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凈身出戶
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於是季楓決定忍了。
之後,王氏以家裡生活拮据為由,拖著季楓,不讓他去考舉人,讓他去縣裡的學堂教書,他也忍了,然後就這樣一忍十年功。
今天終於爆發了,那句讓他閨女去死的話徹底讓他徹底覺醒了,他現在也是大人了,是雲娘的丈夫,是六個孩子的爹。他擁有一個溫暖的小家,溫柔善良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雖然得不到長輩的祝福是一個遺憾,但是他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的期待。
為父則剛,為母則強。
它對每個孩子都想捧為珍寶,可是好好的孩子卻被別人踐踏得一文不值,看到一個個面黃肌瘦的小臉上掛著期待的眼神,妻子慘白的面孔,憂姐兒悄無生機的樣子,以及周氏和親娘惡毒的話語。
季楓心裡最後點兒顧慮和情分都打消了,他要分家,分出去獨立,否者幾個孩子就可能被活活折磨死。
季楓不再跟王氏周氏爭論,而是直接跪在老爺子面前要求分家。
不管老爺子怎麼打罵都沒用,幾個孩子看到爹被打,當即撲上去,不讓老爺子打,淳氏看著自己夫君和兒子都在受苦,她馬上把幾個孩子護在懷中,自己挨了打,季楓見自己的妻兒挨打,立刻又把妻子和兒子護在懷中,大人小孩兒哭作一團。
老爺子是二房的孩子,小時候家裡窮,家裡人就把他賣出去。後來也算幸運遇到了好主子,看他能幹能吃苦,就把自己的身邊的丫頭王氏送給他當媳婦兒,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被歸還了賣身契,還賞了些銀子回鄉,因此也算見過些世面的。
由於年輕的時候給人當過僕人,心裡有些自卑,所以把面子看的得比什麼都重要。
現在他還在世,老四居然要分家,這不是讓村裡面的人看他們二房的笑話嗎?所以老爺子態度堅決,絕對不讓分。
若是平時王氏也堅決不同意四房分出去,因為老四每個月的月俸多,一年有二十兩銀子。全部交公,充了她的小金庫,所以平時一聽四房要分出就開始又哭又鬧,還要上吊。
但是這次卻不一樣,老四家的小賠錢貨,本以為死了,居然還吊著一口氣,沒死成,摔破了頭,要拿銀子去看病,一副葯居然要二兩銀子,還要吃一個月,這不是要她的命嗎?他怎麼不去搶?
二房就屬老四家裡的人最多,孩子和大人加起來有八個,每天八張嘴,吃得讓她心痛。而且還有兩個小賠錢貨,病怏怏的媳婦兒,以後不能再乾重活兒,還要用藥養,真是拖油瓶!這樣還不如分出去好了!
王氏心裡的算盤打得叮噹響,二媳婦完全是王氏肚子里的蛔蟲,所以經常狼狽為奸。
大媳婦兒徐氏心機深沉,喜歡坐上看虎鬥,每次都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情況。所以她也支持老四一家分出去。
三媳婦兒汪氏由於沒有兒子傍生,在這個家裡受盡欺負,是個懦弱的,平時不和淳氏關係比較好。她也支持淳氏一家分出去,這樣就可以少受婆婆和嫂子們的欺壓。
老大、老三不贊同老四分出去,老大和老爺子一樣死愛面子的,還是個心胸狹窄的。說以對老四放狠話道:「老四若是你執意要分出去,那麼我就不認你這個兄弟!」
話說得很重,若是平時老大這個大哥在老四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但是現在老爺子都說不動季楓,說以老大的話自動被季楓一家屏蔽了。
老大看見平時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老四,居然敢薄他的面子,心裡很不高興,因此跟不待見季楓一家。
老三是個憨厚老實人,希望一家人安安穩穩在一起,所以勸說著季楓,不贊成他分出去。
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風水輪流轉,他居然是第二個分出去的人,當然這也是后話了。
老爺子心裡知道季楓鐵了心要分出去,心裡有些動搖,乾脆就把老四分出去當做沒這個兒子!
王氏看到老爺子心裡動搖,於是上前道:「要想分出去可以,但是必須凈身出戶!米糧食一兩都不會分給你,田土地一門都沒有,老四你修建茅草房的地方是老爺子的自留地,你若是要分家,什麼東西都得不到!你還要分嗎?」
什麼是真正的凈身出戶?這就是,季楓已經預料到這樣的結果,雖然不是很意外,但是心裡還是很失望,娘是想餓死四房一家么?
淳氏和孩子們聽了也被愣住了,奶(娘)居然連他們住的房子都要收回去,糧食一點兒都不給這不是把他們往死里逼么?
老三和老三媳婦兒聽了,對王氏說道:「娘你這不是想要逼死四弟一家么?現在已經是秋天,山上沒什麼野菜,您不給四弟糧食,這讓他們一家人怎麼過得了這個冬天?」
季楓感激的看了老三一眼,若是這個家還有真正值得他留戀的人就屬三哥了,從小沒有欺負過他,還經常和他一起玩。感情自然比其他的兄弟來得深。
這時王氏的話響起:「我管他怎麼過?既然他想分出去獨過,那麼硬氣,那就有本事不拿上房一點東西!自己去開荒,自己掙家當!」
王氏是個不講理的,看見老三為老四抱不平,拆她的台,心裡不高興,惡狠狠地瞪了老三一眼。老三也是個孝順的,不敢違抗母親的命令,所以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其他人儘是幸災樂禍。特別是老大和老二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少了老四那份,他們幾兄弟平攤下來的東西更多了。
周氏更是一臉興奮,鋪滿厚厚香粉的臉上更是簌簌地往下掉。看起來白得很是嚇人。若不是看著老爺子綳著臉,早就開始拍手叫好。手舞足蹈了。
老爺子也是皺了皺眉,心想這樣就能阻止老四分出去,也沒有反對。
殊不知老爺子這個舉動,季楓把對老爺子的那點慕孺之情也斷的乾乾淨淨。
季楓記住了他們每一個表情,也明白了自己的退讓完全被當做了理所當然!
既然如此,他就什麼也不要,如王氏的願,分出去得了。免得以後還來他家拉拉扯扯糾纏不清,也可以讓妻兒少收點窩囊氣,以後只有逢年過節來往一下,體面上過的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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