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 上門婚事兒
而慕容庄一聽是有人打聽婚配許女兒的,瞬間不樂意了。
在秦墨沒回帳之前,已經把來人轟出去了。
秦墨沿途聽說此事兒,心中還乍的繁複,正說回來給慕容庄道喜,卻不想,這才一回來,就見慕容庄黑著臉。
「怎麼還沉著臉啊。我都說回來恭喜你呢,聽說那家門戶不錯,如果找到一個溫柔賢惠的好姑娘,就娶進門了啊。!」
隔著距離,她對他笑道。
慕容庄的臉色忽的更沉。拿起工具,朝帳外走去。
「我去剝皮去了。!」
片刻,他又頓住腳,回頭看秦墨「你是真心來恭喜我么…!」
他的臉色看得出心情不好。
他這樣一問,卻惹的秦墨正式一愣「難道。你不喜歡么…。!」
然後,她看見他徐步走近,他的眸,那麼黑,幽深如潭,從他黑白分明的眸中,秦墨倒映在他眼中的自己蒼白的臉。
「難道,你不知道我心裡只喜歡你么…!」
「可是。慕容庄。我們不可能。我不值得。!」
他眼神驟然冰冷
「值不值得我自己說了算。!」
拒婚的事兒從巴依老爺傳到另處。
回來報信的人只說那家小姐哭花了眼,說她對今年新封的勇士是一見鍾情,大抵以後都不會再喜歡別的男子了。
那小姐的家人聽見這話卻是萬分著急。
那家小姐的父親也是隔壁部落里的富族,又通過巴依老爺詢問這邊人的意思。
最後,那慕容庄只一口回絕,「不看,不娶。!」
最後弄的巴依老爺夾在中間,事情難做。
最後,那家人的男人也只狠心,將那小姐痛罵一頓,又派人細查慕容庄的底細,後面才說,是京城流放過來的人,本是朝廷流放的犯人,不能出這片土地。
然後那家人知道事情原委是這樣,少不得又抓著慕容庄的名字一頓罵。
不過是個囚犯,朝廷流放的犯人,還擺那麼大的譜。
把女兒嫁給他那都是多抬舉他了。
京城來的人就了不起了?!
最後,這件事兒鬧的越來越僵,那家人本來就是這地方一個管事兒的,憑藉著自己手中權力大,卻是讓巴依老爺把這男人綁了,給送到這族上來。
巴依老爺一聽,便只對那人千萬道『萬萬不可』,雖說是流犯,始終歸朝廷管理,卻不可如此魯莽。
而慕容庄是犯人,每當巴依老爺從那方收到訊息,卻第一時間告知秦墨讓秦墨拿辦法,卻對他來說,彷彿是秦墨在管理慕容庄,加上他也從各方面多渠道打聽,似乎接受到的訊息是秦墨是個不能得罪的人物,饒是如此,他討巧賣乖,只把這些周折的事情巨細講給秦墨,讓秦墨幫忙拿主意。
這件事兒,最無辜的還是慕容庄了。
感情的事兒不能勉強,更何況,他曾是呼風喚雨,不可一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一國郡王,何時忍受過這種屈辱。
秦墨知道這些事兒告訴他又要令他難過,乾脆就自己背後把這件事兒解決下來。
讓那巴依老爺去說,這犯人曾是皇親,雖犯大罪卻天子垂憐,故而流放責令改正。
秦墨只讓巴依老人照自己原話去說,果然那家人再沒有因這件事兒明面找慕容庄麻煩。
那部落的那家人姓辛哈,當家的叫辛哈扎克,那家小姐叫辛哈拖索,秦墨並沒有見過。
*
直到有一天晚,見慕容庄放牧了一整天還未回家。
天越來越冷,已經打了兩場寒風。
秦墨便出去找…
自己穿了一件動物毛皮織成的大衣,包裹的緊緊,隨後一路朝牧場上奔去。
秦墨自己駕著車。一路賓士『駕。駕…』
隨後,快到自家牧場時,就看見一個人正倒在地上被其他幾個人圍毆。
「慕容庄。慕容庄。!」
秦墨遠遠看見那背影,尖叫一聲,駕著車馬走攏。
顯然周圍的幾個人也都掛了彩,臉上,身上,慕容庄是會武功的。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秦墨迎著寒風上去,一把附在蜷縮在地上口鼻是血的慕容庄的身上。
幾個身強體壯的壯漢。
中間有兩個人,秦墨認識,他們就是慕容庄曾說的阿扎萬父子,就是常常在牧場上欺負他們的人。
慕容庄現在是犯人,在外,他不能多用武功。打人還是殺人都罪加一等。
當秦墨從冰涼地上將他身體扶起來攬在懷裡。
望向四周的人,眼中帶著怒氣。
「你們這是做什麼,都是焱國子民,你們再這樣我會報告官府。!」
十來個漢子圍成一圈,但是他們並不打秦墨,因為都說了,不打女人。
「嘿嘿。!」為首的阿扎萬納罕,阿扎萬邁明的父親,濃眉大眼,臉上有冰霜沁潤過的模樣,他一笑,露出一排黃中帶黑的牙。
「這畜生,來時我就看他不順眼,桀驁不馴的,以為你是朝廷流放的犯人就了不起。瞪什麼瞪,再瞪我把你眼珠給挖出來…!」
慕容庄挨了打,此刻又挨了罵,心情自然不會多好,此刻,他看向納罕的眼神,猩紅一片,如同豹子般嗜血的眼光。
卻也更激起了納罕的怒火。
「不是這樣的。他對你們沒有惡意。!」一面著急著替慕容庄向他們辯解,秦墨還是用手死死護住慕容庄的頭。
他一臉是血,她害怕他又受人欺負。
而納罕根本聽不進秦墨的話
「你以為你京城來的就了不起,我告訴你,凡是你入了這塊地,我就是你的天皇老子,你可知,在這裡,我納罕講上一句話,巴依老爺都要聽我幾分,你可不管你以前是幹什麼的,在這裡,你就是一條狗…汪汪。來,野狗,來叫上幾聲…!」
那納罕說到得意處用腳尖踹慕容庄的腿,而周圍的人只因為聽見說狗,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秦墨瞬間感覺自己抱著的那具身軀在顫抖,特別是擱在地上的手背,什麼時候捏成拳,那一刻,青筋都冒了起來。
「不。沒事兒,慕容庄。都沒事兒。!」
怕他因為被激怒做出喪失理智的事兒來,秦墨乾脆的一把抱住他,由其將他的頭緊緊抱住,希望他不要聽到。
「慕容庄,沒事兒。你不要把他們的話當真,也不要聽他們說什麼。我們是做自己,不是別人口中的人。!」
她知道,她這樣說其實對他很殘忍,甚至,這種安慰對他而言比起他心口的傷千尺深根本蒼白無力,但是,又能如何呢,人在窘迫的境地,到底還能怎麼辦。
抱住他的命還是更好一些么。
「拖索小姐讓我帶話給你,都是你當初的不識抬舉,她一直懷恨在心,這些,只是她吩咐我,給你一小點顏色。!」
那一刻,秦墨才知道,原來當初那求婚的一事兒沒完。
*
那一次后,慕容庄回去得了場大病,一病個月,再過一個月,又開Chun了…
這是秦墨在這裡的兩個年頭。
年初,秦墨收到一封信,大概是關於昭瑞王府老王爺的,在流放地中生了場大病,但是熬過來了,本來都一起流放北疆,只是地方不一樣,老王爺想要與兒子見個面。
而慕容翎跟老王爺的流放地是一致的。
父女倆已經見了面了。
慕容庄知道消息后大哭了一場。
男兒有淚不輕彈,而這一年,現在的慕容庄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慕容庄了。
他變得脆弱。
開Chun,玉帶河的河水夾雜著冰雪汩汩流淌,空氣里滿滿雪的味,草地上有看的見的新發嫩芽。
綠樹芽孢初長,秦墨穿著白色的狐裘徒步走在玉帶河的河畔。
三年,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那次之後,慕容庄沉默很多。
秦墨看在眼裡都是心疼。
終於有一個夏日,慕容庄的帳外來了兩個人,那兩個人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練家子,面龐也是生人,秦墨在這裡住了很久,知道著不是朝廷下來的人,也不是當地人。
也正好,正當慕容庄送走了那兩人,綠蓮從帳篷一邊走過來。
「郡王爺剛才接見什麼人,姑娘可有看的清楚…!」
綠蓮很少這樣鄭重其事又語氣冷清的模樣對秦墨講話。
秦墨微愣。
慕容庄見人是在自己的帳中見,可謂隱秘,而綠蓮又是怎麼看見的。
秦墨不問,自己也不答。
終於,半個月後,秦墨收到來自京城的書信,是赫連璧的,大概是提前半年回京,問候她安好之類的。
而秦墨也猛然醒悟到,她能陪他的日子只有半年了呢…
慕容庄。慕容庄。只是什麼時候,心裡就割捨不下了呢。
他的脆弱,他的無助她都看在眼裡,那串貝殼,她還記得當初他滿心歡喜的給她戴在頸脖的模樣,那時候,他笑得意的像個孩子。
那晚,秦墨失眠了…
如果當初,他沒有謀反,沒有逼宮,是不是也就沒有今日。
三皇子五皇子還被囚禁在宮中,早早遣散了府中姬妾。
兩個月之後,秦墨見到那叫拖索的,是個明朗外向的大姑娘,性子活潑…。
見到是偶然,那拖索也是第一次見秦墨,見到秦墨時她是明顯的愣了一下。
許久,才遲遲疑問
「你為什麼這麼漂亮,中原的女子都如你長的一般么。!」
秦墨一愣,隨後才知道她是在誇自己漂亮。
「怪不得那人看不上我,有你在他身邊,他已經是看慣了這世上最耀眼迷人的女人,自然,也就不放我入眼了。!」
秦墨第一次聽見這樣直率的說話…
她就突然覺得她也不那麼厭惡了。
之前她為了婚事兒找慕容庄麻煩,在牧場叫人把慕容庄打了一頓,秦墨是有怒氣在心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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