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 另一冊天書?
住了一夜,林長生等人一大早就走出了小院,但叫人意外的是,那個年輕的小夥子也跟著走了出來,大膽道:「孫大爺,我,我能不能也跟你們一起去?」
幾人一靜,目光齊齊落在小夥子身上。他似有些懼怕,身子縮了縮,但目光還是期許的看著孫瞎子。
孫瞎子笑呵呵道:「好啊!小兄弟有心,就跟我們一起上路吧。反正我們這一路,走的也不會很快。諸位,沒意見吧。」
幾個年輕人對視了一眼,齊齊點頭,算作同意。不過林長生卻注意到幾人眼中的不以為然,顯然對小夥子同行有些不爽。
也對,他們速度再慢,也非一個普通人可以跟上的,縱使這個普通人有著超人的體魄。但大家礙於孫瞎子的身份,誰都沒有反對。
站在一旁,林長生看著孫瞎子,若有所思。
不錯,這孫瞎子看來是一個老者,應該不具備巔峰時期的戰鬥力了,但他到底有多強,卻也說不好。在幾個年輕人心裡,怕是要比他們強的多。
而且他的年紀,絕對超過兩百歲。
以這裡人的體魄,一般活個百十年根本不叫事,而修鍊者更是可以保持悠久的青春期,那一幅老年模樣的孫瞎子的年紀,絕對難以想象。
若他修為不太強,兩百歲左右,若是高深一些,三百歲,再往高了說,五百歲也是有可能的,不過那就太驚秫了。
幾個年輕人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在這個世界上,活的最大的一個人足有七百多歲,能活到五百歲的,無不是鳳毛麟角,處在巔峰的人。一個平和慈祥的老爺子,你說他是大陸上最頂尖的人,誰信?
走在路上,孫瞎子不緊不慢的說著自己的見聞,叫幾個年輕人大開眼界,尤其是那小夥子,更是目光閃亮,一幅嚮往之色。
只是對他,除了孫瞎子偶爾關懷兩句外,其他人都愛搭不理的。因為以他這個年紀,身上卻還沒有修鍊的痕迹,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不具備修鍊的資格。
前面就說過了,這個世界上的人不怕血脈太弱,只要你能搬動氣血,就可以修鍊。就怕血脈太強,這會大大壓制你的精神,使你無法成就神通,自然無法修鍊入門。
這個小夥子顯然就是其中的代表了。
按照林長生的理解,這樣的人應該是天之驕子,可事實卻超出了意料,只能道一聲可惜。不過他看得出,這小夥子並不甘心如此,所以才會主動尋找住宿的過往客人,並試著與他們同行,為的還是走入修鍊之門。
而從他的年紀看,這絕對不是第一次了,他能夠堅持到現在都沒有放棄,其心性之強大可想而知。
深深呼了口氣,林長生突然道:「小夥子,不知你怎麼稱呼?」
小夥子一愣,沒想到林長生會問他名字,有些驚喜道:「我叫赤石。」
「赤石?」
這個名字叫林長生愣了一下,心中略感錯愕,又是一個激靈。莫名的,他就想到了手中那冊赤石天書。太巧了吧!
孫瞎子注意到了林長生的神色變化,笑呵呵道:「怎麼?小兄弟聽過赤石這名字不成?」其他人聞言,一一看向林長生。
他笑了笑,若無其事道:「嗯。我以前也有個熟人,就叫赤石。不想這小兄弟也叫這個名字,還真是巧了。」
「哈哈……赤石,這是用赤玉石取的名字嗎?你父母還真是會省事。」一個年輕人笑著插了一句,語氣中帶有譏諷。
赤石就好似沒聽出他的譏諷一般,憨憨笑道:「不瞞幾位大哥,我沒有父母,從小是孤兒。以前也沒名字,還是後來得到了一塊赤玉石,才給自己起了一個赤石的名字。」
「哦?」幾個年輕人都意外的看向他,一人忍不住道:「你有赤玉石?」
赤石竟絲毫沒有隱瞞的意圖,點頭道:「是啊。你們看……」他自懷空掏出一個不大的包裹,一點點掀了開來,露出裡面一塊方形的赤色石頭。
「真是赤玉石……」年輕人無不瞪大了眼睛,臉上驚喜交加。一旁孫瞎子呵呵笑著,不可置否。林長生目光閃了閃,面上全無表情。
但他心裡,卻極度的震驚!
『赤玉石,狗屁的赤玉石,這明明就是天書啊!』
不錯,赤石手中拿的東西,正是天書。但與他手中的天書不同,這是一塊完整的石頭,就跟他們口中的赤玉石一模一樣。
但林長生很肯定,這就是一冊天書——因為他懷中的天書,有了反應!
可……「怎麼會這樣?這世界上怎麼還會有天書?難道天書並非一冊?」震動中,林長生勉強讓自己保持著冷靜,不使自己露出破綻,而他的目光,則緊緊落在赤石中的天書上。
看了一會兒,他突然察覺到了兩者的不同。
雖然都是天書,但這更像是沒有經過打磨的天書。或者說,這只是製作天書的材料,並非完成的天書。
「這麼說,天書就是用這種類似赤玉石的材料製作的了。」他暗暗沉思,目光轉向了孫瞎子。
此時,孫瞎子笑呵呵道:「不錯,這正是一塊赤玉石,而且這般規則的赤石山也極為少見。」
『赤玉石嗎?』林長生目光閃了閃,心中依舊有些不信。他不覺得,天書這般貴重的東西,會是連幾個年輕人都知道的赤玉石製作的。
「小兄弟啊,赤玉石彌足珍貴,你這麼把它拿出來,可是很危險的。」孫瞎子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赤石全沒什麼感受,只是憨厚道:「沒什麼的,我信得過幾位大哥的人。」但其他人,卻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就連林長生也跟著心頭一跳,有些駭然的看著孫瞎子。
『好可怕的氣勢……』他瞳孔緊縮,心臟幾乎停止跳動,面上也跟著閃過不正常的紅暈。
孫瞎子有些意外的看了林長生一眼,呵呵一笑,道:「好了。還是收起來吧。」
赤石點頭,馬上把赤玉石收了起來。而此時,那幾個年輕人才一一呼出了氣,面色蒼白。剛才,他們好似要窒息一般。
「小夥子,我看你這人不錯,走,我們爺倆一起,聊一聊。」孫瞎子上前攔住赤石,與他一起走到了前面,嘴中樂呵呵的說著。
林長生若無其事,緊跟在二人身後,幾個年輕人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無不帶著駭然,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看他們樣子,似想要離開,卻又頗為不甘。顯然他們也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但剛才他們給高人留下的印象,可不好。
孫瞎子的聲音不大,但顯然沒有可以隱藏,所以林長生聽的一清二楚。他看似說著與之前沒有太大區別的話,但不管是話的速度,還是語境,都有了變化。
林長生一聽就明白,這話中蘊含了一套極為高明的呼吸吐納之術,而赤石則不知不覺為他所引,跟著他的聲音呼吸。
若換做血脈能力弱的人,這一套呼吸吐納之術絕對是寶貝,可換在赤石身上就不同了。他隨著孫瞎子的話而呼吸,但呼吸卻越來越重,連心臟也跟著發出碰碰的聲音。
很顯然,這呼吸之術不僅對他沒用,還會是一種很強的負擔。
孫瞎子顯然也預料到了這點,堅持了不大一會兒,就陡然改變了語速,又換了一種模式,嘴中依舊不停的說著,而赤石則認真的聽著,似乎不知自己身體的來回變化。
在兩人後面,林長生見到孫瞎子這般手段,真的是驚為天人。以他的修為,自也可做到這般。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做過,因為他意識不到。
說白了,這是兩個人不同的領悟,也代表了兩個世界,看似不難,卻能給人驚人的變化。
這不,不知不覺中,林長生也在揣摩孫瞎子傳出的東西,並暗暗與自己的東西比照、領悟,使得自己對武道又有了一番新的理解。
不知不覺中,幾人就行了一夜,前面孫瞎子的話停了下來,身子也跟著停下,林長生整個人一頓,登時從領悟中清醒過來。
他兀自有些迷茫的看向前面,正對上孫瞎子奇異的目光。難得的,林長生老臉一紅,有些尷尬。
孫瞎子笑了一聲,道:「入夜了,這附近也沒什麼住的地方,我們要湊合一晚嘍。」
幾個年輕人都沒有說話,看他們模樣,顯然是不敢胡亂開口。倒是赤石,對孫瞎子極為的親近,道:「前輩,您等著,我去給你找些吃的。」
孫瞎子笑呵呵道:「你不懂功夫,這野外可不安全,讓他們去。」
幾個年輕人一聽,哪裡敢反駁,馬上就一一道:「你們休息,你們休息,我去,我去……」
林長生有些無語,也懶得搭理他們,兀自走到一旁坐了下來,腦子中還是白天領悟的那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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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路的日子就這麼過著,孫瞎子不停的與赤石說著,林長生在後面聽著,那幾個年輕人則趕著伺候幾人,恨不得把孫瞎子當祖宗供起來。
說來,孫瞎子的脾氣也是好,而且很有前輩高手的范,也不吝嗇指點幾人。也就是他們不敢開口,不然收穫只怕更多。
當然,收穫最大的人,絕對還是林長生。他只覺,自己對武道的認知與之前完全不同了。不,不能說不同,而是從另一面又理解了武道。
這就跟一個東西的兩面一樣。武道這東西,有無數的面,也就是所謂的大道三千了。
你從正面走,是道。從後面走,也是道。從側面走,還是道。站在不同的面,看到的景色不同,但歸根結底,依然是道。
林長生有自己的道,他通過孫瞎子的口,理解了這裡的道。二道看似不同,但實則相同。把不同的面尋到相同的點,正是領悟武道的途徑啊!
這日,林長生從漫長的領悟中醒過了神,一抬頭,便看到了一座直插天際的龐然高峰,臉上表情頓時變化不定。「通天峰,那就是通天峰……」他不禁脫口叫了出來。
其他人也見怪不怪,似早已看到那雄偉的不知如何形容的山峰了。
孫瞎子笑呵呵道:「是啊,這就是通天峰了,不管看多少次,依舊讓人感到震撼。真是無法想象,這般巨大的山峰,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林長生望著山峰,久久說不出話來,只是嘴巴微張,一片震驚。而當他回過神來,卻發現赤石與那幾個年輕人都不見了,身旁只留下孫瞎子。
他心頭一凜,恭謹抱拳道:「見過前輩。」
孫瞎子淡淡一笑,道:「不用多禮。你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修為,卻也難得。對了,不知你是哪一方的人馬?看你說話做事,不像是南邊與西邊的,難道是東北邊那群神經病的人。」
林長生錯愕,完全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只得訕笑。而這似乎也跟默認了一般。
孫瞎子也沒有追問,兀自道:「好了。說再多也沒用,反正老頭子也要回祖先回報了,你們這些後輩的事,我也懶得管。」說到此,他話音陡然一轉,嚴厲道:「不過,赤石那小子是老子看上的,你不許打他的主意,懂嗎?」
說到最後二字,他口中輕飄飄的聲音卻重若千鈞,狠狠壓在林長生心頭,使得他有些窒息。
林長生更覺駭然,趕緊道:「是。弟子不敢。」
孫瞎子哼了一聲,突然拋出一物,林長生伸手接過,只覺手中一沉,懷中再次傳來微熱感。他心中驚喜交加,面上也忍不住變了顏色。
此時,只聽孫瞎子道:「這是你想要的東西吧。我看得出,你似是對這東西不感興趣,但赤石拿出來時,你的氣息完全變了。看來,你是認識這東西了。」
聞言,林長生只覺自己心跳都快停止了,嘴巴乾澀,全然說不出話來。
「不過算了,老子說不管就是不管了。不管這是什麼,給你就是了。」
林長生陡然瞪眼,臉上神情全被激動所代替,給自己了?這就是自己了的?他甚至有些無法相信,這寶貝會得來的這般容易。
孫瞎子嘿的一笑,似有些不屑道:「你們東北的神經病就是這樣,好好的功夫不學,卻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早晚有一天,你們會遭報應。」
言畢,他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唯留下林長生驚喜、茫然的站在原地。他的話,林長生八成不懂!孫瞎子,這是對牛彈琴了啊!(未完待續。)