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禍事皆因慾望起
宋北辰踏入到殿內的時候,寧致遠正在批閱奏章,聽到動靜抬起頭來,就聽到宋北辰說,「皇上,東西我帶回來了。」
寧致遠停下筆,望著他的臉,許是奔波的緣故,他臉上帶著些微的汗珠,淌在臉上泛著晶瑩的光澤,「什麼東西?」
問話的當口,宋北辰一驚到了寧致遠的案前,將手中用神色的布匹包著的東西放到寧致遠眼前。
剛剛來的功夫,他趁著時間將裡面的東西大致掃了一眼,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但具體的數字和詳細的還沒有時間看完。
宋北辰道,「是柳府近幾年來的開支和收入,其中有許多收入都是經過不明來源入駐的,我想,這大概能作為十分重要的證據,可以定了柳中書的罪名。」
聞言,寧致遠眉心緊皺,將布匹打開,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桌上。是一本賬本,裝訂成冊,保存完好。他打開來翻了翻,裡面的每一筆進賬和出賬都寫的十分詳細。那些官員聯合給柳家人送了什麼,一筆一筆的十分清晰明了。
這驚人的數字,簡直可以堪比國庫裡面的東西,寧致遠一陣氣惱,狠狠的將賬本摔到桌上,「柳中書啊柳中書,枉費父皇對他一番信任,竟然趁著父皇不注意時,做出這種事情。」
這種貪污受賄的事情,從承明開國開始,就是最禁忌的事件。以往不管是誰,膽敢做這種事情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將賬本收回到黑布中,寧致遠點點頭,「我都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就將這些東西去核實一遍,最好找到兩份證據,才能讓柳中書那個老狐狸無從辯駁。」
「兩份證據?」宋北辰疑問道,「還不知道這份證據是從哪裡來的,你讓我去哪裡找兩份證據。」
剛剛的賬本上面的明細那麼清晰,就連出賬的十分清楚,想必是柳家的人留下的一份底。只要能找到裡面任何一個官員給柳家進貢的賬本,那柳家的人在沒有任何借口能夠反駁。
寧致遠搖搖頭,怎麼到了這關鍵的時候,宋北辰突然就糊塗了。
見他面露失望的搖頭,宋北辰的眉心緊擰,瞪了眼寧致遠,突然就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他擺擺手,揚聲道,「這個你放心吧,我已經讓秦堯去做了,如果真的有那麼也是順便的事情。」
寧致遠點點頭,「等到證據收集完了,就開三堂會審,朕親自去旁聽。」
三堂會審啊!這種熱鬧的事情,怎麼能少了他。到時候,他去主審,親眼看著柳家的人一步步走向滅亡。
想想,就覺得心中有些小激動呢。宋北辰按捺下心中的悸動,「這個倒是可以有。但是……」
他皺了皺眉,盯著寧致遠道,「後宮之中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得儘快解決了。」
後宮的事情……宋北辰這麼突然提醒他,估計是以為他忘了這件事情了。可是,這件事情他記憶深刻,怎麼可能會忘記。
「解決什麼,朕對那些女人有沒有特別的興趣,只要思雲好好的,那一切都足夠了。」
如今後宮之中的女人都安分守己,有些也被他之間遣送回原本來的府邸了。出了那麼柳美人還在宮中外,其他的人基本都已經回去了。
更何況,他是派人去給那些女子證明清白了的。可想她們也能得個好姻緣,如今他還真沒覺得後宮有什麼事情要率先解決的。
宋北辰頓時有些無語凝噎,「真不知該說你是幼稚,還是該說你十分明事理。」
寧致遠回道,「那就什麼都別說了。」
寧致遠一噎,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咽下心中一口濁氣,冷哼道,「告辭。」
說話的語氣就不怎麼和善,離開的背影更是如此。就他離開的姿勢,都能發覺他是帶著盛怒離開的。寧致遠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沒想到這宋北辰,竟然如此的幼稚。
正想著,若谷從外面緩緩的踏入進來,在案前叩首道,「皇上,那些去京兆尹府喊冤的官員該如何處置?」
喊冤?他們竟然還敢去喊冤!簡直是找死,等哪天柳中書要受刑的時候,也該一同收拾了他們才好。想到柳中書,寧致遠便想到了一連串的事情。
他嘴角微勾,「將他們和柳中書關押到一起去。」
他倒是要看看,柳中書還能掀起什麼大波浪。既然他想要鬧騰,那就把所有的角色都給他湊到一塊兒去,看他怎麼鬧騰。
若谷雖覺得有些不妥,但並沒有反駁,而是點點頭。
寧致遠又道,「對了,安溫之有沒有什麼動靜?」
說道安溫之,若谷也不知該怎麼評價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回皇上,安溫之的確是病了,躺在床榻之上一卧不起。」
真的病了?
寧致遠嘴角微勾,怎麼這麼巧,他還以為所有人都在裝病抗議呢。沒想到安溫之倒是真的病了,還一病不起。難不成虛懷是在床榻前照料,所以也跟著沒來上早朝,「那虛懷呢,虛懷如何了?」
說道虛懷,若谷正想要告訴寧致遠那個奇怪的地方。
「回皇上,屬下在安府裡面轉了幾圈,找了許多地方,但是虛懷似乎沒有任何消息,而且,最近似乎也有幾天聯絡不上虛懷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聯絡不上?寧致遠眉心微皺,怎麼會聯絡不上。都是在安府的人,況且昨天還來上朝了的人,怎麼就突然之間失去了消息。
會不會……寧致遠想到一個可能。是不是安溫之真的和柳中書密謀什麼,卻被虛懷得知了,然後他們打算對虛懷下狠手。
想到這個可能,寧致遠背後冒出一陣冷汗,「再去查,不能讓虛懷遇險了卻無人營救。」
若谷點點頭,「是,屬下明白。」
「去吧,」
若谷快速的離開了大殿之中,寧致遠望著外面已經完全沉下來的夜色,突然之間覺得有些煩悶。他便起身出了殿內,猶記得掖幽庭的大榕樹,似乎是他從小就喜歡的地方。每次到了那裡,感覺整個人的心情都會變得澄凈許多。
望著高高掛在天空的圓月,他思緒飄了老遠。
「現在這個情況下,父皇會怎麼做呢。」
父皇這一生十分的幸運,卻也十分的不幸。不幸在他從小就身患隱疾,失去了最疼愛的母妃,導致身上的隱疾越積越深,最終到了無葯可醫的地步。幸運的是,那些因為他生病而忽略了他存在的人,竟然遺忘了她這個孱弱的皇子。最後他坐收了漁翁之利。卻在這皇位上苦苦掙扎,就連心愛的女人都沒能保住。
若是到了他這個情況來,父皇估計不會捨棄手中的一切吧,或者說,他想要捨棄,卻發現沒有可以託付的人,才只能一步步的堅持到如今的地步。
可是,其實他並不是個忠心的人,否則,為什麼會在後宮之中生育了這麼多的子嗣,還在宮外生育了顧驚風。青梅竹馬已經失去,從此他愛的人都像她。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吧。寧致遠突然有些迷惘,到底該責備還是該誇讚了。
正想著,突然遠處榕樹旁有個綠色身影一閃而過,他望著那抹綠色的身影,突然之間覺得那個身影怎麼與思雲有幾分相似。想著,他便快速的追了上去,身影在榕樹後面過後,便不見了蹤影。
寧致遠嘆了口氣,許是許久不見,太過思念了吧。所以才會覺得那人的身影竟然和思雲有幾分相似。正想著。若谷從遠處走來,看到寧致遠站在小河邊有些詫異。
很快走到他身邊來,「皇上,夜深露重的,還是早點去休息吧,明天還會是個混亂的一天呢。」
寧致遠聞聲望著皎潔的月色低聲問道,「皇后離宮多久了?」
若谷怔了怔,算了算日子,答道,「大概快一個月了。」
「一個月了啊,那應該已經到達莫蝶谷了吧。」
一個月了啊,難怪他會覺得思念的緊。也不知道這一個月的時間,她有沒有吃好喝好,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安安分分的。已經一個月了,他必須要加緊步伐,趕緊將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完了,才能到莫蝶谷去和她團聚。
寧致遠在心中閃過一念,便離開了掖幽庭,剛離開不久,榕樹後面悄然出現一抹綠色的身影,望著遠去的寧致遠微微嘆息。輕靈的聲音在安靜的夜空中回蕩了片刻,她連忙捂住嘴,不讓聲音溢出來。
「好了,看也看了,跟我走吧。」
身後,突然出現一身黑衣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臉上的表情十分無奈。
女子嘴角微勾,「多謝!」
昨夜星辰昨夜風,一大早上,便是個艷陽天。寧致遠上完早朝後,便去了一趟地牢中。
新皇登基之時,大赦天下,牢中許多關押了許久的人都得到了釋放。原本只有柳中書一個人的地牢,如今又多了好幾個陪他的人,一時之間力道中竟然變得幾分熱鬧起來。
寧致遠進去的時候,還能聽到裡面吵吵嚷嚷的聲音,不知道在討論什麼問題,聲音還挺熱鬧的。
柳中書被獄卒帶著出來,停在寧致遠面前。
「柳大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柳中書眉眼微瞪,但也只是一會兒的功夫,隨後便低眉順眼的恭聲道,「看慣了官場的繁華,突然處在這牢獄之中也是一種別樣的體驗。」
那就是說沒什麼大礙了。寧致遠不禁瞪了這老狐狸一眼,「柳大人可還記得,登上這六部中書之位前,收到過多少人的款項?」
柳中書微驚,什麼意思?他的東西都是保存在十分隱秘的地方的,那賬本是不可能到寧致遠手中的!他強做鎮定的抬起頭,「皇上這話什麼意思,下官可聽不太明白。」
柳中書姓柳名中書,從出生開始,他們柳家的人便指望他登上中書的位置,是以給他起了這麼個名字。他也沒讓柳家的人失望,如今的確登上了這六部中書的位置,應了他的名字。
但是,一步一步的得來的根基,總不可能是他平日里公正嚴明,與百官關係良好才得來的吧。所有的事情,走一步,就會有相應的代價。
寧致遠嘴角微勾,「你最好一輩子也不明白,等到三堂會審之時,再明白也不會遲。」
他此來一是為了刺探柳中書到底留了什麼後手,二就是為了提醒他,他掌握了部分證據。俗話說得好,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他就等著柳中書咬人的那一天。柳家就會在他手上盡數葬送。
等著吧,這一天不會太晚了。
「請皇上明示!」
柳中書仍然強做著鎮定,若是忽略他垂著的骨節已經握得發白的手,那就是真的十分淡定了。
可惜啊可惜,畢竟還是將他心中的想法給泄露了出來。
他可沒有那麼多閑心來給他解釋這許多,反正該說的已經說完了,那就罷了!
「來人啊,送柳大人回牢中去,好生伺候著,可別出了任何岔子。」
「柳大人,請!」
寧致遠轉身往外走,一路上還能感覺到背後有一雙眼睛灼熱的盯著自己,隨著自己的腳步漸漸遠走。還真是放不下啊,既然如此。那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到底誰勝誰負,就在最後一次角逐了。
等到最後一次過後,那便是他要放棄的時候了,所以這一站,他必須要勝,絕對不能讓柳中書有得逞的機會。
「皇上,您去哪裡了?」
寧致遠出去牢獄以後,在掖幽庭的榕樹邊又逗留了片刻,才回到大殿之中。若谷守在門口十分著急,見到他便連聲說道。
「去了趟地牢,何事如此著急。」
「皇上,京兆尹府的秦大人一早就來見您了,在外面等了許久,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
重要的事情?秦堯的辦事能力何事變得如此迅速了,竟然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找到了那些人的證據?宋北辰昨天是說將事情交給秦堯去辦了吧,那麼他帶來的東西,就是關於柳中書和他預謀的證據了?
「快宣!」
寧致遠回到大殿內坐著,若谷便去將秦堯帶過來。
秦堯隨著若谷一同進到內殿,恭敬的行了禮。
「皇上吉祥!」
秦堯跪在地上,雙目平視著前方,膝蓋邊上放著一本賬簿。與昨日見到的所差無幾,大概就是和那個賬本差不多的東西。
壓下心中的想法,寧致遠揚聲道,「起來吧,什麼重要的事情?」
秦堯緩緩的起身,將賬本遞給若谷,讓他送到皇上面前。寧致遠翻開賬本看了一下,果然和昨天的差不了多少,但是只有出賬沒有進賬。也就是說,這賬本是給柳家的人進貢后做的記錄。
「皇上,微臣昨日在城郊,似乎見到淮王殿下的身影!」
秦堯語不驚人死不休,此話一出,寧致遠猛地抬起頭來,盯著秦堯,「你說什麼?」
寧楚宇早在作亂之後,便被父皇給賜死在牢中了,他親眼所見,怎麼會有假。
秦堯深怕寧致遠不相信,肯定的說道,「皇上。微臣是親眼所見。淮王殿下和人秘密的談著什麼事情,對方是誰微臣並沒有看清,但是臉色黝黑,模樣看著像是久經沙場的將士。」
這番篤定的模樣,寧致遠頓時回想了一下,那日的某些細節。比如說,他沒有親眼看見有人將寧楚宇的屍體埋了,也沒有親眼看見寧楚宇的屍首化為風沙。如果父皇突然改主意不忍賜死,也是有可能的。
寧楚宇都能突然出現,也就是說……
柳中書,其實原本就打算將他從位置上下來,然後讓寧楚宇取而代之了。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樣的主意!難怪柳中書在牢中一直不曾行動,原來是等著寧楚宇來做後盾,打算前後夾擊的。
寧致遠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斂下眼瞼,看不清此刻的表情,「我知道了,你再去看看還有什麼異常一定要及時來報。」
但聲音多多少少還是泄露了幾分怒意,秦堯抬眼看了眼他,恭聲道,「是,屬下遵旨。」
若谷將秦堯送了出去,回到殿內時,寧致遠仍然在埋頭苦思,臉上的表情沒有放鬆,若谷都有些不忍心打擾,只能低聲詢問道,「皇上,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寧致遠回過神,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還能怎麼辦,先看看他們到底打算怎麼做,然後在加以反擊吧。現在我們要做的……」
寧致遠將話拖得老長,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若谷似乎知道他接下來想說的是什麼,於是只提醒道,「皇上,防範於未然啊。」
聞言,寧致遠臉上露出認同的表情,顯然他剛剛想到的也是這個。
「我自然明白了,你去辦件事情,如果我沒有預料錯,今夜估計他們就會行動了。」
若谷點點頭,彎著腰來到寧致遠身旁,寧致遠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若谷連連點頭,等到說完了這些,他便一聲不吭的出了宮殿。
相安無事的過了個下午,寧致遠最近夜以繼日的處理了那些事情,如今手頭上的工作已經處理了大半。他便趁著難得清閑時光,到了掖幽庭,想要再確認一下,昨晚見到的人到底是誰。
可惜,今夜的月色不夠明亮,烏雲密布遮住了大半的天空,就算有人前來,他也看不清長相。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榕樹葉子隨風展落下來,飄飄揚揚的落得隨處都是,有一片問問的落在掌心。青綠的葉子,泛黃的葉子,大概是去年冬天沒有落完的。如今的榕樹上,長滿了鬱鬱蔥蔥的綠色樹葉。將榕樹換了個新生命,就像孕育了新生命的思雲一般。
盎然新生的感覺,看的人十分舒服。
也是時候該去做沒有做完的事情了,想著,他將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心情提起來,緊繃著心情回到殿內。
才到門口,若谷突然急匆匆的趕過來,臉上的汗珠還未乾,顯然是十分急的跑來的,「皇上,有人將宮門口守著的人給打暈了,從宮外闖入了大批的軍士。」
「就剛剛一會兒的功夫嗎?」
若谷點點頭,寧致遠在心中冷笑一聲,果然和他猜測的沒差,寧楚宇真的趁著今夜月色不明顯,準備闖宮了。
好在他已經想到了對策,既然來了,那他就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已經通知了宋北辰,讓他做好準備了吧?」
下午的時候吩咐若谷去做的事情,如果做成了,那後面的就坐等了。寧楚宇既然敢來闖,那必然是打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準備的。
「宮中的安全暫時有安清風看著,還不急,但是宮外既然他們敢進來,那就必須讓他們有來無回。」
「是,屬下已經將事情經過告訴了宋大人,想必他應該會掐好時間前來的。」
寧致遠端起桌上的茶盞小酌了一口,「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暫時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口茶還未入口,便從窗戶的方向傳來一陣吶喊聲。
「寧致遠,納命來。」
隨著聲音的傳來,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持著劍從窗外閃身進來,長劍直直的指向寧致遠。
這人是獨自前來的,並沒有看到其他支援的人。想必是來打頭陣的,若是成功是最好不過,若是沒成,那也沒多大損失。
好在寧致遠也不是吃素的,畢竟跟著雲翼學了這麼多年的武藝,又在戰場上經過歷練的人,如果是單純的和人單挑沒有十幾個人是無法奈他如何的。
是以,黑衣人並沒有得手,長劍在距離寧致遠幾步之遙時,寧致遠便出手如電,被寧致遠一招制敵,反而牽制了他。
寧致遠手中握著他的命脈,冷哼道,「說,誰讓你來的?」
雖然早就知道答案了,卻還是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一遍。
但那人哪裡肯說話,寧致遠的話才落音。他就咬破了舌頭,吐出一團黑血來。若谷瞧見不妙,連忙將寧致遠給拉來了,免得黑血沾染在他身上,恐怕連累了他中毒。
「皇上,這人已經死了。」
寧致遠往前走了幾步,用腳提了提躺在地上的人,頭外在一邊再沒了任何動靜,「估計是派他來打頭陣,然後看看後面適不適合攻進來?」
出了這個可能,再想不出別的理由了,「有可能,所以儘快做好下一步打算吧皇上。」
既然已經來了,現在應該做的就是盡量減少宮內人員的傷亡。那些人原本就是無辜的。總不能因為他們兄弟之間的爭鬥,而連累了他們這許多人的性命。
「你現在去將宮中能調動的御林軍都調出來,將宮內的宮女太監都集中到一塊派人看護著,務必要減少人員傷亡。」
「是,屬下這就派人前去,屬下會寸步不離的守在皇上身邊的。」
如今情勢不妙,若谷更是不敢離開寧致遠半步。思雲臨走前就告知過他,後面若是發生什麼緊急情況,首先要保證的是寧致遠的安全。這些他自然都明白,所以一旦發生什麼事情,他是絕對不會離開寧致遠的。
更何況,以前還有虛懷和他一同保護皇上,如今只剩他一個人了,更加應該警醒,否則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他是絕對擔當不起的。
「不用了,你趕緊去,現在暫時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我一個人可以的。」
「皇上,屬下奉了皇後娘娘的旨意,誓死保全皇上的安全,屬下不敢有怠慢的地方。」
皇后的旨意?寧致遠簡直要被他氣急了,現在還談什麼誰的旨意。首先要將宮中的一干宮女太監全部轉移才行啊,他一個人的命是命,那許多宮女太監的命,就不算命了嗎?
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就算地位等級不同,命就是命啊。
「你快去快回,不要耽擱了。」
若谷猶豫不決,寧致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才一步三回頭的往前走了。現在宮中有些混亂,必須要趕緊做好防範才行。
想著,若谷便加快了腳步,帶著御林軍,現處在不同位置的宮女太監都集中到一塊,將他們都安置在後宮最角落的一個宮殿內,又派人守在宮殿外面確保他們的安全后,他才回到寧致遠身邊去。
他離開之時,寧致遠實在議事廳中,現在到達大殿之中時,卻突然沒了寧致遠的身影。若谷一陣後悔,在宮中的幾個院子里翻找了一邊,始終沒有看到寧致遠的人影。
怎麼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就不見了。
就在這時,距離議事廳最遠的一個偏遠冷宮方向,突然有紅色的火光升起,仔細一看原來不知道是哪個宮殿受了重創,竟然燃起了熊熊火焰。
也就是說,淮王殿下的人已經開始在宮中進行殺戮了,所以才會燃起這場火嗎?
那邊的聲音很吵,吵吵嚷嚷的穿透了熊熊火光,直直的傳入到若谷的耳中,若谷卻無心去關心到底發生了,他只想趕緊找到寧致遠才行,若是寧致遠因為他的一時疏忽而丟了性命,那他幾條命都不夠償還的。
想著,他一邊四處張望著。一邊尋找。感覺到身邊有人路過,他便問道,「有沒有見到皇上?」
若谷隨手拉住走過的人,那人突然被拉住驚了一下,隨後便堅決的搖搖頭。若谷鬆開他后,他便低著頭側身恭敬的站到一邊去了。
回頭看了他一眼,瞧見這人身上的衣服,竟然是宮中太監的服飾,來不及深想若谷便斥責道,「趕緊去後面躲著,前面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這裡危險的很,若是發生什麼意外,壓根沒人會注意到他。
那人低眉順眼的回答道,「是,奴才這就去。」
說著便要離開,走了兩步若谷突然醒悟過來,剛剛所有的人都被他安放到後面了,這個人是什麼時候跑出來的。他回頭一看,那人察覺到他的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從身上掏出個東西,直直的朝著他面門丟來。若谷閃身一躲,再回頭看時,哪裡還有剛才那人的影子。
若谷心中微驚,這個人的前來的方向……
他回頭看向遠處熊熊燃燒的宮殿,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難不成剛剛的先攻人員中,並不是只有那一個。剛剛這個人,必定也是和先攻部隊一起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