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偏執
85_85661既然反抗已經沒有意義,衛碧就乖乖跟著墨鏡男abc上了車,駛向未知的地方。
手機是接通狀態,衛碧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更加清晰一些,道:「你們這樣做,秦季仁就不怕我報警么?」
墨鏡男沉默。
衛碧小心地扭頭問其中一個:「你們打算帶我去哪裡?還是上次那個別墅?」
墨鏡男沉默。
衛碧道:「我身上真的沒有什麼環球的秘密,我已經和環球劃清界限了,如果有,我早就拿出來對付秦則寧了,你們綁架我根本不能改變什麼。」
墨鏡男沉默。
好吧。無用功。
衛碧悄悄嘆了一口氣,專心看著窗外的景色。她不能確定手機那頭的人是否已經掛斷電話,又或者那個電話根本沒有接通……她小心地和墨鏡男們攀談,盡量把信息多傳遞給那個可能存在的人。
這一次他們沒有蒙上她的眼睛,一路放任她看著窗外的景色,直到抵達目的地了,才一左一右守住她的活動範圍。
車子從市區駛入了城郊的國道,而後又從國道上拐下。與上次一模一樣的地方。
「衛小姐,請。」墨鏡男a下了車。
衛碧面無表情下車。
墨鏡男b伸手攔住她:「衛小姐,請把您隨身的通信工具交給我們。」
……
對秦季仁,衛碧有過的接觸不多。環球秦家是業內的一個傳奇,據說老爺子早年縱橫實業,等到演藝行業初具端倪的時候就攜全部身家創建了環球。秦則寧的父親過世之後,年僅20的秦則寧繼承了這一片名正言順的家業,與三位叔輩的人揪斗許久,終於把其中兩個送進了監獄,一個送去了新加坡。她入環球的時候已經是後期,破罐子破摔的秦季仁最後的瀕死反抗是那一次綁架。
客廳中,秦季仁坐在巨大的黑色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鬆弛的皮膚老態龍鍾。看見她來,他滿臉橫笑:「衛小姐臨門,秦某有失遠迎。」
「秦老闆似乎只會這一招?」衛碧甩了甩剛才被揪得很疼的手,冷笑,「一次兩次三次,你不膩?」
秦季仁笑:「衛小姐說笑了,秦某每次都是恭恭敬敬派人去請,衛小姐沒傷沒壞的,怎能叫綁架?」
衛碧裝作不經意,悄悄打量四周。這一次秦季仁並沒有蒙她眼睛直接帶她到了這裡,說明這裡並不是他名下產業,很有可能只是一座長期空置的借用之地。除了「請」她過來的3個墨鏡男,秦季仁身旁還站著兩個人,總共5個人,她如果真動起手來並沒有逃走的可能性。不過外頭是縱橫的山川,如果有去室外的可能性,除非他們攜帶了槍-支,不然……
沉默間,秦季仁已經命人又倒了一杯紅酒,遞到了她面前:「衛小姐請坐,請用。」
衛碧接過了,仔細回憶了下陸雅安的神態,真誠道:「秦老闆,人家酒精過敏。」
秦季仁一愣,臉色陰沉下來。
「衛小姐似乎並不了解您現在的處境,秦某很遺憾。」
衛碧涼颼颼笑。
秦家人有一個共性,從來不說人話。普普通通的一句話他們能繞七八個彎子,用文縐縐的話來表達。這大概是秦老爺子的教育結果,姓秦的年輕時以風雅溫文迷暈了許多世家小姐,不過現在變成了一個鬆弛的老胖子,用那張油膩膩的臉說著不合時宜的話,卻有著一種毛骨悚然的效果。
「秦某也不語衛小姐多作糾纏了。這次請衛小姐來,是與衛小姐談合作的,衛小姐可想好了?」
「《天生尤物》?」
秦季仁笑得別具沈意:「不止這些,秦某還可以幫助衛小姐走到比原來更高的位置。則寧這孩子終究心性未定,衛小姐在他身上下的心血與遭遇的事情,讓我這老頭子都看得心疼。我願意幫你出這一口氣,讓他明白他錯失的是什麼。」
相當優渥的條件。
衛碧靜靜地在原地佇足。她其實有些疑惑,她的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秦老變︶態下如此血本?如果是和秦則寧的關係……它早就結束了,就算她現在被重新綁在地下車庫,恐怕也不會換回他的憐憫。況且,她根本沒有*再與他發生牽扯。
思來想去,她道:「你的條件是什麼?」
秦季仁笑道:「我沒有條件。我只要衛小姐一個允諾,將來如果我和那孩子之間發生一些不愉快的摩擦,等事情一過,衛小姐來為我做事。」
衛碧沉默片刻,道:「秦季仁,我真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給你。」
如果是三個月前,她身上起碼還有如日中天的人氣,可是現在她在圈內的狼狽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陸箏肯花9000萬支付違約金已經是任性行事了,連秦季仁也來插一腳?
秦季仁點燃一根雪茄,悠悠的煙在客廳間繚繞。
令人難堪的寂靜與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秦季仁輕輕碾滅了雪茄,垂眼淡道:「衛小姐繼續這樣裝瘋賣傻,就不要怪秦某選擇別的方法合作。」
「我真的不知道。」
秦季仁抬起了頭,緩步到了她身旁,渾濁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透似的。
衛碧被那樣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忽然身上的叛逆因子發作,冷笑:「秦老闆這做無用功的能力,和當年還真是如出一轍,你如果繼續在我身上下功夫,只怕會悲劇重……」
啪——
衛碧只感覺到了一陣昏天暗地。巨大的疼痛從臉上傳來,腦海里彷彿是被點燃了一顆炸彈,尖銳的噪音與耳鳴,還有激越的脈搏跳動讓她險些站不穩栽倒在地上。她勉強扶住了沙發扶手,站直了身體。
混亂的記憶呼嘯而來。
冰冷的地下室。
濃重的血腥味。
一次次的鞭刑,散落的髮絲和傷口粘連在一起。
眼淚與哽咽被咽回喉嚨底。
痛得幾乎要哭嚎出來的擁抱……
那是最深處的記憶,早就該忘得一乾二淨的。可是現在卻如同尖刀一樣正穿刺著她。
「衛小姐此話,秦某委實失望。秦某以為五年前那一次,衛小姐已經錯付良人,已經得到教訓。」
衛碧在口中嘗到了一絲腥甜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血。她隨手抹了抹嘴角,站直了冷笑:「秦老闆好大氣魄,您被秦則寧嚇得逃往新加坡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豪氣?秦老爺子要是還活著,看到秦老闆被拴了鏈子在這裡嚎叫,不知道會不會賞你幾口吃的?」
秦季仁的眼睛瀰漫上陰沉的顏色,他氣得眼圈發紅,忽然上前又揚起了手狠狠甩下!
這一次衛碧早有防備,在他揮手的一瞬間拽住了他的手腕,順勢牽引,朝著他的後頸狠狠頂了一個手肘!巨大的力道讓她的手肘酸痛發麻,她咬咬牙,換了個姿勢又一記重拳砸在他的太陽穴上——
「老闆——!」墨鏡男們終於反應過來,三四個人圍攻而上。
衛碧說到底還是個職業中的外行,幾次拆招之後就被鉗製得毫無動彈之力。
衛碧掙扎不得,她用力喘息,儘力平復自己的心跳。她很火大,從很久前就壓抑著一口火氣,被秦則寧這樣對待,被環球雪藏,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淪落到這種境地,偏偏到現在還有人不斷把她拽回和秦則寧的是是非非中……所有人都以為她真的可以放下,所有人都相信她能淡然面對秦則寧讓這所有事情過去,有一陣子甚至她自己也相信了,可是直到秦季仁這一巴掌,讓她的記憶意外地和五年前重疊……
最不想再有觸碰的人被人一次次提及。
最不堪的過往讓所有人當做笑話,衣不裹體的照片被傳遍大街小巷。
最美好的東西被撕裂成骯髒的污垢。
最痛苦的東西被反覆碾壓提及,被刀刻在血肉之上。
怎麼能夠真的說放就放?
怎麼能夠不恨?
加入se,究竟是放下,還是根本放不下,她自己都已經不敢去探究了。
……
「不許動!」墨鏡男a壓吼,「再動別怪我們擰斷你的手肘!」
衛碧大口地喘著氣,通紅著眼睛望向秦季仁:「我不會和你合作!」她冷笑,「不論你用什麼方法,不論我多想秦則寧一敗塗地,我都不會和你合作。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試試!」她是人,並不是蛇蟲鼠蟻,如果報仇的代價是跪著,她絕不會再泥足深陷!
秦季仁定定看著她,忽然獰笑起來:「衛小姐總是能令秦某刮目相看。」
他的手劃過衛碧汗涔涔的臉,聲音柔煦:「秦某曾經養過一隻流浪貓,它很漂亮,不過大約是被原來的主人傷害過,不論我用多少魚肉去餵養它,只要一觸碰它,它就會豎起渾身的毛髮亮出利爪。你想知道它現在怎麼樣了么?」
衛碧壓下喘息,冷道:「我不好奇。」
秦季仁微笑:「你會好奇的。」
他扭頭朝他身後的保鏢點了點頭。幾分鐘后,保鏢從樓梯的隔間抱出了一隻小貓。
小貓是一直黑色的長毛貓,看起來是被餵養得很好,柔順的毛髮黑得發亮。
它被放到了沙發上,似乎是想站起來,卻一次次跌倒。
它沒有腳。
原本該是爪子與腳掌的地方是光滑的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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