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第47章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鄢茂學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腦中所想的,就只有今日在看台上思雲剜肉的那一幕。

剜在她身上,痛在他心。皇後娘娘的話,提醒的再明顯不過了,能做出這些事情的。除了余氏和鄢惜妤,還能有誰。

聽得鄢茂學的話。余氏臉色一白,這就是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即使她們家在背後默默的幫助了鄢茂學這麼多,她卻怎麼也比不過那個死了的雲雪蓉。

雲雪蓉啊雲雪蓉,你就是死了也不肯放過我!還留下一個孽種來欺我,氣我。

鄢思雲那個孽種……余氏突然驚醒,想到了那張和鄢思雲有幾分相似的和尚臉。不管怎麼樣,既然不讓她好過,她也絕不能讓她安逸。

余氏沒有回話,心裡默默的計劃著,任由鄢茂學話說的在難聽,她也不加一辯解。

有些時候,一個人討厭你。你辯解的再多,他只會對你更加厭惡。

但,鄢惜妤卻捨不得余氏被鄢茂學這般說,大聲的辯解道,「爹,你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說娘親呢。這些年,娘親哪裡虧欠姐姐了。她吃得用的穿的,哪一個不必我們好。娘親努力為你做了這麼多,可是你呢,你的眼底就只有姐姐,從來都不願意花多點的時間停留在娘親和我身上。到頭來,姐姐稍微受點小傷害。您就怪罪到娘親身上來了。您這麼不講理,要是大娘看見……」

一直以來,她們所做的,只是為了能夠讓鄢茂學多看一眼。

可是,他們得來的是什麼結果,無論什麼時候,鄢茂學眼底就只有那個死去了的雲雪蓉和鄢思雲。

她們該怎麼辦?擺在她們面前的,不就只剩下除去礙事的人,這一條路嗎?

鄢茂學從來不曾想過,讓思雲屢屢陷入險境的罪魁禍首。其實就是他自己。

「閉嘴!你大娘的性格不知道比你娘好上多少倍,她的好是你娘一輩子也無法追趕上的。讓我多看看你們,也得自己反省一下,你們平日里是什麼德行。」

鄢茂學怒極大吼,余氏被他的話戳的千瘡百孔,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嘴角帶著凄然的笑容,閉上眼將眼眶中的淚水生生憋了回去。

鄢惜妤還想辯解,余氏拉住她,「別說了,妤姐兒。不要自取其辱。」

這副樣子,倒像是看開了什麼。鄢惜妤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將快要說出來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雲雪蓉在鄢茂學心中的形象太過完美,他這一生眼睛停留最久的,就是雲雪蓉的身上。不管她怎麼追趕。也比不上雲雪蓉在鄢茂學心裡紮下的根。

猶記得那一年,柳絮紛飛,如雪的柳絮下,站著一個翩翩公子。他笑容明媚如陽,即刻照在了她的心裡。那一刻,她在心裡發誓。這一生,她非他不嫁。

她擲果盈車,含羞帶怯。用盡了自己生平所學,終於嫁給了他。卻一直未曾得到一個正夫人的位置,她並不在乎,默默的在背後為他付出。

他要趕考,她為他打點關係,收買考官。讓他終於有緣得到官職,可是不久后,他卻娶了一名正夫人。那位正夫人父親的一句話,讓他官場路上一馬平川。他就忘了,是誰讓他有機會能夠接近正夫人的。

過了很久很久以後,她才知道,他那一天的笑容,是對著她背後不遠處身騎白馬的雲雪蓉而笑的。

從此以後,他的眼底,再也沒有她。甚至到她拼死拼活生下女兒,都沒有被他記起來。可她不在乎,擦乾了眼淚,她要為了女兒的將來而努力。

終於,她坐上了正夫人的位置,前面卻永遠卡著一個大夫人。而她永遠不能在鄢茂學心裡得到一席之地。

可是她能怎麼辦?她的這一生,就系在了他身上,再也沒有勇氣分離啊。

其實,余婉秋和鄢茂學是同一種人,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甚至不惜犧牲自己。也同樣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役帥宏才。

寧王府。

送文武百官回去的侍衛們紛紛回來複命,之所以要求他們親自護送,一來是為了保障安全,二來……便是為了能聽他們說說,對今日宮宴之事的看法,或許能找到調查的缺口。

然而,包括淮王在內,所有人都被排出了嫌疑。

那麼,這件事情,便是他做的了。

深夜時分,寧致遠換上夜行服,隻身到了甘露寺中。

甘露寺內已經一片寂靜,除了佛堂之中的燭火分明,其他的地方均是一片黑暗。寧致遠輕車熟路的摸到了瞭然的禪房,歇在瞭然的屋頂,隱約中聽到裡面有談話的聲音。

寧致遠聽著那聲音有些熟悉,便揭開瓦片往下看。

這一看,卻差點看掉自己半條命。

從下面飛出一把小刀,快准狠的朝著他眼睛而來。

寧致遠險險的躲開了暗器的攻勢,一轉身,脖子上就架了一把冰冷的刀刃。

「寧王殿下別的不學,怎麼偏偏學人偷聽。」

「莫輕雲!」

難怪那聲音熟悉無比,原來是莫輕雲的聲音!可是,深夜了莫輕雲不在太醫院呆著,跑到瞭然這裡來幹什麼。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

「是我,不知道寧王殿下能不能假裝沒看見,或者我讓你忘記如何?」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寧致遠聲音轉冷,今日見到莫輕雲身懷武藝,他便知道這個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那一年,他們圍場狩獵之時,莫輕雲被人打傷在圍場之中,被寧致遠出手相救。恰逢皇上那日染病,他說自己擅長醫術,將皇上醫治痊癒。

而後,莫輕雲說自己無家可歸,被仇人追殺差點送命,才逃到圍場之中。皇上念在他救命之恩上,便讓他進宮當了個太醫。

那之後,他便大顯身手,宮中無論什麼疑難雜症,他都能輕輕鬆鬆的醫治。漸漸的,大家便忘了他的來歷,成了宮中的神醫。

即便他被稱為神醫,卻也從未顯示過會武藝,今日他展示的武功造詣,在那日斷不可能被人重傷。

莫輕雲輕笑一聲,高大的身影背對著月亮,影子投射到寧致遠身上,無端的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壓力。然後便聽到他說,「我是什麼人,寧王殿下不是調查過了嗎?難道對自己的情報不夠自信?」

「你知道我調查過你?」寧致遠雖說被人到架在脖子上,卻並沒有慌亂,畢竟莫輕雲身上並未帶殺氣。只是,仍有些驚訝。他調查莫輕雲的事情做的及其隱蔽,自認不會被人發現,卻還是被他知道了。莫非,他在寧王府安插了眼線?

「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殺你,以為少了你,咱們的大計可就少了個傀儡。所以……」

說完,莫輕雲突然冷笑兩聲,陰測測的聲音有些滲人。

寧致遠無端打了個寒顫,問道,「所以什麼?」

話剛落音,寧致遠尚未防備之時,只覺得頸上一痛。隨後就沒了意識,倒在瓦片之上,發出聲響。

「解決了?」瞭然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身後。

莫輕雲在心裡咒罵了一聲,將手中的銀針收回。

肩上扛起寧致遠,對身後的人說道,「你既然安排了這些事情,最好找個合適的替罪羊。否則,只會讓他為難。」

瞭然不屑,輕哼一聲,「替罪羊現成的,還用找?」

「你當淮王是傻子,淮王可不會這麼認為。話已至此,告辭。」

莫輕雲扛著寧致遠腳下使力,消失在了月色籠罩中的甘露寺。無聲無息,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第二日,思雲在擷芳宮中醒來。經過一日的休養,雖不能完全痊癒,但是精神比之以前好了許多,臉上也變得紅潤了些。

正在梳妝打理之時,惠風從外面進來,一臉喜色。

「小姐,老爺過來了,讓你去御花園見他呢。」

「現在這個時辰,已經下早朝了嗎?」思雲詫異的望了眼窗外的天色,日光不甚明媚,只有刺眼卻不熱烈的陽光照射,這是天才剛剛破曉不久的陽光。

「是啊,老爺一下了朝就過來了。外臣不得步入後宮,所以老爺才讓你去御花園見她呢。」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快過去吧。」

鄢茂學本就是擔心才會過來看看,今日早朝上,皇上論功行賞了昨日有功的人。但是,卻譴責了寧致遠辦事不利。

如今,寧致遠的處境越來越艱難,倒是讓人越發有些不明白皇上的用意了。一方面,給寧王賜的封號是國姓,可見榮耀,而另一方面,卻對他處處不滿,加以打壓。

這寧王和淮王,到底誰才是東宮之主,當真是讓人疑惑。

正想著這些,突然見到寧致遠被人推著輪椅經過御花園。

鄢茂學皺了皺眉,本想當做沒看見,準備隱沒到樹叢後面去。

寧致遠發現他的意圖,嘴角微揚輕笑一聲,故意停在他面前,疑惑道。

「鄢大人怎麼在這裡?」

見被他發現,鄢茂學便不再躲避,而是往前走了幾步,彎腰作揖,「參見寧王殿下,下官只是在此歇歇腳並無什麼事。」

無事?怎麼會無事,他不是準備在這等思雲嗎?

「昨晚,令愛那一舞,當真是讓人印象深刻。不知何時還能再有緣相見。」

寧致遠這話讓鄢茂學心中警覺一聲,他是斷不可能讓思雲和寧致遠有所往來的,便說「寧王殿下抬愛了,小女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聞言,寧致遠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隨後便在離開了御花園。看來這位岳父大人似乎對他不太滿意呢,就連說話之間都充滿防備。只要是觸及到思雲的話題,都恨不得立馬避開。

嘆了口氣,寧致遠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隨後,就見思雲匆匆的走向御花園來。寧致遠愣了一下,裝作不相識的樣子與她擦身而過。

等到走了一段,思雲才猛然回神,剛剛走過去的不是寧致遠嗎?停下腳步回頭一看,空蕩蕩的草叢小路上哪裡有人影。

壓下心中的疑惑,思雲轉身,很快就發現了鄢茂學。

「見過父親。」思雲微微屈身行禮。

鄢茂學回身,笑道,「你來了,去涼亭中坐一下。」

才到亭子中坐下,鄢茂學便擔憂的問道,「你傷口還好吧?近期內不要沾水,多吃點營養的東西,不要吃那些發物,對傷口的恢復不好,明白嗎?」

感覺到從鄢茂學身上的父愛,思雲心裡一陣感動,「多謝父親提醒,思雲會加以注意的。」

鄢茂學又交代了讓她好好休息,和其他養傷的一些注意事項,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關心的話。思雲都一一謝過,並牢記於心。

等到說完了關心的話,鄢茂學話鋒一轉,突然說道,「你在皇後宮中休養,切記要謹言慎行。還有,皇後娘娘和寧王殿下關係密切,你見到寧王之時,切記要迴避,不能與寧王有過多的接觸明白嗎?」

思雲不解其意,疑惑道,「寧王殿下和您有什麼仇怨嗎?為何不能與他接觸?」

鄢茂學卻並沒有解釋,而是說道,「你別問這麼多,有些事情你不懂,你只要知道為父是為了你好。」

「思雲銘記於心,多謝父親提點。」

既然在這裡得不到解釋,那回頭去問問寧致遠就知道了。

送走了鄢茂學,思雲回到擷芳宮中,才突然想起來,忘了問問余氏和鄢惜妤的情況了。昨日見她們走的時候,父親便滿臉怒火。不知道,回去以後有沒有大發雷霆。

正想著,突然有人從背後環住她,鼻尖傳來熟悉的青草淡香。思雲輕笑一聲,放鬆了身心,「你進來的還真是悄無聲息。」

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寧王殿下,惠風嘴角帶笑,悄悄的退了出去,關上門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寧致遠將頭擱在思雲肩上,語氣悶悶的,「岳父大人似乎不太喜歡我,咱們之間的事情恐怕還得拖一拖。」

「說道這個,我還想問你呢。」思雲轉身,面對著寧致遠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我爹也說,讓我不要和你過多接觸,你到底怎麼惹到他了?」

平日里,思雲想做什麼,鄢茂學從來沒有拒絕過。自從城郊別院的事情發生之後,鄢茂學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對她更是百般呵護,好的不能在好了。卻從來未曾交代過讓她不要和誰接觸這種事情。

「大概是我讓他覺得沒有安全感,畢竟今天在早朝上,父皇獎勵了莫輕雲獎勵了宋北辰,卻唯獨將我罵了一頓。」

本來還想調侃一下寧致遠說的什麼安全感,聽到他後面的話,思雲無端的一陣心疼。

「你雖然沒有到皇上跟前保護他,但是及時的採取了措施,將危難化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皇上怎麼怎麼這般不講道理。」

看到思雲臉上掛著的憤怒之意,寧致遠在她臉上偷偷的小啄了一口,如蜻蜓點水一般,在她氣鼓鼓的臉上留下痕迹。

「你膽子真是越發大了,竟然在背後非議皇上。」

感覺到臉上的溫熱氣息,思雲有些怔愣。直到寧致遠躲開后,她依然感覺到臉上痒痒的,薄唇的觸感還在,讓她的心裡也跟著癢起來。

頓時,臉上如火燒一般,紅透了。

含羞帶澀,嬌嗔道,「討厭,下次不許這樣了。」

越是這副模樣,寧致遠心裡越開心。開懷大笑起來,「好,下次我不偷偷親你,我明目張胆的親你。」

「簡直不想理你了。」思雲惱怒的轉過身,背對著寧致遠,但臉上的紅卻蔓延到了耳根。

寧致遠從後面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語,「讓你成為這麼活靈活現的一個人,真不容易。你知道我那日見到你的第一眼,是什麼感受嗎?」

「什麼感受?」

「你就想一個冰冷徹骨的寒冰,眼底的恨意太深。讓我覺得,你就是一個冷冰冰的工具,沒有情感沒有笑意,彷彿隨時會破碎一般。」更多的,確實讓他心疼。

那個時候,他就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化解她心裡的恨意。

沒想到這具寒冰並沒有那麼難以化開,好在他當時沒有放棄。現在,他只希望下一次能找個機會讓鄢茂學欠他個人情。如此一來,討得了岳父大人的歡心,還怕不能與她廝守嗎?

寧致遠在心裡計劃著,準備什麼時候找個機會算計一下他親愛的岳父大人。

思雲沉默了一會,「謝謝你!」

謝謝他讓她體驗到了,其實人心都是溫暖的。過去的痛苦,她不會忘記,她更加會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時光。

「都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不用和我說謝謝。你下次在說,你說一遍,我就親你一下,看你還敢不敢。」

寧致遠毫不顧忌的話讓思雲臉色一紅,嗔道,「流氓!」

見她這副嬌羞的模樣,寧致遠心中大悅,「你放心,就算流氓也只對你耍。」

兩人嬉笑打鬧一陣,思雲暫時忘記了過去的仇恨,和寧致遠兩人鬧騰著,笑得格外開心。

等到兩人打鬧的累了,中場休息的時候,思雲沏了壺茶,分別倒了杯放到面前。然後想到昨晚發生的那些事,問道,「對了,昨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指蛇群還是刺殺?」

「我都想知道。」

寧致遠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沒有了剛才嬉鬧時的模樣。

「刺殺的事情,我懷疑是淮王做的,畢竟他有動機。環月被皇上懲罰,淑妃又被降了位分,這兩件事讓柳氏一族都非常不滿。淮王的動機就在這裡,但是,我卻不能說是他。」

「為何?」

宮中之事,思雲一直不甚明白。容妃曾經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甚至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那麼她留下的兒子,對於皇上來說,應當是寬慰。會好好待他才對,可是寧致遠的處境卻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好。

光看他身處的職位,看似將皇宮的護衛都交到他手上是莫大的榮耀,但是,那職位的分量真算不得重。甚至可以說是個累死累活卻不討好的工作。

「如果我說是寧楚宇,他會做出什麼事情我無法想象,這是其一,皇上也會覺得我兄弟不和,對我只會更加厭惡介時我的處境會更加苦難,這是其二。」

總而言之,無論他的答案是什麼,皇上對他都不會有好顏色。

今天就已經定了他玩忽職守的罪名,反正無論他怎麼做,那位皇上對他除了不滿就是不滿。

以前他還會覺得有些不滿,或者覺得上天不公。如今,他已經完全習慣了。

人就是這麼可怕的動物,經歷了絕望的事情一多,那就成了自然,再激不起什麼驚濤駭浪。

「真是苦了你了,在這樣的處境下生活,肯定很困難吧。」

「有你在,我就不覺得苦。」寧致遠望著思雲的眼睛。

她的眼珠很亮,在日光下一看,彷彿裡面盈滿了水珠,水瑩瑩的看著十分明媚動人。被她一雙眼睛深深的吸引,寧致遠看著出了神。

思雲說了半天的話,等抬頭時,卻發現某人壓根沒有聽。

頓時,思雲捏了他一把,「我和你說話呢,你在想什麼呢?」

某人說起情話來毫不臉紅,「當然是在想你了。」

「……」思雲覺得,她已經無法愉快的和他交流了。

寧致遠哈哈大笑,很快收斂了笑意,問道,「好了好了,咱們說正事吧。你剛剛問我什麼,你再說說看。」

思雲佯怒的瞪了他一眼,「我問你,蛇群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蛇群是宮中一個小太監放過去的,他以前在家裡便擅長和蛇打交道。這一次也是,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將那群蛇引過去的。本來還想見見這位人才,可惜了,已經被人暗殺了。」

這就是說,兇手已經將所有的事情乾淨利落的處理了。讓他們只能幹受著,卻無法反擊。

思雲眼底一寒,「誰殺的人,也沒有線索嗎?」

「線索是有,卻沒有證據。」寧致遠冷聲道,「但是你放心,這件事情咱們雖然吃了虧,我卻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後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雖然不能與她們直接接觸,但是過個月的秋狩,圍場的防護都是他在做。一不小心有個野獸傷人什麼的事情,他可不會負責。思雲身上掉了塊肉的痛苦,他是必定要還回去的。

「我相信你。」

「我讓人熬了血燕,等會給你送過來。我在這呆的時間久了一點,被人發現就不好了。你最好還是一直呆在擷芳宮,雖然淑妃和環月被禁足了,寧楚宇卻是可以隨意走動的。」

「我知道了,你若有事要忙就趕緊去忙吧,你不用擔心我。」

「那我走了。」

說完,寧致遠的身影一閃,思雲只覺得眼前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再看時,寧致遠已經不見了。

皇宮之中,淑妃和環月被禁足,皇後娘娘在宮中獨大。思雲留在擷芳宮中,暫時是安全的。

過了沒一會,寧致遠派人悄悄的送來了血燕。

據說血燕是燕窩中最珍貴的一種,補血養氣堪數最佳,大概是見她昨日失血過多,所以才想到要用這東西好好補補。

補血是一回事,寧致遠又派人送來了各種肉食,想趕緊將她身上缺了的肉給補起來。一臉數日的時間,思雲除了一日三餐的膳食外,還外加寧致遠派人送來的各種珍貴補藥,還有各種肉食。

短短數日的時間中,思雲原本消瘦的身子,活活圓了一圈。

寧致遠環著她的時候,覺得她身上的骨頭沒有那麼恪人了,非常滿意自己的手筆。

可是,這樣做的好處是有了,壞處就是,一連吃了幾天的肉之後,單單是聞到這肉香,她便覺得一陣反胃。

這日午後,思雲看著鏡中圓鼓鼓的臉蛋,頓時覺得有些惆悵起來。

天啦,這鏡中原本出塵的樣貌,生生加上了幾分俏皮,她的形象都沒了。

惠風端著湯蠱走進來,臉上的笑容曖昧,「小姐,寧王殿下今日派人送來的是綠豆排骨湯,您要趕緊趁熱喝了。」

思雲仰天長嘯,「天啦,能不能停一停啊,在這麼吃下去,剛做的新衣就要穿不下了。」

為了躲避這種餵養的日子,思雲毅然決然的決定,她要出宮。她要回到她安靜的小院子里,連續吃幾天素食才能化解了嘴裡的油葷。

「走,我們去見皇後娘娘,拿著之前準備好的衣料。」

惠風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家小姐突然意欲何為,「小姐,你剛剛說什麼?」

思雲圓鼓鼓的臉上怒意盡現,「我說,我要出宮去!」

說完,思雲便帶著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物,準備到擷芳宮的正殿之中向皇后請辭。剛出了她居住的偏殿,突然見到了一個唯恐避之不及的身影。

然而在這深宮之中,唯獨不能卻的就是禮數,思雲連忙收斂了臉上的表情,面色微冷,「臣女參見淮王殿下。」

寧楚宇回神,看到幾日不見,卻相貌大變的人,怔愣了一下,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鄢思雲?」

「正是臣女。」

當初剛入宮時,她還清瘦的彷彿風吹就能倒的樣子,今日一見,她身子比以往有了肉感,但是卻將她的身材正好的完全展示。前凸后翹的,比之以前消瘦時,當真是迷人了不少。

「真是幾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鄢大小姐如今的模樣,倒真是讓本王有些心動呢。」寧楚宇意味不明,眼底帶著寒意,周身的氣溫似乎都降低了幾分。

思雲並不打算和他直接正面接觸,仔細想了想前世的這個時候,寧楚宇應該正在計劃著如何將兵部侍郎的位置劃到自己的範圍內。而且,也就是這段時間,他會和鄢惜妤來個二次接觸,並情定終生。

和鄢惜妤的接觸,她是不會幹預的。反正他們天生一對,在一起了一起收拾了不是更好。但是,兵部侍郎的事情,他必然不會讓他得逞。

中秋夜宴的事情,已經讓他們嘗到了太多的甜頭,糖吃多了,牙是會疼。

「淮王殿下說笑了,臣女依然如故,大概是殿下眼花了。臣女趕著去拜謝皇後娘娘,就先告辭了。」

說完,也沒等寧楚宇應聲,她便越過他走向正殿之中。

只是走了幾步,卻發現,寧楚宇竟然跟著她一起走來了。

面上微惱,思雲加快了腳步想要甩開他,但是畢竟腿不如他長,很快就被他跟上了,與她走在同一條線上。

「本王也正想去拜訪皇後娘娘,不如與鄢小姐同行。」

你拜訪你的,她拜訪她的,為何非要同行。

況且,去拜訪皇後娘娘,在她的偏殿門口等著幹什麼?

思雲心下更加惱怒,但是面上卻依然波瀾不驚,畢竟現在不是和他撕破臉皮的時候。

到了正殿之中,王權正在門口候著,見到思雲和寧楚宇一同過來,眉頭微皺,「奴才參見淮王殿下。」

寧楚宇站在正殿門口,高大的身影投下來的影子正籠罩在王權身上,彷彿給他無形的壓力,「本王來拜訪母后,還勞煩王公公前去通報一二。」

思雲道,「勞煩王公公通報一聲,思雲有事和娘娘商量。」

「請兩位稍後,奴才這就進去通報一聲。」

說完,王權便進去了,過了沒多久,他從裡面出來,「皇後娘娘請兩位進去呢,兩位請。」

到了正殿中,皇後娘娘正坐在榻前喝茶,見到兩人同時進來。

臉上微凜,眼底的寒光一閃而過。隨後,臉上布滿笑意。

「淮王好久不曾來看本宮了,今日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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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妃華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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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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