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心,不安
「你先別問這麼多,以後總會知道的。」皇后笑了笑,轉移話題,「咱們還是先去落霞庄看看吧。」
說著,便率先邁開了步子往前走。
「思雲。」
耳邊傳來一陣輕呼聲,思雲循著聲音望過去。小巷子的入口處,站著一個湖藍色衣衫的女子,臉上蒙著面紗。看不真切面容,她沖著思雲招了招手。
思雲用手指了指自己,嘴型示意道,「你在說我?」
湖藍色衣衫的女子點點頭,思雲正準備往那邊走過去,走在前面的皇后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到思雲望著巷子口,便喚了她一聲,「思雲,你怎麼不走了。」
聽到皇后的呼喚。她回過神,看向皇后那邊,然後說道,「等一下……」
回頭在看過去時。巷子口上站著的湖藍色身影已經不見了,思雲怔了怔,即刻回神,蓮足輕抬,走到皇後身邊。
「怎麼了?」皇后疑惑的看著她道。
思雲搖搖頭,「沒事,我剛剛眼花了,看到有人叫我。」
剛才那個身影,從體型和身段來看,似乎是怡情。她從大理寺回來之後,一直沒有見過怡情,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是嗎?」皇后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剛才的方向,隨後回神笑著對思雲說,「好了。趕緊過去落霞庄吧,看看有沒有新上的布匹。」
說完,她趁著思雲不注意時。對王權使了眼色,和思雲一起穿過熱鬧的街道,往落霞庄去了。
思雲和皇后一起進去時,店員眼尖的認出了思雲之前來過,而身邊的人雖然面孔陌生,但渾身從無意識中散發著一股貴氣,店員連忙恭恭敬敬的上前。
「鄢小姐,您來了,需要小的為您介紹介紹嗎?」
思雲還沒說話,皇后便先開口道,「我們先隨便看看,你去告訴你們掌柜的,他知道是什麼事情的。」
「好嘞,請好吧您內。」留了兩個店員在店子里看著,有個人出了店子,到後院里去了。
落霞莊裡的布匹琳琅滿目,無論是花樣還是成色,都是五花八門,但一個花樣的顏色就有好幾種。
小小的店鋪里,逛的人也挺多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滿意的笑容。服務也是一流的,「也難怪你會推薦了,這家店的確讓人滿意。」
思雲笑了笑,沒有回話。皇后又到水天一色的布匹面前看了一下,摸著料子和思雲給的是一樣的。
「就是這個吧,水天一色。」
「是的,就是這種。」
店員見她們到了水天一色旁,連忙介紹起了水天一色的優點,皇后拿著布匹在陽光下照了照,顏色由陽光的弱到強烈變化的色彩也有所不同。
皇后眼底閃過一絲驚艷,「果然是個神奇的東西。」
思雲在中秋宴上雖然穿了這衣服,但畢竟是月光,所展現出來的顏色沒有日光來的明顯。此時真切的感受到這種變化,眼底的心動更勝。
這時,前去通知掌柜的店員走來,對思雲說,「鄢小姐,掌柜的在後院等您,請隨我來吧。」
「有勞帶路。」
掌柜的依然坐在之前的小廳中,見到思雲和皇後走過去,掌柜的臉色一變,連忙跪下來恭敬的行禮。
「草民參見皇後娘娘。」
引路的店員見到這陣勢,臉白了一下,也跟著掌柜的後面,沖著皇後行禮。
皇后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人認識她,怔了一下,她道,「起來吧,我今日來是微服,不必多利。」
「多謝皇後娘娘。」
思雲扶著皇后坐到主位上,掌柜的連忙讓開,讓皇後方便行走。
等到這時候,思雲才突然發覺,身邊怎麼少了一個人。王權在街上的時候還跟著他們的,怎麼一會兒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目光看向皇后,她正和掌柜的談話,並沒有注意到她。
「落霞庄的布匹的確上乘,如今余氏的布匹作亂,時斷斷不可能再繼續引進宮中了。」
聽著語氣,這事情多半是板上釘釘了,掌柜的受寵若驚,「多謝娘娘抬愛,草民感激不盡。」
皇后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不必多禮,馬上換季了,你們呢就等著內務府的通知吧。」嗎布亞圾。
事情能這麼輕鬆嗎?墨珏有些不敢置信,望向皇後身后的思雲。卻見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失神。墨珏只得收回了目光,感激道,「多謝皇後娘娘。」
「你們落霞庄光經營布匹,可有成衣?」
墨珏回道,「回皇後娘娘,落霞庄只做織布,成衣有別的店子負責。」
「今日時間也不早了。要不然下次本宮還想去看看。」
可惜,下次出宮,不知道得到什麼時候。想著,皇后微嘆一聲。
這是,王權也被人領了過來,「掌柜的,這位公子說是和鄢小姐一起的人,非讓小的帶過來。」
看到王權走來,沖著皇後點了點頭,皇后揚聲道,「的確是我身邊的人,多謝你帶路了。」
店員並不知道皇后的身份,靦腆的笑了笑,「客官多禮了,小的這就告辭了。」
見王權已經回來了,皇后便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這就告辭了,今日來就是想告訴你們,內務府今日會派人出來採買,皆是你們準備好布匹就是了。」
墨珏也跟著起身,準備送客,「恭……」
皇后打斷他的話,「不用多禮了,思雲,咱們走吧。」
出了落霞庄,店門口不知道何時停了一輛馬車。王權領著皇後走到馬車前,將她扶了上去。
「王公公剛剛……」思雲的話還沒問完,卻見王權眼神銳利的看了她一眼,將思雲的話生生轉了個彎,說道,「剛剛去叫馬車來接娘娘回宮嗎?」
王權這才收回目光,回道,「是啊,今日多謝鄢小姐作陪,咱家這就帶著皇後娘娘回宮了。要不要稍大小姐一截?」
思雲連忙推辭道,「多謝公公好意,臣女先回外公家裡,就不勞煩公公了。」
她還想去剛剛那個巷子里,看看是不是怡情在那裡,這會和她們分開才更穩妥一點。
「既然如此,那咱家先告辭了。」
說完,王權也坐上馬車,坐到了車夫之間,跟著,車夫驅趕馬匹,馬車緩緩的開始行駛,走在熱鬧的街道上。
思雲目送著馬車在眼前漸行漸遠,然後跟在後面,來到之前那個小巷子門口。
走到小巷子裡面,裡面都是緊閉著的門戶,走進去,一股陰森的感覺席捲全身,讓思雲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怡情,怡情,你在嗎?」
思雲在巷子里喚了一聲,回答她的是久久回蕩的回聲,並沒有人搭理她。
正準備放棄,轉身的一剎那,面前突然出現了滿頭白髮的老人。近距離的接觸,讓思雲心跟著顫動了一下,被嚇得倒退一步。直到看清了面前站著的是人不是鬼后,她才拍了拍胸膛,順了口氣。
「你找半面妝?」老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在大白天里聽著她的話都覺得有些滲著冷意。
思雲皺了皺眉,「是的,請問您是?」
「跟我來吧。」老人沒有回答她,而是越過她往前走了幾步,隨後打開一扇門,走了進去。
自始至終,她都未曾看思雲一眼,只顧自己在前面走著,也沒理會思雲到底跟沒跟上。
真是個奇怪的人。
思雲在心裡念叨了一句,隨後跟了上去,穿過那扇門,裡面的景象讓思雲傻了眼,這裡面竟然還別有洞天。
這門裡面是一處環境優美的院子,裡面的植物鬱鬱蔥蔥,綠的彷彿要滴落下來似的。
而抄手游廊,亭台樓榭,池塘假山,都存在在裡面,風景十分優美。讓人一眼看過去覺得十分舒服。
「請稍等。」
說完,老人便讓思雲坐到亭子里,送了杯茶水放到她面前。然後,老人就往院子里走去了。
很快就出了院子,不知道去了哪裡,人影從思雲眼前消失了。
思雲坐在亭子里,等得茶水都喝完,卻始終沒有見到老人回來的身影。百無聊賴的坐了許久之後,思雲想要走人了。可是,沒有半個人來告訴她到底能不能走。她躊躇了一下,便又坐回到了原地。
再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后,老人的身影才姍姍來遲,「半面妝今日不接待了,姑娘請回吧。」
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只等來了老人這句話。思雲情緒頓時有些不好了,但並沒有發作,因為面前的老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那模樣比她還要無辜。
思雲一時之間覺得不該與一個老人計較,笑了笑,道了聲謝后,按著原路返回了。
回到雲府時,惠風和柳絮還在雲府等著她。
見她回來后,惠風表情古怪的看了眼思雲,「小姐,有人來找你了。」
那表情,又像是偷笑,又像是欣喜的,變化萬千。
「誰?」思雲問道,大致猜了一下,估計能讓惠風有這表情的,出了寧致遠,也就沒誰了。
「小姐,是一位故人。」柳絮也在一邊搭腔。
故人?什麼故人?思雲疑惑的看向這兩人,隨後她們讓開一條路來,從她們身後的路上,緩緩走來一個身影。
看著漸行漸近的身影,思雲定睛一看,正是寧致遠坐著輪椅被虛懷緩緩的推了過來。
柳絮什麼時候也知道他們的關係了,竟然還說出了故人這個詞。思雲疑問的表情看向柳絮,柳絮許是看出了她的意思,連忙回道,「上次寧王帶著受傷的您回到玉桂苑的時候,惠風說寧王是和您從小一起長大的故人啊。」
惠風說的?思雲愣了一下,她怎麼忘了,惠風是從小在她身邊伺候的人。那些她不記得的過往,惠風也許會知道啊。
沒錯,這麼重要的人,竟然被她遺忘了。回去后,她一定要好好問問惠風。
打定主意后,思雲發現,惠風和柳絮還有虛懷都識趣離開了,留下寧致遠和思雲,讓兩人獨處。
「你知道怡情上次和吳立凡接觸以後,去了哪裡嗎?」
寧致遠從輪椅上站起來,走到思雲跟前,「不知道,那天之後,你買下的那處院子被查封了,怡情下落不明。」
「我今天在街上見到一個和她相似的身影,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等我想去看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突然想到皇后在街上和王權的互動,那時候王權消失了一段時間,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心裡突然蒙上了一絲不安的情緒,但是這股不安的情緒還沒延伸多久,寧致遠卻更讓她不安心起來。
「先不說怡情了,你和莫輕雲的關係,我已經大致查出來了。」寧致遠神色凝重的看著她,可想而知他即將說出來的話,是個非常嚴肅的話題。
「什麼關係?」
思雲也不自覺得而變得嚴肅起來,緊張的看著寧致遠。
寧致遠也回看她,隨後說道。
「你和莫輕雲都有幾分相似,這一點也許你應該看出了些。但是,最像的,是瞭然和尚。」
聽到這個答案時,思雲心裡覺得一陣好笑,「瞭然?別開玩笑了,瞭然可是和尚,他怎麼會有孩子。」
「瞭然的過往,在甘露寺的檔案里是一片空白的。」寧致遠神色凝重,並沒有因為思雲的笑容改變分毫,他說,「但是你還記得中秋宴后一夜之間被殺死的江湖人嗎?我順著那條線索查下去,知道他成和尚之前,曾娶妻生子過。瞭然的原名姓莫,名諫言。莫諫言這個名字在京城或許並不響亮,然而在江湖上,莫諫言是創立了莫蝶谷的人,莫蝶谷是神醫的住所。」
那些江湖人就是沖著莫蝶谷的名聲,才會聽從指揮,即使不知道刺殺的人是誰,也都闖入了宮門中,大鬧了中秋宴。
思雲聞言終於斂了笑意,聽著寧致遠繼續說。
「莫諫言是雲雪蓉曾經在江湖上遇見的那個俠客,她們曾經相愛過。」
相愛過?思雲聽人說過,雲雪蓉生前最喜歡的就是仗劍走天涯,在江湖之中遇見過許多有名望的江湖人。但是,她從沒聽說過,雲雪蓉愛上了江湖人。
可是,聽寧致遠這話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娘不是和我爹生了我,而是和瞭然生了我?」
這如果是真的,那鄢茂學絕對會大發雷霆的。有幾個男人能容忍自己頭頂帶綠,如果這件事情被余氏知道,加以利用,那她的下場肯定不會好。
「大概就是這樣,確切的證據我並沒有。因為瞭然不能從他那裡探出消息,而你娘也已經去世了。」
寧致遠給了她肯定答案。
思雲頓時覺得這幾日的事情,讓她的小心臟有些接受不了。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鄢惜妤他們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光是想想如果鄢茂學知道這件事情后,他的表情,思雲就覺得不忍看。鄢茂學是什麼人,唯利是圖,豈能容忍自己白白給他人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
回到鄢府後,思雲便繞到了余氏的住處,前去探望。
看她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一副病蔫蔫的樣子,眼底的光芒有些分散,可見這病是真的,並不是裝出來的。
「二娘,您身子好些了嗎?」
思雲雖說是試探余氏到底是不是真病,卻也來探望了。但是鄢惜妤的人影都沒有見到,思雲倒是有些詫異。
余氏一見到思雲,臉上立馬蒙上了厭惡之色,「不用你假好心,不就是來看我死沒死嗎?死了你才安逸對吧。」
「二娘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雖然您沒有生下思雲,但好歹也對思雲有養育之恩,思雲來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思雲說的話合情合理,余氏再無話可說,只能用眼神防備的盯著思雲。
思雲完全不碰余氏的任何東西,省得落下了什麼把柄,到時候陷害給她。
見到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思雲好奇道,「二娘怎麼沒叫人來伺候,這樣病著,諸事不便啊。還有妹妹,怎麼沒見到妹妹前來?」
思雲不知道,這一句話就戳到了余氏的痛楚。
自從她病倒以後,知道余氏的家業出了問題。鄢惜妤竟然連看都沒來看望她這個親娘一眼。而鄢思雲都來了,鄢惜妤卻始終見不到她的身影。
她養著護著這麼多年的女兒,在她病的時候,卻不聞不問。
余氏嘆了口氣,「想是還不知道我病了吧。」
不知道?思雲在心裡冷笑,余氏病了之後,她還特意找了大夫來到余氏的住處。這麼大的動靜,怎麼會有人不知道。想必是鄢惜妤並沒有來看望,所以余氏臉上才能看見痛色。
思雲看著余氏,道,「今日在街上還見到妹妹了,妹妹應該是在忙些什麼,抽不出時間過來吧。」
余氏眼底的痛色更甚,她臉色變得慘白,附和道,「是啊,妤姐兒每日練琴作畫,的確很忙。」
「畢竟妤姐兒是您的親生女兒,等她閑下來的時候,肯定會過來探望您的。」思雲寬慰道,隨後站起來,「時間也不早了,二娘好生休息,那思雲就告辭了。」
說完,思雲便出了余氏的院子。
余氏看著思雲的背影,眼底的淚水滑落下來。她的好女兒啊,她還特意派人去通知了的,結果連看都不願意來看她一眼。這個,終日被她視為眼中釘的女兒竟然還來看望。
這一對比,誰好誰壞,當真是一目了然。
過了兩日,便是九月十五,入了秋後,舉行了一年一次的秋狩。
各皇子隨行,因淮王殿下還在撫平處理災后安撫工作,便缺席了。隨行的官員有吏部,工部,兵部,禮部,戶部,刑部,六部,還有驍勇大將軍。
雲翼難得還能參加這種活動,將思雲也帶上了一同前往。沒想到隨行的人群里,竟然還有鄢惜妤的身影。
前幾日余氏病成那樣子,找不到她的人,沒想到這秋狩她倒是不缺席。
鄢惜妤是隨著鄢茂學一同前往的,宮中出了幾個王爺公主外,後宮之中,有皇後娘娘和淑妃也一同前來了。
淑妃原本是在禁足中的,但是由於秋狩活動和淮王戴罪立功,皇上便免了她的禁足,特赦讓她隨行前往。
到了獵場后,皇上命人搭建了帳篷,等到帳篷都完工後。
「今日各位比試一下,從此時開始,到晚間十分,誰獵到的獵物最多,朕就賞賜一樣東西,東西任選。」
一聽到有獎勵,皇子們都躍躍欲試,就連隨行的官員之子也都爭先恐後的想要一奪頭籌。
準備參加比試的人都騎著馬,排成排,等著皇上一聲令下,就要衝到圍場中去。
皇上今日來又憔悴了些,這項活動他是不準備參加了,叮囑道,「今日莫御醫沒有隨行,大家在獵物過程中自己注意安全。」
「多謝皇上提醒。」
一干王孫貴族,都齊聲喊道。
「既然如此,那比試便開始吧。」
皇上一聲令下,面前的十幾匹馬兒頓時衝鋒而去,衝到了圍場之中。
思雲看著人群里的寧致遠和宋北辰,兩人結伴而行,往一個方向去了。這兩人倒是哥兩好,竟然要聯手準備贏得皇上的獎勵。
箭羽嗖嗖的聲音,在圍場中時不時傳來,也能從上空看見箭羽飛馳,鳥兒哀嚎一聲吼,落到了地上。
一時之間,熱鬧的空地上,就只剩下了皇上,六部侍郎,皇后,淑妃,還有雲翼和鄢惜妤。
雲翼帶著慈愛的笑容看著絕塵而去的宋北辰和寧致遠,雖然已經走遠了,但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那個方向。
皇上看到他的目光,笑道,「雲將軍怎麼不去試試?」
雲翼這才收回了目光,「皇上說笑了,老臣這一把年紀了,就不和年輕人一起湊熱鬧了。」
「報,寧王殿下射到了一頭熊。」
「報,宋大人射到了野豬。」
「……」
隨行的宮人隨時報告著參與比試的人的戰績,但聽到的最多的,就是宋北辰和寧致遠的。可見這兩人的戰績頗豐,思雲也暫時忘掉了心裡紛雜的想法,為這兩人感到高興。
時間過去了許久后,天色漸漸的轉暗,太陽西斜。夕陽的餘暉照耀在圍場四周,皇上和官員們正百無聊賴的聊著天。
久沒有報戰績的宮人突然急匆匆的駕著馬兒從樹林子里趕來,一下馬就跪到皇上面前,著急的道,「皇上,寧王殿下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