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Chapter 4.9

雅寶低著頭,像個做了壞事的孩子一樣不說話。

「這都什麼年代了,電話裡頭難道不能說清楚,就算說不清楚還可以視頻電話,這和當面說有什麼不同,你是故意在拖延嗎,唐雅寶?」裴階黑著臉看著雅寶。

雅寶連忙搖頭,「可是這樣的事情在電話裡頭總是不好說啊,而且是我有錯在先,如果換作是你,你能接受電話里分手嗎?」

裴階被雅寶的比擬給氣得臉如鍋底色還得塗墨汁,但是無可否認雅寶說的也有道理。

「給他發簡訊說分手,具體情況一周后回來當面談。」裴階退後一步道。

「怎麼能這樣,這樣會影響martin工作的。」雅寶不同意。

「你就不怕影響我的工作?」裴階冷聲道。

「可是我要怎麼辦?」雅寶求饒地看著裴階,她其實才是那個倍受煎熬的人好不好。

裴階站起身道:「腳踏兩隻船可不是好習慣。這一周我們不要再見面,也不要給我電話,等你和他分手了再和我聯絡。」

雅寶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點頭。

裴階在雅寶面前站了大約三十秒鐘,這個女人都沒有下一步的表示,裴階覺得自己大概已經把一輩子的黑臉都在今天用光了,而唐雅寶顯然不是一個會看人臉色的人。

裴階走後,外賣就送了上來,雅寶嘆息一聲浪費,坐下來準備獨自用餐。雅寶雖然知道裴階關於兩個人接下來不要見面的決定是可以理解並且極其正確,但心裡還是免不了難受,總覺得他將不見面說得如此輕易,令雅寶對這段感情有些沒有安全感,也覺得裴階沒有那樣在乎自己,而他對「愛」字說太過輕易,難免就有些廉價的感覺了。

雅寶難以抑制地會去想,當裴階對他對前任女友說愛的時候,她們當時心裡是怎樣的感動,而分手時又該是如何的傷心。

想起分手,雅寶難免又想起了趙雨馨,她當時還思忖怎麼會有女人可以向裴階提出分手,如今雅寶大約是能體會一點了。

雅寶剛盛好飯,就聽見門鈴響了,她從貓眼看去,見裴階正站在門外。雅寶打開門,有些驚訝,但她聰明的知道這會兒絕不該問裴先生怎麼又倒回來了,那他肯定要冷臉。

雅寶上前挽住裴階的手臂,將他往屋裡帶,「正準備吃飯呢。」

裴階賞給雅寶一個「算你聰明」的眼神,就任由她往餐桌前帶。雅寶乖乖地給裴階夾了好幾回菜,裴先生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用過飯,雅寶不想收拾桌子和洗碗,默默地看了裴階好幾眼,就想往客廳里溜。

「唐雅寶你打算就這樣把它們留在桌子上?」裴階看著桌上的碗碟。

雅寶可憐地望著裴階,雙手合十在胸前,撅著嘴道:「明天阿姨會清洗的。」雅寶在裴階不贊同的眼光里,又將自己白嫩嫩的手伸到裴階到眼前,指甲是做過的,非常漂亮。她不僅有一雙舞蹈家的腿,還有一雙藝術家的手。

哪知裴階一點兒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去洗碗。等你和那個男人分手,就換我來洗。」

「為什麼呀?」雅寶嬌嗔道,連耍嗲都用上了,「裴先生,你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裴階冷笑一聲,「對別人的女朋友我為什麼要憐香惜玉,自然要儘力壓榨,才是奸商本色。」

看來裴先生的心結深得很,雅寶都懷疑這件事他要拿來作一輩子文章了。

在雅寶辛苦地洗完碗之後,還沒坐下歇口氣,就見裴階關了電視站起來,「我走了。」

雅寶知道裴階心裡非常介意她和馬懷遠還沒分手的事情,因而也沒挽留,將他送到門邊,開口道:「對不起。」還是她自己不成熟所以才造成這個局面的。

「既然覺得對不起我,現在就給那個男人打電話或者發簡訊。」裴階靜靜地站在門邊,熱切地看著雅寶。

「好像,更對不起的人是martin。」雅寶低頭道。

雅寶的話成功的將裴階本來已經緩和的臉色又逼成了包黑子。

「唐雅寶,你好樣的!」

第二天雅寶練完舞回家,只覺得偌大的公寓空蕩蕩的,她以前從沒有這種感覺,可自從裴階在這兒住了兩天後,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覺得冷清了。

雅寶嘆息一聲,這真不是個好習慣,而且這個習慣也養成得太快了。雅寶想了想,東西都沒放下就直接轉身下樓開車回了加蘭道的唐宅。

馬懷遠的電話準時打了過來,雅寶接起來卻只覺得慚愧,「martin,等你回來我們談一談好嗎?」

「發生了什麼事情,雅寶?」馬懷遠問。

「對不起,我……」

馬懷遠打斷了雅寶要說的話,「好的,我回來咱們再談。明天開始估計會很忙,不一定有時間給你電話。」

雅寶嘆息一聲坐在床上,馬懷遠大概已經猜到她想說的話了,雅寶此刻覺得心裡實在難受,當初她答應馬懷遠的時候,的確是認真想試著和他走下去的,可是她失信了。

馬懷遠是在兩個禮拜之後才回來的,雅寶開車去機場接他。

「變黑變瘦了。」雅寶笑道。

「想我了嗎?」馬懷遠笑著攬過雅寶的腰,低頭在她額頭親了親,雅寶僵硬著身子想躲開,卻被馬懷遠用力地摟著腰。

「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alleria。」馬懷遠看著雅寶道,低頭想親她的唇。

雅寶撇開頭躲過了,「martin,我們談談。」

「剛回來有些累,我們明天再談好嗎,alleria?」馬懷遠揉了揉眉頭。

「好的。明天你休息好了給我電話行嗎?」雅寶開車送馬懷遠回了家。

回舞劇團時,雅寶開車路過寰球國際,側頭往春天廣場那邊看了看,繼續踩油門往前開去。在毫無聯繫的冷靜了兩個星期後,雅寶和馬懷遠分手倒也不完全是因為裴階了,只是她給不了馬懷遠想要的感情,也就不能再耽誤他。

於此同時,寰球國際的五十五樓上,lisa在向vic抱怨說:「老闆最近怎麼了,咱們這一樓都不用開冷氣了。」lisa向vic探過頭去,「還是經常看手機,等的什麼電話啊,讓我們皇帝陛下這麼焦慮,可急死我們這些太監了。」

vic看了lisa一眼,冷冷地道「這麼八卦,調你去pr好了。還有,我不是太監。」

lisa嘀咕道:「你這是也被折磨得變態了?」

被兩個助理議論的裴階,此刻正盯著手機在看,私人偵探的消息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傳了過來,但是唐雅寶的電話依然沒有過來。

裴階想了想,還是滑開了屏幕。

雅寶剛停好車就接到了裴階的來電,在電話響了七聲之後,她才接起電話,「喂。」

「那個男人回來了?」裴階的聲音隔著電波傳過來,依然冷淡又傲慢。

「哦。」雅寶道。

「談了嗎?」裴階忍耐住脾氣。

「沒。」唐雅寶的回答還是一個字。

「唐雅寶!」裴階幾乎是用吼的在喊雅寶的名字,「你在拖什麼?」

雅寶將電話拿離耳朵,「他說有些累,明天再電話聯繫。」

「你在哪兒,我來接你。」裴階猜著肯定是雅寶說漏了嘴,對方則想盡辦法在拖延。

「我在劇團,還要排練。」雅寶道。

「結束時給我電話。」裴階道。

雅寶「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其實兩周沒聯繫,雅寶都要以為裴階是在逗自己玩兒了,可是今天接了他的電話,又覺得他是認真的。但是戀愛中的男女,兩個星期絲毫不聯繫,會不會太奇怪了?儘管他們的情況有些特殊,雅寶雖然能接受自己不和裴階聯繫,卻無法接受裴階有同樣的行為,這是女孩子特有的矯情。

結束時,雅寶也沒給裴階電話,和劇團的人在外面吃了飯,因為太吵鬧也沒聽見手機響,回了唐宅才看見裴階的五個未接來電。

「在哪兒,雅寶?」裴階的聲音居然沒有如雅寶預料中的那樣生氣,這讓她多少鬆了口氣,說實話跟裴階在一起還真是挺「壓抑」的,雅寶覺得,他要麼是高高在上,要麼就是生氣又生氣。

「在加蘭道。」雅寶道。

「為了等你,我現在都還沒吃飯。」裴階沒生氣,改成平靜地陳述事實。

雅寶果然也不矯情了,「跟劇團的人出去吃飯了,沒聽見你的電話,你現在在哪兒呢?」

「在南匯。」裴階道。

雅寶的腦海里立即就浮現出裴階靠在她門上的「凄涼」場景,她從床上爬起來道:「那你等著我,我馬上回去。」

裴階無精打採的「嗯」了一聲。收了線后嘴角輕輕翹起,抓起桌上的鑰匙,開車從寰球國際的辦公室去了南匯。他離南匯可比唐宅離南匯近多了。

雅寶到的時候,裴階果然如她所想的,手插在褲包里,斜靠在門邊,領帶不知道扔在哪兒了,襯衣領口微敞,頭髮也頹著,是一種他獨有的優雅的頹廢感,不僅讓女人痴迷,也讓女人心疼。

「為什麼到這兒來等?」雅寶埋怨道。

「如果有人主動給我鑰匙,我就不用在門口又餓又累地傻站著了。」裴階接過雅寶手裡的鑰匙打開門。

雅寶決定忽略這句話,「我給你叫外賣好不好,要壽司還是什麼?」雅寶開始翻電話。

「有胃藥嗎?」裴階捂著胃問雅寶。

雅寶愣了愣,「胃疼嗎?我下去給你買葯好不好?」雅寶說著抓了鑰匙就要出去。

「不用,給我倒杯熱水就行了。」裴階攔住雅寶。

雅寶聽話地倒了水,又打了電話叫外賣,又從冰箱里倒了一杯牛奶溫熱了遞給裴階,「喝點兒牛奶墊墊肚子吧。」

裴階看了雅寶一眼,接過牛奶喝了一口。

向來以冷硬示人的男人,喝牛奶的樣子因為反差萌,簡直看得雅寶不願意轉眼睛,她伸手覆在裴階的胃上,「還疼嗎?」

「好點了,你少氣我一點兒,我就感激不盡了。」裴階捉住雅寶的手,低頭輕輕的親吻她的額頭、眉毛、眼睛、鼻尖、臉蛋,然後是嘴唇。

這樣的溫存讓彼此所有的罅隙都消失無縫了,因為靠得是如此得近,雅寶的睫毛都掃在了裴階都臉上,像羽毛一樣撥弄他的心弦。

親吻變得熱烈起來,如果不是門鈴響起,估計第二天阿姨就得洗沙發套了。雅寶大口喘著氣,紅著臉將襯衣的扣子重新扣上。

「你怎麼這麼笨,居然還不會換氣?」裴階笑著起身去開門。

「誰有你經驗多啊?」雅寶的話里醋意實足。

裴階付了錢,將東西拎到餐桌上,雅寶擺了碗筷,同他一起坐下。

「我積累那麼多經驗還不是為了教你?」裴階將沾了芥末的壽司送入雅寶的嘴裡。

辛辣的刺激瞬間就讓雅寶的眼淚滾了出來,這時候她卻不敢張口,只能屏住氣把東西吃下去,雅寶捂著嘴,流著淚的怒指著裴階。

裴階捏了捏雅寶的臉蛋,「好了知道你很感動,但是也不用不著感動流涕呀。」

罪魁禍首居然還在說風涼話,等雅寶緩過勁兒來,她怒道:「裴階,你沾那麼多芥末幹什麼?」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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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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