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人不能說不行
按照張淼的要求,路上轉了個彎,將所有西洋手水放在了和海鯊島兩個方向的,在川山群島以西的小川島上。小川島上沒有常住居民,只有漁民搭的幾個臨時落腳的木繚。選擇小川島是為了防止玫瑰不是荷蘭公主,或是談不攏時,不至於暴露海鯊島。
所有俘虜趕下船后,又給張淼留下百十名嘍羅負責看管,張飛即帶著所有船隻返回海鯊島,當然,那兩艘西洋船留在了小川島。人多眼雜,讓人看到海鯊島有西洋船停泊可就不大好了,萬事還是小心點好。
張淼充分利用玫瑰的作用,安撫所有的西洋水手。只所以說西洋水手,不說荷蘭水手,是因為這些水手中,並不都是荷蘭人,其中有在非洲招募的黑人,也有在南洋招募的馬來人、華人等。有了希望,這些水手老實多了,張淼讓他們自己管理自己,在他的安排,玫瑰的命令下,將所有人分成兩個小隊,以鬱金香號和特麗號的船長為隊長,負責伐木建房。
房子當然不能隨便一建,選點很重要。頭兩天在偵察地形時,張淼發現小川島西面有一個水灣,由兩座百餘米高小山包伸入海中百餘米長環抱而成。灣口剛好容玫瑰號級別的兩船并行,灣內水深流緩,實為一天然良港。將船停入灣內,遠遠的根本看不到這裡會有大船停泊。有了港口,張淼指示就將房子建在兩山靠向水灣的內側。這樣,連人也藏了起來。
兩天後,張安帶隊運來了一批糧食,還有工具等物,看到張淼選的港口,大喜。回去告訴張飛后,連張飛也親自過來看了看,誇講張淼選的好,並為兩個小山包起名飛鳳山,港口起名為藏龍灣,作為海鯊寨的別寨。此後,藏龍灣作為海鯊寨第二港口,可藏船十餘條,養兵過千,進可攻,退可守,多次在水寨兼并戰中出奇制勝。
這些西洋人看來是久經風雨,雖是俘虜身份,但仍紀律良好。很快,為玫瑰建的住所建好了,張淼安排人將玫瑰的東西從玫瑰號上搬到新居。沒建好房子前,大家都是住在船上的。
張淼一點也不擔心洋鬼子會跑,只要看好玫瑰就行了。跑吧?讓荷蘭人抓住了,沒你好果子吃。關鍵時刻棄公主而去的罪名也不小吧。所以,分給張淼看管俘虜的一百來號人,一個也沒用來看管俘虜。
張淼回憶了一下,虎門銷煙好像是四月底到五月初這期間進行的,就算回去怕也趕不急看了,也就放棄了,按他的想法當務之急是練好兵,到時說不定能幫上忙。
張淼先將有點技術的分出來,比如測量、舵手、帆手、瞭望手、炮手等人才,組成船隊人員,稱為水兵。水兵不需要多,能夠保證一條船正常運行戰鬥即可。其餘的沒什麼技術的人將他們十人編為一組,設組長一名,十組編為一個小隊,設小隊長一名,組成戰鬥部隊,稱之為戰隊,專門負責海上戰鬥。
接下來就是練兵,水兵張淼不太懂,就交給了自己的大副(張淼按現代艦艇上的叫法,給自己安排了個副手,其它各專業也都有長,比如舵手的頭叫輪機長、炮手的頭叫炮長等)負責組織訓練,還不時讓玫瑰出面,請荷蘭船隊的船長等技術人員講解航海知識。當然,由張淼親任翻譯,在他給別人翻譯的同時,自己也增長了不少知識。戰隊的訓練由張淼親自組織,他將自己在海軍陸戰隊的訓練方法全部搬過來,隊列訓練,體能訓練那是必須的,連匕首操,格鬥拳,刺殺操等張淼都親自己教授。張淼已經向張飛要求將這一百多人劃到自己的名下(專業人才不夠,他又向張飛要了一點),屬於他自己的嫡系親兵了,當然得訓練好了。
MD,老子可不想當一輩子海盜,總有一天,老子要上岸,這就是老子的海軍陸戰隊。看著自己的第一個小隊的士兵在水裡撲騰著,張淼想道。
經過半個月的磨合,張淼已經和玫瑰很熟了,沒事的時候,就是和玫瑰膩在一起,後世的故事、笑話隨便拿出一兩個,都逗得玫瑰格格嬌笑半天,兩人的關係明顯近了許多。
這天,張淼正在組織戰隊訓練,玫瑰公主走到一邊觀看。張淼停下來,喊小隊長組織繼續訓練,自己跑到玫瑰公主身邊。「公主殿下,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為了讓玫瑰相信自己就是公主,張淼可費了不少勁。你父親娶了公主不是嗎?那你父親就是親王了,在我們大清,親王的女兒,那也是公主呀!
「張,我看你訓練下屬的方法與眾不同,這樣訓練有用嗎?」玫瑰看了一會,問道。
「有用沒用不是說說的,中國有句俗話,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公主可以在你的手下挑出幾個人來,我們讓他們比劃比劃就知道了。」張淼笑道。雖然只經過半個月的訓練,他還是相信訓練效果的。這些海盜,本來身素質就不錯,加上一些簡單的團隊訓練,單打獨鬥不敢說,如果以組為單位戰鬥,張淼還是相信這些士兵的。為了讓這此原來散慢慣了的海盜自覺的訓練,張淼可是想了不少辦法,最有效的當然還是金錢攻勢。每十天,張淼都要組織一次對抗賽,比賽採取淘汰賽制,最後決出名次記錄在案,那個組的名次靠前,下次出海採珠優先考慮。出海採珠是有油水的,可以分到收成,沒出海的,當然沒有收入了?下來可就是美色誘惑了,張淼規定,那個組連續三次進入前三名,就可以放假五天。放假幹什麼?你可以上岸呀?向北半天的水路,就到了廣東,就是一個小小的小縣城裡都有男人的樂園--酒館、妓院、賭場,當然還有大煙館,不過海鯊寨嚴禁吸食大煙,發現則無論是誰,一律綁上石頭沉入海底。水路怎麼過去?這不是費話嗎?海盜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船不是?給你條小點的船,自己駕著去吧,五天內回來就是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張淼已經發現了海盜窩最缺少的東西,那就是女人。他自己雖然才二十歲,見到玫瑰公主時,下面也時不時的打打鼓,更別說那些精力過剩的嘍羅們了。
「張,你這麼有信心嗎?你的手下個子可都沒有我的手下高,身體也不行。」玫瑰噘著嘴,不相信的搖搖頭。
「光說沒用,不如我們來賭一下如何?」張淼笑道。
「好哇?不知如何賭法?」玫瑰興奮的差點跳了起來。也是,半個月了,每天無所事事,叫你也煩呀?
「這樣,你挑出十個人,我也挑出十個人,讓他們對打。那邊人倒下的少,那邊算贏,如何?」張淼輕鬆道,信心十足。
「好,不過我可要挑我這邊最壯的十個,你可不要說我欺負你。」玫瑰也好像自己這邊已經贏了般,高興的叫道:「對了,彩頭又是什麼?」
「嗯……」張淼故意考慮了一下,才道:「這樣,如果你們贏了,我們不要贖金,無條件放了你們所有人,同時玫瑰號和鬱金香號,包括船上的所有貨物,我們也都還給你們,如何?」
玫瑰聽完,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又問了一遍,在張淼確認的情況下,才反應過來,還好她沒糊塗:「張,你這個賭注也太大了。你要知道,那兩條船就值十萬銀元,加上船上的貨物,雖然損失了特麗號上的貨物,再加上我們也扔了一些,但至少也值五萬銀元。我想,我的爺爺也許會付至少五萬銀元來換取我的自由。這樣算起來,這場比賽就值二十萬銀元。張,我想知道,你想得到什麼?如果我們輸了的話?」
「你們輸了?」似隨意般,張淼望向正在伐木的西洋幾個大漢,反正本來就是要放了這此西洋人的,不如做的光棍些,:「如果你們輸了,我還是會放了你們,不過船和貨得留下。」在玫瑰越睜越大的眼睛注視下,張淼接著道:「如果,你想得到船和貨的話,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玫瑰暗想,價值二十萬銀元的條件,一定不是一般的條件,要不要答應他?
「不急,還沒比賽,輸贏還不知道,現在說了也沒用。」張淼笑著:「怎麼樣?公主殿下,要不要比賽?」
玫瑰想想道:「好吧,我決定了,比就比,我就不信我的這些大個打不過你這些小個子。」
「好,一言為定。我們各自準備,一個小時后,我們開始比賽。」張淼從口袋裡掏出玫瑰送他的懷錶,看了看,道:「比賽規則也要定一下,雙方不得使用任何武器。比賽時間一個小時后,那一方留在場中人數最多,那方算贏,如何?」
「那打的時候有規則嗎?」玫瑰想了想,問道:「除了不得使用武器,還有其它規則嗎?」
「沒有!」張淼雙手一攤,「不論用什麼方法,只要讓雙方的人倒下或者出場就行了。不過……話得說在前面,如果發現那一方使用武器,即判那方輸,如何?」當下兩人商量著定了一下規則。
「好,就么定了,讓我們一個小時后見。」玫瑰說完,轉身招呼水手集合,挑選下場的水手。此戰關係他們的自由,當然得認真對待。
張淼這邊也讓小隊長集合戰隊,簡單將事情講了一下,最後問道:「那個組願意出戰?」
「我們……」
「我們……」
……
十個小組爭先恐後,有幾個小組長已經要跳出隊伍了。
張淼心中已經有了人選,在上次對抗賽中,第三組的表現給張淼留下的印象。這個小組的個人素質並不比其它小組強多少,但組長組織有方,組員間配合很好,最後得了冠軍。張淼當時專門問了一下,組長名叫李風,曾經在清軍中干過,還是個小頭目之類的,因無錢行賄,得罪了上司,受到上司迫害,無奈下落海為盜。
「你們認為自己上場一定能勝嗎?」張淼聲音不大,但立即將所有聲音都壓住了,這正是這麼多天來他要求的效果:長官講話時,任何人都只能聽,不能話。
「如果輸了,那我可就要白白損失二十萬銀元……」張淼掃了面前士兵一圈,接著道:「那個組有信心能贏,出列。」
「報告……第三組,願意為少爺分憂。」張淼話聲剛落,李風的聲音即起。
張淼望李風,點點頭,又問道:「還有其它組願意出戰嗎?」
李風的第三組是第一次對抗賽的冠軍,現在他說話了,還有誰敢出聲,一時場中無人應聲。
看到冷場,張淼的主意立即變了。他可不想有一群不敢爭先,死氣沉沉的手下。掃視一場后,張淼略帶稚氣的聲音響起:「我決定,一會讓西洋人來選擇,他們選你那個組上,就是那個組上!」
驚愕聲中,張淼繼續道:「在戰場上,你是不能選擇對手的,只要對手選擇你的權力。不論遇見什麼對手,在你們的心中只有四個字,那就是戰鬥到底。」
「不論西洋人選到你們那個組,都要打贏這些西洋鬼子。記住,你們是堂堂七尺男兒;記住,沒有我們大清男兒辦不到的事;記住,男人不能說不行。」
「不論那個組上,都要堅決完成任務,打贏了,放假十天。打輸了,加大一倍的訓練量。」
「現在,跟我一起喊--」張淼高舉右拳,大聲呼叫道:「我們是七尺男兒,沒有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我們是七尺男兒,沒有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我們是七尺男兒,沒有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一時,戰隊士兵們高呼起來,熱血在每一個人身體內激蕩。
待眾人的情緒穩定下來后,張淼吩咐道:「李風,現在任命你為副小隊長,兼第三小組組長。」看了一下懷錶,「現在給你四十分鐘時間,立即將你那一套隊員之間配合的方法教給大家。」
「是--」李風高聲叫道。跑到隊伍前面,開始講起隊伍之間的配合問題。等他讓完了,看著一臉茫然的士兵們,張淼上前道:「剛才李副小隊長講的很好,簡單的講,就是要以少勝多。有人要問了,兩邊都是十個人,怎麼以少勝多?這就要靠我們自己來創造,創造什麼呢?創造局部的以少勝多的局面。比如,我們十個人的可以分為兩撥,一撥五個人想辦法纏住對手七個人到八個人,另一撥五個人打倒對手剩下的三個人。要快,要下狠手。等打倒這三個人後,再回過頭來幫先前這一組,還是相同的方法,分出兩到三個人,下狠手,打倒他。這就是剛才李副隊長講的配合問題,第一撥這五人要能堅持到第二撥將敵人打倒,第二撥要越快打倒敵人越好。至於怎麼分人,每撥分多少人,下來你們組長組織。打人的方法嗎?不用我教了吧?這十多天我多次給大家講過,打蛇打七寸,打人打要害。那此地方是人之要害,我也講過了,就看大家怎麼以揮了。記住,今天的比賽生死不論,只要不帶武器,其它的任何方法都可以使用。」
說完,張淼再次掃一眼隊伍,大聲道:「男人不能說不行,就看大家的了!」
隊伍解散后,十個組長立即招集組員進行戰前動員,制定戰術。張淼這邊則組織幾個勤雜人員,讓蝦仔帶著在沙灘上畫了一個30米見方的比賽場地。然後找塊石頭坐下,看著蝦仔幾人拿著小石塊在地下擺出方塊的形狀,才等比賽開始。
「嗨……!我們已經選好人了,什麼時候開始?」玫瑰突然在張淼身後,叫道。
張淼看了一下表,道:「不急,還有半個小時呢。再說比賽場還沒準備好。」說完一指正在擺石子的蝦仔幾人。
玫瑰也在張淼身邊坐下,盯著正在擺石子的幾個人,看了一會,突然問道:「你真的準備放了我們?」
「當然,我們大清男人說話向來算數的,這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四匹馬拉的車也追不上?」
「這只是一個比喻,意思是說,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是不能再收回了。不像你們西方人,說出去的話還可以收回。」
「那……,如果我們輸了,你也會放了我們嗎?我聽他們說你好像並不是這裡的最高長官,你說的話能夠算數嗎?」
「我是男人,所以我說的話一定會算數的,這點,請公主殿下放心好了。再說了,留下你們我們還得管飯,不如早點放了你們。」
「你只是一個小男人,你才十五歲吧?」玫瑰偏著頭盯著張淼,道:「你的心眼怎麼那麼多吶?你可以管住那麼多手下,而且他們個個都好像很服你,也很怕你?這此都不像是十五的小男孩能夠做出的事情?」
「是嗎?不知道在你們荷蘭是怎麼樣的。在我們大清,十五歲已經可以娶妻生子,要負擔家庭生活的責任了。也就是說,十五歲已經是大人了。」張淼也盯著玫瑰,目光對視,毫不躲閃,心裡卻在說,老子已經二十了,不過不能說呀,沒人信呀。「公主殿下不是也只有十七歲嗎?就可以當艦隊指揮官,指揮一支船隊。我已經十五歲,為什麼就不能有自己的手下嗎?」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可從來沒有告訴你我多大年齡了?」玫瑰驚奇道。
笨……,張淼心中暗罵,你不說我不會問其它人嗎?你那兩個船長,還有什麼副官,參謀之類的,請他們喝一頓酒不就什麼都知道了。「我不但知道公主殿下今年十七了,還知道公主殿下已經訂婚了。公主殿下未來的親郎是你們荷蘭王國議會議長的大公子,對嗎?」
「是的……」玫瑰突然之間情緒低落了下來,雙臂抱膝,下巴支在膝蓋上,神色黯然道:「明年我到十八歲就得嫁給他了,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航海了。」
「公主殿下很喜歡航海嗎?」
玫瑰點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有算命先生,就是你們西方的預言師給我算過命,我是一生離不開水的。也許--我這一生,都要待在海上了。直到上天將我召回的那一刻。」張淼說著,抬頭看看上空,彷彿直的看到神靈一般,一臉的虔誠。
「難道這些真的是上帝的安排嗎?」玫瑰也抬起頭,望向想象中的上帝。「難道生在王室之家,真的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嗎?」
「當然可以,比如,只要你不回荷蘭,就沒人可以逼你嫁給那個國會議長的兒子了吧?」張淼想了想,又道:「比如你喜歡航海,完全可以組成自己的商會,就像你的祖先--那個女商會會長--她叫什麼來著?」
「麗璐•阿哥特,她是我們阿哥特商會的創始人。」玫瑰道:「怕不是行,我的父親不會允許我這麼做的?」
「只要你不回荷蘭,又有什麼人可以逼你做什麼?難道他們會像我一樣,綁架你嗎?」玫瑰嘴角微彎,綻出一絲笑意,看的張淼競有點痴了。「公主,你為什麼老是穿男裝吶?你穿上女裝一定很美很美。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看到……」
玫瑰望了張淼一眼,低下頭不再說話。張淼也不再說話,兩人靜靜的坐在一起,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玫瑰在想著,嫁做他人婦后,就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從此與大海告別。張淼則在想,自己到底是生?是死?生--自己怎麼到這的?死--自己的明明是存在著?
終於,兩人同時長嘆一口氣,站了起來。互相對望一眼,又同時道:「開始吧……,不過我有個條件(我的條件是)……」說到這,兩人發覺竟然是異口同聲,愣了一下,又同時笑出聲來。
笑完,張淼先問道:「公主殿下,你有什麼條件?」
「你先說你的條件是什麼?」玫瑰也道。
「這個……,等我的人打贏了再說吧,你吶?」
「那好吧,先打過再說。」說完,玫瑰下意識的咬了下嘴唇,跑去組織人手去了。
這邊張淼也叫過戰隊小隊長,集合隊伍列隊於比賽外。蝦仔這時湊了上來,道:「少爺,剛才在想什麼吶?叫你幾聲都沒聽到?」原來剛才蝦仔按張淼要求擺好比賽場地邊線后,過來找張淼彙報,叫了幾聲后見張淼不理自己,知道這個少爺又神飛天外了,於是不敢再叫,就在一邊盯著張淼,怕張淼會做出什麼自殘的舉動。這是少爺掉下海后昏迷十多天落下的怪病(蝦仔語)。
兩方人馬列於比賽場兩側,張淼這邊站的整整齊齊的,連水兵也跑過來觀看了。相比之下,玫瑰那邊就鬆散的多了,基本上是以人種和國籍區分,分別站了十來個小堆。
玫瑰向場中走來,身後跟著十名大漢。張淼也迎了上去,不過他身後並沒有人跟著。
「張,你的人吶?你不會自己親自上場吧?」玫瑰奇道。
「不,公主殿下,為了表示對公主殿下的尊重,我們決定由公主殿下來選擇我方出場的隊員。」張淼笑道,同時來了個標準的歐洲宮廷禮。
「不會吧?我沒有聽錯吧?張,這樣你不是……」
「公主殿下請放心,我們大清男人說話是算數的。」張淼回頭指了指站在前面的十名組長:「公主殿下請看,那是我的十名組長,他們每組十人,你只要點一個組長,就行了。」
「真的嗎?這樣我們不是佔了很大便宜?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細看了,我的幸運數字是七,就選左邊數第七名好了。」玫瑰想了想,道。
左邊數第七名,張淼數了一下,是第四組,叫道:「第四組,出列……」那邊聽不明白張淼、玫瑰到底在說什麼,必竟這些海盜大多連中國字都不識幾個,能聽懂英語的更不要說了。正在心中打鼓,到底外國公主會選那個組出戰時,聽到張淼喊第四齣列,那第四組組長鄭坷激動的聲音都變了,怪裡怪氣的叫道:「第四組,立正……,跑步走……」帶著第四組人員跑步到張淼身後立定站好。
「多的話我也不說了,我最後再給大家提一個要求--」張淼掃了面前的十人一眼,從體形上明顯比玫瑰那邊選出的人小了一兩號都不止。「讓這些西洋鬼子看看我們大清男兒的本色吧!就是死--,也要站著死。」
「站著死……」
「站著死……」
……
在鄭坷的帶領下,第四組呼喊起口號來,很快感染了全體海盜,跟著叫了起來,連西洋人那邊的幾十個華人也不禁動容。
「他們在喊什麼?」玫瑰拉了一下張淼,好奇的問道。
回過身來的張淼對玫瑰道:「公主殿下,他們在喊,寧可站著死,不可跪下生。現在我們可以退場了,就看他們的了。」
「死了還怎麼能站著?」玫瑰嘀咕著,和張淼一起向場外走去。在二人離開場地時,場中的雙方選手已經開始準備,西洋人握拳怒目相視,盯著對手。第四組則在鄭坷的指揮下,分成兩組,一組五人,退向場地兩側。
開始的紅布扔到場中時,西洋人向第四組撲來。七個向明顯瘦小一點的那五個人撲去,這是鄭坷的誘敵組,他們的任務就是儘可能多的吸引敵人,給另一組創造時間。看來西洋人也懂柿子要挑軟的捏,一下子就有七個人向這五個人撲去。
另一邊,有二個人向那用來制敵的五人撲去,他們站的離這五人近,不自覺的就撲了上來。
最好笑的是一個看起來最壯的西洋人,在猶豫一一下后,才選擇向誘敵組那邊跑去。他也是最先下場的一個,當他選中一個最最瘦小的第四組組員狂追時,不及瘦小的人轉向方便,在場地邊上一個剎車不及,衝出了場外,落得個自動棄權的下場,從此落下個外號--大笨熊。比賽規則第三條,任何隊員全身出線(賽場邊線)即做失敗論,不管他是被打出去的,還是自己出去了。
按計劃,第四組的兩撥人分別向場的兩邊後退著,盡量拉開兩邊的距離,使其互相回援不易。誘敵組不與敵人接觸,四散著到處亂跑,引得七個西洋人哇哇亂叫,就是追不上。制敵組將二人引到場地一角后,立即迎了上去,瘦點的那處兩個人,胖點的那個三個人,一陣拳打腳踢,招招直奔要害部位,兩下將這兩人放倒,然後兩人抬著一個,扔了出去。
「這樣也可以嗎?」玫瑰叫道。
「這條規則可是你定的,出了場地就算失敗。」張淼笑道,對第四組的表現感到滿意。
「這些笨蛋……」玫瑰無奈的叫道:「可不可以暫停?」
「暫停?打仗的時候,你也可以叫你的敵人暫停嗎?」
「怎麼不可以,雙方可以商量暫時停火的嗎?」玫瑰盯著張淼,叫道:「張--,讓我們暫停一下,好不好?」
「那好吧。」張淼嘴角露出笑意,還沒待玫瑰的謝字出口,指著場中緊接著道:「不過,你看看還需要暫停嗎?」
就在二個說話間,場上形勢又發生了變化,從人數上是10比7佔優勢的第四組制敵組在鄭坷的帶領下,在比賽場邊上等著,又誘敵組的人將一到兩個西洋人引過來后(計劃好了的),立即迎上去,三下兩下放倒,抬著扔出場外。等到玫瑰要求暫停時,場上人數是9比4了。誘敵組有一個人不小心被二個西洋大漢逮住,狂扁一頓被扔出了場外。
「什麼?只剩4個了嗎?喔--,老天,看來輸定了,的確是沒必要暫停了。」玫瑰叫著,懊悔的揮著拳頭,道:「張--,說說你的條件吧,我想要那些船和貨物。」
「條件嗎等會再說,先讓他們停下來吧?」張淼道。
「好吧,我們認輸,」玫瑰叫道,說完,招手叫過一名船長,還沒等那船長跑過來,場中的西洋人已經全被扔出了場外。
那船長跑過來后,玫瑰無奈道:「好了,馬克,我們已經輸了。按照約定,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國了。不過,我們得把今天的活兒幹完。這是我們的任務,任何任務都要完成好,明白嗎?」
「是的,指揮官先生,我這就去落實。」馬克回答道。
「好了,我還要和中國的張先生談一下關於我們回去的事,你去組織吧。記住,要把今天的活幹完,否則不能睡覺。」
「是的,指揮官先生,請放心好了。」馬克說完,轉身跑去。
張淼示意玫瑰稍等,叫過戰隊小隊長李奇,吩咐道:「第四組贏了,很好。你立即組織所有人,分析一下,面對強敵我們為什麼會贏,一會將你們分析的情況報告給我。我答應的第四組的假期從明天開始算,你去安排一下吧。」
「是,三少爺。」李奇道:「不過,鄭坷說他們中間有兩個傷的重了點,問能不能先把假期記下來,等傷好了,再去。」
「可以。你去安排吧,我和玫瑰公主有點事要談。對了,告訴李陸(水兵大副),將西洋人的船準備好,過上一二天他們就要離開了。」張淼道。
「大人,真的要放了這些西洋人嗎?」李奇小心道。
張淼轉身向玫瑰笑笑,想要解釋一下,這才想起玫瑰聽不懂漢語。回頭瞪了李奇一眼道:「記住,從今以後我說過的話,是不能隨便更改的,明白了嗎?」
李奇一愣,反應過來后,忙道:「是,三少爺!……不……當家……,大哥……?老大……?」李奇找了半天,才找到自覺合適的一個詞,叫道:「是,老大,小人馬上去辦。」
張淼笑笑,不理會李奇的稱呼,對玫瑰笑笑,道:「我們到海邊散散步,邊走邊聊如何?」
「好啊。走吧!」玫瑰叫道。這些天作為俘虜身份的她,一直沒被充許到海邊去過。
望著浪花,迎著海風,張淼緩緩說道:「本來,我是想讓你與我們合作,由你們阿哥特商會為我們提供武器,而我們負責保護你們在南洋航道上的安全。等我們吞併其它海盜集團后,進而攻擊其它國家的商隊,使你們阿哥特商會壟斷中國的茶葉、絲綢貿易。」
「如果那樣,對我們商會也是十分合算的,如果真的能夠壟斷的話。」玫瑰道:「可是,你一定會認為自己的部下會贏嗎?」
張淼笑笑道:「我們中國,在兩千多年前就開始進行殘酷的戰爭了,就有很多有名的兵法家了。打仗,不是光靠人多,力大就能勝利的。就像你們的火炮比我們好,我們不是利用潮汐的力量將你們困住,進而俘虜了嗎?比賽也是這樣,是要動腦子的。」
「你剛才那種打鬥的方法,就是所謂的什麼兵法嗎?」玫瑰想了想,道:「用一部分人吸引我的大部分人,再用一部分人,打敗我的一小部分人。」
「公主殿下很聰明嗎?讓你看出來了。」
「那是……」玫瑰笑道:「對了,你剛才說本來,現在是不是改變主意了?你現在的條件是什麼?」
「現在,我的條件是,我放了你們所有人,包括將船和貨物都還給你,但是你,不能夠回荷蘭去。」張淼盯著玫瑰,一字一頓的道:「我不希望你回荷蘭,嫁給你不想嫁的人,從此要告別海洋。」
「張!」玫瑰叫道,盯著張淼。「為……為什麼?」
「因為,我也是一個熱愛海洋的人,我的一生,都離不開海洋。」張淼轉向大海,「我從海洋來,我的將來,也必將走向海洋。所以,我明白,當一個熱愛海洋的人,被迫要離開海洋的那種心情。我不希望這種事情,在你身上發生。」張淼說完,回過頭來,再次望著玫瑰。
「雖然我們輸了,可是,張,你想聽聽我的條件是什麼嗎?」玫瑰大膽的迎著張淼熾熱的目光,道。
張淼點點頭,道:「公主的條件是什麼?」
「不要叫我公主好嗎?就叫我玫瑰。」
「這是公主的條件嗎?」
「不,這不是我的條件。我的條件是,我希望張能夠娶我,按照你們中國的習慣,娶我。這樣,我就可以和張一起,快樂的生活在大海上,不用離開大海了。」
「公主……」
「不要叫我公主,叫我玫瑰,好嗎?我是張的玫瑰,我願意為張開放。張,接受我嗎?」玫瑰慢慢的靠向張淼,張淼伸手攔腰抱住玫瑰,「我的……我的玫瑰,」低頭向玫瑰唇上印去。
如果是清朝的人,可能還要想一想,娶個洋婆子會不會被大家接受。可是張淼來自現代,思想是根本沒有這點意識,將玫瑰緊緊抱在懷裡,深深的吻著。「十五歲」的張淼,比十七歲的玫瑰高出小半個頭,擁在一起,似乎形成了一個整體。
「你不怕嗎?你的家人也許會來捉你回去的?」張淼撫著玫瑰發紅的俏臉,望著玫瑰深藍的眸子,問道。
「不……,只要我們結婚以後,我就不怕了。我們荷蘭的法律規定,一個女人不能同時嫁給兩個男人。所以,我們要馬上結婚,按照你們中國的習慣,馬上結婚。那時,就算他們把我帶回去,也沒辦法了,我已經有了你這個丈夫,不能再嫁第二個丈夫了。」
「那你的那個未婚夫怎麼辦?」
「這些問題讓我父親去想吧?誰要他讓我和那個什麼國會議長的兒子訂婚來著。」玫瑰雙手掛在張淼的脖子上,深情的道:「張,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現在……」
「現在?」
「對……,今晚我們就洞房?」
「洞房?」
「就是……,就是男人和女人那個……那個了。」
玫瑰嬌臉一紅,道:「我們……,那個,沒有結婚之前,是不充許的。」
「你不是說按中國的習慣結婚嗎?中國的習慣就是一洞房,就算是結婚了。」
「張,你騙我。我聽說中國結婚要坐什麼紅紅的叫做轎子的東西的。還要……還要什麼拜……拜天和地。天和地怎麼拜?」
「那是以前的習慣,現在已經改了。」張淼笑笑道:「不過,玫瑰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就按以前的法子結婚好了。回頭我讓他們準備一下,等準備好了,我們立即結婚好嗎?」
「嗯……」
二人依偎著坐在夕陽下,望向遠方。前面,不知等待他們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