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妃華正茂(結局篇上)
若谷追上去尋找了一圈,那人的動作極快,就這麼片刻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該死,他竟然疏忽了,早知道就不該離開的!如今說什麼都晚了,還不知道寧致遠被人帶到了哪裡去了。
皇上能去哪裡呢,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心中大驚,連忙閃身往火光的地方而去。
才走了兩步,突然聽到有人喊道,「皇上,皇上你在哪裡?」
若谷停下腳步,皇宮隨處都是打鬥的聲音,怎麼還有人和他一樣在尋找皇上。轉了個角,就看到另一邊著急尋找的人。
是安清風。
看到他后,安清風也停下腳步,眉心緊皺,「若谷,有沒有見到皇上。」
照理來說,安清風在朝中雖然沒有掛職,但也是很久之前就跟在寧致遠身旁,和他的職位是差不多的。但是偏偏,安清風被先皇瞧上,當上了暗影的統領。這官階就與他差了幾級。
若谷是個明事理又懂得如何與人交往的人,是以他垂下頭,愧疚的說,「沒有,屬下也不知道皇上去了哪裡。」
不知若谷一人覺得愧疚,安清風臉上的表情也算不上好,他本來是寧致遠身旁一直無聲無息跟著他的人。但因為要維持宮中的安定,所以離開了那麼一小會,也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寧致遠就不見了。
他同樣也是十分懊悔。
握在手中的長劍入鞘,十分不甘心,「寧楚宇他們已經攻進來了,若是找不到皇上,那他們的計劃就能得逞了。」
兩人頓時明白了彼此心中的煩悶心情,若谷還算有些鎮定,安慰道,「不會的,皇上沒有傳召諭旨,他就不能名正言順的取而代之。」
「若是寧楚宇無賴一點,你這麼說誰又能聽呢。」
安清風說的也是,只要寧楚宇成功的佔下了皇宮。到時候顛倒黑白,民心所向,那說什麼都晚了。
想著,兩人再不敢遲疑,分兩路去尋找。若谷望著遠處最顯眼的地方,想要過去,卻被突然湧出來的人攔住了去路。
而此時的寧致遠,如若谷所想,正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中苦苦掙扎。就是在若谷離開的那麼一會兒工夫。竟然有人上趁他不注意時在背後偷襲,將他給打暈了。等到醒來的時候,就身處在一片火熱的紅光中。
煙霧嗆到口鼻,他閉著眼有些睜不開,他到門口掙扎著開了開門,發現外面的門被上了鎖,而身邊竟然沒有半個人聲。火勢突然變得有些烤人,他往後退了兩步。
也不知道若谷什麼時候能夠發現他現在正在這裡,想必已經知道他不見了,但是一時半會估計也不會想到他竟然會被鎖在這裡面。
「皇上,皇上你在哪裡?」
隱約間,似乎聽到又人在呼喚他,他打起精神,將被煙霧嗆得有些睜不開的眼睛強勢的睜大來,衝到窗前,一腳踢開窗帷,想翻身出去,卻發現外面的火勢更加的旺盛。若是出去難保不會瞬間被火勢縈繞,無奈之下,他只能重新回到屋內,打濕了毛巾捂住口鼻,窩在床榻邊,等著外面的人來救援。
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想著,他用僅剩的水將被子打濕,隨後頂著被子,彎著腰往門口緩緩的前行。火光瞬間包裹了他,但有棉被做阻擋,讓他一時倖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院落都被大火牽連,他裹在被子里慌不擇路,只能一直不停的往前走,卻彷彿怎麼也走不出這火光之中。濃煙越來越大,就在寧致遠被這濃濃的煙霧弄得有些暈暈乎乎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聲音,「皇上,皇上你沒事吧?」
寧致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思雲……
他怎麼會在這裡見到他,是不是他要死了,所以出現了幻覺?他想,終究還是對思雲失守了承諾,沒能到莫蝶谷和她一起……
「思雲,對不起。」
他低喃出聲,說完,便覺得眼前一黑再沒了意識。臨閉眼前,他想,大概,他的這一生也就這麼葬送了吧。
可是,夢境很快到來,有人在夢中對他一陣斥責,說什麼你早就做好了防範為什麼不堅強一點,為什麼不趕緊實行。你想這樣子忍到什麼時候,他都不仁了,你又何必守著你的大義。
這麼一句話,彷彿戳到了他的心間,他猛地一驚,從床上翻身坐起來。
「皇上,您醒了。」
耳邊是若谷的聲音,他轉頭,看到若谷焦急的站在床榻邊。門口還守著一個人,提著長劍警惕的站在門口。
「皇上,請恕屬下無能,沒能守住皇宮。」
暗影這麼多人,加上御林軍也沒能守住寧楚宇的攻勢,可想而知寧楚宇私下裡暗藏了多少私兵。或許還有許多願意與他合作的人,也跟著參合在裡面。怎麼突然之間,他竟然像個被人遺棄的君王一般。
這種挫敗感,還真是不好受。
他嘆了口氣,將心中的感慨壓下心頭,好在他外面還有留了一手,不至於真的一敗塗地,「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安清風看了眼外面的情況,還不算太糟,便轉身到寧致遠面前來跪首道,「回皇上,寧楚宇派兵攻進來后,屬下即刻派御林軍和暗影出動,但是因為事出突然,宮內守衛並不多,沒能完全將他們擋住,如今已經集中到昭前宮,外面有暗影和御林軍守著。」
也就是說他在火海中掙扎的時候他們正在對敵,那麼,「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這個……」若谷和安清風突然面露難色,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而這種怪異的現象,反而讓他更加覺得有貓膩,寧致遠眼神微冷,斥道,「說!」
他氣勢壓下來,若谷不敢不從,跪在安清風身邊,咽了咽口水后,緩緩的說道。
「回皇上……屬下是在清袖苑外找到您的,屬下懷疑您深陷火海中去了,趕過去時,就看到您躺在外面,於是就帶您過來了。」
若谷眼神閃躲,但還是將話說完整了。熟悉若谷的人都知道,若谷為人耿直,平日里讓他說謊是萬萬做不到的。所以他說的應該是事實,只是這閃躲的眼神卻好像還有什麼別的大秘密。
但他沒有心思去繼續追蹤了,既然沒事就好。就當那時候看到的人,是自己一場夢吧。
他緩緩的嘆出一口濁氣,好在之前不是真的見到了思雲,若是她真的還在皇宮之中沒有走,那此時必然也陷入到了危險中。這是他最不願見到的事情。只是,最近似乎老是有意無意的見到思雲,肯定是對她的思念成災,所以才會出現幻覺了。
他活動了一下手腳,從床榻上起身,將安清風和若谷都招呼起身。
身上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喉嚨間嗆了些煙霧,所以有些難受。他走到大門口,打開門往外看,外面傳來刀劍拼殺的聲音,聲音很小,但是距離這裡似乎也不是很遠。
外面的御林軍和暗影人數本就不多,若是被寧楚宇傷完了,那還真是枉費了父皇一番心血啊。
這個時候,宋北辰為什麼還沒有過來支援。
想著,他便吩咐若穀道,「你去外面放出信號彈,大早就通知了宋北辰,這會溫陵的兵士和其他地方駐紮的兵應該都已經籌集起來了吧。」
若谷點點頭,領了命,回答道,「屬下沒辦法出宮去,不太清楚外面的情況。但是吳大人的兵仍然守在京城沒有離開,聚集起來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前些日子還因為吳立凡的兵士而被柳中書彈劾了,難怪柳中書要做這種事情,原來早就密謀了這種事情,若是吳立凡的兵還守在京城,那對他肯定是大為不利了。
好在他沒有聽信柳中書的話,將吳立凡的兵遷到前線去。這個時候,他突然就慶幸起來了。
宋北辰一時半會沒有過來,估計也被寧楚宇的人給攔下來了,否則依他的性子,早該出來出風頭了。既然是一時半會趕不過來,那就只能他們首先自保了。
「既然如此,宮內的狀況就勞煩你們了,一定要守到宋北辰帶著人前來救援才行。」
安清風和若谷齊聲答道,「是,屬下自當竭盡全力。」
「恩。」
寧致遠自然是信他們的,跟在他身邊十幾年的人,對他的安全肯定是會十分謹慎的。若谷打開門閃身出去,隨著一聲響亮的聲音在天空中響起,一抹綠色的信號彈飛上雲霄,在空中炸開來。
信號彈的聲音漸漸的消散,外面卻突然闖入了一名御林軍,徑直到安清風面前跪下,「大人,不好了。外面的人一舉攻陷過來,屬下們有些招架不住了。」
那人身上帶著傷痕,有箭傷還有刀傷,身上的衣衫被砍得凌亂不堪,臉上身上都帶著血跡,看著十分狼狽。
沒想到寧楚宇除了準備刀劍還有箭矢,這樣一來,他們逃脫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抬頭看了眼天空,夜深露重,傍晚時分的時候寧楚宇率兵攻城,這個時候已經天完全合下來,估計也到了子夜十分了。並苦苦掙扎了一天估計也累得夠嗆,這個時候寧楚宇再發動攻勢,也難保證他們完全著急的主。
只希望宋北辰真在往這邊趕來,這樣的話,他們才會有可能抵擋得住,。
「好了。儘力而為吧,若實在不行,我就讓出這位子也沒什麼不可的。」
寧致遠只是這麼隨口一說,就算拼了他的性命也絕對不會讓寧楚宇得逞的。但他這麼一說,若谷和安清風便反應巨大的跪在他前面諫言道,「皇上,不要啊,寧楚宇既然敢做這種事情,可想而知他對百姓必然也不會有多大的心疼。您這樣讓字,不是要讓百姓都陷入到水深火熱中嗎?」
寧致遠只是笑了笑,未置可否,反而看著若谷問道,「軒王殿下的下落如何了?」
若谷怔了怔,隨著寧致遠伸出來的手起身來,然後才道,「屬下派出去的人尋找了許久,找到了軒王殿下,但是趕回來恐怕也需要些時日。」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那遲早是要回來的。這天下,他不坐,也該找個可靠的人繼續做下去。
先皇后嫁入到皇家時,原本就是個沒什麼勢力背景的人,只是為了穩固朝堂,父皇才將她封后。若是單憑寧冶廷來對抗柳家人,顯然會比他更加吃力。
所以,他只能先解決了那許多的問題,然後再將位置禪讓給寧冶廷。
這也算是他對寧冶廷的幾分歉意吧,畢竟,皇位不是這麼好做的。
思緒飄的有些遠,寧致遠將思緒收回來,微嘆一聲,低聲道,「如果他們能夠趁這個時候趕回來,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那樣的話,他就可以直接將位子禪讓出來,讓寧冶廷登位,他和思雲一同子啊莫蝶谷雙宿雙飛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他聲音很低,在場的人除了他自己都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是以他們很難理解寧致遠此時臉上額表情。他帶著幾分安靜和平和的眼神,直視著已經暗下來的夜空。
外面的拼殺聲不斷,刺痛了雙耳。聲音越來越近,似乎眼見著就要到眼前來了。
安清風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皇上,若是只剩最後一道門,屬下也會竭盡全力保證皇上的安全的。」
聞言,寧致遠輕聲笑了笑,他也是身帶武藝的人,可不能容人這麼低估他,「無妨,朕也不是吃軟飯的人,武藝不淺不會拖了你們後腿的。」
他一番興緻勃勃的話,聽的安清風和若谷激動不已。若是領頭的人都沒什麼鬥志,那他們也沒必要繼續守了。但是既然皇上都這麼有興頭,那他們還怕什麼,自然會撒開了打。
說著,將通風報信的人安置到床榻上后,寧致遠和安清風還有若谷便準備打開門到前面去拼殺,臨打開門時,寧致遠突然一震!感覺到背後有什麼東西刺入到後頸中,讓他頓了頓,隨後動作飛快的往身後的人去。
若谷和安清風暗自疑惑,不知發生了什麼,跟著轉身後,便看到床榻上的人翻身而起,那人哪裡有生病的樣子,人皮面具一扯,露出一張若谷熟悉的容顏。
「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若谷一聲驚呼,便衝上前去與他掐起來。
「自然是要他命的人!」
那人冷哼一聲。與若谷過了幾招后,便身形快如閃電,幾個閃躲閃身從門口出去了。
很快就沒見了他的身影,安清風還沒來得及應付,就見他從眼前晃過去了。
寧致遠頓時覺得冷汗淋漓,額頭上的汗水如滴,身上一陣發寒。就連腿腳都一陣發軟,站立不住。
察覺到他的異樣,安清風和若谷都上前來,「皇上,您怎麼了?」
寧致遠忍著身上的劇痛,運了內力將毒性抑制住。如今這麼關鍵的時刻,他絕對不能倒下。
有了這個信念支撐,寧致遠深吸一口氣,硬撐著站起身來,「沒事,走吧。」
身上發虛。聲音自然也帶著幾分虛弱的感覺,他察覺到這一點,連忙輕咳一聲,中氣十足的說,「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安清風和虛懷對視一眼,便跟著寧致遠一起出了大殿。
穿越了長廊,來到宮殿的正門口,寧楚宇帶領的兵士已經將這裡團團圍住,騎在馬上蔑視群雄。見到寧致遠出來,他嘴角微勾。
「寧致遠,咱們商量個事情如何?」
寧致遠被御林軍團團圍住,看到騎在寧楚宇馬邊的那人正是今天屢屢偷襲他的人,沒想到寧楚宇還有做這種陰險事情的時候。
感覺到體內運作的毒性正在腐蝕他的內衣一般,但他臉上鎮定自若,問道,「什麼事情,」
寧楚宇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模樣,對著圍在他身邊的御林軍一一數過,隨後道,「你看,你這裡的人這麼少,估計也保全不了你的安全,而外面還有大批的軍士,救援你的人也被我拖住了,不如你主動一點,將位置讓出來,對我們大家都好,你覺得如何?」
果然是打著這個注意,所以才會費勁心機的將他們逼得無路可退。到了這個時候,文武百官還真的沒有半點用處。
沒有半個人能夠幫他解決此事的困境。
但即便如此,他也必須要保全那些人,「你別想了,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便宜你的,就算你說的再好聽,我不為自己也得為了黎民百姓著想。」
「黎民百姓?」寧楚宇冷笑出聲,「你還真是個好皇帝呢,這麼愛民如子,本王都有些佩服呢。可是,你看看你的黎民百姓,有哪個會站出來救你啊,你不是被困在這裡寸步難行嗎?你以為你愛了他們,他們會用什麼來報答你嗎?」
寧楚宇雖然說的都是事實,可是停在寧致遠耳中卻莫名覺得刺耳。哪個黎民百姓會知道如今的皇宮之中正發生著這種大事呢,若是知道了他們或許同樣會義不容辭的前來幫助。
每個人,都會有正義的一面的。
「不管你怎麼說,我已經決定了,即便和你說的一樣,但是作為一個帝王的責任在此,我決不會便宜了你。」
如今寧楚宇能說出這種話來,顯然他是半點也沒有將百姓的性命放在眼底的,若是真的被他得逞了。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他不敢想,所以也不敢這麼做。
見這個誘惑無效,寧楚宇並不慌張,反而繼續冷笑著,「哦對了,還有解藥!你剛剛不是中了我手下秘制的毒藥嗎,若是沒有解藥在手,你可連今晚都無法度過。」
「毒藥?皇上,您什麼時候……是不是那個時候!」若谷猛地想起來,剛剛出門時,皇上突然震了一下。難怪他會知道身後的人不正常,原來是……
「無妨,有莫輕雲在,什麼毒能夠男的了他。」
「莫輕雲?」寧楚宇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冷笑兩聲后道,「據我所知,莫輕雲才到達莫蝶谷。就算此時正在往回趕的路上,似乎也無法今晚到達呢,你的毒,如今只有我能解。」
「皇上!」
也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寧致遠無心去看他們關心的表情,也無心去管他們此時的擔憂,他要做的就是守好身後這片宮殿,支撐到宋北辰過來的時候。
所以這個時候,萬萬不能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閉嘴!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就算是為了這天下人犧牲,也絕不會吧天下人的性命交由你手。你暴戾成性,若是真讓你躲了這天下,那還不得被你折磨的體無完膚。」
當初,父皇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才會拼盡全力也要將寧楚宇給辦了。只是可惜,棋差一招,寧楚宇竟然沒有死,捲土重來重新在他手中奪天下。
「很好,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咱們這就算是談判失敗了。」
寧楚宇再沒有任何耐心,手一揮,身後的人便攻上來,與寧致遠身後的人打成一片。寧致遠身後的人實在太少,即便是一人對上四個,都不能將寧楚宇的人給全部排上。
寧致遠撐著痛苦的身體,與人交手,寧楚宇便在這個時候翻身下馬,飛身到他面前來,接過隨從遞上的長劍,隨後砍了身邊礙事的人,很快就走到了他面前。
「咱們兄弟許久沒有比試了,今日就讓為兄來好好討教一番吧。」
寧致遠其實並不太願意和寧楚宇交手,他的招式太過刁鑽,而且多半很陰險,從小時候就感覺到了。然而今天,這場比試怕是逃不掉了。
「皇上……」
若谷和安清風想要幫忙,奈何力不從心,身邊的人層出不窮,一個接一個的來阻礙了他們。
寧致遠淡然的站在原地,額頭上的汗珠不知是因為累的,還是因為被體內的毒給逼出來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竟然有些看不清眼前走來的人是誰。
他緩緩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痛苦,睜大了雙眼終於將眼底的模糊給掃清。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說著,寧楚宇腳尖點地,提著劍飛身而來,長劍直逼面門。寧致遠連連退後,在長劍距離幾分的位置,將劍橫在眼前,擋住了寧楚宇的劍式。
一擊不成,寧楚宇旋轉身軀,翻身落地,然後一步不停的持續往他面前攻來。寧致遠此時身體內藏著毒,每次運功都是一場折磨。他只能拼盡全力的進行防禦,寧楚宇的劍式刁鑽,每次讓他的防守變得十分吃力。
有時是在反手正攻,有時是正手反攻,每次的防禦都讓他耗費了許多精力。
突然,寧楚宇冷不防的長劍擊來,寧致遠體內的毒突然發作,他閃避不及,長劍便直直的刺入到肩胛骨中。寧楚宇一擊得逞,準備再接再厲的上前來,寧致遠連忙用力的打在劍刃上,將寧楚宇的長劍折成兩半,仍有一半長劍在體內。傷口處鮮血直流。
他閃身退後了兩步,就觸到了一個人的背部,他回頭一看,是若谷和安清風背靠著他。
就在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身邊的包圍圈已經變得越來越大,不知不覺中。寧致遠身邊守著的人,只剩下了幾個,而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
寧楚宇將斷了的劍刃一丟,「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堅持嗎?」
「皇上,您還好吧?」若谷和安清風吃力的看著寧致遠,身上的血液還在持續往下流淌,若是不趕緊包紮,真懷疑會因此失血過多而亡。
寧致遠搖搖頭,有了這傷口,他反而容易將體內的毒素往傷口處逼,讓毒素順著血液流出來。
他一邊悄無聲息的運內力,一邊冷聲回答道,「想都別想,即便只剩下一口氣,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寧楚宇眼神示意,讓身後的人上前,將寧致遠這邊的人一一控制住了。雙拳難敵四腿,幾人掙扎了幾下,便沒了招架之力。
寧致遠身邊沒有人,寧楚宇緩緩的走到他眼前,隨手拉過一柄長劍,「我今天就送你一程。」
說著,寧楚宇的劍式揮舞,寧致遠閉上眼,等待著他的長劍入體。卻聽到耳邊呼嘯一聲,帶動了他耳邊的碎發,隨後就聽到悶哼一聲。
他睜開眼,指尖寧楚宇胸前插著一隻箭矢,力道很大,直接插入到他胸腔內。
寧楚宇退後了兩步,捂著傷口處臉色蒼白。他臉上帶著疑惑,望向箭矢飛來的地方。
突然人群散開有人從外圍跑進來,跪在寧楚宇身前,「王爺,城門口突然湧入一大群百姓,推著車輪將守在城門口的人給……」
怎麼回事?寧致遠顯然也沒有想到,臉上的吃驚程度並不比寧楚宇要低。
正在這時,有人從外面高聲喊道,「寧楚宇犯上作亂,罪無可赦,同謀者共罪。但不知情者,放下武器,可以從輕發落。」
這聲音……寧致遠和寧楚宇同時看過去。只見莫輕雲一身黑衣站在高牆之上,冷銳的目光穿透夜色直直的到達寧楚宇面前,「若是反抗者,格殺勿論。」
說完,他腳尖點地,很快落到寧致遠面前。
「微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說完,莫輕雲揮了揮手,從四面八方突然湧入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將寧致遠幾人圍起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加上外面已經趕來的將士們,寧楚宇已經儼然瓮中之鱉,再沒了退路可言。
寧楚宇臉色蒼白,箭矢已經被他逼出來,笑容慘淡,「我果然還是輸了。」
莫輕雲冷哼一聲,「從你決定要犯上作亂的那刻起。你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
寧楚宇臉色難看,盯著莫輕雲的眼睛,恨不得將他給撕裂了。
偏偏莫輕雲是個不怕事的主兒,越是見寧楚宇這樣,他嘴角的笑意就越發的燦爛,他走了兩步,到寧楚宇面前,「早在你有意向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出來了。你以為我去了莫蝶谷,其實我一直在京城,去莫蝶谷的只有雲將軍一人。我就是在暗處時刻監視你的行動,所以才能及時作出應對。」
寧楚宇臉色微變,竟然還是敗在了這裡!
想著,他冷哼道,「莫輕雲,若早知你是如此,我便會在一開始就要了你的性命。」
莫輕雲認同的點點頭,隨後嘴角微勾,「可惜,如今說什麼都遲了。」
見情勢已經如此,那些和寧楚宇一同前來的人,紛紛自發的放下武器,以求自保。宋北辰也在這時候趕過來,將寧楚宇制服,拷上了枷鎖。
「皇上恕罪,微臣救駕來遲……」
宋北辰跪在寧致遠身前,突然就聽到一個聲音轟然倒地,在抬眼看時,發現寧致遠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雙目緊閉,呼吸微弱。
「皇上……」
幾聲呼喚同時傳來,莫輕雲臉色微沉,抓著剛才和寧楚宇一起的人,「說,解藥呢?」
那人似乎也是個用毒高手,被莫輕雲抓住后,他從腰間不知拿出什麼東西,往莫輕雲身上一撒,莫輕雲躲開的同時,那人將衣服從莫輕雲手中掙扎出來,腳尖點了幾下,閃身湧入到人群中,再也找不到蹤影。
安清風冷聲道,「那人擅長易容術,此時要找,自怕有些困難。」
「既然如此,那邊算了吧。」莫輕雲嘆了口氣,只有他一個人大概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那就隨他去吧。
「把皇上帶到室內去,我要為他診治一番。」
也不知道是什麼毒,若不是他擅長的毒,那就真的只能帶到莫蝶谷讓莫諫言去診治了。
「皇上怎麼了?」匆匆趕過來的思雲只看到有人抬著擔架將寧致遠往屋裡走去。
若谷見到思雲挺著微凸的肚子出現在這裡,十分詫異,「皇後娘娘,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思雲摸了摸肚子,聲音中帶著幾分驕傲,「我一早就沒走,剛剛去帶著百姓們突破了城門口的防衛,所以才耽擱到現在。」
「百姓?」若谷微驚,就是剛剛有人通報的那些百姓嗎?他倒是好奇,她是怎麼將那些百姓聚集起來的。
思雲點點頭,「就是臘八那時候,我在哪裡施粥得過恩惠的百姓,他們知道感恩,聽到皇上有難,都自發的前來幫忙了,根本不需要我多說。」
若谷嘴角微勾,喃喃出聲。「是啊,百姓怎麼會像淮王說的那樣,人心都是肉長的。」
他聲音很小,思雲並沒有聽清楚,反問道,「你說什麼?」
若谷搖搖頭,並沒有解釋的打算,只怕寧楚宇是永遠也不會明白了,你若不付出真心待人,誰又會真心待你。壓下心中的想法,若谷輕聲道,「沒什麼,皇上身中劇毒,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還是趕緊到大殿內去吧,皇上若是見到您,肯定會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