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有驚無險(結局篇中)
思雲腳下不做遲疑,往內殿裡面走去,「我知道了,這就去了。」
寧致遠才被抬入到內殿不久,安清風和宋北辰都守在門口。裡面一片寂靜,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思雲過去的時候,宋北辰見到她時,臉上的表情微變。
他不敢相信的望著思雲,「你不是去莫蝶谷了?怎麼會在這裡?」
思雲搖搖頭,解釋道,「我沒去成,原本準備去的,但是聽到莫輕雲說有人要對寧致遠不利,我就沒回去了。」
本來嘛,她有懷著身孕,若是奔波的話,也得費上好幾天的時間。莫輕雲那會突然收到消息,說寧楚宇正在籌兵似乎在密謀什麼事情,莫輕雲倒是首先就猜出了寧致遠會有危險。
都知道他有危險了,思雲怎麼可能還會舍下他,獨自去莫蝶谷呢。
宋北辰很難接受她這幾日都沒有離開的事情,詫異道,「那你這幾日一直在哪裡?」
「我就在這宮中啊,但是一直不敢露面,否則就露餡了。」
她日日看著寧致遠忙到很晚,都心疼的想要去催促他休息,但是她有不能這麼做。只能在夜深人靜之時,和他一樣,悄悄的看他幾眼。
宋北辰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嫌棄的看了思雲好幾眼。就在這時候,有侍衛從外面進來,到他身邊時,恭敬的行了禮。
「宋大人,淮王殿下的殘兵都已經收拾好了,門口有人帶著軒王殿下過來,您是不是要去看一看。」
軒王殿下?宋北辰眉心微皺,軒王殿下怎麼會突然回來……難不成?
「誰帶著軒王殿下?」
傳話的人愣了一下,才到,「安大人。」
宋北辰正字啊疑惑到底是哪個安大人時,安清風便冷冷的說道,「是虛懷回來了。」
虛懷,那就是說……真的是寧致遠派人去尋找的寧楚宇了。
寧致遠的意圖。他大致是清楚了。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堅決,一點也沒有因為這些事情而改變分毫。
寧致遠啊寧致遠,真的是讓人又愛又恨。
內殿的門突然從裡面被打開,莫輕雲冷著臉站在門口,一臉悲泣的模樣,「將軒王殿下迎進來吧,皇上快要不行了,有事情要和軒王殿下說。」
「快不行了?」思雲不確定的重複了一聲,她衝到莫輕雲跟前,「你說的是真的嗎?」
莫輕雲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並不像是作假的。
思雲身子搖晃了兩下,差點站不住,「怎麼會!」
她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捂著肚子站在原地,宋北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具體什麼情況還不清楚呢,你先別擔心。」
思雲揮開宋北辰的雙手,就要往屋裡闖,「我要去見他,我要親眼見到他的樣子。」
莫輕雲側過身,讓開一條路來,讓思雲進到屋裡去。
看到床榻上,半睜著雙眼,一臉蒼白的寧致遠,思雲鼻頭一酸,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的往下落。
「致遠……」
她蹲到寧致遠的床榻邊,寧致遠聽到聲音,扯著烏青的嘴角微微一笑,握著她的手,「別哭。」
虛弱的聲音聽著讓人心疼,思雲的眼淚頓時就忍不住了。
「唔……說好的啊,你答應了我的要看著我們的孩子出生,你怎麼能失信於我呢。」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思雲哭得淚水都幹了,卻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怎麼會這樣,莫輕雲不是神醫嗎,為什麼會連他的毒都解不了。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我要你好好的,咱們說好了的啊。」
寧致遠嘴角的烏青一看就知道是中毒的跡象,他慘白著臉扯著嘴角微微一笑,「思雲不哭,就算我不能在你身邊陪著你,我也會護著你和孩子的。」
「我不要……」思雲歇斯底里的喊道,似乎只要這麼喊著,寧致遠就不會離她而去一般。
莫輕雲帶著寧冶廷從外面走進來,正好聽到思雲尖銳的聲音。
他走到跟前來,冷聲道,「思雲,他們還有正事要說,你先安靜一會兒,等到他們的事情談完了,你在和致遠說。」
思雲淚眼朦朧的看向門口,寧冶廷緊皺著眉頭,跟在莫輕雲身後緩緩的走到裡面來。
「四哥,你來了。」
寧致遠虛弱的抬了抬頭,每次動一下,眉心就緊皺起來。似乎忍耐著無線大的痛苦。思雲看著於心不忍,上前來忍著哭泣的衝動,將他扶著半靠在床頭。
寧致遠反手握了握她的手掌,寧致遠冰冷的手心握著她溫熱的手。冷熱的差別頓時讓她鼻頭忍不住一酸。她強忍著哭泣的衝動,緊緊的握著寧致遠的手。
見到他們這樣子,寧冶廷頓時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開玩笑的。
「五弟,你還好吧?」
他看得出來,寧致遠臉色慘白勝雪,沒有半點血色,嘴唇一片青烏,中毒的樣子十分明顯。他一早就接到有人尋找他的消息,但是並不太想回到宮中。
若不是他們聰明的找上他母后,在他母后的威逼利誘下,他是絕對不會重新踏入京城半步的。
但是,到了京城后,竟然聽說寧致遠被二哥害的命不久,他懷著懷疑的心思過來,卻沒想到真的見到寧致遠瀕臨死亡的模樣。
「四哥,我已經準備好了傳位遺詔,但是還是得經過你的同意才行。你也知道,皇上這個位置並不是那麼好坐的,如果你沒有十足的心理準備,我不敢擅自將位置讓給你的。」
寧冶廷皺了皺眉,若他們真的是演戲,那未免也演的太過逼真了。更何況,思雲臉上的淚花並不像是假的。
見寧冶廷不說話,寧致遠輕咳了兩聲,用帕子捂著嘴,帕子拿來時,上面被血跡斑斑,沾染在上面十分可怖。
寧致遠喝了口水,將咳嗽的遺願壓下去,「我已經快不行了,但是寧家的江山,卻也不能落入到他人手中,這是我對父皇的承諾。」
父皇的承諾,這句話對寧冶廷十分有效。他臉上的表情這才鬆動了些,「我明白。」
終於說話了,寧致遠臉色蒼白著追問道,「那麼,你覺得意下如何?」
又過了片刻時間,寧冶廷也不知到底在考慮什麼,他沉著臉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我明白了,我都知道。」
若是真的登上了皇位,那責任不是一分一毫的重。父皇生前就是被整日整夜的工作,累垮了身體。到了他這裡,他真的能夠勝任嗎?
第一次,他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你去吧玉璽拿過來吧。」寧致遠輕聲說道,「只要在詔書上蓋上玉璽,那麼這件事情就成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到時候你就不能在反悔了。」
寧致遠向來不願意做逼迫人的事情,既然寧冶廷還在猶豫,那他就給他足夠的時間考慮。事實上,關於傳位的詔書他早就已經書寫好了。
見他這副樣子,寧冶廷心裡一種責任感油然而生,「你放心吧,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你的事情,那就絕對不會更改的。」
「那就好。」寧致遠慘白著臉扯出一抹笑意,隨後對思雲說道,「思雲,將床頭柜子裡面的詔書拿出來。」
思雲輕嗯了一聲,轉頭到床頭邊上的柜子里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那個盒子裡面的東西,還是她和寧致遠一起放進去的。當時答應了要完成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所以寧致遠便在她面前親手寫下了這本詔書。
只要事情處理完了,那就將皇位傳給寧冶廷。寧冶廷是所有皇子中。最合適的一個了。
因為他一直身在百姓堆中,知道百姓最缺什麼,最需要的是什麼,這樣子,他才會更加的利用這個優勢。
結果傳位詔書,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上面蓋著國璽。寧冶廷突然覺得恍若隔夢,前不久還在為自己證明對皇位不感興趣,可是轉眼他竟然成了下一任皇上。
寧致遠握著思雲的手,臉上滿帶著歉意,「思雲,真的很抱歉,若是有來生,我絕不會再失信於你。」
思雲眼淚蘊滿了眼眶。朦朧的看不清寧致遠的臉頰,她哭著搖搖頭,「不要……你答應我的,你不會離開我的。」
看到思雲痛苦的樣子,莫輕雲有些於心不忍,便對寧冶廷說,「我們先出去吧,把他最後的時間交給思雲吧。」
莫輕雲帶著寧冶廷轉身出了房間中,等到兩人的身影都從屋裡消失后,莫輕雲還十分體貼的關上了大門。
等到門縫只剩下一條線時,寧致遠突然笑了,「傻丫頭,哭得這麼慘幹什麼。」
聽這聲音,渾厚有力,哪裡還有剛才虛弱的模樣。思雲眼淚還在眼眶中,整個人卻完全蒙住了。這是個什麼情況?
「你……你剛剛不是……」
剛剛不是開睜不開眼睛,怎麼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還能和她談笑風生。
「等會兒,你就去外面喊一聲皇上駕崩了,等到遺體入了皇陵,咱們便一同去莫蝶谷。」
「……」
思雲一股被欺騙的感覺油然而生,虧她還真的以為寧致遠病重不起了,感情剛剛他們這是演戲的……可是,她真的入戲了好不好。真的是白費了她剛剛流了那麼多眼淚,結果到最後,只是他們演了一場戲。
「你竟然敢騙我!」思雲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好在他沒事,他真的沒事了。
果然,莫輕雲的醫術哪裡會這麼弱,還好還好。
寧致遠起身將思雲攬在懷中,安慰道,「不是騙你,若不是真的病重不起,四哥是不會答應繼位的,總不能等到孩子出生了將皇位傳給孩子吧。我自己都不願意呆的高位,怎麼能禍害咱們的孩子呢。」
說的也是,但是他這麼坑害軒王,真的沒關係嗎?
不過算了,誰讓他和她是一夥的呢,既然害都害了,那就不要再有罪惡感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外面喊一聲。」
說完,思雲一臉悲泣,捏了捏大腿將眼中的淚水又逼了出來,寧致遠則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一卧不起。
「皇上駕崩了!」
思雲聲音悠長,帶著濃濃的傷感,一聲過後,大殿的門頓時被人從外面打開,宋北辰和安清風的身影從外面闖入。
來到床榻邊上,看到寧致遠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跪在地上,滿臉不敢相信。
駕崩的消息隨著傳話的公公一層一層的傳遍了整個皇宮內院,寧致遠真的是在位時間最短的一位皇上了。
皇上駕崩,舉國同喪。思雲披麻戴孝守在寧致遠的棺木前守了三天三夜。遺詔被傳旨公公宣讀出來,關押在牢中的寧楚宇和柳中書也接受到了消息,但臉上沒有任何錶情變化,不過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戲而已,真相到底如何,誰又能真真看透呢。
寧致遠的遺體被移到皇陵之中后,思雲便也從皇宮之中消失了。
三天後,新皇登基。登基的第一件大事,便是三堂會審,宋北辰主審,刑部和兵部協理。寧冶廷親自旁聽,審理了柳中書的貪污大案,和寧楚宇的謀逆案。
這兩個案子足足審了一天一夜,才終於將柳中書和寧楚宇的罪行一一理清。
柳中書不止利用家族勢力進行受賄。還將許多職位賣給了他人,從中謀利,並控制住這些職位。
整個過程中,柳中書和寧楚宇對罪行供認不諱。
柳中書被判斬行,擇日處斬。寧楚宇因為是皇子的緣故,寧冶廷念及兄弟情義,只在牢中賜了白綾三尺,親眼在牢中看著他受刑。
宋北辰護駕有功,加上審理案情清晰明了,品階升為正一品,並賜良田若干畝,宅院三座。承襲了驍勇大將軍的爵位的他,頓時被寧冶廷重用,將兵符交由了他手中。如此一來,宋家便有了兩塊兵符在手,榮耀一時。
但他們都是懂得自省的人,柳家的下場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們絕對不會再踏入到柳家的後塵中。
「等到再過些時日,我便帶著你母親去遊山玩水一段時間,到時候你就和你義妹兩人在家守著宋府吧。」
宋北辰頓時覺得自己被深深的虐到了,為何他父母親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在他面前來秀恩愛。是想刺激他,讓他早日娶妻生子嗎。
惠風站在旁邊輕聲的補上一句,「哥,皇上說了,今年夏天的時候允許我和虛懷成婚。」
「……」
被惠風這麼一補刀,宋北辰頓時表示不服,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得從指縫中溜走,從寧冶廷登位后,便是一日比一日平靜的過著。莫輕雲仍然呆在太醫院之中,但寧冶廷不知怎麼得知了那一場寧致遠和莫輕雲聯合演繹的戲,從而對莫輕雲是很難見到好臉色。
但好歹並沒有怎麼為難他,吳立凡仍在兵部侍郎的位子上呆著,並幫助寧冶廷重新謀了一大批人,給前朝官員換了一批官員。如今在位的人,個個都是戰戰兢兢,深怕一個不小心被揪到了小辮子。
這種氣氛,相比之下卻更加的和諧一些,至少沒有人再敢背面一套當面一套。
時間一晃便是四月,又到了一年桂花飄香的日子。身在莫蝶谷的思雲肚子越發的圓潤起來,肚子裡面彷彿住了一個小宇宙,大的幾乎快要撐破了。莫蓯蓉對著她的肚子上下左右看了又看。十分篤定的說,「你這肚子里估計是兩個小子,否則怎麼會這麼而大個肚子呢。」
艷陽高照,思雲正在院子里曬太陽,寧致遠陪在身邊,攬著她的腰肢,坐在榕樹下的長凳上面。
聽到莫蓯蓉這麼說,思雲伸手撫摸了一下肚子上凸出來的部分,笑道,「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咱們的寶貝。」
寧致遠附和道,「那是自然了,咱們家的孩子,肯定都是最棒的。」
被這兩人秀出來的恩愛濺了一臉血。莫蓯蓉表示十分的不齒。臉上頓時蒙上嫌棄的表情,「得了吧,有必要在我面前這樣子嗎,你這幾天多陪著思雲走走,鍛煉鍛煉,到時候生孩子也會有幫助的。」
如今思雲的肚子已經八九個月的樣子了,如果不出意外,這個月內估計十有八九孩子會出生。這日子一天天過的太悠閑了,還真不是什麼好事。
正想著,突然聽到思雲問道,「蓯蓉,你不是要處理江湖中的事情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說到這個,莫蓯蓉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十分無奈。真沒想到她這三四個月內,在江湖上會遇上這種事情。若不是有師父親自作證,她都要懷疑是有人故意想害她了。
但畢竟不是,她深深的嘆了口氣,「嗨,別提了,師父前些日子和我說我的生父是誰,最近在江湖中有些忌諱,我才回來躲兩天的。」
她只知道她父親從小就收養了蓯蓉,但是蓯蓉的生生父母是誰,還真沒聽父親說起過。思雲正想問,莫蓯蓉的生父是誰。寧致遠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門口進來的人。
「三哥,你怎麼來了。」
那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莫蝶谷突然踏入了這兩個不速之客,「五弟啊,好久不見。」
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他很快回過神來,轉頭看向思雲道,「這位是五弟妹吧,幸會幸會。」
思雲點點頭,看著和寧致遠一點也不相似的顧驚風,若是他們自己不說,還真不會覺得他們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正想著,顧驚風快步走到蓯蓉面前,「蓯蓉,你答應了我要去天下第一庄見我外公的,怎麼突然之間就反悔了。」
「不是啊,我這不是……」蓯蓉表情微變,臉上飛上了几絲紅暈,思雲站在一邊看著,頓時瞭然,感情這兩人,在這江湖上轉悠了四五個月的時間,轉出了一段感情來了是吧。
當初她才到莫蝶谷的時候,莫蓯蓉還沒有回來,據說是因為江湖上辦武林大會,蓯蓉是享有盛譽的神醫「醫五七」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過了這許久后,蓯蓉突然在午夜回到莫蝶谷,再也不願意踏出去半步。
莫蓯蓉這般推脫,顧驚風頓時有些掛不住,但又不忍心責怪蓯蓉。思雲嘴角微勾,輕笑道,「沒關係,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想去金陵玩玩呢。」
一聽她又要折騰,寧致遠連忙臉色一沉,「你還是不要湊這個熱鬧了,好好把孩子給養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寧致遠越是表現出這副模樣,思雲便越是要和她反抗,「我不要,我要和蓯蓉一起去玩玩。」
她暗地裡掐了掐寧致遠的手心,然後挽著蓯蓉的手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說道,「蓯蓉啊蓯蓉,你說你這輩分也長的太快了,本來依年紀來說你該叫我一聲姐姐的,可是這搭上了三哥,到時候不得叫你嫂子。」
也不知道是那句話激勵了莫蓯蓉,等思雲的話一落音,她連忙像打了雞血似的,「這個主意不錯,走咱們去金陵。」
「……」
看著莫蓯蓉蹦蹦跳跳的出了莫蝶谷,顧驚風感激的沖著思雲笑道,「多謝,告辭。」
直到這兩人的身影都從莫蝶谷消失了,寧致遠才哭笑不得的點了點她的太陽穴,無奈道,「好啊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
思雲咧嘴一笑,白色的牙齒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芒,「你說,宋北辰他父親到底該隨我叫呢,還是該隨你叫啊。」
「……」
寧致遠只得無奈的搖搖頭,「好了,外面太陽有些刺眼,還是進去吧。」
思雲這才收回笑意,突然覺得一股異樣的感覺傳來,她頓時僵在當場,「啊……」
如今的思雲可是十分金貴的,但凡有一點動靜,都要十分緊張才行。當下,寧致遠便擔憂道。「怎麼了,思雲?」
思雲捂著肚子,臉上的冷汗突然開始往下流,忍著肚子上的感覺道,「快……快去把蓯蓉叫回來,我好像要生了。」
這可是大事!寧致遠頓時不敢鬆懈,沖著外面喊道,「快去叫穩婆,父親,外公,思雲要生了。」
他將思雲橫抱著,往屋裡面去,將她安放到床榻上后,聞聲趕來的莫諫言連忙給思雲把了把脈。秉神靜聽了片刻。
久沒有聲音,寧致遠站在一邊急的焦頭爛額,「怎麼樣了,到底怎麼樣了?」
「還能堅持到穩婆過來,先去準備熱水毛巾還有剪刀,等穩婆過來就可以直接接生了。」
為了伺候待產的思雲,莫諫言特意在山下請來了許多手腳麻利的侍女。原本是打算在莫蝶谷放個穩婆的,但是哪裡想得到思雲這麼快就會有反應。
話音剛落,穩婆便急匆匆的趕過來了,臉上都是汗水,可見跑了許久的路。
「公子別急,生孩子是個漫長的過程,不是三言兩語見就能夠完成的,您先站在外面去等一下吧。」
被穩婆趕出來的寧致遠三人,只得坐在外室的椅子上等著。裡面不斷有端著血水從外面出來的人。
思雲扯著嗓子的聲音從屋內不斷的傳來,寧致遠站在門口急的左右走個不停,不斷的張望屋裡的動靜,但是始終看不清屋內的樣子,只能著急的不斷的來回走動。
看他這著急的模樣,莫諫言不禁好笑,回想起了他的當年,「當初思雲出生的時候,我也是這麼著急的一直在門外徘徊,真的恨不能親自去幫她承擔痛苦。女人本弱,為母則剛,你放心吧,思雲不是那麼軟弱的女子,一定會帶著大胖小子從屋裡面出來的。」
有了莫諫言安慰,寧致遠這才安心了些,「多謝爹。」
莫諫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先去那邊喝口茶,壓壓驚,馬上就會好了。」
雲翼原本坐在椅子上,這時候也撫了撫額頭,「是啊,你在這走來走去的,走的我頭都暈了,還是去那邊坐一會吧。」
寧致遠嘆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擔憂,「知道了。」
可是他哪裡坐得住,就算坐在椅子上,手掌也緊握著,眼睛牢牢的盯著屋內的動靜。
到底怎麼樣了,他在腦中設想了無數個可能,只是耳中聽著思雲撕心裂肺的喊叫聲,讓他怎麼也坐不住。可是才站起身,雲翼就將他一把按下去,「好好坐著,該出來的時候會出來的。」
寧致遠身影微僵,只得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感覺屋內的嘶喊聲一直在不停的傳來。突然之間,屋內的聲音全都靜止了。寧致遠微驚,連忙從椅子上起身,衝到門口就要進去。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喊叫聲,他臉上的笑意頓時止不住。
「生了,孩子生了……」
穩婆抱著孩子從屋內出來,孩子已經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寧致遠卻無心查看,第一時間衝到屋內,看到思雲滿身汗水的躺在床上,雖然虛弱但眼睛卻睜得老大。
「孩子呢?」思雲說話的聲音嘶啞如鋸,聽得寧致遠一陣心疼,「思雲,你辛苦了,以後咱們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