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什麼資格
不管事情的發展如何,但是最終的結果都會變成這副模樣。相看之下,吳立凡在這中間的位置其實並不重要,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被柳中書利用了的炮灰而已。
寧致遠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到了這個時候,怪罪誰都沒有必要了,首先應該做的,該是防範柳中書接下來的舉動才對。
「我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你們事先做好防範。柳中書為人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溫和善處。」
「是,微臣遵旨。」
宋北辰和吳立凡行了禮后便告辭退出去了,出了大殿外,吳立凡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怎麼以前和寧致遠相處的時候,從來沒有感覺到這種壓力,等他坐上那個位置后,壓力竟然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了。
再看宋北辰,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淡定的往前走著,彷彿剛剛發生的事情都無關緊要一般。等等,他當然覺得無關緊要,又不是和他相關的事情。
宋北辰微微一笑,調侃道,「吳大人,你再這麼看著我,我會以為您想招我進吳府的。」
吳立凡冷哼一聲,「想得美,我女兒的終身大事早就有她自己決定了,我是絕對不會插手她的事情的。」
吳立凡愛女成名,女兒的終身大事一直是他心頭大患,但是女兒不喜歡的人,他是絕對不會勉強的。現在還不容易找到她自己願意付出的人,怎麼可以橫插一腳。
「……」
宋北辰臉上的笑意微僵,他表示自己真的只是開個玩笑,沒有真的想要吳晗晗怎麼怎麼樣,可是,為何吳大人這麼義正言辭的拒絕他,讓他心裡竟然生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失落感呢。就他這個長相和人品,也沒必要這麼堅決的拒絕吧。
就這麼一路無言的出了皇宮,剛準備上馬回府,卻從遠處急匆匆趕來一個騎著馬的侍衛,到了宋北辰身邊,拉馬韁停下來,馬上的人翻身下馬跪在宋北辰跟前,「侯爺,剛剛宮外傳來消息。有人在京兆尹府抗議,還驚動了許多百姓圍觀。」
宋北辰坐下的馬兒晃動了兩下,他挑挑眉,「抗議?抗議什麼?」
「屬下剛剛從秦大人那邊得來的通知,說是有人在京兆尹府抗議為承明效忠了許久,但因為一場病沒有參加早朝,便被皇上給革職了。傳到百姓耳中,便成了皇上荒淫無度,處事不公……」
什麼鬼?柳中書竟然來了這麼一出,這是想要強逼皇上退位還是怎麼地,竟然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虧他還是幾朝元老,竟然這麼不知分寸。
宋北辰壓下心中的怒意,揚聲吩咐道,「你去通知若谷,我去京兆尹府看看。」
若谷此刻應該還在探望生病官員的路上,但是那些人竟然早就得到了消息,已經聯合到京兆尹府去抗議了。利用百姓的無知無畏,來做這種事情。柳中書啊柳中書,皇上想要除你的決定果真沒有做錯。
宋北辰和吳立凡早在出宮之時就分開了,此時就只有他一人趕馬往前,也不知道京兆尹府那邊的情況如何了。想著,他揮著馬鞭更加快速的往前行。
才接近京兆尹府門口,就見府衙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的都是一些百姓。從正門壓根是沒辦法進入到府衙內部了,想了想之後,宋北辰便轉了個方向,騎著馬到了京兆尹府後門。將馬兒拴到柳樹上,他直接翻身進了京兆尹府內院。
剛剛穩穩的落地,就見京兆尹秦堯從面前趕過來,看到他這個宛若小偷的行徑,不禁眼角抽了抽,笑道,「宋侯爺,您辛苦了。」
宋北辰一馬鞭甩過去,錯開了秦堯的人,落在他腳邊,怒道,「你還有心思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有了他這一下恐嚇,秦堯哪裡還敢開玩笑,臉上的笑意頓失全部收斂起來,神色凝重。
「先請到屋內敘話吧,如今這個形式有些微妙。」
宋北辰點點頭,事情嚴不嚴重光看傳播程度就能發現,這個時候也只能更加慎重些才行。
跟著秦堯進到了內院中,秦堯吩咐人端了兩盞茶上來,放到宋北辰跟前,然後屏退了下人,這才神秘兮兮的說,「這些都是皇上安排的,屬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突然這麼無厘頭的一句,宋北辰懵了半晌才突然醒悟,「你說什麼?」
寧致遠在宮中勞苦勞心,還有時間做這種事情?
「這的確是皇上吩咐的,故意讓百姓們圍觀看熱鬧,鬧騰鬧騰就有理由來治柳中書的罪了。還是皇上親下的口諭,送到維持呢這裡來的。」
宋北辰整個人內心一陣萬馬奔騰,他剛剛收到消息的時候擔憂成這樣,現在竟然來一句是寧致遠自己設計的……他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寧致遠為哪出啊?
「你確定?」
「屬下百分百確定,這件事情就是皇上吩咐的,所以屬下才這般淡然的看著外面圍成山的百姓,卻沒有加以驅逐。」
也是,剛剛宋北辰過來的時候,只看到外面圍著的百姓,除了門口有兩三個人維持秩序外,好像都沒有人去驅趕百姓,這麼說來還真像是個有預謀的事情。
頓時覺得自己似乎是白跑了一趟,宋北辰翻了個白眼,轉身就準備走,「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等!」秦堯十分激動的拉住宋北辰的衣衫,那動作在旁人看來算是有些不敬,他瞬間意識到這一點,連忙鬆開了宋北辰的衣衫,退後了兩步遠,懇求道,「侯爺,您官位比他們都大,您得去幫屬下主持大局啊。」
宋北辰拉回衣衫,拍了拍剛剛被秦堯拉過的位置,秦堯頓時有些尷尬的扯著笑容。宋北辰冷哼一聲,「瞎說什麼,本侯只是承襲了雲將軍的侯位,品級卻並沒有升,怎麼好越俎代庖。」
「……」
秦堯十分無奈的想著,就算品階未升,也比他這個小小的京兆尹品級要高上許多。更何況,說的好聽叫京兆尹,不過是個京城的縣官,百姓的父母官而已。宋北辰就算將他從位置上拉下來去主持大局誰敢多言半句話。
想到這些,讓他不禁嘆了口氣。也不想想,那下面跪著喊冤的,那個品階不比他大,他坐在審理堂怎麼坐得住,「您就當是幫屬下這個忙,您的氣場比較強能夠震懾得住不是。」
誇獎人的話誰不愛聽,宋北辰聞言頓時喜笑顏開,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既然如此,那就去前面升堂吧。」
一聽有望,秦堯連忙在外面喊了一聲,吩咐前堂。
前堂一聲嘹亮的嗓音,「升堂……」響起來后,周圍百姓吵吵鬧鬧的聲音也消散了許多,安靜的等著京兆尹到前面去開堂會審。
宋北辰和秦堯一同往前面的審理堂走去,從後院出來就是前院府衙,繞過隔斷的牆壁,他走了出去,就見到幾個侍郎和一些他並不熟悉的官員跪在地上。
宋北辰掃了眼下面跪著的一干人,笑道,「各位大人都是有品有級的人,在這小小的京兆尹府衙來跪著成何體統,來人啊,還不趕緊將幾位大人扶起來。」
眾人抬頭一看,驚覺宋北辰竟然不知何時到了這裡來了。秦堯什麼時候派人去找外援了竟然這麼快就到了。
登時,在兩邊守著的人都紛紛上前來,跟著宋北辰吩咐的話,走到各位官員身邊,扶著他們的手臂,準備將他們都扶起來。
宋北辰卻突然冷銳的聲音喊道,「跪下!」
嚇得扶人的捕快紛紛撒了手,剛剛膝蓋才懸空還沒伸直就這麼直挺挺的又摔了下去,砰的一聲發出聲響。一干人疼的呲牙咧嘴,惱怒的目光瞪著宋北辰,恨不得將他給活剝了。
宋北辰卻仿若未覺,對著兩邊呆著的捕頭揮了揮手,「既然是來喊冤的,那就跪著先將冤情陳述完整吧。」
領頭過來的人頓時磕了個頭,揚聲道,「臣效忠先皇數十載,到了如今的聖上這裡,竟然連告個病假都得堵上職位,臣能不冤枉嗎?」
聲音很大,似乎故意要將自己的冤屈傳達到百姓耳中,百姓聞言都對著宋北辰和秦堯指指點點。就連剛剛宋北辰故意陷害他們時都沒有出聲,這時候不知怎麼就開始為他們抱不平了。
宋北辰恍若未聞,輕聲道。「告病假啊!」
他說話的語氣十分慵懶,彷彿是帶著幾分同情的意思望著下面跪著的人,那人連連點頭,表示確實是生病了才會突然告假。
他嘴角微扯,既然是高病假,那也得有病不是。
冷笑一聲后,吩咐道,「來人啊,派人去將城裡最有名的幾位大夫請來,為這幾位大人診治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病竟然要告病假。」
原本還是帶著幾分理解的,讓下面跪著的官員有幾分認可的意思的,但是他突然揚聲來了這麼一出,下面的人冷汗都被驚出來一聲。
「不,不。不用了,不過是偶感風寒,何至於驚動別人大夫特意跑一趟呢。」
這話一出,宋北辰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盯著剛才說話之人,冷銳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你也說是偶感風寒,那你可知道先皇帶病這麼許多年,除了最後嚴重到站立不住之時,哪一天廢過早朝。你一個區區幾品?」說著,他轉頭看向秦堯,詢問到。
秦堯嘴角微抽,還是很配合的回答道,「回侯爺,四品。」
聽完秦堯說的,他立馬又轉身望著下面那人,「區區一個四品官員,竟然還敢抱怨。依本侯爺看,革職還算是輕的,就該讓你到先皇陵墓前去懺悔。你還驚動百姓來幫你助陣,還說皇上荒淫無度,簡直可笑。」
形勢急轉直下,剛剛還在對著秦堯和宋北辰指指點點的人,立馬就將矛頭指向了喊冤之人。先皇的豐功偉績百姓們在心中都有個定數,自然是知道先皇到底有多辛苦的。
如今不過是一個風寒,就不去上朝,這麼算下來的確算是不可原諒的行徑。
聽到外面指指點點的百姓聲音,下面跪著的人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侯爺說的極是,可是……」
宋北辰直接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現在還有別的冤情嗎。」
他們原本打好的腹稿就這麼被宋北辰打斷了,哪裡還能繼續說下去。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揚聲高喊一聲,「大人,大夫過來了。」
隨著聲音落音,圍在門口的百姓們連忙讓出一條路來,方便大夫走進來。張大夫是京城中最聞名的大夫了,不管是哪家生病都喜歡請他出山,這時候他氣喘吁吁的隨著普快闖入到審理堂。
剛剛站住腳,正準備來行禮之時,宋北辰便打斷他的動作,吩咐道。
「給他們把脈,看看他們到底有病無病。」
眼見著宋北辰要來真的,他們連連推辭道,「不,真的不用的!」
宋北辰哪裡會聽他們的話,事情到了這一步,哪裡還有他們拒絕的立場,除非如了宋北辰的願,否則別想她會善罷甘休。
一邊是不容拒絕的宋侯爺,一邊是一直反抗的官員們,張大夫站在中間左右為難,求助的目光看向秦堯。秦堯回頭看了眼宋北辰,對手下人示意,立馬有捕快上前,將跪在地上的幾位官員們治住,方便張大夫進行診脈。
但是張大夫只是走進了幾步,還沒有摸到幾位達人的脈門,就揚聲道。「回侯爺,這位大人身體安康,並沒有大礙,這位大人也是。」
光是望聞問切第一點,就能看出來他們是不是有病,哪裡還需要把脈。看他們面色紅潤,壓根就不像是生病了的病態。
聽到張大夫的話,宋北辰一拍驚堂木,聲音響徹在審理堂中,將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也壓了下去,百姓們也安靜的等著宋北辰的話,「說吧,到底是誰給你們出的主意,讓你們來這裡鬧騰。」
「下官,下官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告病在家還能知道別人也告了假,所以就聯合了一同告假的人上來京兆尹府了?既然你病著,又如何得知別人也病著呢?老實交代了,本侯爺還能在聖上面前為你美言幾句,若是不然,拿出了革職還要嚴懲不貸。」
宋北辰一連串的話堵得他們無話可說,見形式已經無法更改,下面的人便像蔫了的白菜一般,垂著頭,望著地面,許久才說出一句:
「下官願意受罰。」
宋北辰皺了皺眉頭,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至少也該讓他們承認了是誰在背後指使,這樣才能一併收拾了指使的人才行。
正在苦惱間,外面的百姓又讓出一條路來,一個身穿這官服的侍衛從外面緩緩走進來,「大人,剛剛有人送來了這些東西,說是在下面這些大人屋裡搜出來的,與柳中書來往的密信。」
宋北辰劍眉微挑,似乎看到了希望。再看向送來書信的人,這個人,不是跟著若谷一同去拜訪這些告假的官員的侍衛嘛。看來若谷的手腳還是挺快的,這麼快就搜集到了證據。
接收到那幾份密信,宋北辰仔細的看了看,最後才將密信丟到桌上,怒意橫生,「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下官知錯,下官……」
見他還有解釋的意思,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辯解。但在這裡耽擱的時間也夠多了,宋北辰沒有半分心思來聽他們繼續解釋。
「夠了,先派人將他們收押,和柳中書的來往密信本官會一一仔細讀過,若是發現有絲毫對皇上不利的內容,那就別怪本侯爺不客氣。」
宋北辰一聲令下,捕快們連忙上前來,將幾位大人帶了下去。
百姓們見沒了熱鬧可看,哪裡還願意留在這裡,都紛紛甩甩手轉身離開了京兆尹府衙。剛剛還熱鬧非凡的京兆尹府,頓時就變得空空蕩蕩的,只剩下秦堯宋北辰和幾位捕快們。
宋北辰一邊看著書信,眉頭緊擰,秦堯不忍打斷他但還是必須要問,「現在怎麼辦,他們被關押了。是不是要對付柳中書了。」
聞言,宋北辰握著密信的手頓了頓,「柳中書遲早要對付的,現在應該做的,是收集證據,讓皇上有明確理由革職這些人,才能讓新上任的官員不至於被人排擠。」
現在看來,到了他嶄露頭角的時候了,有時候機會就在自己眼前,還是要靠努力才能爭取到。秦堯做這個京兆尹府也做了這麼多年了,若是能趁機上升那也不枉他辛苦一場,就算沒能晉陞,也能給皇上留個深刻印象,何樂不為。
想著,秦堯便道。「這件事情就交給下官去做吧,保證完美的完成。」
宋北辰從密信上移開視線,上下打量了秦堯幾眼,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了。」
秦堯連道不敢,「侯爺言重了,這是下官應該做的。」
正說著,若谷突然進來了,宋北辰愣了一下,就見若谷直直的走到他跟前,然後停下腳步,轉過身,露出寧致遠緩緩走來的身影。
秦堯大驚失色,連忙跪在地上行禮,「皇上吉祥,下官參見皇上。」
宋北辰原本就隨性慣了,這時候也只是做了個簡單的禮節,「喲,你怎麼出宮來了。」
寧致遠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他面前,將放在桌子上的幾封密信都看了一遍,事實上他早在過來之前就已經看過了。密信還是他讓人送過來的。
「你剛剛說的話我都看見了,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那就沒必要再留後手了。」他早在若谷接手到這幾份信函的時候,他就已經出宮了,還站在百姓外圍聽宋北辰審理了一番,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無需在忍了,所有的後手全部拿出來好了,「你去問問吳晗晗,莫輕雲離開前,出了讓她做這些事情外,還有沒有別的東西留下來。」
「我可以去辦。」宋北辰面露難色,「可是,你難道不知道吳立凡剛剛才和我鬧了不愉快,若是這時候去找吳晗晗,他還不得宰了我。」
寧致遠瞥了他一眼,「那就是你的事情的,是你惹了吳立凡不快,又不是我。」
宋北辰頓時恨的咬牙,「你真夠狠的!」
也不想想他是為了誰才會被吳立凡憎恨的,這幾天他為了寧致遠的事情上下奔波,不辭辛苦,沒想到這人到了最後竟然來一句這是你的問題與他無關。好在他是他親戚,要不然他還真想將他給收拾了,看他下次還敢不敢這樣子。
宋北辰流露出來的感情太過明顯,寧致遠哪裡會感覺不到,於是他冷哼一聲,「多謝誇獎,彼此彼此!」
一句話堵得宋北辰再也無話可說,算了還是認命吧,誰叫他是皇帝,而他只是個從一品的侯爺呢。為皇上賣命本來就不該有過多的怨言。
在京兆尹府裡面分開后,寧致遠便跟隨著若谷一同回宮了,宋北辰便繞到了吳府。
吳府的大門緊閉著,門口掛著兩個大鐵環,和門口的兩個石獅守護著吳府的大門。宋北辰原本打算直接翻身進去的,後來想了想,便停下了動作,站在門口沖著裡面高聲喊道,「吳晗晗,吳晗晗你在嗎?」
喊了許久之後,才有腳步聲匆匆忙忙的從裡面傳來,越走越近,大門吱呀一聲從裡面被人拉開。
看到站在門口的宋北辰,吳晗晗臉上閃過一絲異色,調侃道,「宋侯爺,你怎麼突然來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宋北辰嘴角微勾,「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能不來嗎?」
吳晗晗就站在門口,盯著宋北辰也不說讓他進去,就這麼看著他,「說吧,什麼托什麼事?」
宋北辰眼神示意了一番,有事也不該在這裡講吧,怎麼著也得將他請進屋裡去才能好好敘話不成。吳晗晗接收到他眼神里的意思,卻並沒有讓開的打算,「有什麼事情,在這裡說和在屋裡說都一樣。」
她做事光明磊落,可不怕有人說閑話。
無奈,宋北辰嘆了口氣,回身看了看周圍才低聲問道,「莫輕雲離開時,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吳晗晗一臉莫名,「東西,什麼東西?」
見她這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宋北辰真恨不得上前去扇她兩巴掌,什麼東西,他也想知道什麼東西。他忍著心中的想法,緩了口氣,然後才問道,「就是……他都讓你去尋救你爹的證據了,還能沒有留下其他後手嗎?」
吳晗晗歪著頭仔細想了想,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有是有,不過啊,我不知道是什麼,他只說讓我保管著,等他回來的時候再還給他。」
「什麼寶貝還讓你保管著。」宋北辰冷哼道,面帶不屑,「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做些什麼,還這麼寶貝的只等他自己回來才能拿出來。
關於宋北辰什麼時候回來這個問題。其實她比任何人都要著急,但是就這麼被宋北辰問出來,她覺得有幾分氣憤,語氣不善道,「那我怎麼知道,莫蝶谷在哪裡我都不知道,怎麼計算路程。更何況,思雲懷著身孕,路上肯定是不能快馬加鞭的趕路的,那行程更加難以預算了。」
話是這麼說,如果真等到他回來之後,那所有的事情都晚了。說不定莫輕雲留下的,正是現在他們所需要的重要證據,若是能加以利用,也不枉他們辛苦了這麼久。
「既然如此。那你就給我看一眼,我說不定能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吳晗晗想了想,「好吧,既然你幫我辦成了那件事情,這東西給你看看也無可厚非。」
說著,吳晗晗便讓出一條路來,將宋北辰引進去,宋北辰連忙感激道,「多謝多謝。」
才剛剛進到屋裡,就傳來吳立凡憤怒的聲音,「宋北辰,你怎麼來了。」
沒想到見到他還是這麼一副容不下的模樣,宋北辰頓時覺得自己做人未免太失敗了。他嘆了口氣,玩笑道,「我說老吳啊,你真不該走那麼快,剛剛應該和我一道去京兆尹府看個熱鬧的。」
這麼主動的套近乎,吳立凡鼻間哼了一聲,「我早就有所耳聞了,百姓都在說,京兆尹府來了個明事理的大人,還在四處打聽那位那人是何許人也呢。」
明明知道吳立凡是在數落他,宋北辰罔若未聞,揚眉道,「有沒有說是英明神武的本侯爺?」
這麼一說,吳立凡頓時怒不可遏,隨手拿著身邊的物什就要將宋北辰趕出去,「滾,趕緊滾出吳府。」
宋北辰一邊身影靈巧的躲避著吳立凡的攻擊,一邊無奈道,「真絕情。」
好在吳晗晗即使出來,將莫輕雲留下的東西遞給宋北辰。有吳立凡在後面追趕,宋北辰拿著東西就翻身出了吳府,再不敢做任何停留。
出了吳府後,宋北辰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年頭,辦個事情還得被人拿著掃把趕。真夠不容易的!
拿著東西隨便掃了一眼,宋北辰就心有餘悸的將東西合上了,這東西……簡直是膽子大的人才敢做的出來的。
柳中書啊柳中書,沒想到竟然是這麼膽大包天的人。有了這個,難保柳中書不被定罪。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大的甚至會株連九族。
不管是先皇還是寧致遠,最討厭的便是這種行徑。等著吧,柳中書啊柳中書,看你的命還能留個幾天。他若真的判了刑罰,到時候,他絕對要親自去監管。這樣才能解了心頭大恨!
想著,他便將東西收拾了一番,拿著密封嚴實的東西,小心翼翼的護在懷中,吹了吹口哨,他的坐騎便從一邊急匆匆的趕來,他翻身上馬,揮動馬鞭,趕著馬往皇宮中走去。
天色漸漸的還是轉暗,天空被晚霞染成了紅色,昭示著即將有大事要發生。
等到宋北辰到達皇公主之時,宮中已經亮起了明燈,寧致遠的大殿內燈火通明。一看就知道,這寧致遠還埋頭在案前。處理公事。
突然回想起來先皇,他日日在先皇身前陪同他,每每都要熬到很晚才能入寢。先皇的病變得嚴重起來,多半就是因為如此。若不是日以繼夜的辛苦勞動,哪裡會這麼突然就沒了。
能者多勞,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到了大殿門口,若谷見到他,連忙讓出路來,讓他進去。進到裡面,寧致遠果然在燈光下埋頭苦幹。他嘆了口氣,「皇上,你要的東西,我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