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2
盧戈和雅寶表妹的婚禮訂在巴厘島,畫面十分唯美。湛藍的天,碧藍的海,新娘子被風吹起的漂亮白紗,也是出自雅寶最喜歡的婚紗設計師之手。手工訂珠,半年才打磨完成,價格自然不菲,但將長相略微普通的新娘子一下就拔高到了讓人羨艷的美人級別,物有所值。
可以想見,這樣的婚紗穿在真正的美人身上,是多麼令人驚嘆的模樣。
盧戈和蘇艾的蜜月也訂在巴厘島,所以晚上年輕一輩的客人都沒走,在海灘邊的泳池別墅開派對。
裴階自然也在,身邊當然也少不了他現任女友,池雅卓。
池雅卓非常健談,而且美麗大氣,在人群里如魚得水,這年頭,和自認高貴的人談藝術總是沒錯的,他們也樂於傾聽頂級藝術顧問的意見。
雅寶坐在角落草棚里的吧台邊,啜著酒看著那耀眼的一對,不管有多少人,裴階總是最出色的一個,哪怕他渾身都寫著低調兩個字。他即使只是簡簡單單的立著,便已經粘得不少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很多人找他攀談,雅寶偶爾也能聽到一兩句那些人背後說的關於他的話題,不外乎是如此金融環境下,裴階又賺了一大筆入賬,眼光又准又毒,在哪兒又投資了,結果正好應了規劃,眼看著又是一局盆滿缽滿。
至於池雅卓,雅寶心想,她大概就是裴階眼裡的成熟女□□,兩個人彷彿金童玉女般,不得不說,以池雅卓的素質,應該可以勝任裴太的角色了。
雅寶盡量不去聽不去看,因為即使這樣,她都有一種恨不能一巴掌打掉池雅卓臉上笑容的衝動。其實這又關池雅卓什麼事呢,一切不過是她心裡難受而已。
葉盛一直以為自己喜歡活潑開朗的女人,但當他看到眉間一縷薄愁的雅寶時,才發現,原來帶著清愁的女人美得這樣讓人心驚,輕而易舉就撥動了他的心弦。
說實話,葉盛對雅寶也曾經有過好感,但是僅僅局限在表面,屬於遠遠的看著就會滿足的好感。但心弦一動,就剋制不住想親近的心了。
雅寶今日穿了一條白色斜肩a擺裙,頭髮蓬鬆地挽在後面,鬢邊戴著一朵玫瑰紅的大碗花,不失熱帶風情,又有她獨有的藝術美感。靜靜地坐著,就像汝窯的瓷器一般,令人驚艷,又回味無窮。
「alleria,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不去跳舞嗎?」葉盛端了酒杯走過去。
雅寶側過身,高腳吧台椅隨著她的動作轉向了葉盛,纖細修長的腿以強勢之姿闖入人的眼帘,葉盛忍不住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想一個人靜靜。」雅寶道,意思就是不歡迎葉盛了。
葉盛像聽不懂一般,坐到了雅寶的旁邊,靜靜地坐著,隔了好一會兒,葉盛才轉頭看著雅寶道:「我叫你雅寶好嗎?」
雅寶側頭看著葉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想追你,雅寶。」葉盛看著雅寶的眼睛,認真地道。
雅寶已經有些醉意,腦子慢了半拍,半天才道:「我後天就回丹麥了。」
「我跟著你去。」葉盛道。
「別開玩笑了,葉盛,我目前不考慮個人的事情。」雅寶拒絕道。
葉盛能混到今日的地位,也是個人精,絕不是輕易言退的人,「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微風吹拂起雅寶鬢邊逃跑的髮絲,將女人特有的體香送到了葉盛鼻尖,他的喉頭一動,就像十八歲的毛頭小子一般,忍不住傾身過去。
雅寶沒想到葉盛會如此大膽和直接,她想躲開,或者給葉盛一個巴掌,可她什麼也沒做。這樣的夜晚,憑什麼裴階和池雅卓就可以玩得那樣開心?
何況葉盛還是裴階的好友。邪惡而瘋狂的種子在雅寶的心裡無限滋生、長大,直到葉盛的吻輕輕貼在她的唇上。
雅寶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她居然變成了這樣可怕而沒有理智的人,不過失戀而已,居然就自暴自棄,還想通過裴階的朋友來吸引他的注意。
雅寶迅速地轉過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冷冷地回頭對葉盛道:「試過了,我對你沒興趣,你可以死心了。」
雅寶給人的印象一向優雅溫順,雖然神情總帶著一絲不好親近的清冷,但很少有這樣冰冷的時候。可惜冰冷在炎熱的海島上,反而激發了葉盛更多的興趣,說白了,他就是個抖m的,這是大多數男人的通病。
雅寶頭有些疼,拒絕葉盛后就直接回了房間,到半夜卻被美寶拉了起來,「起來,他們去遊艇上開派對了。」
「不去啊,想睡覺。」雅寶可沒有美寶那麼好的精神。
美寶從來都是不接受拒絕的,將雅寶從床上拉起來,給她套了裙子,還利索地給她上了妝,然後捧著雅寶的臉蛋親了一口,「寶貝,你美極了,全場通殺。」
「真不去啊。」雅寶不想動,既不想見裴階,也不想見葉盛。
「蘇艾跟你關係向來不錯,你連這個面子也不給她?剛才的派對說走就走,連招呼也不打一個。」美寶點了點雅寶的額頭。
雅寶這才扶額道:「剛才喝多了,走吧,我去給她陪個不是。」
雅寶和美寶上船的時候,新郎和新娘正在大庭廣眾下被鬧洞房,這會兒有人正用魚竿吊了一顆糖,讓盧戈和蘇艾一人含一邊。不過鬧的人還算有分寸,都是無傷大雅的遊戲,但是把眾人的情緒都調了起來。
「看到他們,我都又想結婚了。」美寶笑道,抬頭朝對面的池雅卓道:「雅卓,你和裴少的婚事是不是也近了,上次我見你在店裡試婚紗。」
「真的嗎?恭喜恭喜。」郞琦芳向來和美寶都很有默契。
池雅卓聽了心一跳,有些忐忑地看了裴階一眼,要是被他誤認為自己逼婚,可就難堪了,她趕緊搖頭解釋道:「沒有啦,上次是我堂姐結婚,找我當伴娘,我當時一時興起,才試了試婚紗。」
「是這樣啊。」美寶不再說話,但是她不過三言兩語就將池雅卓恨嫁的心給試了出來,如果一個男人並不想娶那個女人,女人的這種行為只會讓人反感。
「我看也差不多了,阿階交往過的女友裡面,雅卓是最貼心的,每天都去給他送早餐呢,寰球國際的人都認識未來老闆娘了。」祁念開口道,她是裴階的表姐,這話從她口裡說出來,就別具意味了。
「祁念姐。」池雅卓撒嬌地佯怒,臉色早已羞紅。
裴階沒說話,彷彿無可無不可的樣子,不算抹池雅卓的面子。
「連花花大少盧戈都收心了,你們兩位王老五也該給後面的人騰點兒位置了,害別人都娶不到老婆。」程衣珊笑道,還連帶把葉盛拖下了水。
葉盛笑道:「別算我,我這是,只要對方一點頭,明天進教堂都可以。」說完,葉盛還別有深意地看了看雅寶。
這一眼,在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集體發出了「哦」聲。
雅寶又氣又怒,但臉色卻絲毫不能透露,否則在這種場合就太難堪了。裴階的眼睛同眾人一起向雅寶掃過來,不過淡淡一眼就調開了,彷彿這種笑話對他沒有任何意義一般。
雅寶的心就像她此刻的胃一樣,又辣又疼。
很快有人就把話題岔了過去,雅寶得以喘了口氣。船上的人精力十足,一副要鬧到天明的樣子,雅寶跟美寶說了一聲,去了上面一層吹海風。
晚上的風刮在臉上幾乎不輸給刀子,但對雅寶來說,這剛好可以分散她胃上的疼痛。
今夜是個晴朗的夜晚,頭頂上繁星如海,雅寶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低頭時卻見船頭站著一個人,傲岸筆挺的剪影,一點猩紅夾在他手指中間,姿勢是那樣的熟悉。
雅寶看裴階的時候,裴階也恰好轉頭看了過來,彼此對視了不超過半秒,裴階的視線就自然調開了,他態度的自然正是說明了他的不再在意。
雅寶的視線卻還愣在原地。之前美寶關於復婚的話,不是沒在雅寶心上泛起波濤,只是當初分手時,裴階說過,即使反悔也不要再回頭找他,好馬不吃回頭草,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雅寶當時並沒覺得得兩人之間還會有機會,她選擇美寶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裴階。她在絕望里掙扎了兩年,自以為可以稍微平靜地面對h城的人和事了,結果美寶的一句話,裴階的一個眼神,就足以毀掉她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心防。
可是美寶的話,雅寶也沒有太當真,誰知道最後會起什麼波折呢,她的心再也經不起折騰,至於裴階,想來也絕不願再同她有任何關係。
想到這兒,雅寶的胃又是一陣翻滾,再也憋不住地吐了出來。
「怎麼了?」裴階的聲音從雅寶背後傳來,背心熟悉的熱度,讓雅寶只覺得難堪,她不願意將這樣的狼狽擺在裴階眼底下。
「雅寶怎麼了?」這是另一個人的聲音,雅寶只覺得耳朵一陣一陣的刺疼,已經分辨不出來人的聲音。
「你照顧一下她,我去找美寶。」裴階的聲音她怎麼也錯辨不了,曾幾何時,她生病的時候,裴階已經不再守在她的身邊,而是去找美寶過來照看她?
雅寶次日一下船就被送到了醫院,強制檢查,又是一番煎熬,查出來是慢性胃炎,唐家的家庭醫生在電話另一端不主張西醫療法,建議以中藥調養。
雅寶回到h城,就被太后勒令在家休養,馬不停蹄地去抓藥。結果她自己拿了護照,偷偷地上了回丹麥的飛機,氣得葉箏在家裡跳腳,直罵她翅膀長硬了,有本事一輩子別回城。
雅寶當然沒本事一輩子都不回來,因為美寶又要結婚了,新郎還是同一人,婚期定在六月,算起來婚期是比較趕的了。
雅寶因為要去拿自己給美寶訂的結婚禮物,所以從巴黎轉機回城,從國際到達大廳出來時,一抬眼就看到了裴階。
而裴階此時正和一個黑髮東方女子在貼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