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不。」

這不是卓的聲音，雖然她想說不，但是想到雪，那個不字怎麼也說不出來。

雪，一下子出現在卓的眼前，他那樣從容的笑著，就像是拒絕一個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如果你入了魔族，你會後悔的。」雪很平靜的說著，彷彿不知道這樣的後果。

「不，我願意！」卓的心終於堅定下來，她堅定的看著雪，她的幸福不會再次飛走。「其實，成了他們的首領，也就可以約束他們了，不是么？」然後狡猾的一笑，「還有你，我的買賣很划算的。」

「你……」雪的眼中充滿了水氣，但是沒有流出眼淚，他沒有想到，卓竟然會為了自己成為一個人們所不齒的魔族。

「不用說了，我願意！」

兩個人展顏一笑，這一刻人們都感覺到是那樣的甜蜜，這樣的一對是應該得到眾人的支持的，這一刻滿天的黃沙已經不再，天邊的晚霞是那樣的絢麗耀眼。

「很好，這樣我可以放心的把雪交給你了，把手伸出來。」

卓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還是乖乖的伸出去了。

他的手在卓雪白的手臂上滑過，一股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雪白與鮮紅是那樣強烈的衝擊著人們的視線。然後他同樣的劃破自己的，血與血的交融化成了魔族的血咒。

「所有魔族弟子聽令，從今天起，她就是新一任的魔王。」

說完這些話，他靜靜的看向天邊，「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們也這樣靜靜的看著晚霞……」

良久，沒有人說話，彷彿都被著晚霞吸引住了。

「啪」的一聲，原來是他的手掉在地上的聲音。

沒有人說話，人們都知道他已經去了，他嘴角的淡淡微笑向人們訴說著見到她的喜悅，也有一種多年的解脫感。

「父親。」雪慢慢的蹲下身，像是呵護珍寶似的把他抱在自己的懷裡，一滴，兩滴……

「雪……」卓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眼前這個傷心的男人，畢竟這是自己造成的。

「他見到我的母親了…」雪的聲音有些抽噎，這是他降生以後第一次哭泣，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父親！」

本來還是溫熱的身體，開始變輕，變得透明，就像是要消失了一樣，雪瘋狂的抱緊他，不要，他不要父親的最後一點回憶也消失了，這樣的話，人們怎會記住他。但是雪好像是在做無用功，該消失的還是消失了……

雪跪在原地，獃獃的看著父親消失的地方，良久……

「所有魔族子弟聽令，在我有生之日，決不再次侵犯人間，所有人馬立即返回！」卓的聲音透著一絲的威嚴，雖然人們都不是很情願，但是她的本事，她的魔族之血都標識著她的地位，不容人抵抗。

「是！」然後很整齊的，一起消失在這廣袤的大地上。

消除了威脅的人們，變得輕鬆起來。

卓扶起雪，「我們回去吧。」

雪渙散的眼神在接觸卓的時候終於變得有神了，就像是溺水之人在絕望中抓住的一根稻草，他輕聲的應著。

看著兩個人馬上就要消失的樣子，藍焰不得不再次說話了，他感覺得到如果這次不說，也許這一輩子就再也看不到她了。「雯——」

卓的身子頓了一下，她感覺的到，雪的手變得很涼，一臉驚恐的看著卓，生怕她拋棄自己。

「焰，」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對不起。」

「只有……這些么？」也許是受了傷，也許是…，藍焰的臉上泛起了苦澀的微笑。

「對不起了，我已經選擇了。如果下輩子我還記得你，我們死也要在一起」很通俗的一段歌詞，在現在的卓來說，可以很恰當的表現自己的感情。

於是一陣風刮過，卓和雪的衣袂不停的上下翻飛，這也算是一對神仙眷侶，這樣的景色讓人終生難忘，毫無預兆的，兩個人消失在空氣之中。

×××××

「你後悔么？」雪充滿磁性的聲音，在月光下顯得分外的好聽。

卓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吻住他，「你知道的。」

雪笑了，他輕輕的環住身前的人。「為什麼你要把功力傳給我？」

回來沒有多久，卓就用自己的魔力換回了雪的。「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我喜歡被人保護的滋味，在那個世界里，我嘗慣了孤單。」

雪只是聽英基和父親說過她是從異世界來得，但是時間一長竟然忘記了這件事情，知道卓再次提起，他的心裡湧上了萬千的恐懼。不自覺的，兩隻手漸漸的用力怕她，就像是父親那樣消失了。

感覺到他的害怕，她用手輕拍他的手臂，「我想回也回不去了，只要你不送我回去。」

「不要想，」雪輕喃，「不要想從我身邊離開。」

月光下，兩個人相依相偎。

×××若干年以後××

雷之國吞併了其餘各國，之後傳出宰相病逝的消息。風之國的皇上易逸風不知所蹤，火之國的皇帝也沒有了消息。

「將！」

黎戰快樂的看著已經陷入困境的易逸風，「這次你死定了！」

易逸風陷入苦思，不久以後他眼前一亮，「結果未可知啊。出車。」「又在下棋！」藍焰好笑的看著兩個大好青年就這樣浪費的，眼中有過一絲可惜，但是更多的是欣賞。他眼珠一轉，有走進屋子去了。

「咯，咯咯」

迎空飛來的母雞，飛到了棋盤上，打亂了這一個棋局，兩個人不約而同：「藍焰！」

「好了，我們吃飯吧。」藍焰有些心虛的說著。

戰爭讓他們惺惺相惜，他們曾經有著共同的追求，但是此刻他們正歸隱山林，享受著生活的真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