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Episode 12
這邊,二之宮早紀站在理事長辦公室門口,楠木大門上貼著一塊金燦燦的牌子,上書五個大字——理事長辦公室。
行政樓安靜非常,長長的走道盡頭是這樣一道門,一股疏離感立刻顯現,散發出的氣味大概可以簡化為,生人勿近。
熊孩子們該哪裡玩哪裡玩去。
敲了敲門,裡面的人像是等候多時,連忙說:「請進。」
二之宮早紀推開門一看,裡面一名淺綠色長發,穿米色長毛衣,有點懶散的男青年坐在桌前,正在看文件。
青年的皮膚非常白,整個人美得有些弱柳扶風的感覺。本來軟綿綿沒啥質感的開衫毛衣被他穿著,讓人覺得很舒服,想自己也去買件穿穿。
可是和他畫風截然不同的,是他身前偌大的辦公桌。
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文件書籍,大的小的、厚的薄的,隨便放成一摞,甚至地上也有。他手兩邊高高堆起一堆文件,似乎把他整個人都埋到裡面去了,看上去有些危險。
長發美麗青年撩了撩額前的劉海,頭都沒有抬起來,只是說:「啊這位同學,在那邊沙發坐一下,我把這個簽上字就好了。」
聲音有些懶散,和他外貌組合起來的印象,讓人完全無法聯想到理事長上面。
大家印象中的理事長,不是大腹便便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就是一副世外高人的老頭模樣。這種長發、懶散還特別纖細,帶著一股透明感的美麗青年,真的是理事長嗎?
二之宮早紀坐到沙發上,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又仔細看了看,視線集中在他那非常有辨識度的薄荷綠色長發上,忍不住叫了出來:「啊!這不是星月琥太郎嗎!」
長發美人抬起頭,看到來人是二之宮早紀,也有點高興,「這不是二之宮家的早紀嘛,好久不見了。」
「也沒多久吧。」早紀不給面子。
星月老師,也就是星月琥太郎,家裡還有個姐姐,也長得特別漂亮,叫琥春。因為兩家人很熟,所以在二之宮早紀還是個小不點的時候,就認識星月琥太郎了,星月又是那種對誰都很溫柔的性格,尤其對小孩子,導致二之宮早紀小時候特別喜歡扯著星月的衣后角到處玩。
不過……
「你家開的不是以什麼天文為特色的星月學園么,什麼時候伸手到立海大了?再說你不是結婚了么,不回家抱老婆生孩子怎麼跑到立海大來躲著?還是說你那年輕的老婆終於忍受不了和你的年齡差、代溝還有你的懶散毛病和中央空調一般的性格,回娘家了?」
一張鎮定平常的臉,吐出一長串問句,語速超快,舌頭也不打結!
「喂喂,你怎麼一見面這麼多問題。小鬼果然超級麻煩啊,尤其是你。」星月嘆口氣,雖然說著麻煩,可那口氣卻沒有什麼說服力,頂多就是懶散而已。他從書堆裡面站起來,接了點水燒,伸長手臂夠茶葉罐子,要泡茶。
「有什麼問題一個一個的問啊小鬼。」星月一邊往茶壺裡放茶葉,一邊道。
「哦,好。」二之宮早紀鄭重其事地點點腦袋,「所以說你怎麼跑到立海大當理事長了?」
「嘛,其中複雜的原因一下子也說不清楚……總之這一年我在立海大代理事長一職。」星月琥太郎回頭看看她,拿起兩個罐子,「咖啡?還是巧克力?還是和我一樣喝茶就好了。」
二之宮皺著眉,似乎大腦里再做非常艱難的選擇。
「喂喂,只是個喝的東西,至於嗎你?」
腦袋裡的拉鋸戰終於有一方勝利,她答:「巧克力吧,今天是想喝巧克力的氣氛。你這裡有棉花糖嘛?」
「巧克力加棉花糖,你真是小孩子的興趣啊。」星月琥太郎手往另外一邊的儲物櫃指去,「你在那邊柜子里找找,看有沒有。」
「我本來就是小孩子。」早紀皺皺鼻子。
「馬上就不是了,你也有點自覺好不好啊死小鬼。」
「是是,你老婆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和你談戀愛了是不是?」
「喂,我說你……要把這件事翻來覆去說多少遍?」
「說到我開心為止!哼,出去當次交換生,回來你就結婚!我勒個去,是誰說我長大之後就和我結婚噠!」
「你三歲的事情怎麼還記得……」星月琥太郎有些無奈,反正也說不過這個一點就燃的小鬼,乾脆把巧克力放她跟前,一本正經地轉移話題,「快喝巧克力。」
不過二之宮早紀可不好忽悠,本來就是,隔壁家溫柔如水的美人忽然被不知道哪裡出來的妹子拐走啦!一回來就是別人的啦!簡直不能忍!
她接著絮絮叨叨,「別說我了!那周圍要嫁給你的小蘿蔔頭一大堆,你看我還是突破重圍了,包括……」
話音忽然在這裡停止。
像卡帶的碟,突兀的停在那裡,沒有接上下面的話。
她眼睫垂下,習慣性地掩蓋掉一些情緒。拿起巧克力啜一口,聲音已經平緩下來。
「反正你私自結婚就是不對,我連婚禮都沒參加呢。」
……主要還是這個原因。
婚禮都沒參加,實在太慘。就好像galgame玩到最後,沒有拿到CG一樣痛苦,而且別人可能沒看到,琥太哥穿西服超級帥的!
星月琥太郎當然知道她剛剛莫名不講話的原因,想到那件事情,他也忍不住嘆口氣。
「別嘆氣了要變成老頭子了,變成老頭子你老婆就不喜歡你了。」二之宮早紀反過來生硬地安慰他,她本來就不擅長這樣的活。
星月喝完杯中的茶,然後把剛剛列印出來的,渡邊老師的郵件遞給二之宮早紀看。他說:「我想也不可能是你做的,這麼麻煩的事情。只不過你怎麼能把渡邊老師弄得那麼生氣,非說是你不可?」
「我哪裡知道,據說是有證言呢。」早紀語帶嘲諷,「不過這下我不擔心啦,我上頭有人,哼哼。」
「阿早……」星月無奈了,「你就不能省點事嘛。」
「我也想啊,可是我是被陷害的那個。」早紀也覺得自己特別無辜,「現在別人都犯我頭上來啦,我能怎麼辦。快!正義的星月老師馬上把犯人找出來!」
「你以為我是哪裡來的名偵探?」星月也毫不留情地吐槽,「而且你也看到了,理事長還真不是人乾的活啊……」
「我看是你太懶,堆積起來了吧。」
「才不是。」
熟人見面分外開心地又鬥起嘴來,不過發生的事情還是要解決,不可能說星月現在是理事長,再加上是舊識,就能隨隨便便說早紀是清白的。凡事講究的還是一個證據,要是能隨口胡謅,大概早紀已經可以收拾鋪蓋,從立海大走人了。
多棒,一個月換一個學校,來個高校大體驗!
「你隨便拿出點什麼證據,隨便地證明不是你做的就好了,多簡單的一件事情。」星月琥太郎也很隨便地說到。
「好像隨隨便便都可以做到一樣。」
「學校裡面可是有攝像頭的啊。」星月繼續說,「我把調錄像的權利給你,你把帶子查一遍就好了,只是比較廢時間。」
說完,他指了指桌上那一堆文件,大意是,反正我是沒時間的。
「啊啊啊!不負責任的大人!我們去找犯人!」
「任性的小鬼!你看錄像帶就是找犯人啊!」
「……算了我去看。」二之宮早紀喝下最後一口巧克力,以為還可以進行大肆找犯人的活動呢,結果真無趣,竟然只是看錄像帶。高科技有的時候還真是無聊呢……
不過說起來她也挺想知道到底幕後黑手是誰,看就看吧。
交易成功后,星月琥太郎撥通了一處電話,然後交給她一副鑰匙和門禁卡,道:「監控室的鑰匙,還有卡。你自己去看吧,看完之後寫份報告給我。」
她接過,有氣無力地說:「行……」
拿著鑰匙,她果斷去了樓下監控室。
學校的監控是這樣分佈的。
大門口的幾個攝像機的監控,在門房裡面的屏幕是可以看到的,為了防止有些人晚上偷偷溜進學校。
其他一些位置的監控,比如老師辦公室,走廊上,實驗樓,運動場還有行政樓的監控,都會匯總到行政樓一樓的監控室裡面。
平時警衛在裡面坐班,不過學校裡面的監控主要是為了有什麼事情能之後調出來看,所以即使有人在坐班,大部分也是在摸魚。
下去之後,裡面果然有人。
那位警衛之前就接到了星月琥太郎的電話,於是在她還沒來之前就調出了案發當天的錄像給二之宮早紀。
一邊快進一邊看,一直到她和仁王雅治從辦公室裡面走出來,什麼都沒有發生。很快就到了晚上,走道黑漆漆的,通過夜視鏡頭,還可以看見夜晚寂靜的走廊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是之後……
……
二之宮早紀走到網球場,裡面仁王雅治做完基礎練習,進行短暫的休息,柳生比呂士也是。
見早紀走過來,仁王一路小跑了過來。
隔著網看二之宮早紀微笑著,眼睛閃爍著些微光芒,他一下子在她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氣息,肯定發生了不一樣的事情。
忍不住也彎起了嘴角,「噗哩~」
而網球部其他人看見仁王在短暫的休息中途就跑到旁邊裝喝水,一些比較敏銳的人,瞬間豎起了雷達。
啊啊,是不是有好玩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