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兄弟.我的親兄弟

兄弟,我的親兄弟

"你終於醒了啊?你都睡了三天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眨巴大眼睛看著李亂.

李亂不知道怎麼說,奮力坐了起來.

"娘,娘他醒了你快來呀"坐在木馬上的小女孩喊道.

"小妹妹,我這是在那呀"李亂有點頭疼,使勁敲了敲自己的頭.

"這裡是我家呀.娘.娘"小女孩喊著娘跑了出去.留下了那小木馬還在原地搖晃.

"你終於醒了,餓了吧?先把這碗稀飯喝了"一個美婦端著一碗稀飯走了進來.話說完就已經走到李亂的床邊,把碗遞給了他.

"小夥子.你怎麼會昏迷在這山裡面呀.還好孩子他爹經過把你帶了回來,這裡野獸可凶著呢"美婦又說道.

"這裡是那裡?"李亂已經把稀飯喝完了,他實在太餓了,一碗稀飯下去肚子好受了一些.

"這裡呀,這裡是武夷山脈的末端了,在過去就是中原了"

"娘!爹回來了..爹!"

"小夥子,準備一下吃飯吧."說完就出了出去.

接著屋外"冬"的一聲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到處是高大的樹木一望無際,不時有陣陣鳥叫聲.蛐蛐和其他一些不知名的蟲子所發出的聲音交相呼應著.

四個人圍坐在屋外的一張小方桌上吃著晚飯.

"小夥子,你怎麼會一個跑這大山裡來的?"說話的是一個年青的男人.李亂在飯前一直觀察這個男人.一個英氣逼人的年輕人.一個大山裡的男人不該擁有的威嚴.甚至包括他的坐姿和站姿都說明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

"大哥,叫我李亂吧.我也是茫無目的的瞎走的,也不知道走了幾天,醒來就在這裡了"

"哈哈.看來李兄弟肯定有難言之隱呀.不說了,不說了,吃飯,吃飯."這位大哥打著哈哈說道.晚飯雖然只有三個野菜.又讓李亂感覺到家的溫暖.兩

夫妻的恩愛,小女孩的可人.李亂這個局外人都被他們所感染了.

"李兄弟沒什麼的事就在我這裡住下吧,我這裡雖然簡陋,但也算是個家吧."飯後兩個男人在聊著天.

"其實就是讓我現在出去,我也不知道往那走.看見大哥一家的幸福,真是讓我羨慕不已呀,哦,對了我還不知道大哥的貴姓呢."

"什麼貴不貴的呀.叫我一聲老夏就行了."老夏爽然道.

"那我叫夏大哥好了.夏大哥你們這幾天是怎麼住的呀."李亂指了指屋子,因為就一間屋子,屋子裡就一張床.而且這三天床都是讓李亂躺著.

"嘿嘿.李兄弟這個就不要擔心了.山人自有妙計.我想過兩天在這邊在搭一間,你看木材我都準備了."老夏指了指地上那些木頭.難怪李亂今天會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

"大哥哥.你的劍好漂亮呀"小女孩居然把李亂的劍從屋裡拿了出來.李亂的劍鞘上確實很漂亮.劍鞘兩邊各一條紅銅相刻的龍,李亂皺了皺眉頭.

"小妹妹跑慢點.小心別傷著"李亂關切道.他確實擔心如果不小心的話,劍從劍鞘滑出傷到她那就不好了.

而在老夏看來他不是這麼理解的,他現在懷疑李亂是不是一個劍客,如果是個劍客應該劍不離身,視劍如命.而現在李亂的表情好象有點無所謂.

"小新,快把劍還給叔叔."老夏喊道.

"他是哥哥不是叔叔."小女孩已經把劍還給李亂了,但是她還在和她父親爭辯.

"呵呵,叫哥哥好,叫哥哥親一些"李亂打起圓場.

說完李亂拿起劍,把劍從劍鞘中拔出一截看了一眼又插了回去.旁邊的老夏眉頭一皺.

"小新,回屋去睡覺.我和你大哥哥有事談."老夏呵斥道.小新乖乖的跑回了屋子.

"李兄弟.這把劍跟你很久了?"

"差不多半年多了."說完,又想道桂花和胡叔了,不由的嘆了口氣.

"這把劍好重的唳氣.死在它下的亡魂一定不會少."

"嘿嘿,我也知道夏大哥不是一般人.山裡人那裡有你這般的氣魄.而且你的舉止也不象山裡人."

"兄弟能說說你的故事嗎?你的家人呢?"老夏說著往李亂這邊挪了挪.

"其實也沒什麼故事.五年前..."李亂把自己的事和老夏說了個大概.

"李兄弟,其實你也不用怎麼自責,每個人都必須要經過他的劫難,有些人能避過去有些人就註定沉淪下去.象你說的桂花她就屬於避過去了.而那些村民也應了劫數.其實人的一生就是這樣,往往有些事都是逼出來的.一個劫難就是人的一個轉折點,你可以從上面看到你以前看不到的事物.也許都是用生命換來的.原來我以為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是你的冷漠這氣,現在看來是你的唳氣無法收煉."

"夏大哥什麼是唳氣啊?"

"殺的人多了就有了唳氣.唳氣太重的話.你不懂的調節容易被唳氣控制了心境.那樣你很容易走火入魔.平常人走火入魔那是失心瘋.如果一個劍客走火入魔那可就要亂殺人了."

"謝謝夏大哥提醒,但是要怎麼控制唳氣呢."

"其實也不需要什麼控制,想一些開心的事,做一些使自己快樂的事.使自己開心起來.不會沉寂在過往一些傷心事或者殺戮上."

"我今天真是受教了."李亂頓時想通了似的.心情大好.

"夏大哥可以和我說說你的事嗎?"

"我啊.我其實是躲避仇家的追殺在躲進山裡.我也和你一樣從小失去雙親,在和尚廟裡靠打雜為生.後來投軍憑著一股不怕死的勁爬到了先鋒官的位置.手上有三百弟兄.而這時才發現自己錯了,我們這個內憂外患的國家.朝廷里那些視我們的生命如兒戲的狗官.我們有好多兄弟起來反了.那些狗官急了派我們去整壓.當我們拼的你死我活的時候.笑的最開心的還是那些住在紅牆綠瓦里的人.同樣是生活,他們吃的是大魚大肉,我們在前面為他們拼死拼活有時候兩三天都沒吃的.我們有怨言嗎?沒有!我們都只是為了保護家鄉的父老,為了這片天下那些已經苦的不能在苦的百姓.但是現在他們要我們把刀口指向曾經和自己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兄弟,你做的到嗎?我做不到了,我唯有逃,帶上老婆孩子逃.我不能讓我的老婆沒有老公,我的孩子沒有爹.你會說我逃避責任,我無所謂大家怎麼想.我只要對的起自己的這顆心,我問心無愧.現在他們給我按了個逃兵的頭銜.到處的派人抓我.兄弟等你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你就會知道我現在的心情了."

看著老夏滿含淚水的雙眼,有時候憤怒的咆哮著,這條漢子曾經為了守護大家.現在為了守護自己的小家,付出了他的所有.李亂心又亂了.

晚上李亂執意要睡在屋子外,反正夏天也沒什麼的.老夏很早就去伐木了他想儘快蓋間屋子,他沒讓李亂去,李亂剛恢復怕他吃不消.

"大哥哥"小新跑過來了"我帶你去個地方"說完拉著李亂就走,李亂被她牽著跑,牽著的手還不停的晃啊晃,時不時小新還發出"呵呵"的笑聲.多麼天真可愛的孩子呀.

"大哥哥你看,娘說這裡能到天上去."小新指著一條一線天對著李亂說道.

李亂走了進去,這條一線天夠兩個人並排行走,算是大的了,不過第一次見到一線天他和是很驚奇的,感嘆大自然的美妙.群山而立.樹木重立,造就了一些奇特的環境.這個一線生生的把一座大山分為兩邊.從裡面往上望,好象天真的就在你唾手可得的地方.

"小新,來"

李亂讓小新坐在自己的肩上,小新使勁伸出雙手往上摸."大哥哥,我要摸到天,大哥哥我要摸到天了...!"看著小新開心的樣子,李亂也被她感染了

,

"李兄弟,幫我把那根木材給我."老夏在剛剛搭的屋子架子上喊道.老夏和李亂已經搭了兩天了.天色很快暗淡下來,看來馬上又要下雷陣雨了,李亂掏出一疊銀票,反正要在這裡住下了,他把所有銀票全給了夏嫂.但是她執意不收.你推我讓的,夏嫂拗不過李亂就收下了一半.很快雨真的下了下來,老夏跑了進來.夏嫂給他倒了杯水.老夏和李亂商量著怎麼蓋才能最結實.

"看來還得去砍幾根木材呀.這樣看上去不結實."老夏說.

"恩,夏哥那雨停了我們就.."李亂話沒說完,就聽見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包括老夏也警覺起來.

"看來是追來了."老夏說道.

"夏哥這個你拿著."李亂又把剛剛那一半銀票給老夏.

"孩子他爹不能要了,我已經收了一半,說著晾了晾手上的銀票."

"兄弟我不能收."

"那好.帶嫂子和小新走.快"

"不行,你一個人在這我們不放心."夏嫂用擔憂的眼神看著李亂說道!

"夏哥,如果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兄弟,你就帶嫂子和孩子走"

"正因為我心裡有你這個兄弟,所以我不能走."

"夏哥,別說了,難道你要看著嫂子和孩子死在你面前你才能明白嗎?為了嫂子和小新你們快走."說完,從夏嫂的懷裡接過小新.就往外跑.老夏拉著夏嫂也跑了.追兵已經看見他們跑了出來,立馬追了上來.騎馬的那個更是一馬當先.李亂他們跑到一線天,放下小新.該死的天雨越下越大,和倒的根本沒區別.老夏似乎還想什麼.

"夏哥,夏嫂,小新你們快走吧,小新有機會在帶大哥哥來看一線天好嗎."李亂摸著小新的臉說道.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跑,但是是個乖孩子.小丫頭點了點頭,嘴巴扁了起來,好象知道了些什麼,要哭了.李亂使勁推了推老夏.這個他傾佩的漢子.

"夏哥有機會,我們在見了"說著走到一線天的口子上.

老夏走了,帶著老婆,孩子走了,或許他們哭了,但李亂看不見了.老夏已經到了一線那頭了,扯著嗓子喊道"兄弟.我的親兄弟啊.一定要活著."

李亂回頭沖著老夏笑了笑,笑的很難看.真的很難看.

追兵已經趕到,李亂迅速後退,在一線天的中間停了下來,拔出插在腰間的劍.

騎馬的那人下了馬,直接沖了過來,一刀,李亂閃了過去,刀又轉了方向橫劈了過來,帶著雨水拖起了長長的線條.李亂拔劍又收劍,那人就感覺白光一閃,直接又手上的刀去擋,劍刺在他拿劍的那隻手上,他連忙後退,那些兵已經追了上來.他也定了定心,知道自己不是李亂的對手.

"你.什麼人.我不和你計較剛剛的事.快讓我們過去,否則別怪我對你.."那人話沒說完.

"那就否則吧."

"兄弟們上,把這小兔崽子,給我宰了."

兩個長槍兵並排走了進來,直刺李亂,李亂閃過直接衝到他們面前,又是一劍封喉,在這用長槍真的是不明舉的行為,很快他們意識到了這點,過過拿刀沖了上來,這時的一些天顯的很擁擠,傾盆的大雨蓋住了他們的喊殺聲,偶爾伴隨著一陣電閃雷鳴,李亂面前的屍體開始變高了,他們兵現在都退了出去,雨也變下了,老夏他們不知道又沒有走遠.李亂看不清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一線天太小了.就象你在下面向上看天離你是那麼的近,等你一伸手才知道它是離你多麼的遠.

雨漸漸的小了,他們又沖了上來,李亂也不藏劍了,拔出劍,把那個小新說的漂亮的劍鞘插在腰帶里,他根本不會什麼劍術,他只會簡單的抽,提,砍.刺,連劍花他都不會舞動.但是劍到了他手上就象沒了影一樣的神出鬼沒.

又是一劍一個,李亂就象以前對著山上的雜草亂砍著.他恨官兵,雖然這些官兵和他沒有仇恨,但是他就是恨,父母親的死對他的影響太大了.

他們又退了回去.雨更下了,雷聲也越來越遠了.他們有些害怕了,李亂象個惡魔一樣站在那,一線天里趟起了水,夾雜著血色的黃泥水.李亂終於向前走來,那騎馬的翻身上馬跑了,那些兵跟著跑了.李亂回到屋子前,看著這一切,幾個小時前這裡還其樂融融,現在已經人去樓空了.那個空屋架在也蓋不好了.李亂抬起頭,天上已有一道彩虹.

"小新,希望你以後一定要像現在這麼開心."

李亂穿過一線天繼續朝北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