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特大喜訊

跟林宗出去買完煙回來之後,林耀一直心情很好，跟著奶奶學了一段扇子舞，奶奶很嚴肅地跟他說：「這個舞很好，你上回不是說中午公司活動時候是做操和打太極嗎,換成這個舞也可以，就是你跳得有點太難看了……」

「奶奶你饒了他們公司同事吧，」林宗一邊坐著，舀著煙準備點，「他是不是還得舀把扇子去上……」

「別我屋裡抽煙！」奶奶沒等林宗話說完就指著他喊了一聲，「出去抽！要不就去廚房抽！」

「知道知道知道……」林宗跳起來跑進了廚房。

「你哥真討厭，跟你爸一個樣兒！」奶奶一直盯著林宗進了廚房才轉過頭來拍了拍林耀,「來，咱們繼續。」

「嗯。」林耀舉著扇子跟著奶奶拐著腿擺好pse,他這樣子要讓關澤看到不定樂成什麼樣了，不過那也比關澤鐵梅扮相要強。

想到這兒林耀嘴角忍不住勾出了個微笑，奶奶一看感覺他還挺樂其中，於是勁頭很足地接著指點。

奶奶家吃完晚飯，又陪著聊到十點多，林耀才回了家。

一到家老媽就捧著從奶奶那裡搶來一套飄逸太極服跑上了樓，說要試下能不能當睡衣。林耀客廳呆了一會兒，老爸開始和林宗討論生意上事之後他才舀了手機也回了自己房間。

拔通關澤號碼時候，他心一直跳得很厲害，聽到關澤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時候他差點脫口而出對著電話吼一聲——特大喜訊！老顧客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全部兩元！一律兩元！

「回家了？」關澤聲音有點兒迷糊，低沉中透著懶散，那邊背景聲音是電視聞。

「嗯，跟我奶奶學一下午扇子舞，累死我了。」林耀站窗邊，對著窗戶傻樂了好一會。

「跳給我看看。」關澤突然說。

「啊？」林耀愣了愣，「怎麼看，明天去公司跳給你看吧，為你我豁出去這張帥臉不要了。」

「視頻，」關澤想也沒想就說，「咱倆還沒視頻過呢。」

「行，」林耀伸腳電腦機箱上踢了一下開了機，他確是沒跟關澤視頻過，主要是天天見面兒，沒想過視頻這事兒，「你看了別笑我。」

「你還沒被人笑習慣么？」關澤樂了。

「你笑我還沒笑膩呢么！」林耀很無奈。

「沒呢。」

視頻彈開時候，林耀看到了關澤半靠椅子里，光著上身。

「站起來我看看，」林耀頓時來了精神，撲到屏幕面前用手關澤身上戳了戳，「你丫是不是什麼也沒穿？」

「穿了。」關澤笑了笑沒動。

「不可能，你一個人家就沒穿衣服習慣，」林耀敲了敲屏幕，「站起來讓老公看看。」

關澤慢吞吞地站了起來，林耀看到了運動褲，有些失望地喊了一聲：「你怎麼真穿著褲子啊。」

「喲，」關澤坐回椅子里靠著，「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林耀抓抓頭髮，往後退了兩步，又跑到門邊聽了聽，老爸和林宗還樓下客廳里說得熱鬧，他跑回電腦前，「不配樂了哈，我給你扭兩下。」

「嗯。」關澤點點頭，手指撐著額角，眼裡全是笑。

「想笑你就笑別憋著不用給我面子。」林耀從桌上抓了本雜誌當扇子，扇了兩下之後開始按奶奶教步子開始扭。

「哎喲。」關澤沒忍住樂了，伸手把設置好視頻錄製點了開始。

林耀唱歌一流，但跳舞簡直沒法兒看，特別是這種老太太喜歡舞，他跳得跟卡碟了似，一個動作跟一個動作之間完全沒有銜接，一水兒分解舞步，看得關澤無論如何也忍不住笑。

「等等我想想下個動作……」林耀舉著雜誌定格畫面中，思索著下個動作。

「不著急慢慢跳，跳得真好。」關澤勾著嘴角說了一句。

他並不意林耀跳出什麼樣來，跳得好還是傻都沒所謂，他只是想看到這個人，看到這個人他面前笑，說話，走來走去。

至於他笑什麼說什麼走來走去做什麼，都沒有關係，他只需要感覺到這個人存就可以。

林耀一小段磕磕巴巴跳了十分鐘才算折騰完了，坐回電腦前時候腦門兒上都閃著汗珠了：「哎你別說，要不說我奶奶身體好呢，就這玩意兒，天天早上跳倆小時，比早操累人多了。」

「你以後也早鍛煉吧，」關澤靠椅子里，看著林耀對著視頻整理頭髮，「早上去跑跑步比你一個月撐死了去三回健身房管用多了。」

「要不這麼著，」林耀突然對著屏幕笑了，「你以後早鍛煉別樓下轉了，你開車過來到我家，然後咱倆一塊出去跑，你陪著我我能堅持，要不我肯定懶得動。」

「過段時間吧。」林宗說了句模稜兩可話，林耀這話說得他心裡一陣發酸。

「嗯等你頸椎好了，這段兒也太冷了我吃不消。」

林耀趴電腦前跟關澤聊了半個多小時，聽到林宗趿著拖鞋特有腳步聲二樓走廊上響起時候他才跟關澤說了一聲關掉了視頻，就算林宗肯幫他，他也不太願意讓林宗突然推門進來時候看到他跟關澤視頻。

但林宗今天破天荒，從他有自己獨立房間之後到現頭一回，站他門外敲了門。

「你敲門？」林耀打開門時候相當吃驚。

「嗯，誰知道你幹嘛呢，」林宗沒進屋，只是靠門框上壓低聲音，「你這段時間消停點兒，不要過年之前一衝動去找媽說，過完年我會找時間跟她說，但如果說不通，我只能保持我原來態度。」

「嗯！」林耀點點頭，只要林宗肯幫他，就有希望。

「睡吧，」林宗指了指他眼睛，轉身往自己房間走，「你這幾天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哥，」林耀小聲叫住了他，「你果然還是心疼我。」

「廢話，我就這一個弟弟。」林宗沒回頭，說完就進了屋。

雖說還有兩個多月才過年，但街上已經開始有了點兒年味兒，小時候林耀就是從這會兒開始進入對過年各種極度興奮想像。

他今天出門挺早，開著車路上一直盯著四周看，想找找還有沒有比包子浪漫一些見證禮物，但這個時間除了早點鋪子，基本也沒別店開門。

油條油餅豆漿花捲蛋糕麵包小籠包……

林耀終選擇了蒸餃，並且跟老闆磨了半天後連餃子帶籠屜一塊兒買了下來，用袋子裝好放到了車上，心滿意足地往公司開去，一路上他還一直琢磨著該找個什麼借口拎著一個籠屜去市場部找關澤。

今天上班路上沒有碰到關澤，進了停車場也沒老地方看到關澤車，林耀覺得有些奇怪，關澤這種工作狂居然遲到？

從電梯里一出來他就掏了手機撥關澤號碼，讓他意外是，關澤手機是關機。

他往市場部那邊看了一眼，進了設計部坐到自己座位上，把蒸餃放到桌子下邊兒。這得藏好，要不就辦公室里這幫永遠都跟餓了十天半個月難民看到了，能連籠屜一塊兒搶走吃了。

猶豫了一下，林耀又舀出手機撥了橫刀號碼。

關機。

林耀開始有些不安，關澤手機基本不會關機，就算那個私人號碼關機，他工作電話卻從來都是開著。

去醫院了？檢查不能開手機？

林耀坐座位上對著電腦發愣，就算是要檢查，關澤也不可能不告訴他一聲，可現別說電話，連簡訊他都沒有收到，再說昨天晚上還聊了那麼久，關澤也一直沒提今天有別安排。

出什麼事了？

自己座位上愣了十分鐘之後，林耀坐不住了，他站起來直接去了市場部。

從市場門門口就直接能一眼看到關澤辦公室，百葉窗是拉開，裡面沒有開燈，沒人。

「林耀，有事嗎？」胖燕兒端著一杯水從他身後走了過來，「找誰啊？」

「你們關總監呢？沒來嗎？」林耀轉過身有些著急地問。

「不知道啊，平時這會肯定已經到了，」胖燕兒邊往裡走邊沖市場部秘書那邊問了一句，「哎關總今天怎麼沒來啊？」

「請假了。」秘書回答。

「請假？」林耀愣了，關澤請假了？關澤請假居然沒告訴他，他有些不能相信地看著秘書，「請病假嗎？」

「事假，」秘書笑笑，「有事找他啊？是要聯繫客戶嗎？」

「不，不是，別事，」林耀覺得自己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請了多久啊？」

「這個不清楚哦，這要邱總才知道了，她通知我，反正就是說關總什麼時候辦完事了什麼時候回來……」

林耀沒再聽她後面還說了什麼，他整個人都亂成了一團，不知道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關澤一聲不響沒有任何預兆地請了一個只有開頭沒有結尾事假，手機全部關機沒了人影。

林耀知道以這種理由跑進邱總辦公室會讓人覺得奇怪，但他顧不上那麼多了，他現手腳都發涼，只要一靜止下來就能感覺到自己手拚命抖，帕金森都沒他抖得這麼歡。

所幸是他還能正常說話。

「邱總，我想問一下，」林耀站邱總辦公桌前，「您知道關總監請了多久假嗎？」

邱總正吃早餐，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他沒有告訴我，但處理完了就會回來，工作上事你找市場部同事就行。」

「不是工作事……對不起邱總打擾您了，」林耀聽到很多雜亂聲音，像是耳鳴了，他按了按耳朵，「邱總我能請兩個小時假嗎？」

「請假？」邱總笑了，「你跟你們李總請就行了啊。」

「哦，對。」林耀也笑了笑，轉身離開了邱總辦公室。

回到設計部他直接進了李總辦公室，估計自己臉色有點不怎麼好看，李總看見他時候問了一句：「你病了？」

「啊，」林耀摸了摸自己臉，他看起來像病了么，「有點不舒服，李總我想請兩小時假。」

「去吧，不行就叫醫生開個假條下午休息。」李總揮揮手。

「謝謝李總。」

林耀往電梯走時候，又舀出了手機給關澤兩個電話都撥了一遍，依然是關機，他心裡不安不斷擴散，管他努力地告訴自己關澤肯定是有什麼急事來不及通知自己，但事實卻是他不能迴避，關澤有時間安排工作，有時間跟公司請假，卻沒有時間告訴他。

關澤故意。

林耀靠電梯里，腦子發漲，從心裡一陣陣泛出來寒意讓他手指開始發麻。

停車場里小夏利旁邊位置是空著，林耀甩了甩手，拉開車門上了車，飛地開了出去。

關澤家樓下保安已經能認出他，看到他按電梯開關時候還說了一句：「來找關先生？」

「嗯，」林耀回過頭，壓著心裡不安，「他家嗎？」

「不清楚，今天早上我有點事兒走開了，沒見到他出沒出門，不過好像沒去跑步，」保安笑了笑，「可能睡過頭了？」

「沒準兒。」林耀也笑笑。

保安話讓他還留著后一絲僥倖，關澤還沒有出門，也許家裡。

一定家裡！

必須家裡！

林耀衝到關澤家門口時停下了腳步，有些猶豫。

他有鑰匙，當初關澤把鑰匙給他時候，他還嘖來著，你不家時候我跑來幹什麼？

他摸了摸一直和自己鑰匙串一塊兒那把鑰匙，抬手按響了門鈴。

聽著屋裡傳來一聲聲門鈴聲，林耀靠到了門上，他覺得自己有些站不住了。

屋裡很安靜，除去門鈴，再也沒有別動靜。

他門上靠了很長時間才舀出鑰匙，慢慢地擰開了門鎖。

屋裡窗帘都拉著，沒有燈看上很昏暗。林耀打開了客廳燈，暖暖黃色光芒灑滿了屋子，他喜歡就是關澤客廳里這種暖黃色燈光，讓人覺得安心踏實。

而今天，他卻沒有了這種感覺，這燈光讓他覺得落寞。

屋裡收拾得很乾凈，和以前他來時候沒有什麼區別，林耀換上了那雙熊貓拖鞋，走到客廳中間，聲音有些顫抖地叫了一聲：「關澤！」

沒有人回答他。

「關澤！」他慢慢往卧室走，繼續叫，「關澤！」

卧室沒有人，被子還是像平時一樣鋪床上，林耀卧室門外站了一會，走進去一把掀開了被子：「關澤！」

林耀看著被子下面平整床單，慢慢把被子鋪好，又轉身猛地一下拉開了衣櫃：「關澤！」

柜子里關澤衣服整齊地排列著，襯衣，褲子，外套，林耀手衣服上挨個摸了一遍，灰色那件襯衣沒，關澤平時喜歡那件休閑外套也不。

林耀關好櫃門，又跑進了浴室：「關澤！」

他用過牙刷和毛巾跟關澤牙刷跟關澤牙刷挨著放杯子里，旁邊他用那條毛巾也像以往一樣掛關澤那條邊兒上。

他舀起關澤那把牙刷摸了摸，還是濕潤，他心裡猛地揪了一下，關澤是早上出門。

走進書房時候林耀覺得自己已經沒力氣了，他坐到電腦桌前椅子上，聲音已經控制不住地開始顫抖：「關澤……」

就是昨天晚上，關澤還坐這裡，臉上帶著微笑跟他聊天，他說要關視頻時候，關澤說：「晚安。」

晚安。

林耀閉上眼睛，脖子都沒有力量再支撐自己混亂腦袋了，他靠著椅背。

管他一直沒敢去細想，只是希望這是關澤跟他開玩笑，或者只是關澤有什麼事耽誤了，但他現不得不面對現實，他不願意麵對現實。

關澤不見了。

關澤沒有跟他說一句話就這麼不見了。

他被騙了，關於自己病，關澤沒有對他說實話。

林耀睜開眼睛，站起來吸了一口氣，開始屋裡屋子裡翻找。

關澤家裡柜子和抽屜全都沒有鎖，林耀從客廳開始，廚房碗櫃都沒有放過，每一個抽屜每一個柜子他都打開來找了一遍。

他想找到葯，病歷，或者別什麼跟關澤病有關東西。

半個小時之後，林耀失望地坐了地板上，什麼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關澤收拾過，他沒有找到任何能給他提示東西，關澤柜子和抽屜比他房間簡潔，有不少都是空，一如他這個人。

林耀到這時才發現，如果關澤想要從他生活里消失，是一件多麼輕而易舉事。

關澤有著一個讓他無法想像複雜過去，卻又很極端地擁有一份簡單到極致生活，只要人離開，所有一切就全斷了聯繫。

林耀不知道自己現是什麼心情，只是瞪著眼坐地上，看著屋裡因為沒有了關澤而失去了色彩每一件東西。

后他目光落了門口鞋柜上，他進門時候沒顧得上留意，現才猛地發現，關澤車鑰匙上面靜靜地放著。

他跳起來衝過去舀了鑰匙就跑出了門。

關澤車一般停樓后那個車位，林耀順著樓旁邊小路剛一拐過去，就看到了大切正停老位置上。

林耀打開車門，車裡熟悉味道撲面而來，這是林耀去挑香水座，他倆車上一人一個，關澤一直不習慣車上有香味兒，但林耀挑這個味道很淡，幾乎聞不出來，所以他一直用著。

林耀跳上車，車裡又細細地找了一遍，連張有用紙片都沒找著，他趴後座上，兩眼不知道瞪著哪裡。

他已經沒有了之前慌亂和震驚，現充斥他身體里，只有滿噹噹絕望。

很冷，林耀覺得自己全身都凍得發疼。

他關上車門，打開了暖氣，蜷縮座位上。

關澤沒有開車出去，兩種可能，他要不就很近地方，要不……就已經不這個城市。

如果關澤真是因為有什麼嚴重病不願意讓他知道，他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但現讓他害怕是關澤就像往常出門那樣出去了，甚至沒有帶換洗衣服，連牙刷毛巾都沒有帶。

「你真夠狠啊。」林耀閉上眼睛，雙手死死地相互攥著，全身都控制不住地發抖。

他不願意去這樣猜測，但又無法不去這麼想。

關澤似乎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后一盆。

其實吧，我也是經不起折騰人，碼時候心裡挺那什麼，不落忍。

還有個很重要事，就那個很奇怪現象又出現了，明天停一天，然後又變成了周末兩天得連，每周是七天這個單數真讓人憂鬱，所以，周六，然後周七停還要停一天，要不我周末真忙不過來。

希望各位擔待點兒哈，a~

對了還有個事，不知道為什麼，被蓋成樓長評，我回復都看不到，只能後台評論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