救出來。」對於他們來說,救老大的家人,比救兄弟更能表達忠心。
張淼也看了關天哮一眼,道:「身為大清子民,這作亂犯上的事,張淼是不會幹的。」不是不會幹,而是現在他身邊只有玫瑰號一船是自己的,其它四船都是水師的,態度如何很是重要:「關大人,你是水師的人,又是滿人,能否請關大人前往廣州,代為說項,就說張某願意以銀贖人。」
關天哮站起抱拳道:「司令,關某得提督大人之令,歸司令節制,大人二字請勿再提。關某現在雖是滿人,但是包衣出身,原也是漢人。不過司令交待之事,關某願意前往一試。」
「如此有勞關大……,噢,關艦長了。」張淼笑道:「關艦長可否即刻起程,張淼不想兄弟在那牢中受苦。」
「司令放心,關某即刻起程。」關天哮抱拳置禮,出門而去。
張淼知道事情怕沒那麼好解決,讓關天哮去與琦善談判,一是示敵以弱,二來也是要拖點時間,好從海鯊寨調船來。關天哮出發后,張淼立即看向安紫三人,三人看張淼看向自己,起身恭身抱拳,齊聲道:「未將等願受司令節制。」
張淼笑道:『;三位畢竟還是水師的人,張淼也不難為三位。這樣,就請三位帶船送夫人回海鯊島,一來,三位也避個嫌,二來,也好讓夫人回島取銀子。『;
安紫三人對望一眼,明白張淼不放心自己三人。不過也不能怪張淼,畢竟自己三人的身份尷尬。當下,安紫三人表示服從張淼的安排。
安排安紫三人去做準備后,張淼叫來玫瑰,將情況向玫瑰說了。現在的玫瑰己經將心思全用在怎麼抓住張淼的心上了。從少真那,從其它人那,她多少知道了中國的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地位關係,雖然張淼沒表現出來,但玫瑰還是比較自覺的,很少參與和干涉張淼的決策,按玫瑰的說法,在廳堂里還是要張淼一點面子的。張淼也知道玫瑰這是在維護自己的權威,現在自己手下華人越來越多,特別是大多都是海盜水手出身,還是很忌諱女人上船的,所以張淼也樂的玫瑰沒事就待在船艙里。不過張淼己經和玫瑰達成協議,機會成熟就會給玫瑰一隊商船,專門用來做生意。玫瑰還是不喜歡在打打殺殺的戰船上待。
聽了張淼的介紹,玫瑰對張淼救助手下表示理解,不過不明白為什麼要回去取銀子,玫瑰號上還有十餘萬兩銀子,再加上交了貨,拿了銀子,應該就夠了吧?
對於玫瑰的天真張淼只能一笑了之,只得又解釋為什麼交不了貨了。
『;可是不是簽了合約了嗎?『;玫瑰奇道。
張淼無奈的笑笑道:『;簽合約的是林則徐,現在林則徐己經調到其它地方了。而接任的這個人,和你老公仇,想要你老公的命,怎麼還會履行合同?『;
『;難道契約可以隨便違背的媽?我們可以到法院告他們。『;
『;法院!你知道法官是誰嗎!法官就是想要你老公命的那個人。在大清國,行政和司法是不分的。『;
『;這個玫瑰也知道,可是我們可以到他的上級那裡申訴的?『;
上級?道光皇帝?到道光皇帝那兒申訴媽?張淼腦袋裡蹦出『;官官相衛『;四個字,別說見不到道光,就是見到了又能如何?這朝中與那琦善一條褲子的可不老少,隨便一個人,隨便一句話也把自己整死了,畢竟自己海盜出身,又有違天國體統,娶了蠻夷女子為妻。去告狀,無異於自投羅網,『;只怕遠水解不了近渴,這裡離北京城太遠了,一來一回至少得三個月,再加上告狀的時間,沒有半年回不來,到那時怕李風他們命都沒了。還是先將他們贖出來,其它事慢慢再說。『;
玫瑰沉思一會,道:『;既然這樣,那幾條船就還是我們的,怎麼能說是水師的吶?我們現在不能相信水師的人,應該立即將他們趕走。『;
聽了玫瑰的話,張淼反應過來,對呀,錢還沒付完,交接手續還沒辦,怎麼能說是水師的船哪?光顧著興奮了,差點上了關天培的當了。
當下,張淼決定艦隊全部回航海鯊島,先把那些水師的人解決了再說。關天哮上岸去了,這讓鄭坷到水師戰列艦上臨時指揮,五船即起錨向南而去。或許張淼現在還不知道,玫瑰的提醒,改變了整個艦隊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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