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 恩仇兩相報
衛康跑下了樓，往西面跑了有一公里，給小雅去了電話。
「你那怎麼樣？」衛康道。
「那倆修車的果然沒幹活，一直沒給換輪胎！我問他們為什麼，他倆支支吾吾的開車跑了。我按你說的上網搜其他修車的電話，已經讓別家的修理工把輪胎換上了！你給我的槍沒用著啊！」小雅的聲音有些興奮。
衛康之前脫下西裝讓小雅保管，是為了把西裝口袋裡頭的槍交到她手裡，就是擔心那倆貨不給修車，再找不到其他修車的人的話，好讓小雅拿槍威脅他們。他在包廂給小雅發的簡訊內容，就是吩咐她做以上這些事情。
「嗯！乾的漂亮，你很有做特工的潛質！等我到了偏僻的地方給你打電話來接我！」
……
十輛警車停到了歌廳門口，大隊人馬氣勢洶洶的下車，衝進歌廳，直接上樓，奔向之前衛康他們開的包廂，見裡面躺了兩個人，馬上警覺起來。
刑警隊長姓張，他叫手下人把暈了的程坤和吳忌用水澆醒。
程坤剛睜開眼，罵了句「王八蛋」，對著眼前的警察打了一拳，馬上有三名警察過來打他。
程坤是個古惑仔，很能打，也敢下狠手，與三名警察打得絲毫不落下風，臉上挨了好幾拳，鼻血直流，但是越戰越勇，三名警察也好不哪去，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直到張隊長拿出槍來比劃，程坤才停手，被幾名警察架住。
吳忌也被弄醒了，他睜開眼的表現是：先左顧右看一番，又探過身子，往開著門的廁所里瞅了瞅，皺起了眉頭，嘴裡嘀咕著「不可能啊」。
包廂也就這麼大，大多數警察原地沒動，只有三人翻了翻沙發後面，一人進廁所看了一眼，齊齊沖著張隊長搖頭。
張隊長臉色一沉，道：「誰報的警？」
程坤和吳忌互看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一個一個來吧！」
張隊長讓人把吳忌帶了出去，只留下程坤。
「有人報警說發現了毒販衛康，說吧，是不是你報的警，如果是，我們會給你保密的。」
「草他媽的衛康！打我！衛康是通緝犯嗎？我怎麼不知道？」程坤道。
「你不看新聞的嗎？」張隊長道。
「不看新聞！我只看新聞下面的評論！比新聞有意思！」
「把他先帶出去，把另一個帶來！」張隊長吩咐手下說道。
吳忌被帶了進來，上來就亮出手機，「是我報的警！看！上面還有我的通話記錄呢，你們那肯定也有我的來電顯示！」
「可是，犯人為什麼跑了呢？」張隊長道。
「也許懷疑到我了吧，他把我打暈就跑了！」
張隊長不停的撓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道：「把他倆分開看管，來倆人跟我看看樓道監控去！」
過了十分鐘，張隊長看完監控回來，吩咐手下放走了程坤。怒氣沖沖的闖進包廂，一腳踢在吳忌的肚子上。
「你放走的通緝犯！」張隊長怒道。
吳忌突然挨揍，有些摸不著頭腦，狐疑的說，「咋……咋回事……我報警的，怎麼可能放人呢？」
「哼！要麼是你後悔了，要麼就是你故意耍我們玩兒！總之！是你放走了衛康！」
「沒有！堅決沒有！程坤！一定是程坤乾的！我暈倒之後他放的人！」吳忌緊張的說道。
「放你媽屁！」張隊長抽了吳忌一巴掌。
張隊長道：「當我們眼瞎看不懂監控嗎？樓道監控里錄的很清楚，衛康曾經在樓道里暴打程坤，還拿酒瓶砸了他的頭！衛康怕被路人看到，又把程坤踹進了包廂，包廂里沒監控，但是可以推理出衛康在包廂打暈了程坤！然後獨自離開，接著又在樓道里遇見了你，跟你勾肩搭背的回來了！如果是程坤放走的他，他為什麼打人家，如果你沒放走他，他為什麼要跟你勾肩搭背！？」
吳忌心裡咯噔一下，愣愣的坐在了沙發上，「他坑我！一定是他坑我！衛康他陷害我！對了！還有機會！衛康的車爆胎了！剛好要找我換胎，我吩咐了我的兩個員工，讓他們不要換！」
「這麼說，還有抓他的機會？」張隊長道：「打電話給你的員工問問那邊情況！」
電話接通了，還沒等吳忌說話，電話另一頭就傳來員工低落的聲音：「對不起……」
「有沒有記住他們的車牌號！？」吳忌道。
「車牌？沒有車牌呀！」
車牌，早就被小雅卸掉了。
「廢物！」吳忌氣的掛了電話。
吳忌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來電，看號碼，來電不是手機，應該是固定電話或者公用電話之類的。
吳忌剛想接，被張隊長按住手。
「開免提！」張隊長命令道。吳忌照辦。
電話另一頭傳來笑聲……
「哈哈哈哈！老吳啊！多謝你幫我報了警，成功調轉了警察的注意力！減少了其他地方的警力，我才更容易逃掉啊！你這招聲東擊西，太厲害了！來日定當厚報，哈哈哈哈！」
「衛康！我cao你媽！」吳忌氣堵脖子，就要冒煙了。
張隊長猛抓一下吳忌的肩膀，目光充滿了怨恨，示意他好好說話。
「你！你什麼意思！」吳忌沖著衛康問道。
「什麼意思？你是想問我如何給你意思意思吧！放心！少不了你的！之前咱們在你修理部的時候，我不是給了你兩萬塊的贓款嗎？等我逃出了唐城，再給你三萬，湊足五萬！怎麼樣？滿意了吧！對了，還有……」
「我cao你媽！」吳忌聽不下去了，破口大罵。這擺明就是栽贓嫁禍嘛！
張隊長立即拿槍指著吳忌的腦袋，示意他不要衝動，穩住對方……
電話另一頭的衛康接著道：
「咋回事？咋罵人呢？是不是有人撞到你了，你還是這暴脾氣呀，改改吧！對了，還有，我沒把你打疼吧？沒辦法，為了瞞過警察，必須把打鬥現場做像點兒，不過我手下留情了！我打程坤的時候可沒這麼手輕，那個王八蛋，竟敢要抓我去警局，cao他媽的！我沒打死他算他走狗屎運！好了！不說了！等我逃到了大西北，從那邊兒出國后，再聯繫你！再見！」
啪！衛康用力掛了電話，嘴角儘是陰狠邪笑，「坑死你丫的吳忌。」
……
「他掛了……」吳忌茫然的看著手機。
張隊長二話不說，一拳頭打在吳忌的眼眶，「狗東西！坑我們！」
「等一下！」吳忌擺手，「我還能證明我的清白！就是我那兩名員工！他們可以證明，是我命令他們不要給衛康修車的！這也是為了方便你們抓捕他呀！」
「呵呵呵！你小子，兵法玩兒的很溜啊！」張隊長又打了他一拳，「你這麼做完全是掩飾你放走犯人的罪行！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吳忌被打得趴在沙發上，張隊長怒火難消，跳上了沙發，抬腿不停的踹他，嘴裡不停的罵，「好一個聲東擊西！你他媽怎麼不去當軍師！」
「愣著幹嘛！？過來揍他！」張隊長沖著手下們嚷道。
瞬間，一眾手下一擁而上，對著吳忌劈頭蓋臉。吳忌長得挺帥的一個人頭，在被打完后成了豬頭。
「把他帶走！」張隊長命令道。
一名小隊長點了點頭，拽起被打成死狗的吳忌。
啪！小隊長抽了吳忌一巴掌，「報假警，還幫犯人逃跑，這罪，比窩藏罪還重！」
「慢著！」張隊長擺了擺手，「剛才衛康在電話里說了，已經給了吳忌兩萬元的贓款，對不對？」
「對！」好幾名手下答道，一個個兩眼放光。
「嗯！」張隊長摳了摳鼻子，「贓款嘛，自然是要交公的嘛，呵呵呵呵。」
「對！」所有手下答道，一個個兩眼發綠。
……
吳忌無可奈何，把他們帶到了自己的修理部，從保險柜里拿出自己的錢，付了兩萬「贓款」。
張隊長拍了拍鎚頭喪氣的吳忌，「喂！好像不夠。」
「啊？」吳忌瞪大了眼睛。
張隊長義正言辭的說道：「電話里衛康說了，他之後還會給你打來三萬贓款，反正你早晚能收到錢，不如，現在順便交公了吧！」
「啊！？」吳忌差點暈過去。
無奈，吳忌又拿了三萬交給張隊長，已經是老淚縱橫，心裡哇涼哇涼的……
張隊長把一眾手下叫到一邊兒，「如果把吳忌抓回去從公發落，這五萬塊錢，就要交公，被那些領導給貪了，如果咱們直接把他放了，跟上頭說是匪徒提早有預防逃掉了，那麼，這五萬塊錢就是咱們哥幾個的了！而且，我還能再敲他幾萬塊！你們說，是公辦？還是私辦？」
「私辦！」所有人一塊答道。
「草！你們小聲點兒！」張隊長罵道。
最終，張隊長又從吳忌那裡敲來兩萬塊錢，才把他放了，吳忌雖然損失了七萬塊，但無罪一身輕，雖然被張隊長坑了，但卻把他當成爺爺一般叩拜感恩。
……
程坤臉色難看的回到家裡。
他的老婆正是之前和他一起惡作劇，給衛康寫假情書的女同學，名叫李小冰，小名小冰。
「今天碰到衛康了！」程坤脫掉外套，攤在床上。
「啊！不是吧！他正在被通緝！你幹嘛和他見面，會被他連累的！」小冰緊張的說。
「嗨！這個王八蛋！打了我！還騙走了咱們的銀行卡！」程坤道。
「什麼？他打你！上學時候，要不是因為幫他打架，你也不會被開除，他怎麼恩將仇報，還有，你把銀行卡掛失了嗎？」
「沒有！我想他肯定很缺錢，如果我掛失了，他不就沒錢用了嗎？」
「他有咱銀行卡密碼嗎？」
「對呀！」程坤狠拍一下腦門，「他搶了也沒得用啊！」
「去掛失吧！」
「你去吧！我心裡難受……」
……
半小時后，程坤接到小冰的電話。
「掛失完了？」
電話中的小冰說話聲音很大很急，「老公！老公！」
程坤緊張起來，「咋了？卡里錢沒了？」
小冰用力喘氣……
「喂！老婆！沒事吧！？」
「錢……錢……錢多了！」
「多了？呵呵，是不是存款的利息，才五千塊的本金，那能多多少利息。」
「一百……一百……」
「一百？五千塊存一年也沒一百利息呀！」
「一百萬！」
程坤僵住……他不斷的回憶著在歌廳時候衛康的所作所為，又思考著警察輕易把他放走的經過，突然靈光一閃。
「老公！老公！會不會是誰打錯了款呀？」
程坤兩眼一紅，微微抽泣一聲，「不是……錢是他給咱們的，你回來好了！」
「誰給的？」
「電話里不方便說……」
程坤望著窗外，笑著自言自語，「好兄弟……如果再有機會見面，接著請你吃火腿腸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